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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作者:莲兮莲兮-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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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名字在喉咙里滚动着,到了唇边要发声却那样的困难。
    此时闲散地坐着的青年忽然侧过头来,碧绿的右眼与九尾银蓝的双眼遥遥相对。墨色的发丝无声飞扬在他脸颊边,那苍白的面容,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属于迦南的笑意。
    “阿霜。”
    简单的两个字,却令得斛九全身剧震。下一瞬,只见银光一闪,银狐已经一把将迦南抱在怀里。迦南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对于阿霜的行动有些讶异。他的身形有些僵直,但感觉着那人紧致的,像是要确定他真实性一般的力道,他还是缓缓地,将手臂环在斛九的腰上。
    阿霜还从没有对他表露出过这样激烈而真实的情绪。迦南有些惘然地想着,如果这样的拥抱需要这样的代价来换得,是否值得呢?
    半晌,若不是迦南轻声在斛九耳边说了句,“抱够了没有?”斛九还回不过神来。他贪婪地嗅着迦南身上的气息,那熟悉的,带着几分无花果的清甜的气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怀念。
    但听到迦南有些疏离的问话,他才终于松开手,立起身来。他凝视着迦南,低声问着,“你去了哪,你的眼睛的颜色……到底发生了什么?”
    迦南静静听他说完,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不去看看你的鹿鸣么?他好像快要昏过去了。”
    斛九一愣,这才想起来现在似乎并非叙旧的时候。他一转头,却见鹿鸣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在身体即将倾倒时,斛九终于赶得及让那年轻的巫师倒在他怀里。
    迦南看着九尾瞬间离开自己身边,一如五年前一样。不论何时,一旦鹿鸣有事,他一定会第一个放弃他。
    手抚上胸口,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没有心脏了,为何还会心疼呢?
    此时青夷遥遥看着他,冷艳的面容上有几分惊喜,“迦南!你没有死!”
    而一同被传送过来的长田向禄等人也纷纷围过来,晗裳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上看下看,好像在看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迦南面对着惊愕的众人,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态,“是啊,我没死。”
    “那天,你被离孤抓去了哪里?”长田也问道,“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是你把我们传送过来的?”
    迦南看向他,嘴角的笑意似乎有些微微的消退。长田面对着那碧绿右眼的注视,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冷战蛇一样沿着脊椎攀爬上来。
    “不错,是我把你们传送过来的。”迦南说道,“如果所有人都死了,还怎么夺回巫咸族呢?”
    这句简单的话,却令在场所有巫师都微微动容。同时用结界术传送这么多人,即使是精通结界术的巫师都难以做到,而他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巫师甚至专精的都不是结界术,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迦南却丝毫不打算解释,自顾自说道,“这里是离巫咸族五百里的大阿山,离巫咸族不算远,但很安全。委屈你们先在这里暂时落脚。”
    然而此时向禄却叫了起来,“巫咸族倾危之际,我们怎么能坐在这儿等着呢?我们应该杀回去跟离孤决一死战!”
    他这样一说,其他的几个巫师也跟着附和起来,愤怒地喊着要杀回去替巫咸和死去的族民复仇。浑身浴血的年轻巫师们似乎还没从刚刚惨烈的气氛里回过神来,突然被迦南这样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未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后虎头蛇尾,几乎有些不甘心了。
    迦南静静看着他们,眼睛里甚至带着几分嘲弄,好像在看猴子戏耍一样的轻蔑神情。他这样的眼神,令得斛九有些惘然了,迦南何曾露出过这样尖锐的神色,这实在有些不像那个自卑的少年了。
    “别吵了!”青夷忽然大喝一声,一下子把正跃跃欲试要杀回巫咸族的年轻人们都给镇住了。巫咸族被救下的寒蝉、五象和墨祺三位长老也训斥着那几个年轻巫师。现在巫咸族陷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贸然回去不但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还会徒增伤亡。为今之计,是像迦南说得那样,先找地方落脚疗伤,然后再想办法夺回巫咸族。
    迦南用看戏的表情看了一会儿那些边的吵闹,然后便径自转身,迈过破败的门槛,走入庙中。斛九看着他,也抱起鹿鸣,跟着走了过去。经过庙门前时,他看到已经摇摇欲坠的破败牌匾上有着模模糊糊雕刻上去的名字:伽蓝寺。
    迈入大门,眼前是由三座楼阁围出的四方形院子。正中是两层的主殿,右侧是三层的藏经楼,左侧似乎是僧侣们曾经居住的双层禅楼。简单的瓦顶,褪了色的红色廊柱上有些已经爬满了青绿的藤蔓植物,斑驳的白色墙壁已经被苔痕覆盖了。然而院子里和楼阁前的游廊里却都十分干净,似乎常常有人打扫。铺满鹅卵石的地面上有两条较大的圆石排列而成的小径,一条连接着禅房和一口石井,另一条则通向园中东北角栽种着的一棵桃花树。现在正是四月时节,树不高不大,甚至有些矮小畏缩,可开着的花竟是腥红如血的颜色,连叶子都被遮蔽在如红云一般的花海里,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凄怆味道。此时月色正浓,洒在树冠梢头,便见那燃烧着一般的花色里,有如雨的花瓣翩跹而下,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凄美。桃花的香气弥散了整个院子,令人闻久了,便有种要醉了的错觉。
    三座楼前都歌点了两盏绢纸灯笼,灯笼看起来不新,却绝对比这寺庙的其他地方新上很多。
    迦南走到井边,提了一桶水,然后走到桃花树下,用葫芦瓢舀着水一勺一勺泼在树根下。他仿佛没有看见斛九似的,专心做着自己的事。当斛九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把鹿鸣安置在何处的时候,迦南才出声说了句,“用禅房吧,我打扫过了。”
    斛九看了他一眼,然后按照他说的进了左边的禅房。此时其余的巫师也陆续走进来,迦南看着他们,默默指了指开着大门的禅房。
    青夷走向他。而迦南看着他曾经的师父,引领他步上召唤术之路的美丽导师,忽然笑起来,笑得像个少年。
    “师父。”
    “迦南,这些年你在哪里?我们都以为你……”青夷问着。她听说迦南被离孤掳走失踪的消息后,便认为迦南已经死了,为此她还难过了许久,玉麒麟陪了她整整一天才逐渐缓过劲儿来。只是,她不曾想过要出去寻找,不曾想过迦南也许还有一丝活着的机会。
    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真心在乎你的死活,会为了你的安危殚精竭虑,到处奔走?大多数人能做的,不过是在听到你的死讯时,为你掉几滴伤感的眼泪而已。
    我们每一个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只是毫无意义的存在罢了。
    迦南对于这样的道理,再明白不过了。所以他没告诉青夷,他确实已经死了。即便他现在站在这里,能说能笑,他早已经死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游历。”迦南简单地这样说着。
    青夷却不明白了,她有些恼火地瞪着这个不懂事的学生,“游历?为什么不先回来报个平安?现在外面这么乱,你让你父亲担心死了!”
    迦南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仿佛忍俊不禁一样。
    青夷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迦南为什么突然笑了,也不敢置信迦南竟然笑了。
    迦南赶快收敛了笑容。努力正色道,“放心吧师父,我心里有数。现在天色晚了,您快去疗伤休息吧。明早长老们恐怕还要和您商量去营救八位和其他族民的事。”
    恰巧此时禅房里传来几声喧哗,青夷便只得快步走向禅房。临进门前她忽然回头看了静立在血色桃花树下的青年,那张苍白的面上碧绿到鬼魅的眼眸,还有嘴边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忽然惊觉这孩子,恐怕早已不是五年前她认识的那个迦南了。
    众人逐渐安顿完毕。一夜的拼杀激战,大家都是身心俱疲,很快便陷入深深的沉眠。这一夜过得太过奇怪了,明明前一瞬还是歌舞升平的盛世,后一刻就在眼前崩塌倾毁,之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作烟尘,而余留的,便只剩下性命,和这片刻的休息睡眠。
    斛九走出禅房,却见到迦南靠在主殿前的阑干上,曲起一条腿,手随随便便搭在膝盖上。他在看着檐边摇晃的白色灯笼发呆。自从再次相见后,斛九发现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坐着发呆,那只变成绿色的有眼里空空茫茫的一片,似乎连灵魂也没有了一样。
    斛九远远看着他,竟然产生几许胆怯。
    他这千年九尾狐,竟然对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胆怯了。
    但他还是走过去了,默默立在迦南靠着的立柱旁边,和他一起看着那盏灯笼,还有房檐边蔓延的星空。现在东方的天色已经透出几丝水蓝,空气变得更加清凉,清晨就快要来临了。
    “你这些年,住在这里?”斛九问。
    迦南没有回头,只有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
    “这里到处都有你的气味。”
    “呵呵,我的气味,还和你以前记得的一样么?”
    斛九沉默了一会儿,仍然说道,“有一点点差别,但本质是一样的。”
    “是么……”
    迦南说着,微微侧过头来,绿眼睛斜睨着他,“阿霜,还是海洹?”
    斛九微微皱眉,这是他欠迦南的一个解释,尽管他真的不想解释。
    “我原本的名字是斛九,寄住在海家死去的婴儿体内,于是成了海洹。”
    “……所以,阿霜是不存在的咯?”
    “你可以继续叫我阿霜。我不介意。”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让我看你的人形么?”迦南笑着问,问话里却没有什么伤心之色,他只是凝视着银发蓝眼的斛九,淡淡叹了一声气,“你的人形,和我想象之中一样好看。”
    斛九抿了抿嘴唇,终于问了句,“为什么,不召唤我?”
    既然没死,为何不在这五年中召唤他呢?这是斛九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也是最让他无法释怀的问题。
    “阿霜,你以前说过,愿意一直在我身边。”迦南没有回答斛九的问题,而是忽然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斛九,忽然伸手解下了黑色的眼罩。
    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过灰蒙蒙的眼球,在此时光线暗淡的凌晨时分,看起来有几分鬼魅。然后他忽然缓缓拉开自己的腰带,一层又一层,拨开了胸前的衣襟。
    斛九不知道迦南要做什么,然而当他看到那苍白的左胸上,那可怕的伤痕,立时感觉脑中翁然一声,整个喉咙都被某种力量扼住了。
    那样的伤痕,曾经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伤害。怎么可能有人能在这样的伤害下活下来呢?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耳语般的问话,被夜风很快吹散了。斛九伸出颤抖的手指,似乎想要触碰那显得有些单薄的胸膛。
    可是下一瞬,衣襟重新被合上了。迦南看着他,微笑。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在我身边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孤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斛九眉间纠结,冷静终于崩坏,他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感情把他完全控制住了,他愤怒而心疼,一抽一抽地疼。他愤怒得想要把天空也焚尽,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痛苦而徒劳的情绪了。
    他的愤怒针对的不只是离孤,更是对他自己。
    可是迦南却仍然云淡风轻,执着地说着,“回答我的问题,斛九。”
    斛九没注意到迦南对他的称呼已经变了,他有些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明明想要保护,可是总是犯错,不论怎么做都是错。他已经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才能保护住想要保护的东西了。
    “会,我说过会留在你身边。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留下来。”他沉默许久,终于如此说道。
    迦南荼白的唇微微弯起,静静地笑了。他好像比以前更爱笑了,只不过总是淡淡的,带着几分鬼魅气息的笑容,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我再问你一次。”迦南故意放缓了语速,“你真的愿意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么?”
    而这一次斛九回答得快多了,语气虽然平淡却坚决,像是在弥补什么似的,“……愿意。”
    “好。”迦南笑得愈发满意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伸出有些干涸苍白的食指,轻轻点上了九尾狐眉心红色的血契。
    “我以汝之主上之名,命令你,”
    斛九一愣,有些讶异地看向那点中他眉心的青年。此刻,那曾经无论如何也坚持不给他下任何命令的少年的面上笑容苍白,却透露出无边邪气,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魔鬼的微笑。
    “从此刻开始,你将效忠于我,不得违抗我。也不可离开我。我要你,完完全全只为我而活。”
    这是迦南对他下的第一个命令,一阵炙热的疼痛沿着血契迅速蔓延至全身,尖锐的刺痛几乎令他低吟出声,身体也被一阵强悍的力量镇压,不自觉地屈下一边膝盖,单膝跪在了迦南面前。那是契约的力量,强制而霸道,一旦被违抗,便会遭受筋脉尽断般的痛苦。这道命令,几乎是每一个巫师在捉到灵兽后的第一道命令,只不过迦南在不得违抗的命令后,加入了他自己的命令。
    他此刻才突然明白,自己之前的自由,不过是迦南赐予的而已。可从现在开始,这种自由,终于不复存在了。
    斛九不明白为何迦南此时对他下这样的命令,为何突然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坚持。他的惊愕落在迦南眼里,却引出一阵低低的,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声。迦南轻轻勾起九尾狐的下颚,看着那双美丽到令他心痛的银蓝色双眼,“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呢?你不是说,会永远在我身边么?你是我的妖,我已经放任你很久了……”
    九尾狐身上被灼烧的痛楚还在持续,宛如一张网一样覆盖住他。他低声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再在关键时刻被你忘记而已。”迦南放开了九尾的下颚,转而轻抚着那流银般的长发。这样轻佻的动作,令九尾非常不适应。可迦南说出的话,听来平淡,却总带着那么几分凄清,又恍惚令他看到了以前那个孤独而胆小的少年。他困惑了,迦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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