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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淩旧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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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爹爹胃口不好,无忧就陪着爹爹用膳,劝他多吃些知道么?”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疲惫的沙哑。
“嗯。”清脆的声音很快应到。
“无忧要跟着太傅好好念书,让爹爹高兴。听说你爹爹最近在临徐东山的画,父皇把《东山画集》放到你爹爹书房了。到时候你就说是你从绮望阁拿来的,知道了?”
“嗯。”
“不准跟你爹爹说父皇每晚都来重华宫、、、”
“知道,一国之君看他的帝卿都得偷偷摸摸地,很丢人的,对吧?”
“咳咳,无忧,淑女是不可多话的。”
“呀,父皇,你脸红个什么?”
“咳咳,你看错了。以后少用些眼睛,当心以后跟你小叔一样。”
“父皇,您伤风了么?怎么一直咳?”
“咳、、、别打岔,往后你要跟你爹爹说太子哥哥心里是敬重他的,只是嘴硬抹不下面子而已。无忧也希望爹爹和太子哥哥亲热一些罢?”
“那当然,咱们是一家人!”
“你爹爹烦心的事太多了,以后怎么让他舒心,咱们就怎么做。知道?”
“嗯~~~”无忧有些不耐,重重地应了声。
知道女儿被“盘问”了小半个时辰,也累了。景弘无奈地拍拍无忧地头:“夜了,父皇送你回寝殿休息。”
“父皇,这些话您亲自问爹爹,他会很高兴的。”
“不,他不会,父皇把你爹爹伤得很重,他见到父皇不会高兴的。”
“不会呀,爹爹经常望着千声阁发呆呢?难道不是在想父皇?”
“、、、、”
“父皇,您又脸红了、、、”
“、、、、”
“啊!!!父皇,放我下来!!!”
“走,父皇今儿高兴,咱不回寝殿了。去摘星台看星星~~~”
“好诶~~~”
贺镜西回宫后越发喜静,重华宫一带到了夜里便鲜有宫人内侍,景弘父女两一路笑闹竟也没人发现。
太湖石后的贺镜西听闻笑声渐远,还是一阵怔楞。
景弘每晚都会来重华宫?!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难怪徐东山几十年前的画作轻易就可以从绮望阁找到,应是有人提前从库房里拿出来的罢。
原来他也会脸红、、、也会因为女儿抢白吃瘪、、、原来人后,他对女儿是那样宽松随便,不怪无忧那么粘他,跟他要好。
还有,自己真的经常望着千声阁发呆而不自知?!
贺镜西被最后那个念头吓了一跳,冰凉的手背在燥热的脸颊上擦了擦,贺镜西快步回了寝殿。
传说神话只在那个仲夏之夜,到了黎明,一切又重回现实。
萧从瑜全身酸痛地醒过来,上次有这种感觉是第一次学骑马。当然不会醉倒把头晚的事情全忘,下?身的黏腻和胀痛唤回了关于之前几个时辰疯狂而激烈的回忆。
半支的眼帘里,程倾涵一时看窗外枝头的呆头雀,一时看着满地的衣衫发楞,就是没往榻上看一眼。
萧从瑜有些不满,昨晚在小爷身上倒是神勇得很,怎么现在就犯起怂来?
“咳~”萧从瑜清了下嗓子。
程倾涵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醒了?那个,身上不好受罢?我扶你起来洗洗。”
萧从瑜鼻子发声:“懒得动。”
程倾涵又是一呆,犹豫了下,一把抱起萧从瑜,往里面的浴间去了。
从下往上看,程倾涵的侧脸有种肃穆的俊美。萧从瑜移开眼,脸颊贴着程倾涵坚实的胸膛。心跳好快,萧从瑜心想。
程倾涵红着脸拿着布巾,笨手笨脚,一看就知道是没经过男男之事的。
萧从瑜接过布巾:“我自己来,你去用早膳吧,今儿不是有早朝?”
“那你、、、”
“我不要紧。”
“哦~”程倾涵把手上的水往外袍上擦擦,转身就走。
“程云坡!”
走到门口的程倾涵回头。
上身赤?裸的少年肤白如玉,水珠沿着光滑的皮肤滚下,整个人仿佛极品琉璃制成。美好得,让人无法把他与金殿上老成寡言的储君联系起来。
“昨夜之事,兴之所至,各取所需,你不必有负担。”
程倾涵看着不久前还呻?吟呢喃的柔美唇角说出这种让人心寒的话,心下一冷。便也开口道:“殿下放心,云坡不才,但自作多情还是不会的。”说罢,摔门而出,梭门几乎被震垮。
萧从瑜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一头扎进水里。
想了又想,还是把那伤人自伤的话说出来。之前头脑一热跟北亭说了自己对他小叔的喜欢,可那有能怎样?一个两个,都不是自己能留住的。自己嫁娶程倾涵都是不可能,与其他日挥剑断情,不如将这短暂的一夜永远珍藏。
其实,萧从瑜多少知道自己对程倾涵的感情里有移情的成分。相似的面容,相近的血缘。这几个月来的温馨快乐多少有对从前的缅怀。彼此都不是对方的“最初”,因为责任在一起只会让之后的路更难走罢?
埋头水底的萧从瑜想了许多,直到快窒息才恹恹地扶着桶沿坐起来。
“真的挽回不了么?”程夫人用绢帕拭着汗,痛心地问芸娘。
芸娘咬唇摇头,跪了下去:“是芸娘对不起将军,芸娘再无颜面踏进程府。今日拜别夫人,往后芸娘便于程府一丝关系也无了。”
“这是做什么?!”程夫人忙扶起芸娘,哽咽道:“如今这般局面,是咱们没缘分。可不要说‘对得起’‘对不起’这些了。小叔说了你是他亲人,那就永远是我贺敏的亲人。只要小顾对你好,我这做姐姐内心还是高兴的。”
“夫人、、、”芸娘含泪,与程夫人细细交代了将军府里的事宜,辞了午膳便离去了。
见人离去,程夫人身边的流霜也是一叹:“怪可怜的,听说二爷从没在房里留宿过。”
程夫人咬牙:“是小叔过分了!不碰她为什么又要娶!”
这当口,点墨扶着大腹便便的贺镜南走进屋。
“方才是婶婶来了么?”昨夜程敛之禁不住逼问,把东宫和小叔的事说了出来。贺镜南听了,想起婶婶对他的种种好处,难过了一夜。
“嗯~阿南,今日的补品吃了么?”程夫人不想多提芸娘的事,岔开话头。
贺镜南扶着肚腹摇头:“孩子顶得胃难受,吃不下。”
程夫人看了看贺镜南明显不止六个月的肚腹,有些担忧。这孩子的个头大得过分了,这才六个月就这般规模,到生的时候得多吓人啊!
流霜见主母心思重重,斟酌了下方开口:“少夫人会不会怀得是双胎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调查太坑爹鸟(#‵′)凸
二亲戚来了浴血更文,写得不好,但还素鼓励一下~(@^_^@)~
三武淩上了“四仙红字”(编编说滴)去频道看了一下,果然是滴O(∩_∩)O~
四越发坚定东宫小叔这对酱油今后要开新坑写,握拳~~~
52
52、来者可追(五) 。。。
程夫人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声吩咐道:“快去请孙大夫,不,进宫请卓太医!”
贺镜南倒是愣愣地把肚子看了又看:“有两个么?”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贺镜西竟跟卓逸然一道来了。
卓逸然扣着贺镜南的脉,细细思考斟酌。过了许久,方在众人的凝神屏息中对贺镜西和程夫人拱手恭贺道:“恭喜帝卿,程夫人,小公子怀的确是双胎!胎儿的大小是正常的,帝卿与夫人不必担心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连贺镜西也开怀笑道:“如此,卓太医日后便要费心了。”
卓逸然首次碰到男子育双胎的情况,作为医者内心也是激动的:“逸然定会竭尽所学,保小公子安产!”
程夫人高兴得不知所以,上前摸摸贺镜南软嘟嘟的脸,又怕碰坏了两个宝贝孙子。强自镇定下来,对点墨道:“点墨,去部里把这好消息告诉敛之。”
贺镜南扭捏:“他晚上不就回来了,说什么呀。”
贺镜西摇头,看出弟弟心里的欢喜矜持。坐到床边紧紧贺镜南的手:“念卿真是长大了,都要是两个宝宝的爹爹了。”
贺镜南害羞,软软的脸颊在贺镜西上好的绸衣上蹭啊蹭。
傍晚,程敛之一脸喜气的回府,冲进屋对着贺镜南就是一阵猛亲。贺镜南笨拙地躲着:“呀,一身汗臭,快去洗洗!”
程敛之呵呵傻笑:“是是是,不能熏坏了我的宝贝儿子们!”
贺镜南白了他一眼,确笑笑地要留白给程敛之端解暑的饮料。
冲过凉,离用膳还有一阵子,程敛之便趴在贺镜南的肚子上听孩子们的动静。
“诶,阿南,孩子们在里面怎么睡呀?是并排还是一个叠一个?”
贺镜南玩着自己白胖的手指,嘟嘴:“我哪儿知道?总之住得很挤就是了。”
程敛之拉起贺镜南的外衫,确实,肚皮都被撑薄了。低头亲亲贺镜南可爱的肚脐:“阿南,辛苦你了!以后让儿子们好好孝敬你。”
贺镜南刚要开口,小诚子在外满喊:“少爷,少夫人!斯咏殿的贺礼到了!”
程敛之起身:“消息倒传得快!你好好歇着!”穿上鞋,程敛之蹬蹬地跑出去了。
“呀,今上的贺礼跟着子诺一道送来的。”贺镜南捧着一个绫缎锦盒,盒底绣着“明宫御制”四个小字。除了今上赐礼,南华无人能用这种礼盒。
打开锦盒,十二生肖的小玉器。无暇的白玉做的小生肖栩栩如生,十分可爱。“呵呵,宝宝一定会喜欢。”贺镜南笑嘻嘻地把小玉珠,小玉兔拨来拨去。
程敛之摇头,分明是你自己喜欢吧。但程敛之最喜欢贺镜南身上的孩子气,见他十分欢喜,便坐到贺镜南身后支着他,让他玩得更舒心。
夏末的夕阳里,贺镜南靠在程敛之怀里把礼物一样样打开,把玩。程敛之则揽着爱人,摸着孩子,闭着眼优哉游哉。
仿佛多年夫妻,没有甜言蜜语,没有爱意澎湃。就这样,岁月静好,流年悄逝。
“疼疼疼、、、呜呜呜,敛之,停手!!!”贺镜南侧躺着,一手扶着床栏,一手拽着床罩,喊得惊天动地。
程敛之急得一头汗,不敢再有动作。心疼地俯身吻着贺镜南汗津津的额头:“阿南,乖哦!今天就试一次,试过就好了。”
贺镜南摇头:“可是那里好胀啊!”
程敛之看着手中的玉?势,无奈。
到了第七个月,贺镜南的肚腹长得跟寻常孕夫足月那般大小了。腿脚肿得更厉害,右腿又有伤。每天一个时辰的散步便不能继续,为了顺产,卓逸然建议此时可以开始试着用玉势做扩?张,渐渐打开产道。顺便让贺镜南熟悉那里的麻胀感,提高他的抗痛能力。
扩?张做了有几日了,每天都是这般鬼哭狼嚎,仿佛屠宰现场。
贺镜南痛苦,程敛之何尝不心疼。咬了牙,心一横:“咱不做了!就不信了,你到时候能生不下来!”
贺镜南破涕为笑:“嗯!不做别人又不知道!”
程敛之把那见鬼的玉?势扔一边,帮贺镜南穿起亵裤。揉了揉贺镜南又高耸了许多的肚腹,程敛之一脸“严父”模样:“儿子,可不敢长太大让你们爹爹吃苦,否则,看父亲以后瞧你们‘板栗’!”
贺镜南扑哧一笑,安抚着腹中抗?议的宝宝:“你敢!”
“爹爹,无忧的衣香好闻么?”入秋后每宫换了新的衣香,无忧选了粉玫瑰。
少女独特的清甜令人心旷神怡,贺镜西笑:“好闻,粉玫瑰的香气很适合无忧呢。”
无忧拍手:“父皇也这么说~~~”看贺镜西表情还好,无忧不在意地说道:“父皇一直在西苑研香呢,这次宫里的衣香都是父皇提炼的。父皇会写南剧,父皇会设计千声阁,父皇会驯马,父皇会研香,父皇还会当皇帝。哎呀,父皇好厉害呀!无忧之前乞巧时就在想,如果以后的驸马有父皇一半厉害就好了呢。爹爹,您说呢?”
贺镜西哪里不知道女儿想当和事佬的小算盘,浑不在意地应了声:“要那么厉害做什么?一心一意对你好就行了。”
无忧挫败地咬唇,还不甘心:“父皇对爹爹就很好!为了写安魂咒,父皇放了好多次血呢、、、糟糕,说漏了、、、”无忧捂嘴,焦急的样子不像作假。
贺镜西抓住女儿:“什么?什么安魂咒?”
无忧表情几番纠结,瘪嘴说:“爹爹夜里被魇到时父皇都在身边的,爹爹每次叫着皇弟却醒不过来,父皇看着特别特别难受,就找国师想主意。国师说爹爹对皇弟的执念太深,以致皇弟的魂魄一直不能得以往生,就会一直萦绕在爹爹身边。”
“后来国师找出了一种来自摩坨国专门针对夭逝亡灵的密咒,用生身父母的血液写咒符,每隔七日抄诵一次,共行七次。最后把七份咒符压在玲珑佛塔下,则逝者往生,生者安宁。”凝碧沉声说着,跪在贺镜西身边。
“主子,都是凝碧不好。今上其实每夜都在主子寝殿外徘徊辗转,主子梦魇时也都是今上从旁照应。凝碧怕主子怪罪,一直瞒着没跟主子说。主子,凝碧错了,求您责罚。”
贺镜西一叹,扶起凝碧。“所以,他一直都在用血写咒?”
说内心不震撼是假的,他以万尊之体以血写咒,只为自己的安眠。天子之血,何其珍贵,他这般做法必然瞒着一班太医罢。贺镜西记得,景弘剪下的指甲和梳落的头发都是要装进玉盒里的。皇帝修剪个花枝划破了层油皮,太医们都是如临大敌。可如今,贺镜西苦笑,景弘,你是要以血还血换取心安么?
看贺镜西悲喜难辨,无忧吸了吸鼻子:“爹爹,您不知道,一次咒符要三盏血才能写成。父皇的手腕、手心上都是血印子,昨儿无忧去西苑看父皇研香。父皇一面碾花瓣,手心的血口子就一面往碗里流血。无忧看着好难受,呜呜呜。”
难怪卓逸然有几次跟自己说起,李大伴身边的小内侍常去太医院拿补血的药材。贺镜西拥女儿入怀,叹息。
“爹爹,您为什么一直不见父皇?您生父皇的气对么?你们会合离(离婚)么?”听宫人们说程将军就和他的夫人合离了,无忧不敢想象自己的父皇和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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