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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淩旧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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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您为什么一直不见父皇?您生父皇的气对么?你们会合离(离婚)么?”听宫人们说程将军就和他的夫人合离了,无忧不敢想象自己的父皇和爹爹也会有这么一天。
“不会,但等无忧出嫁了,爹爹也许会离开。”
“不要!呜呜呜!无忧不嫁人了!永远陪在父皇和爹爹身边!呜呜呜,爹爹,您不要走嘛不要走!”贺镜西头痛,好好地闲话家常怎么成了眼下这种状况!
景弘在外面听了许久,听到贺镜西要离开时,脊背一阵发凉。从前也有过这种感觉,顾贵妃冷眼看着自己时,王府里的试毒银针几次发黑时,父皇叫着母妃的名字含泪离去时,还有听闻贺言病危时。每一次,都发现自己从未被爱、要被抛弃。那是深入骨髓的孤寒,让他绝望恐惧。
不,不可以!每次的转机都是争取后才有的,绍卿,我不能放开,不能放开一个相爱半生的可能。
“你要到哪儿去!你能到哪儿去?”景弘冷着脸推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愿灾区的同胞安好,愿海外的同胞安好。。。(回想起08年的汶川,心里有些感慨)
今天去听课得到个悲催的消息,明年过完元旦就要考试,时间好紧的说。。。
还有,景弘个老渣出场就搞砸鸟,乃甩毛的脸子,血白放鸟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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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来者可追(六) 。。。
“殿下,跟姑姑去寝殿休息。”凝碧一看景弘一脸的山雨欲来,不等贺镜西给她使眼色拉着无忧就走。
“父皇,爹爹、、、”无忧惊恐地看着面色阴沉的景弘和神情冷然的贺镜西,简直要哭出来。
贺镜西上前亲亲女儿的额头:“去睡,无忧。”
凝碧和无忧刚出去,景弘猝然捉住贺镜西的手腕,咬牙切齿,恨声道:“贺镜西,你跟我说清楚,你要去哪儿?!”
相识十二年,景弘对贺镜西从来都是和声细语,温柔款款。偶尔的冷战,也是景弘先低头。可眼前暴怒的景弘却并没让贺镜西感到陌生,他的愤怒和阴郁在自己的意料中。在所有的秘密解开后,贺镜西就一直预感,自己和景弘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也不愿回到从前了。
数月未见的景弘唇色苍白,深泓般的眸子因为愤怒黑不见底。一黑一白的丹青颜色,却再勾画不出景弘的云淡风轻。
贺镜西嗤笑出声:“我要去哪儿?我能去哪儿?问得好!”一把甩掉景弘握住的手腕,脸上尽是嫌恶。
“从前,我是无处可去。因为,一旦离开,我不知道我的家族将要面临什么,我的父亲、、、又会何等难堪。可是如今,萧延,除了无忧,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离开了!不要再拿贺家困住我!对于她,我没有愧疚!父亲和我,都不应有愧疚!”
提到贺言,景弘的面上的暴怒渐渐转为悲哀,刺得贺镜西心底一痛。于是只有让口中的气势压住那份卑微的嫉妒和恍然………
“为了贺家,父亲孤苦愧恨了十几年;为了贺家,我背弃恋人,放弃理想,甚至违背自己的本心一干宵小勾斗,平衡各方阴冷龌龊的关系人情!十二年了,除了一副疲惫的身心,我什么都没有。”
听贺镜西如此自伤,景弘自是愧疚,自失地问道:“那么无忧呢?”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够提起的,也只有女儿了。
“你不配提无忧!你果然是萧延,有一丝筹码都要利用啊!”贺镜西私心想把无忧带走的,可他也知道,一旦这样做了,无忧今后在南华便难以做人。自己是把底线透给眼前之人,可这人真的提起无忧,贺镜西便本能地认为他是在威胁和强迫。
“闭嘴!”景弘可以忍受贺镜西对他冷嘲热讽,控诉责骂,但他决不允许贺镜西玷污自己和无忧间的骨肉亲情。他的无忧是那样美好,他恨不能将南华最美好的事物都捧到女儿面前。他,决不允许贺镜西把说成挟女要价的冷血禽兽。捏住贺镜西的下颚,景弘青筋暴起地盯着他曾经妍丽高贵的帝卿。手下滑嫩的皮肤紧紧贴着骨骼,原来你的消减还是让我心疼。
掩下心中的情绪,景弘冷声道:“贺绍卿,你适可而止一点!我萧延是对不起很多人,但对无忧,我最是问心无愧。她是我最珍惜宠爱的女儿,将来与子诺共享江山的长公主!你竟把她说得跟货物一样!不要为了侮辱我轻贱女儿,轻贱我们的女儿!”
景弘把“我们”咬得很重,贺镜西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贺镜西推开景弘,景弘连退几步,扶住博物架才立稳。掌心刀口裂开,血渐渐晕湿龙袍。
贺镜西清瘦的身形微微发抖,曾经盈盈美目此刻满含恨意。景弘看着被自己撞到的西洋小钟,又收紧流血的手心。
刚才响动不小,李忠跑进来,试探地叫道:“今上?”
景弘疲惫地挥手:“无事。”
李忠看了眼胸口起伏,衣衫凌乱的贺镜西。叹口气,终是退下。
两人一立一靠,沉默良久,静默的宫殿里只有自鸣钟滴答的走针声。掌心的流血渐渐干涸,淡淡的血腥气还是散逸到凝滞的空气里。
景弘轻轻叹息,打破死一般的沉寂。起身到窗前,推窗风来。将近中秋,天心月圆。景弘仿佛无力再承载许多情绪,兀自出声:“如果方才末日来临多好,就算你怨我恨我,可你终究在我身边。”
贺绍卿,就算灰飞烟灭也要在一起。难道这还不算爱?
爱到不惜疯狂,爱到毁天灭地。景弘,原来你的爱是这样的?!贺镜西心酸又甜蜜,表情也是甜蜜而苦楚的。景弘已回身定定地望向他:“成亲十二年,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罢?很累很不适应是吧?”指了指博物架旁的满地狼籍“可是吵有用么?不过是浪费了辰光,让一切更不可收拾罢了。”
来到亦是筋疲力尽的贺镜西身前,景弘垂眸叹息:“绍卿,我们错过了十二年,失去了一个孩子。都是我的错,我做的不好。所以,我不想再错过,再失去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给我们一个幸福的可能?”
贺镜西麻木地摇头:“萧延,我已经没有信心去给任何人机会了。我们,也不可能幸福了。”
景弘捧起贺镜西的脸,温柔却不失霸道:“时间会给你信心,我们,终究会幸福的。”
贺镜西鼻酸,眼睛胀胀地疼。景弘却以为贺镜西是迎风流泪,心疼地阖上窗户,吻去贺镜西的眼泪。
贺镜西任他动作,不承认心底浅浅地悸动。
耳边是景弘含情的低语:“绍卿,做萧延的妻子吧?做我唯一的爱人?”
忍住点头答应地冲动,贺镜西轻轻推开景弘。“当是演南剧么?走吧,我要睡下了,别惹我厌烦。”
景弘觉得今晚的一番反复比起南剧的跌宕起伏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贺镜西别扭的话语。心里哭笑,知道贺镜西被伤得狠了,让他去相信,一起投入还需要时间和耐心。人有了打算,定心丸也算吃下了。景弘点头:“嗯,不惹你心烦,我这就走。”
已经走到门边的景弘突然转身:“以后像寻常夫妻那般过日子吧,明日我就搬到重华宫来。”
贺镜西淡淡的,不置可否。景弘也不失望,掩门离开。
空气中的龙涎香还未散去,博物架上留着干涸的血迹,贺镜西怔楞出神。整晚他都以“我”自称,是不是从今往后,真的如他说的那般。寻常夫妻,一生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太爽了~~~哇咔咔,虽然最后又回归舞台剧,可是之前的夫夫掐架还是蛮给力滴(^o^)/(神马心态啊这是。。。)
帝卿不会很快就原谅老渣,但是有些话还是说了;心结会慢慢解开,因为只要心中有爱,时间会见证真诚、会治愈伤害,会给两人一个温暖的将来。
谢谢大家支持今上和帝卿O(∩_∩)O~谢谢大家给只影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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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来者可追(七) 。。。
一夜心潮难平,贺镜西快天亮才堪堪睡着。待迷糊地有了清醒的意思时已不晓得什么时候了,“凝碧,什么时辰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嘶哑,迷人而不自知。
“快日中了。”
贺镜西陡然清醒,景弘的声音自不会错辨别。果然,睁眼,那人正端着盏盐水含笑站在自己床前。
“来,漱漱口。”贺镜西别扭地不愿就着景弘的手漱口,景弘随他。把盐水递过去,又招呼凝碧端蜜水过来。
贺镜西方漱过口,景弘端着蜜水凑到他嘴边:“喝些蜜水,去燥。”哄劝宠溺地语气,你当我是无忧么?贺镜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想在凝碧她们面前驳景弘的面子,就着景弘的手将蜜水一饮而尽。清甜甘冽的液体让整个人心神都舒爽起来。
景弘观察了下贺镜西的脸色,知道他现下心情不错。于是抓住机会开口:“昨夜我搬去清辉殿了,明光宫的器用都搬过来了。”
清辉殿是离贺镜西的寝殿最近的一个宫殿,其实两处宫殿几乎是紧挨着的,中间有门相通,说是一间大殿也不为过。
贺镜西恼怒地瞪了景弘一眼,意思是搬这么近做什么?!还要这么急?!贺镜西还不想这么早就和景弘说话,怕一个没忍住开口又是争吵。
景弘厚着脸皮拉过贺镜西的手:“靠得近,你有事我可以快些知道。”
贺镜西哼了一声甩掉揩油手,说实话手心的疤痕膈应得他心里难受。景弘自讨无趣却有越挫越勇之势:“绍卿,你看快中秋了,咱们今儿去看看念卿吧。听无忧说念卿最近一直闷在家里,肯定盼着热闹的。”
景弘的表情自然大方,贺镜西也不好做扭捏小气的想法。无声地点点头,却见景弘笑得跟打了胜仗一般高兴。
用了碗清粥,景弘、贺镜西两人就轻装简从地去了程府。程府下人认得贺镜西,看一身寻常世家打扮的景弘也只当他是贺镜西的朋友,稍稍行了礼便带两人去往珈南苑。
贺镜南肚子长得快,景弘他们进去时正有师傅给贺镜南量尺寸。七个多月的肚子侧面看去又高又圆,又稍稍往下坠。贺镜南整个人啊,圆圆润润的一团,看起来像胖胖的元宵。
景弘一个没忍住,嗤地笑出声。贺镜南回头,一双杏眼瞪得圆圆。“今、、、”
“今儿天气不错,又中秋了,和你哥哥来看看你。”景弘接到,语气欣然。一晃十六年,念卿都要当父亲了。光阴不待人啊!看着孕味十足的贺镜南,景弘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欣然。
“哦哦,你们先坐。”贺镜南应着,软着声音跟裁衣师傅说道“师傅,麻烦你把腰身再改大些,不然下个月又得麻烦你过来。”
“呵呵,少夫人哪里话?您肚子里啊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长得真好!”老师傅笑得见牙不见眼。
贺镜南窘,这位师傅上个月来给自己量了两次衣。其实老人家心里想说:长得真快吧、、、
贺镜南讪讪笑着,让点墨带老师傅去领车马费。
外人刚走,贺镜西就摇头:“念卿,不是我说你,孩子真是长得太大了,你胖得快了些。”
贺镜南嘟起嘴,苦闷地拍拍肚皮:“哎呀,今上在呢,别说了。”
景弘怜爱地摸摸贺镜南的发顶,贺镜南虽有些惶恐却莫名地觉得心安。“是啊,念卿,都快长成小猪娃了。明儿朕让卓太医给你定份新的食谱,你得好好消减消减。不然你叫你哥哥以后到哪儿去找那个清瘦小公子啊?”
贺镜南被景弘的话逗乐,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贺镜西看着见面不多却相处和乐的景弘和贺镜南,感念血亲两字当真奇妙。可这日暖风轻的宁和秋日,隐隐的婴孩啼哭似乎又回旋脑中。贺镜西心下酸楚,那个孩子如果没掉,算算日子说不定已经落生了。
景弘很快注意到贺镜西的沉默,心底懊恼自己的大意。只想着陪着他多亲近家人会让他开心,没想到贺镜南的身孕会让他受刺激。
不动声色地牵起贺镜西的手,不让贺镜西挣开。“念卿,听说你们府上从姑苏请来了点心师傅,你哥哥和朕可是专门来讨点心了。”
贺镜西喜欢吃苏式点心,宫里御膳房大半点心师傅都是苏杭人。要吃点心哪里要舍近求远?景弘故意说得这般无赖,无非想转开贺镜西的注意力。
贺镜西一笑:“是啊,念卿,可不要藏私哦。”
贺镜南扶着床架要站起来:“怎会?我这就叫留白去传点心。哥哥,新师傅的茶点做的尤其好,一会儿你要多吃点。”
“嗯,你看着我们吃。”贺镜西忍笑。
“不要,不是从明儿才消减饮食么?!”
“好好好,小猪娃。”景弘也笑,和贺镜西一左一右地扶着贺镜南。
“啊?今上,不要派敛之去延边嘛~”贺镜南拖长声音,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
景弘看看贺镜西,贺镜西忍笑撇过头。景弘无奈地揉揉额角:“北亭真是做事立功的年纪,这次办好讲武堂搬迁事宜,回京后是可以提拔起来的。”
贺镜南把夹沙糕戳得稀烂:“他又不在意迁不迁升,他想和我一起等着宝宝们出生。”
景弘看了眼贺镜南快顶到桌边的肚子,叹气。“好吧,延边那边朕另派人去。但这个月北亭要更忙些,待他一起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好好在家陪你罢。”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北亭啊北亭,让你早早成亲真不知谁对是错?
“谢谢今上,来,尝尝这月牙饼,不腻人的。”景弘接过贺镜南夹过的月牙饼,乘着兄弟两谈养生过节,淡定地把上面厚厚的一层糖霜刮掉= =
“那就说好了,朕等着你们明晚进宫观戏。”
贺镜南合掌:“一定的,很期待今上今年的南剧呢!”
景弘笑着捏捏贺镜南粉嫩的腮肉:“会精彩的。”说罢眼光却柔和地落到贺镜西脸上。
贺镜西咳了声转头,程敛之叔侄步入中庭。
程倾涵和程敛之看到景弘俱是一惊,但很快行起君臣之礼。景弘心情不错,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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