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往生by六月信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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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啊，”我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当年我初见你时，你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现在一晃就是五年的时光了，”说着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我竟然已经和他纠缠了五年了，如今，也是时候放手了。“这几天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也许你们说得对，如论怎样，我还是爱你的，只是我被伤的太重了，所以才没办法恢复，可是，我现在已经不会计较这些了，柳羽，羽羽，你忘了我吧，”我转头，看着他，“这样，我们才能得到解脱，这样，我才不会痛苦，羽羽，你也不想逼死我的，是吗？”最后一句话，我用很轻很轻的语气讲着，却知道这句话对眼前这人来说有什么样的结果，看着一下子如死灰一样的脸色，我轻轻的偏过了头。柳羽柳羽，原谅我，即使我爱你再深，我却仍然没办法说服自己和你在一起。

　　“臻臻，所以你就这样让那个混蛋走了？”张愉事后听了我的转述，一脸的不敢置信，“那样的混蛋，死一百次都不够，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要是我，非狠狠的打他一顿不可。”说着冲我扬了扬他年轻又充满活力的拳头。

　　“好了好了，”我笑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不用钓鱼了，鱼都给你吓跑了，看你怎么赔我。”说着好笑的点了点他的鼻头。


　　出院后我就从柳宅搬出来了，本来想自己在外面租个房子过日子的，哪知道张愉这小家伙也跟了过来，死活不肯搬出去，说什么臻臻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万一有人绑架你怎么办？弄得我哭笑不得，我一个穷酸职员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们打劫的？倒是他张大少爷比较危险吧？毕竟大家可都注意着这位年轻的显贵呢，照理说他被人绑架的概率还大一些不是吗？可这家伙却硬是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我不放，弄得最后张庭瑞也不得不亲自出马了，“臻臻啊，要是你不嫌弃，你就到伯父家住吧，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们也确实不放心。”这么讲着的张庭瑞，脸上更多的是无奈，被儿子威胁的无奈。“你都不知道我爸他有多奸诈，明明他自己也想要你搬过来住的，偏偏要等到我威胁他了，他才肯出来说，你说，他是不是很奸诈？难怪那些人都叫他老狐狸呢。”事后张愉愤愤不平的在我面前数落着自家老爸的不是，可是神情中的幸福却是无法遮掩的。这孩子，过得很幸福啊，我笑笑。

　　“臻臻，问你话呢，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啊？”某人不满的叫道，却一下子被我打断了声音，“嘘，”我做了一个禁止出声的动作，“专心钓鱼。”说着不理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远处有溪流潺潺流过的声音，风吹过，带起几片叶子在那里飞舞着，天是蓝蓝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缝隙暖暖的撒在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桔梗味道。古人说的偷的浮生半日游，讲的大概就是这样了吧？我人生，也才不过刚开始而已，却一直没能好好的享受过这些，前几年一直在为公司打拼，后几年却被柳羽囚禁在了他家里，每日所对的，只是一个幽暗的房间而已，又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呢？现在，总算能够好好的放松一下了。我闭上眼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之间感到有个人轻轻的拥过我，替我盖上了衣服，轻轻的念叨了一句“臻臻，我爱你”。

　　印在唇上的触觉是如此的真实，我听着这一声轻唤，心却是冷到了极点。如果当初是我的错觉，那现在这个又算是什么呢？

　　张愉张愉，想不到，你我之间的纠葛竟然是这样。

　　八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我轻轻的抿了一下咖啡后问道。

　　张愉的脸红了一红，看了我一眼后才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我笑笑，怎么他们都喜欢跟我讲这句话呢？张愉是，柳羽也是，为什么他们都跟我讲自己在第一次见到我时就喜欢上我了呢？难道我真的长得很有一见钟情的样子吗？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究竟有什么好的？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还害了我自己。

　　也许是我的笑容泄漏了心事，张愉着急的说道，“真的臻臻，我没骗你，我一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我笑笑，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先问问我的感受，就一个个的都说爱我了呢？

　　张愉怔了怔，半晌才答道，“我不知道，我刚开始是被你的眼睛所吸引，臻臻你不会明白的，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这双眼睛有多忧伤，你不知道你当时看我的那一眼我至今铭刻在脑海里，我就想，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人舍得惹他伤心？如果是我，我一定不肯，我舍不得你这么难过的，”说着伸手过来握住我的，“臻臻你相信我，我不是柳羽，我可以带给你幸福的，相信我好吗？”

　　我看了看他，轻轻的抽回了手，“别这样张愉，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一样的看待，你明白吗？”说着拍了拍他的手，“你还年轻，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还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那种滋味，你还有大好的青春，所以，你不要把时间耗在我这儿了，你应该，像个普普通通的男孩一样，爱上一个女孩，快快乐乐的过你的一生。”说着摇摇手示意他去看橱窗外走过的一对情侣，那个男孩不知在女孩耳边讲了什么，惹得那个女孩一阵恼羞的直捶他，可是两人之间的那种幸福却又是明明白白的显示在脸上的。

　　“张伯伯一生，也不过想你过得好一点，能够娶一个媳妇，和和乐乐的过一生，所以，你一定不可以让他失望，你知道吗？”张愉还太年轻，他只是被这副皮相给迷住了而已，还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就一头撞了进来，我不希望他以后后悔，像我一样，至今孤单一人。

　　“不，不，臻臻你不可以这样讲，你不能这样讲我对你的感情，”张愉拼命的摇着头，一脸乞求的看着我，“我当时也以为这不是爱情，可是臻臻，我爱都爱上了，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收回这颗心？”说到最后，竟然落了泪。

　　“愉愉，”我无力的看着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递了张纸巾给他，“愉愉，我希望你明白，无论你爱我多深，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你，你明白吗？因为，我到现在，最爱的人，还是柳羽。”讲出这句话时，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的恨意，有的，只是一种淡然，就好像经历了一场大劫后的感觉，无比的轻松。或许，我现在已经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恨他了，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路，走的很辛苦。

　　“我不信，”张愉一脸的惊愕，“我不信，他害你那么惨，为什么你还要喜欢他？为什么？”

　　“愉愉，这就是爱情，”我笑笑，“曾经我恨他恨到了骨髓里，恨不得这个人在世上消失了才好，曾经我以为我爱的只是当年的那个他，可是最后我才发现，无论是那个纯真的他，还是那个带给我痛苦的他，我都爱着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所以愉愉，你还太年轻，你只是因为我是除了父母外曾经带给你温暖过的人，所以你才会错认了这份感情。愉愉，你并没有爱上我，你只是，太寂寞了而已。”

　　“不，我不会听你的，臻臻你好残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说着说着霍的一声站了起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我止不住的苦笑，愉愉这孩子，怎么就劝不听的？现在可好，越搞越糟了。

　　“好了，你出来吧，他走了。”这个人，一直都跟在后面，从我出院开始，就一直跟着我，可是又怕我生气走了，只能远远的看着我，要不是这次我们坐的位置太过于偏僻，他也不用离我们这么近而被我抓住。

　　“臻臻，”柳羽从后面走了过来。这家咖啡店的设计是以自然为主的，所以各个包厢之间都有仿真绿叶跟树枝遮挡着，也幸好这样，愉愉才没有看见他，不然又不知道会怎样了。

　　“臻臻，你刚才说的话，”他拘束的看了看我，一副热切又不安的样子，“是不是真的？”问到最后，声音中满满的不自信。

　　我看了看他，外面的阳光斜斜的洒进来，刚好淡淡的笼罩着他，让他有了一种不真实的美感，朦朦胧胧的，可是我知道他笑起来时是多么的温柔，淡淡的，让人舒心的温馨。

　　“是真的，”我淡淡的放下咖啡杯，“坐啊，不要站着，还是说你喜欢站着跟我说话？”

　　闻言他几乎是立刻就拉开椅子坐下的，“可是，可是我以前……”说着两手不自觉的绞在一起，我知道，这个人只有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不禁觉得好笑，当年他那样对我都没有事，怎么现在听到我说喜欢他了他反倒紧张了？

　　“我曾经，很恨你，”我看了看他，他眼里立时就有了悲哀，紧紧咬着嘴唇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你不知道，我那时对着那个空荡荡的房间时，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你从此在世上消失，永生永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外面的阳光很是温暖呢，我笑笑，转头看着他，“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还是爱着你的，”微微长叹了一口气，“不论你以前是怎样对我的，我心里，最爱的那个人，还是你。也许你也不会相信，我怎么会还爱你？说实在的，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还是爱你？你那样对我，我恨不得你死才好，”说到这里时，他已是面色苍白，“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笑笑，突然之间就觉得解脱了，可笑我求了这么多年的解脱，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每一次，想要恨你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对我的好，”看了看对面这人，他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可是却是忧心的，“你以前，对我很好，我饿了，即使是三更半夜你也会爬起来给我做夜宵，天气稍微转凉一点，你就会提醒我加衣，你真的，对我很好，”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白，可是现在却抖的很厉害，这双一直都很有力的手，它现在，却抖的这么厉害，“臻臻，”他抬头看我，我摇摇头，示意他听下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时候去野游？那个时候我落水了，你也不太会游泳，可是你还是跳下来救我，我记得你那时候说，你说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其实我听到你这句话时，我很开心，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是个疯狂的人，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我对爱情很执着，我一直很怕，我怕这样会毁掉我们，”我笑笑，“可是现在，没关系了，因为我知道，无论怎样，你都会陪着我的，其实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面的，只是你忘了而已，”我抬头，见他一脸的吃惊，“你还记得不？小时候你替一个小孩赶过狗的，那个人就是我，那个时候虽然我比你还大，可是我却很没用，连狗也会害怕，还要让一个比我小的人来救我，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讲，是因为我想把这一段记忆刻在脑海里，让我在伤心的时候能想起你的好，想说你其实是一个好人，你只是太爱我了而已，可是现在，我不想了，我今年，已经26了，我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里留下遗憾，我不想我们的时间就这样的浪费掉，其实，你会那样，我也是有责任的，”我看看他，他却深深的低下了头，只是在桌面上不断的有水珠滴下，“所以柳羽，我们，重新开始吧，”他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不敢置信，“臻臻，”语气却是颤抖的，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讲出来，只是死死的握住我的手，握的我一阵发疼，他却尤不自知，只是紧紧的看着我，“是真的，”我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安慰性的拍拍他，“我们，重新来过吧，就当以前的岁月，是一种历练，是一种我们尤不自知的情感。”

　　是的柳羽，我们错过了那么久，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蹉跎自己的岁月了，既然上天注定我还是爱你的，那么，就请它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重生的机会，让我们可以在一起，不要再受伤了。

　　九

　　“臻臻，我们回家好吗？”坐进车里后，柳羽转头小心翼翼的问我，我看的出来他还是很紧张，笑了笑，也难怪了，换了我自己，恐怕也不会相信呢，更何况他一直认为自己有愧于我，这人，也实在是可爱的紧呢。

　　可是自己又不能回去，愉愉这孩子，也不知道怎样了，今天的话他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只希望这孩子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你送我回张伯伯那吧，”我偏过头去看着他，“我想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后再走。”

　　他看了看我，笑了笑，“也好，”接着便略显尴尬的侧过头去开车，我知他是想起了方才在咖啡店里的那一幕，说实在的，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还从来没见过他哭的那么厉害的，直直的浪费了一包纸巾，这人啊，我摇摇头，也还是个孩子哪。

　　我转头看着外面的夜色，车子开的不快，想不到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不喜欢开快车的感觉，其实我只是在怕而已，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因为开快车而遇上意外的，我不希望我们年纪轻轻的就碰上这种事，所以我们在一起时他从来都是开的很慢的，有时候他都戏说这样开车还有什么乐趣？简直就是老牛在散步了，一点也没有威风的感觉了，可是说归说，这么多年了，他却开起了慢车，他说我不想让你伤心臻臻，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一起走过，我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度过。

　　柳羽柳羽，我们现在，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呢？我笑笑，看着这人的眼神愈发的温暖，我们，有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了，以前，我们总是在那里互相伤害着，现在开始，再不会了，再不会了。

　　车子开到门口，我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却不料衣服后摆一紧，回头一看，却是柳羽伸手拉住了，“你会回来吗？”

　　他的眼睛映着淡淡的车顶灯光，染上了一圈黄晕，很是温暖。

　　我笑笑，伸手拍拍他，“我既已经答应你了，就再不会反悔，你回去吧，明天再来接我好了，晚上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