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大大-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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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的余光看到桌上刚拿回来的牛奶和蛋糕，夏小天愣了愣，想起头顶的摄像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过牛奶用吸管戳开喝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天都是平安无事，不过快要下班时部门经理却突然通知下班后要聚餐。
　　上次提醒夏小天摄像头的那个叫韩乐的女孩又跑过来跟他八卦，“聚餐不是公司高层的事儿吗，怎么这个月竟然轮到我们部门了啊？”
　　“我们部门没有聚过吗？”
　　“有，但是很少啦，而且听经理的意思今晚罗总还会到场呢，我的娘嘞……先不跟你说了我去补补妆。”
　　夏小天看着韩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聚餐地点被定在一家海鲜店，一到了地方夏小天就微微放下了心。虽然只有他这个部门，不过还是一共坐了三桌，罗秉轩周围围着部分经理和两个副经理，如果他自己再尽量低调一点，两个人可以根本就不用碰面。才刚在这里工作两天，和大多数人还不熟悉，夏小天本来觉得有点不自在，直到见到服务员端上来的一盘田螺肉时，心情才算好了点。
　　可惜他平时都被木头伺候惯了，笨手笨脚的，美食当前却吃不到。
　　韩乐就坐在他的身边，见到他的样子笑哈哈地来帮忙，“你那馋兮兮的样儿可真像我五岁的小外甥，他也不会弄这个，每次都是我帮他。”
　　夏小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人家的嘴软，夏小天终于友好地和这个女孩聊起天来，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久就混熟了。
　　聚餐结束后已经没有公交了，夏小天出了饭店门先给韩乐打了一辆车，看见她离开才去给自己打车。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突然滑到了眼前，“上来，我载你。”
　　“……”夏小天回过神来急忙拒绝，“谢谢罗总，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罗秉轩皱了皱眉，“不麻烦，反正顺路。”
　　“……”
　　夏小天又坐回了上次的那个位置，不知道罗秉轩是不是因为车祸有了心理阴影，他只是坐在车后座，前面开车的是聘来的司机。
　　“你和那个女的以前认识？”
　　“……”夏小天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罗秉轩是在问他。
　　“她好像不是和你一个学校的吧，你们很聊得来？”
　　还好夏小天脑子转得快，不然尼玛这跳跃的思维……“罗总是说韩乐吧，她很开朗，这两天帮了我不少忙。”
　　“……”
　　罗秉轩没有再回答，夏小天以为总经理训话就算到此结束了，殊不知某人正在愤愤地在心里琢磨着明天上班怎么把那个女人的办公桌挪走。
　　没有多久车子就开到了学校，夏小天道了谢，正要下车，罗秉轩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你周一到周五都有课吗？”
　　夏小天想了想，点了点头，“除了周二和周五只有半天的课。”
　　罗秉轩突然快速接道，“只有半天课的时候你也可以来上班。”
　　“……”
　　罗秉轩的目光闪了闪，咳了两声，“工资会额外按照小时算给你，记得来，好了下车吧。”
　　夏小天，“……”
　　夏小天站在学校门口，看见罗秉轩的车掉了个头开回了来时的方向，三千烦恼丝顿时在夜风中飞舞着凌乱了。
　　不是说顺路吗？
　　……
　　夏小天再一次把“保持距离”几个字在脑海里念经般地重复了好几遍。
　　时间太晚了再加上学校的位置在三环外，街道上静静的，只有偶尔才会开过一辆辆车。呼吸了一下夜晚的空气，夏小天低下头，把手习惯性地揣进衣兜里，踩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往回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点害怕这样一个人孤单的夜晚。每到这种时候，大脑神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回想起来那个人的脸……
　　你其实还是陪在我身边的，是吧？
　　……
　　夏小天猛地顿住了脚步。
　　脑袋里轰轰地响，他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揣在口袋里的手有点微微发抖。
　　他那一直躺着一支笔的衣兜里，此时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第二十章

　　夏小天什么都来不及想，转过身就朝着车开走的方向跑。
　　他的笔，他的笔他的笔……
　　不会丢的，吃饭的时候还摸到好好的在兜里呢，一定是掉在车上了，肯定能找得到的。
　　可是如果找不到的话怎么办呢？
　　没有它，没有它他还怎么继续欺骗自己，其实那人根本就没消失，还一直在他的身边？
　　想他的时候怎么办，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怎么办，想哭的时候怎么办……
　　张森霖，你已经走了，还要把我的笔也带走吗？
　　夏小天的心里从没有这么绝望过。
　　不知道自己一共追出了几条街，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车尾就停在前方的路边。
　　夏小天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之后咬着唇加快了脚步。
　　跑到车边便急切地拍打车窗，听到车门解锁的声音，急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以为就要失去的东西就在眼前，夏小天激动地一把从罗秉轩的手上抢了过来。
　　把笔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就是他的那一只而且一点也没损坏后，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抬起头却正好看到罗秉轩震惊的眼神，夏小天怔了一下，这才想到刚才自己一系列的行为有多么不礼貌。
　　“罗总，对不起，我的笔掉在了你的车……”
　　“你哭了？”罗秉轩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深邃地看着他的脸，语气里有着不敢相信，“你，哭了？”
　　夏小天这才感觉到脸上却是一片冰凉，捧着笔愣在了那里。
　　“不就是一支笔吗，你竟然为它哭？”
　　罗秉轩的手慢慢伸了过来，夏小天看着它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在它就要挨上自己的脸颊上时回过了神，急忙扭开了脸。
　　“这支笔，我，我用了很长时间，我以为它丢了……”
　　罗秉轩的手还停在那个位置，没有挪开，“你很宝贝它？”
　　夏小天点了点头。
　　罗秉轩的声音有点沙哑，“为什么？”
　　夏小天看着手里的黑色中性笔，是啊，为什么？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自己很奇怪吧，为了支笔变得跟个疯子似的……
　　眼前的视线又模糊了起来，夏小天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因为它对我有不一样的意义，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每天都把它带在身边，这样就好像那个人也一直在我身边一样，心里就会踏实一点，如果它丢了……如果它丢了，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办，总之会很难过……唔……”
　　后脑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揽过去，还没回过神来，嘴唇就被堵上了一个温暖湿润的物体。
　　夏小天震惊地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距自己只有几厘米的双眼，一接触到那双湖水一样的双瞳，大脑里的思想就好像全部被吸收进去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牙关被撬开，一条舌头急切又霸道地闯了进来，一股电流蹿上四肢百骸，用不上一秒自己的领地就轻易失守。
　　和一个男人接吻应该觉得恶心才怪，可是身体被紧紧地抱在一个怀抱里，唇舌间被那么迫切地索取需要着，夏小天发现，他竟然没有力气抗拒这种铺天盖地的温暖感。
　　……
　　迷乱间手心里的笔一下刮到腿上，夏小天猛地回过神来：森林……
　　夏小天用力推开了身上的男人，退后了一步背部靠着车门喘着粗气道，“你干什么？！”
　　“小天儿，你先冷静下来，我有话要对你……”
　　夏小天攥紧了手里的笔，“不用说了！罗总，我的确不反感同性恋，那是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不可能！”
　　罗秉轩一经提醒，果然脸色黑了下来，“你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个张森霖？”
　　“……”夏小天心里疑惑为什么罗秉轩会知道这个名字，不过他现在一句废话也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说，干脆点头承认了，“对，就是他。”
　　罗秉轩猛地攥住了夏小天的手腕，“你说过你不会喜欢他！”
　　夏小天皱着眉挣扎着，一想到司机还就在前面坐着，一股强烈的难堪感升起，便更急于想摆脱这个人，声音也不觉高了起来，“我喜欢他！谁说我不喜欢他！我们已经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也特别爱我，我们比谁都幸福，你可以放开了吧！”
　　夏小天挣开了罗秉轩的手，不再看他的表情，转身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同一个地方，一个礼拜之内，自己的手被甩开了两次。一个多月，那不就是自己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时候……
　　罗秉轩看着看着，突然把那只手用力攥到了一起，在视线终于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笑出了声来，“呵呵，他爱你，你也爱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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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天喘着粗气跑上了楼，钥匙都来不及掏，直接靠着门坐在了宿舍门口。
　　差点把笔丢掉的惊吓，再加上刚才竟然沉溺在罗秉轩的吻里让他心里对张森霖升起的羞愧，使他的大脑乱成了一团麻。
　　刚才那个吻的感觉和温度，还有那人话语里的强势，甚至一些举手投足间细小的习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所以他才放纵自己就那么乱七八糟地就沉迷了进去……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背叛森林的借口啊！
　　夏小天好恨现在的自己，他怎么就颓废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他唯一庆幸的是，笔杆被握在手心里的那份踏实感，还在。
　　看着漆黑漂亮的笔身，目光也不禁地温柔了起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刚才你应该看见了吧……我已经拒绝他了，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不管你到底在不在……”声音突然控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夏小天咬了咬嘴唇，“从我跟你表白的那天开始，在我心里，我们就已经算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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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天抽空写了一份辞职报告。
　　一共才上了两天班，都不是什么正式员工，工资大概都赚不着，还得赔上一份上千字的辞职报告……
　　夏小天写得有点郁闷，不过心里倒是轻松了起来。
　　既然那个人来找自己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他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现在已经摊开牌说明白了……就算这是一份再难得的工作，也得辞了没商量。
　　也没再等到周末，抽空打个车就送了过去，进了大门交给了前台就回来了，免得再跟那人碰面。
　　这件事他没敢告诉导师，否则指定得挨骂，不过木头那里他就没法瞒过去了。
　　“夏夏，为什么要辞职，这份工作不好吗？”
　　木头的普通话进步很快，就是语速比较慢，说话一字一句的，听着有点逗。
　　夏小天笑着说，“挺好的，但是感觉不适合我，再说咱还有一年才研究生毕业呢，找工作这事儿我还不急。”
　　张森霖点点头，还反过来安慰他，“恩，没关系，我们再慢慢找。”
　　夏小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夏夏，那个……”
　　“恩？”
　　张森霖犹豫了两下，终于鼓起勇气，“就是那个事，你考虑得……”
　　夏小天突然伸了个懒腰，“哎，上了一下午课饿死了！木头，快走快走，去食堂抢饭去！”
　　“……”
　　夏小天头也不敢转，害怕一转眼就看到张森霖受伤的眼神，干脆加快脚步往食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经过昨晚的事后他已经想通了，不管那个人在还是不在了，他永远都是不能被别人代替的，即便他们有一张相同的脸相同的身体。只不过就是他自己才刚刚绕过那根筋来，所以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想好要怎样拒绝木头才能把对他的伤害降低到最小，因此这件事情，他暂时也只能用逃避来解决。
　　晚上夏小天坐在床上看电影，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根本就看不进去。
　　他和木头又变成上学期后半段时那种相处模式了，除了尴尬简直没有别的词来形容。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夏小天到现在还不太适应这个新手机的铃声，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
　　“喂？”
　　“出来。”
　　“……”
　　“我在你们校门口等你。”
　　夏小天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对不起，我没时……”
　　“给你五分钟，你不来我就去你宿舍找你。”
　　夏小天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一阵错愕，张森霖见了他的表情没忍住开口问道，“谁啊？”
　　夏小天回过神，草草挤出个笑容，“一个朋友。”说完便起身下床。
　　木头还在宿舍，不能让那个人找到宿舍里来，大不了就再出去最后一次和他好好说清楚。
　　“木头，我出去一下。”
　　张森霖心里突然有一点莫名的不安，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不去不行吗？”
　　“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
　　“……”
　　张森霖看着夏小天出门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狠狠痛了一下。
　　就好像这个人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
　　……
　　天气渐渐变冷，学校的学生大多都窝在宿舍上网，这么晚了更是没有人出门，所以夏小天走到学校门口时，几乎一眼就望到了那个人。
　　皱着眉在心里重复着过来的路上在肚子里打好的草稿，那几句拒绝的话夏小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他恨不得在五分钟之内就噼里啪啦结束！
　　走到罗秉轩面前，夏小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被一直沉默的罗秉轩突然先他一步开口打断了。
　　“你站在这里，不用动，不用说话，听我说。”
　　“……”
　　罗秉轩把一张纸塞到了他的手里，夏小天低头一看，竟然是他下午刚送过去的辞职报告。
　　“宏泰是一个好公司，那里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好工作。”
　　夏小天皱眉，刚要开口拒绝，一直站在面前的男人却突然抬起脚退后了一步。
　　夏小天疑惑地抬起头去看他，罗秉轩的双眼在深邃地看着他，身体却仍在慢慢地一步步退后。
　　“你放心，你喜欢的是他，我知道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告个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