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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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老仆准备的包袱，里面的东西不多，馒头、护身符、还有一个布包。

‘南蔺书院’的位置并不远，早上出发的话，下午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够到了，可小雉是深怕自己的少爷饿着了，今天早上特意的早起赶工做出来。

另外一个护身符，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卫一曾经看到大牛别在了他的腰上，看起来，这应该是大牛的东西，卫一不知道的是，这个护身符是大牛的老娘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另外，还有着一个布包，卫一打开了布包，里面装着的是‘忘忧草’，正是老刘头放在怀里闻味解馋用的。

将忘忧草放回到布包勒紧，卫一盘坐在坐垫上，开始了静思，马车就这样行走了三个时辰，卫一这才缓缓的睁开目光，微微的在车厢内活动了一下，恢复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接着拿出小雉准备的馒头，吃掉了三个，再将剩下的打包好，准备晚上饿的时候当作夜宵。

时间到了下午，可是老马车驶进了树林，树林附近却开始气雾了，卫一知道，南蔺学院附近常年被雾气所包裹着，据说是用什么高深的法术，为的就是不让人能够到这里窥视，这里的雾气很浓，而且蔓延了上百里，无论是白天黑夜，都凝聚不散，的确是十分的惊奇。

可奇怪的是，那匹老马竟然完全的没有受到雾气的影响，能够在这崎岖的山路当中，自由的走出一条出路来，不过一想到，这匹老马也是南蔺的，卫一就没有多大了惊奇了。

下午二时，雾气渐消，再过了片刻，树林当中，开始传出了人声，卫一知道：自己应该是进入到南蔺学院的区域了！

章十五　陌生的熟悉

南蔺学子们很奇怪，老马车是学院当中那位，最为严苛、也是最为神秘的那位老头的坐骑，今早却是一大早驶出了南蔺，到了下午回到南蔺时，从门席抖动的时候，瞧见了里面坐着的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学子，这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惊奇。

对于那一位居住在学院，却从没有看到过他，教授过任何人的老人，他们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足够的好奇，虽然不知道这一位老人的身份，但从各个夫子每当说起这位老人时，脸上所带着的情绪上看，也隐隐约约的能够知晓老人身份的特殊。

而现今，见到这一位年轻学子坐于，他的马车之内，顿时，就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你们这般憨货，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就连‘东风卫子’，也都没有听说过。”

学子当中，有一体态丰满的胖子，讥笑着自己的同窗。

南蔺学院虽然避世，却并没有出世，从一些原为学子，现为奴仆口中，也或多或少能够打探到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众人一听，顿时就知晓了这位年轻学子的身份，对于卫一他们也或多或少的有所耳闻，知晓了他是得到王上赞叹‘大礼之人’，只是身处在避世之地，所听到终究还是有着残缺，也就没有认出他来。

一看这他乘坐着老人的马车，这群学子也都十分的聪慧，隐约当中顿时就猜想是否那位老人，已经专门的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一想到这，没来由的就对于这位学子，产生了一丝嫉妒！

马车掠过了一座座房屋，最终，驶入到了一座相对比较偏僻的院子，卫一睁开了眼睛，身影从马车走下，看着拉着自己走了一路的老马，想了想，从包袱当中拿出了一个馒头，放在了老马的面前，“你拉了我一路，也算是辛苦了，这个馒头就算是我请你的。”

垂着头的老马，慢慢挺直了脊背，侧着头的脑袋看了卫一一眼，浑浊的眼睛当中，竟然泛起了一丝人性的光芒，可对于那个馒头却是迟迟的没有动口

“难道是我想错了！？”

狼吃肉、马吃草，这是常识，可先前它拉着卫一走了一路，却没有停下马蹄吃草，以至于，让卫一认为这不是一匹一般的马，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见到老马迟疑的样子，也不由怀疑自己是否是想错了。

刚要收回了馒头，老马却是一下的长了嘴巴，一口的将卫一手中的馒头吞进了嘴里，随后囫囵的嚼了几下，便吞进了肚子里，接着，又对着卫一打了个喷嚏，这才兴高采烈的离开，那还有点先前老态龙钟的样子。

“还真是成精了！”

卫一心里暗暗称奇，脚步却是走进了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庭院，庭院内只有一个正厅，一个正房，一个偏房，老人则就是坐在正厅上，而在他身边不远，则是站着一位正在打扫着房间的奴仆。

卫一走上前，有礼貌的鞠了一礼，“老先生！”

现在还没有拜师，而且对方身份奇特，这么快就叫夫子的话，就有些逾礼了。

“以后你就住在偏房，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也可以去问莫然，他会带你熟悉这里。”老人并没有给卫一多好的脸色，脸很臭，脾气看起来也很臭，话一说完，便让那个奴仆带着卫一离开了

“虽然他脾气不好，但请你相信，你能够住到这里，不知道羡煞这个学院多少人了！”

虽然身穿着奴仆的装束，可是一身的气度却十分的不凡，卫一也隐隐的从秦师口中得知，任何在二十三岁时，还未达到蜕凡镜的人，都必须要离开南蔺，而且在离开之前，都还需要在院内担当两年奴仆，才能够离开学院，而曾经的秦师，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担任奴仆的时候，专门负责老人的生活起居，所以才会认识老人。

“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卫一语气平和，没有因为他的奴仆身份，而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没有因为他曾经的学子身份，而降低了自己的位置。

“这可是我应当做的！”莫然呵呵一笑，样子颇显的潇洒，心里却是在称奇：“此人未及弱冠，待人接物、说话举止上却是老道，看来这流言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这才带着卫一参观起了南蔺，“整个南蔺学院总共有八百四十六名学子，其中女学子一百八十三人，书艺分为甲乙丙丁四院，其中乙院人数最多，剑艺的话，却没有明显划分，你现今刚刚入学，虽然丁院已经开学半年，但你现在入学，自是从丁院开始学，前半年所学的，只是需要你自学，不过，如果你有什么疑惑的话，也可以询问我”

莫然想了想，又对着卫一笑了笑，“学院内共有二百九十八位先天境，十三位蜕凡镜，至于品悟出剑意的”

先天境，就是身体的气血骨肉突破了肉体巅峰，达到‘筋骨不疲气力不息’的称呼。

而至于蜕凡镜，则就是蜕变凡体的境界，单从两个数据上看，也已经足够的能够看出想要达到这个境界的困难性了。

莫然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也就只有你一位而已！”

少年悟剑，这虽然是惊奇，但是这话从老人口中说出，自然是可信的！

莫然带着卫一粗略的逛了下，还别说，南蔺学院的面积还真不算是少，至少从老人那，达到丁院的话，用脚走的话，少说也要用上十多分钟

“晚上的时候，我会将书单、课时拿到你的房间，现在你可以好好去休息下了。”

“劳烦了！”

卫一微微的鞠了一礼，随后，这才回到了庭院

走回到庭院，却见到老人正站于老马前，与它说着话，而对于卫一却是理所未理。

卫一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人没有见过，心里也不恼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格局并不小，一半是床铺，另外一半则摆放着书架、书桌，书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毛笔，墙上挂着的那把剑，看起来也要比卫一手中的这把要好上很多，而在床铺旁边的柜子上，摆放着的数套白丝宽袍。

卫一将自己的毛笔插进笔筒，将自己的剑挂在那把剑的旁边，随后将自己的衣服也一同的摆放到柜子当中，做完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而又显得怪异的地方，对于卫一来说，忽然有了一分熟悉！

章十六　年龄上的优越感

清晨，卫一十分准时的睁开了目光，就在沉睡当中渡过了学院的第一个夜晚，没有因为兴奋而睡不着，也没有因为陌生而睡不好，就好像卫一还是在家中，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改变。

没有多少犹豫、选择，拿起了南蔺学院分发下来的剑，走出了房间，抽出了长剑，一抹寒光开始从剑身，荡漾到了空间当中，就只见在剑身上，清楚的烙印着‘太阿’两个字。

卫一早已熟读《山海传记》，自然知道太阿就是距离南蔺城有名的产剑小镇，一把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宝剑，只要打上‘太阿’两个字，或许就可以卖上上百两黄金。

身影站立在院前，卫一迟迟没有练剑，整整静站了半刻钟的时间，卫一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剑式不能够说是如何的犀利，也不能说是如何的迅猛，一招一式的锻剑式，看起来十分的普通。

可就是这么看起来普通的剑式，却能够引动着一股无比可怕、而又狰狞的剑鸣之音，如同蚕丝包蛹般缠绕在整个庭院。

伴随着锻剑式的舞动，一股股的震动、颠荡，伴随着剑柄传递到了卫一的身体，打磨着卫一的体质，强壮着体魄血肉，身体的气血伴随着剑鸣，开始了疯狂的运转、沸腾，身体的肌肉却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收缩、紧绷，一股股如同电流般的酥麻，疯狂的穿梭于骨髓之中，身体的皮肤被一股可怕的赤红色光晕所笼罩着

卫一也没有想过，换过了一把剑之后，所带来的变化，竟然会这么大，难道锻剑式与着剑体本身，也有着很大的联系！？

‘啪’

异样的响声，让卫一的身影微微的停顿了，顿时，身体澎湃的血液开始逐渐冷却，颤抖的肌肉开始不断减弱

停下剑式，看向了门口，就只见莫然手提着水桶，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微微的向着他点点头，刚要转身走回房间，就只见老人的身影，竟然不知道在何时，出现在了正厅门口，“以后剑艺课，你不用去上了！”

并没有学习过多少的剑艺，对于这一点，卫一心中自是疑惑，但现在有外人在场，卫一也不好询问其中缘由，只得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又对着老人的背影，微微的鞠了一礼，这才回到了房间

“夫子，您是想亲自教授他吗？”

莫然语气当中带着异样，对于这一位老人，平时能够得到他的指点，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而现在竟然有人能够得到他的教导，这对于莫然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只是不想让他们污了这绝妙的剑意！至于教不教授，还得看上一段时间再说。”今天难得的解释了其中的缘由，思考了一下，老人这才对着莫然说道：“今日所见，不许与任何人讲！”

莫然点头应礼，心中却是带着黯然的想着：或许这世间，也只有领悟了这般精妙剑意的人，才有资格担当他的学生吧！？

直到莫然执礼离开，老人脸上的冷漠，才微微的有了些松动，目光瞥了瞥偏室的房门，口中低喃了一声：“奇才！”

蘸水研磨，等到身体气血恢复了平和，这才执起毛笔，开始书写起字帖

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表面的看起来是不相通的，可是实则却又存在着莫名的联系，就如同练剑，写字一样，表面上看起来，这一动一静的，可实则却存在着一分联系，提笔练字，对于腕力、指力都有着很大的需求，而单就这一点上，则就与着剑艺有着很大的共通之处。

书写了一张之后，微微的看了看天色，距离南蔺的早课还有一定时间，想了想，又翻开了一张白纸，而这一次，卫一却是换上了左手！

事实上，卫一的上辈子就是个左撇子，无论是写字、做事，都用惯了左手，可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不标新立异，这才用上了右手，一切从零开始。

这个秘密，卫一隐藏到了现在，直到现在，到了这个陌生、而又不认识的环境下，卫一才敢暴露出来

因为‘外星人’的关系，以至于，卫一无时无刻都不得隐藏自己身上的秘密，所以对于这个世界，天生就存在着一种自我保护意识，这样的意识直接的形成了一层隔膜，而越熟悉的人，卫一就越想要隐藏自己的秘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形成的隔膜也就越厚。

而现在，达到了一个陌生，没有人认识的环境，卫一却不再需要极力隐藏自己的秘密，毕竟，现在的卫一已经不是初生的孺子，而是一个品悟出了剑意的少年。

先行的书写了一张，就只感觉书写起来十分的生涩，字体也是歪歪扭扭，就好像是刚开始学蝌蚪文的稚子一样。

可是两张之后，一股熟悉的感觉被卫一找到了，卫一刚要继续的书写下去，敲门声却是从门外传出，用以这样告示卫一早课的时间即将到了，放下了毛笔，活动了下手腕，这段时间以来，练剑所带来的体质提升，不用担心左手是否会使用过度。

换上了学袍，带上了书籍，与着正在扫地的莫然点点头，走出了院落，可刚刚一走出院子，就只见老黑马正在丛林当中徘徊着

“你载我到丁院，晚上的时候，我请你吃馒头！”

‘噗嗤’

老黑马打了个喷嚏，就算是与着这只古怪的老马并不是很熟，但卫一却也能看得出来它所要表露出来的‘不屑’。

“你不喜欢吃馒头！？那我就请你吃料豆、玉米、胡萝卜这些里面，应该会有你喜欢吃的吧？”卫一又说了几样，却只见老马却是理都不理。

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对于老马的刁钻、古怪，卫一也有了些无奈，“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道你还想吃肉不成！？”

一听到这话，老黑马忽然抬起了马头，侧着眼珠打量着卫一，似乎是在询问着卫一是不是真的？

卫一揉了揉脑袋，这还真是个古怪的地方，就连马都变成食肉动物了！

不管怎么样，最后，卫一还是谈妥了进入到南蔺以来的第一笔生意。

乘坐着马车到了丁院，丁院划分为三个院落，院落前分别的挂着‘天干丁院’、‘地支丁院’、‘生甲丁院’，这样的标配与我们的几年几级并没有什么区别，卫一来到了天干丁院。

刚刚走进丁院，步入到书堂，学子的目光顿时便纷纷的放在了卫一身上，能够考入到南蔺的，大都可以算是整个大周的年轻学子中，最为杰出、出色的一辈，更加不用说，他们还是坐立于天干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