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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之情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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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居然拒绝再接暗杀清王的任务。
培养一名出色的影魅不容易,岂能轻易折损?
“该物归原主了。”清王道。
“物归原主?”太後笑了。“先皇已逝,这原主在何处?”
“母後,朕便是影魅的主子!”小皇帝自清王身後出来,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他不懂母後为何要与皇叔对立,但只要皇叔回朝便够了。母後毕竟只是个女人,女人不该参政。
太後微愣。她的儿子,还这麽年幼,却没有孩子的稚嫩。清王教导得极好,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已显有龙威。
“巽儿,难道你要让位於你皇叔?”太後冷哼。“哀家偏不允!”
小皇帝扬高了声音,上前一步,道:“母後,这个天下,姓、皇!”
太後脸色一白,突然尖声质问。“连你也看不起哀家麽?!”
“母後……”小皇帝摇头。他怎会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只是母亲此次真的错了!为己私欲,陷整个凌国於危难之中。如果不是皇叔回来了,凌国将会被曦和国吞拼。
“皇嫂,莫让皇兄在地下不安。”清王淡淡的一句话,当下令太後崩溃。
“他抛下了我!他爱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我好恨──”太後又哭又笑,将手中的令牌恨恨地扔向清王。
“滚!滚!从我眼前滚出去!”
小皇帝蹲下身,捡起清王脚边的令牌,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皇叔,我们走吧。”他态度坚决,转身朝宫门迈去。小小的背,挺得笔直。
清王扫了眼疯癫的太後,便带着人离开了。
就此,一场政变落幕。
第四章
小将蹲在书房的横梁上,无聊得快要睡着了。
夜已深,常人早该上床就寝了,摄政王的书房,却仍灯火通明。自清王胜战归来,清肃了朝堂,如今过去一年了。清王和众臣一起整顿朝纲,终於恢复如常。但是国事繁忙,身为摄政王的清王,终日不得闲,常常批阅奏折到深夜。
托着下巴,小将挪了下屁股。扫过几处暗角,瞥到另外几个守夜的侍卫。这几名皆是後补上来的。一年前跟清王去前线的侍卫,除了李荃,都没有归来。
风逝……
小将又难过了。
当初听到风逝战死的消息,他不敢置信。怎麽会这样?那麽好的一个人,竟然死了。风逝虽然有眼疾,但身手不凡,一支毛笔在他手中像活物般,墨迹划过,便能制住一人。那麽多人跟着去战场,别人也许会战死,可风逝不该死!
然而,他终究还是死了。
听到噩耗,小将躲起来偷偷哭了几天。
总管体恤他,放了他几天假。重新上岗时,听到李荃被清王赐死了。一打听,不由恨得咬牙。原来李荃竟是曦和国派来的内奸!就是他把凌国的军情泄给曦和国,才让清王回朝的军队受了伏击。
难怪当初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
众侍卫不解气,向总管讨李荃的尸体,欲鞭尸,总管喝斥了他们,只道李荃的尸首,早喂了狗,众人这才解了气。
可是,死去的人,还是没了。
小将吸吸鼻子,收敛了心神。再想下去,他又要哭了。
“出去。”
下面传来清王淡淡的命令,小将懊恼。还是被殿下觉察到了。扁了扁嘴,他猫着身子,无声无息地退出书房,回头看到另外几人竟也跟着出来了。
耸耸肩,和那几人守在了院子外头。
案几上的油灯突地爆了一下,清王放下奏折,揉了揉额穴。喝了几口参茶,视线落在了奏折旁边的竹筒上。竹筒只有手指般粗,长约三寸,筒两头封蜡,不起眼,却一直扰着清王的心神。
这是影魅从曦和国送来的密函,今早便摆在这案几上了,一直到深夜,他未曾翻动。
一年来,忙於国事朝政,极少去想那个人。想得少,并不是忘了。派影魅潜进曦和国,关注那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成了曦和国的皇太子,那人位居高位,那人做了什麽业绩。点点滴滴,不曾漏下。可是看得再多,都不及亲眼所见。
清王素来冷情,怎会心系一人?
原以为是蛊在作祟,实则不然。一年了,对那人的思念,日渐加深。办公的时候,不自觉地往角落看去,却没再感到那人的气息。夜间醒来,一室清冷,莫名的空虚惆怅。不知不觉中,竟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
手指抚过唇角,摩挲。放松了身体,靠在紫檀椅上,双眼微闭,呼吸绵长,慵懒的模样,像睡着了般。
依昔记得青年柔韧的身体,青涩的反应。抱过他之後,上瘾了般,其他人皆不要。一年来,他不曾召寝,甚至让总管把府中的侍妾一一打发了。外人只当他忙於国事,无暇玩乐,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想要那个人。
‘信我’。
那青年坚定决然地对他说。舍身护主,他做到了身为侍卫的忠诚;陷自身於险境,却忘了那个心系他的人。
那时,他不过是赌了一把。赌凤天筠不会杀了风逝,毕竟风逝拥有一双淡金的眼睛。曦和国的皇储每一代只出一个,若杀了风逝,下一代皇储将後继无人。
伸手,取过案几上的竹筒,在指间把玩着,片刻後,去掉了两头的蜡,慢慢地拿出卷在竹筒里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映着灯光,一字一字的看下去。
十几行字,简略平淡的叙述,例行公式般地罗列事件,他却从上到下,前前後後看了五六遍,剑眉渐渐拧拢,神情如乌云密布般凝重,一双黑眸迸射出两道锐利的光,五指用力一握,那纸片便在手中成了粉末。
如厉风般,出了书房,不顾夜深人静,直奔马房。
守在院外的小将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清王深夜要去何处。但见清王浑身上下覆了层寒霜,生人勿近的可怕气势,没有人敢出声问一句,追着清王,到了马房。
马房的仆人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醒来,迷迷糊糊地见有人牵马,正欲喝斥,却看到来人是清王,吓得差点软了腿。
清王殿下三更半夜的为何来马房,骑上座骑紫日,要去哪里?
“殿下!”闻讯赶来的总管气喘吁吁地上前,拉住紫日的缰绳,急问,“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清王一甩马鞭,总管立即松了手,冷声道:“不必跟来!”马鞭狠狠地打在紫日身上,紫日当下躁怒地撒腿便跑,一帮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王绝尘而去,消失在夜幕下。
“总管大人,殿下这是……”小将摸摸後脑勺,一脸不解。他们这些人,要不要跟上去呢?可是盛怒中的清王,喜怒无常,让人不敢忤逆。
“你们几个速跟上去。”总管捋捋了胡子,不急不慢地道,“殿下若是去连云山,你们跟到山脚下就不必跟了。若不是,定要一路跟紧了,切不可让殿下遇上危险。”
“是!”小将等人上了马,迅速地循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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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帏帐後,是一张大床,床上被褥凌乱,四名绝色女子赤裸的胴体若隐若现,而最醒目的,则是躺在女子之间的青年。褐色的长发散乱,精壮的身子,修长的腿,全身赤裸。这一床的荒荡,不言而喻。
凤司溟动了动,昏沈的神智终於清醒了几分。四肢被人纠缠的粘腻感,极不舒服。素来习惯一个人睡,此时怎会有人躺在身侧?
有人?!
猛地惊醒,他睁开眼,淡金的眸子刹那犀利。扫过身侧的女子,他迅速地撤离床,双腿一虚,差点摔倒,他轻吟一声,神色冷峻。
体内还残留着药物,行动略为迟缓,望着床上的四名女子,他神情复杂。
“太子殿下,您醒了?”侍女站在帏後,柔柔地问。
凤司溟强迫自己转身,直接往浴房走去。
“殿下?”
凤司溟没有回应,洗浴中,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身体都搓红了,他方停手,双手捂住脸,低哑地喊了几声。
出了浴房,换上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滴着水珠,便急促地出了房。侍女捧着干净的浴巾,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呆呆地望着他绝然的背影。
御书房中,凤天麟正在批阅奏章。猛然,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凌厉的人影闪了进来,夹带着的怒气,来到他的案前。
“为什麽?”
凤天麟停下批阅的笔毛,缓缓地抬头,看着来人。
“溟儿来得匆忙,竟未擦干发丝麽?过来,为父帮你擦拭。”笑容亲和,曦和国的皇帝叫侍从取来干净的巾布,拉过凤司溟,擦拭起那一头及腰的褐发。
凤司溟由着他擦发,心中的怒气却不曾散去。静静地坐着,让一国之主为自己擦发,摆在身两侧的手,早已成拳。
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
他风逝,改回了原名,又赐姓凤,成了凤司溟。凤天麟告招天下,将他过继到自己的名下,收为亲子,并封他为太子。这一切,来得太快,他不及拒绝,事便成定局了。那时候他身受重伤,凤天麟扬着父亲般和煦的笑容,要他安心养伤,待他痊愈时,才如梦初醒地被告知一切,欲反对时早已晚了。
望着与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他没办法忤逆啊。
“可吃了早膳?”凤天麟一脸关怀,仿佛不察凤司溟的怒气。
一把握住他拿巾布的手,凤司溟用曦和国的语言,一字一字的问:“你为何给我下药!”
凤天麟略拧了下眉,腕上的手劲可不小呢。凤司溟乃习武之人,内力深厚,真动起武来,竟能与凤天筠打个平手。这孩子有武学天份,又受过专业的训练,若起了杀心,这一殿的侍卫暗卫都拦不住他。
无奈,凤天麟说了实话。“溟儿,你不娶妃,为父不勉强,但──必须诞下继承人。”
凤司溟深深地望着他,凤天麟不躲不闪,两双金眸,对视着较量,谁都不退让。
“父皇正是年壮,多的是妃子为你生儿育女!”凤司溟冷语。
凤天麟摇摇头,抬手摸摸他半湿的发,叹息。“为父生有三子一女,天缘有两子,天筠有四子,可这些人中,皆不是金眸。天祈却与你母亲生了拥有金眸的你,这一代,只有你才是皇储。”
在曦和国呆了一年,凤司溟知道了很多事。凤天麟有三子一女,那一女正是去凌国和亲的小公主,如今已香消玉损了。三子皆不在皇宫,十几岁的孩子,从记事起,便关起来秘密训练了。凤天缘和凤天筠虽都未婚,但他们却皆有孩子。同样的,凤司溟不曾见过这些堂兄弟,只知他们要麽仍在训练中,要麽潜去他国做探子了。
诺大一个皇宫,清冷得可怕。而他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皇子,不但被封为太子,还住在皇宫,最靠近皇帝的太子宫。
凤天麟待他极好。像真正的父亲般,对他关怀备至,请了数名夫子来教导他。一年间,他学到很多。学会了曦和国的语言和文字,懂了何为政治,慢慢地,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融入其中。只是他心中乃有防备,不敢松懈,千防万防,防不住一场宴席,防不住一杯酒。
难怪昨天日的宴席上,凤天筠一脸暧昧的执杯来与他对饮,银眸闪着诡异的光。他只道这凤天筠为人狡猾,阴险,却不想他竟如此卑劣。
凤司溟闭了闭眼,起身,正欲离开,内侍来报,凤将军来了。凤司溟当下面露愤恨之色,迅速地将衣袍一解,脱下那华丽厚重的狐皮外袍,露出里面的劲装,从御书桌上的笔筒中抽出一支狼毫笔,在凤天麟的呆愣下,阔步走向门口。
凤天筠正要跨进门槛,忽然一震,迎面袭来一股阴风,反应极时的避了避,一道墨迹便从颊边滑过,脸上一痛,已经见血。
脚尖一点,向後退去,便见凤司溟侧身踢来一脚,指尖毛笔翻转,如灵蛇般脱射而出,直击凤天筠周身要穴。
“臭小子,你这是做甚!”凤天筠边躲边退,两人闪到庭院里,引得四周的侍卫面面相觑。
将军和太子打架,他们是不是要制止?可是两人身份显赫,武功高强,他们阻止得了?偷偷地看看从御书房里出来的皇帝陛下,正兴味盎然地立在一旁观看,众人便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花。
凤天筠赤手空拳和凤司溟打了几个回合。凤司溟来势汹汹,普通的一只写字毛笔在他手中便能成为杀人利器,逼不得己,凤天筠抽出佩剑,认真的和他打了起来。
“陛下,你故意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凤天缘站在凤天麟身边,苦笑。
凤天麟挑挑眉,笑而不语。
他当然是故意的!
溟儿的怒气,他可不敢承受,这便召唤了天筠来御书房,果然溟儿是有备而来,一听凤天筠来了,便杀气腾腾,就那麽抽只毛笔,袭向凤天筠。
打斗中,凤天筠瞥了眼看戏的皇帝陛下,便知自己入了套。溟儿这臭小子原本就怨恨他,现下更有理由对他痛下杀手了。他倒不怕被凤司溟杀了,这小子还没那能耐,但若有人三番两次的下暗手,麻烦不断,他就不乐意了。
昨夜被下了药,又一夜不得安歇,凤司溟本就元气不足,凭着一股怒气,跟凤天筠打了半个时辰,後劲不足,稍一分神,便被凤天筠一脚踹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庭院中的梅树上,又扑倒在雪地里。梅树被这一撞,落下无数花瓣。
纷纷扬扬的梅花带着暗香,夹杂着雪花,如梦似幻地飘飞,这画面极美,看得人赏心悦目,但倒在树下的凤司溟却刹风景的捧胸呕了口血,咳嗽声不断。
“溟儿!”凤天缘急忙跑了过去,将手中的狐皮袍披在他身上,一脸担忧。
停下咳嗽,凤司溟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手挡开狐皮袍,金眸内恨意未消,像草原上的狼盯着猎物般地瞪凤天筠。
凤天筠被他一看,倨傲地扬了扬眉,慢条斯理地把剑插回剑鞘,抖抖袍子上的积雪,笑眯眯地往凤天麟的方向走去。
推开凤天缘伸来扶他的手,凤司溟挣扎着站起,手中的毛笔几乎要被他捏断笔杆了。
凤天麟轻咳一声,朗声道:“阿缘,快送溟儿去休息,看看有无伤着了。”
幸亏他们住手了,若再斗下去,他从南方移来的几株梅花要全遭殃了。
凤天缘无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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