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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受不清(生包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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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要不要我打电话告诉爸爸呀?”小家伙可时时记着要是齐叔叔有什么不好的时候一定要给爸爸打电话,然后爸爸就会像超人一样咻的一下出现在面前。
齐复冷静了一下,打开门,蹲下身将朗朗抱起来,刮了刮他的小鼻尖儿,“不用了,爸爸现在很忙的。”
孙笑萍在客厅往这里张望,齐复忙抱着孩子走过去,看她也一脸疑惑,他放下孩子解释道:“不好意思,可能感冒了。阿姨,要不然您先陪着朗朗,我去买点儿感冒药。”
孙笑萍点了点头,拉住小孙儿的手。
到底是跟孟信元一个战线上的好战友,孟云朗小同志在齐复打开门出去的同时拨打了孟信元的私人手机。
孟信元在开会,他成天有各种各样开不完的会议,要签各种各样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千差万别的协议,但是家里拨来的电话是必须要第一时间接的。
“爸爸。齐叔叔出去了,他好像不舒服。好像感冒了。”孟云朗小同志口气坚定地向上级司令回报最近情况。
会议桌上十来号人,都看见孟总的表情出现一丝紧张,然后听见他格外亲切和蔼并且慈祥地问,“那他出去是买药吗?”
“嗯。”
“那等他回来,你再给爸爸打电话。”
原来是未来的总裁先生啊,眼观鼻鼻观心的下属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给总裁拍拍手,一枚好爸爸——额,那总裁口中那个他/她是谁?有情况!
齐复的确是去药店了,不过买的不是感冒药,是验孕棒。
心虚地面红耳赤地买完东西后,齐复思前想后还是得回家里用,在药店门口刚伸手要打车,后脑勺就遭了一闷棍,手一抖东西落地,然后不省人事。
孟信元一个会一开两个小时,因为是季度大会不免聚精会神,等下属们全走出会议室才想起来朗朗没给自己电话,忙拨了电话回去。
是孙笑萍接的电话,齐复真的还没回家,孟信元急了,将手头一堆文件扔个助理,冲出会议室,大步跨进专属电梯,电梯外是长空碧云,他的心里刹那之间慌得特别厉害。
孟信元打给警察局的魏局的时候,人开着车子从大厦地下停车库出去,再往前就是来来往往的大马路,他有点不知道往左还是往右的错觉,好在这种错觉只是一闪而过的,他简单的和魏局说了几句话,告诉他齐复是去了他大宅附近的某个药店。
魏局也算多嘴,问了一句,“那孟总,这位齐先生是消失了几天?”
几天?孟信元拍着方向盘经过一个红灯油门踩得极用力,他语速极快又有些不耐烦地道:“没多久,你派人去找吧。”
“是是,那您先忙着。”魏局在电话那头都频频点头。
孟信元知道某些时候这种控制欲太强烈,但是他完全无法忍受齐复脱离他的掌控哪怕只是短短两个小时。
要真是接连消失几天,难保他不会网络所有人脉把长锦这座城整个儿反过来。
与齐复行踪有关的电话是在孟信元将车开到大宅门口的时候接到的,是一个熟悉的人拨来的。
赵云鹏。
“这么快就出动警察了,孟总雷厉风行的手段还真是不可小觑。”赵云鹏的人其实要比孟信元年长几岁,但是他的声音显得很年轻。
孟信元的脚扣在离合器上,握住方向盘的手虎口微微发涨。“你在哪里?”
赵司长被双规之后,赵云鹏就以底下通道偷渡出国。孟信元的手下至今没有找到他的消息。
没想到他居然没走,还呆在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在你这位‘好朋友’的家里啊。”赵云鹏哈哈笑着,电话里传出刺耳而尖锐的笑声。
家里?
齐复的家——而隔壁就住着陈沐。
孟信元几乎在0。1秒的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他沉下心,隐忍着极大的怒气问:“你想要什么?”
对方轻轻呵了一声,似是在与最好的兄弟聊天一般,“金钱?地位?名誉?我都没有了。孟大总裁,你说我还要点儿什么呢?或许你可以建议我要点儿什么?”
齐复在恍惚中醒来,那一棍子打得他视力有点模糊,很用力地挤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楚环境——素色的窗帘微微飘动,床上除了一张用了很久有点儿老旧的席梦思没有其他东西。
这是他的家里。
而他心爱的那张单人沙发中,坐着一个极为陌生的男人,他正侧对着自己在打电话。
齐复动了动手脚才发现自己是以跪姿被绑在窗口靠墙的位置。他奋力扭动,但是绳子绑得很紧实,手臂和腿都使不上力。他听见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孟信元,我他妈的什么都不要,你就到我的面前砍自己一条手臂,我就把这个恶心的男人还给你,怎么样?”
齐复一惊。那个男人已经挂上电话转过身,两个人准确无误地对上。同时齐复也瞥见跟隔壁隔开的那堵墙已经被打通了,墙壁中央有一个巨大且难看的窟窿。
赵云鹏将手机扔在席梦思上,鄙夷而厌恶地盯着齐复,许久没开口。
齐复不知道这会儿要说点儿什么,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就像一只手臂伸入他的心房精确无比地攥住他跳动着的心脏。
“你……”赵云鹏戏谑地问齐复,“难道不想知道,孟信元会不会用一只手来换你平安?”
直到此刻,齐复才完全看清楚两米之远的这个人。他穿着黑色的夹克衫,里面是灰色的衬衫,下巴有很密集的胡茬,眼眶充血,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而亢奋。
眼尾看着两个房间之间的大洞,齐复明白这个人和陈沐和柳霖肯定有极大的关系,他不确定的问:“是柳霖命令你来的?”
齐复这个人,在大部分人面前,还真的缺少一种威严和气势,但是偏偏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让人感觉到一种威武不屈的刚毅,如深陷泥沼但洁身自好的人一般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赵云鹏靠在沙发靠背上,利落地抬起双腿架在床上,整个人靠后,双眼以一种极为好奇的探究神色看向齐复,口里却是特别倨傲地回答:“凭一个女人也敢摆布我?你未免看得起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齐复看向那个门洞,裸露的砖墙不整,朝东的一面是一排窗,暗色调的窗帘竟阳光驱赶在外,室内视线昏暗。他稍稍倾斜上半身,挺直脊梁。事到如今,这个人打定主意是冲孟信元来的,齐复又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丝毫不知,他唯有闭嘴。只是他心里记挂着孟信元,怕他莽撞。
赵云鹏抱着手臂,冷冷地环顾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养尊处优的人,这半年活得狼狈不堪,他眉宇之间曾有的那股富家公子哥的影子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齐复不着意地细细打量他,从他的角度望去,觉得这个人的眉眼十分的眼熟。再要细想后脑一重,疼痛感将他的神经剥离开去,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的身体堪堪要倒,奋力小心挪了半步这才让自己肩膀靠在墙上借了几分力气。
另一边孟信元虽已到家门口但是没进门,只拨了电话让孙笑萍和朗朗呆在家里半步不要离开,一切等他回来。
孙笑萍慌张地问他发生什么事,孟信元看着开阔的大马路,沉沉地道:“齐复出了点事儿。您把朗朗看好。我会派人守着家里的。爸那边我会支会。”
孙笑萍听他的口吻是前所未有过的冷,心头也是一刺,忙应下,搁下电话就往房间瞧孙子。
一路上孟信元风驰电掣,连超数个红灯。等车子驶入那个小区忽然间就减速缓行,他一只手撑着窗框,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视线里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为数不多的几辆轿车。
这个小区是长锦的老城区,约莫二十年前,这里的繁花堪比现在的市中心。
时光荏苒,世事变迁,经济扩张,城建中心东移,这片区演变到如今,唯有九几年的旧楼房和步履蹒跚的老人,而年迈的老人们总爱在阳光不错的日子里,搬出老藤椅,坐在一起聊聊过去。
孟信元看着那些坐在老藤椅上大声说话的老人,他们脸上挂着祥和的笑,车子缓缓从他们跟前并不宽阔的马路上流淌过去,他的视线慢慢的模糊。
当他的第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淌过鼻翼滑入唇中的时候,孟信元在想,这辈子要是没有齐复,那日复一日的云卷云舒、夕阳西下又有什么意义?
而齐复出现了,若是再消失,那自己的下半辈子岂不是只能活在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回忆中?
孟信元痛苦地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阵一阵地颤抖。
他真切地体会到,他在害怕。
害怕失去。
*
路边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房车,衣冠齐整、面无表情的孟信元拉开车门就看见里面闭眸养神的苏顾。
这白生生的年轻人,身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近一米长箱,里面是他惯用的狙击枪。
孟信元勾了勾唇,对着苏顾道:“老叶肯把你借给我,真是让我意外。”
苏顾微微耷下的眼皮往上一掀,嘴角冷冷地泻出话来:“他说,赵云鹏事情是他没帮你摆平,出了这事儿,他应该担责任。”
孟信元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说话间,又有三五个人从外面陆续进到车里。
分别是孟信元惯常差遣的人,看见孟信元都是一点头不说话,仔细听安排。
这边正在合计一会儿进去如何带上齐复全身而退,那边孟信元和苏顾分别遣去勘察的侦察兵已经回来,将手上的高倍相机递给两人。
孟信元隐约看见齐复被绑着,简直要气炸了,恨不得现在就飚上去把赵云鹏撕碎了事。
照片是从多个角度拍摄,房间里只有赵云鹏和齐复。
苏顾稍稍一翻阅照片,对孟信元道:“我就在这栋楼的楼顶,一直关注窗口,有必要的话我会开枪。”
借苏顾一用是孟信元的后招,但是他心底隐约并不十分希望能用到苏顾。他点头,“不到万不得已……”
苏顾不等他的话说完,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
孟信元抿唇一笑,眼中是一片感谢之情。
苏顾脑袋上扣着一定黑色鸭舌帽,身上穿着往常的灰白色运动套衫,手里提着狙击枪,头也不回地先走进小区。
孟信元接过递给自己的黑色手枪别在腰上,拉开车门,也下了车。
他并没有径直往小区走,而是站在车外的一个小路口,一个垃圾桶边,点了一支烟,眼瞅着车上几个兄弟都走进社区,缓缓地将烟头灭在垃圾桶上这才走过马路。他人高马大,相比较之前几人更加叫人觉得气势不凡,本就严肃凌厉的五官此时锋芒毕露,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齐复跪在地板上,初秋,天气还不凉,但是地板那种冷硬的感觉穿刺过他的膝盖直透肌骨,他有些不适地稍稍移动膝盖。
赵云鹏将烟头点燃,但是不拿起来抽,而是放在那张小书桌的一角,又仿佛置身事外地安宁地看着这烟头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一般,问着齐复道:“你说,孟信元上你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是在上女人呢还是上男人?”|
齐复微微垂着脑袋,咬咬牙忽略过这个问题。
赵云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打火机,火苗高高窜起,然后一下又被晃灭。齐复不回答,他也不强求,只是冷眼瞧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门上被人踹了一脚,很重的一脚,显然来人脾气不大好。
赵云鹏慢悠悠地将脚放下,站起身整了整衣摆,将手里的火机搁进裤袋,他开门前转头看着齐复。
齐复看见他脸上似有若无的奇诡笑容,紧接着他像见鬼一样脸色瞬间苍白。门洞那处,陈沐不带半点儿预兆地出现。虽然他是同党,但是此刻看见他,齐复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陈沐手里拎着一柄水果刀,看着齐复就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齐复的身后,拿起刀在他的脖子下比了比,对着赵云鹏道:“赵哥,你开门吧。”说罢,嘴角浮起得意的笑。
从陈沐再次出现到此时此刻,齐复发现自己一点儿都看不清这个人。
曾经回忆中的人如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而这就是被自己深爱的人?
来人是孟信元,神情骇然地站在门口,要比门里的赵云鹏高上一个头,有极强的压迫感。
齐复怕牵动他的情绪,非但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
孟信元锐利的眼神扫过两人的脸庞,勾起的嘴角冷笑,“老赵,你就这么点儿本事?”他眼尾轻蔑地瞥向陈沐。
陈沐不言不语,只将刀锋往上一勒,齐复白净的脖子上立马现出一条红印子。
孟信元眉峰骤起,“老赵,我人来了,怎么办你说话吧。”
赵云鹏打开大门示意他进来,探头往外一看迅速地将门合上。他当然知道孟信元不会这么轻易地出现,穷途末路还是有点儿警惕心的。
孟信元和赵云鹏少说有两三个月没见面,虽赵云鹏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孟信元从来没把他放眼里,说来多少让他觉得不服。
现在得了机会,赵云鹏一把踹在孟信元腿弯处,孟信元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儿跌倒,好在房间小,他扶住墙壁稳住身形,也不反抗只是看着齐复。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米多,但颇有些遥不可及的意味。
“放开他。”孟信元冷冷地开口,“不管你要什么,现在放开他!”
这话像是寒冬的一场雪,笼罩在屋子里所有人的身上。
赵云鹏给陈沐一个眼色,陈沐不甘心地将刀子往旁边一撤,不过人还是一步不离地站在齐复身后的位置。从他的动作看,仿佛从来都待齐复如陌生人一般。
刀锋一晃,孟信元才又正眼看向赵云鹏,“老赵,我来了,什么条件你开口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埋伏了人对付我,我要是敢拿你怎么样,今天就走不出这房子,对吧?”赵云鹏掸了掸外套边缘,冷笑着道,“但是我不对你怎么样,就要你一条手臂。怎么样,这买卖,不过分吧。你毁了我们赵家父子,我只要你这么点儿东西。哈哈,不公平我也认了,谁让我姓赵的玩不过你姓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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