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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杜鹃/捞人师by龙门说书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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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震认为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可笑,于是,他恼羞成怒了。
“你放我下来!”
“WHY?”齐为川找到乐趣,他问:“要不要玩旋转飞轮?”
乔震脑补了那个残忍的场面。
“你这个大变态!”他用手臂使劲地拽着齐为川的裤子!
“你脱我裤子的癖好也不高尚嘛!”齐为川为了体面的缘故,终于放过了乔震,直接把他摞倒在草地上压着。
乔震的脸因为大脑充血,红扑扑的。
齐为川笑出声,问:“好玩吗?”
“我三年前揍你的时候比较好玩!”乔震目光傲慢地飘到了栅栏板儿那……
齐为川的笑容消失了,说:“那我们玩一次旋转飞轮。”
乔震死死拽住齐为川的衣领子不放,他以为这样一来,齐为川就玩不下去了。
太年轻,太天真。
直到齐为川吻上他的嘴唇。
如果说,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下打架还合情合理的话,那么,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下亲吻,显然有伤长浪岛的风化。
乔震充满顾忌,脸愈到愈红,齐为川吻够了,温柔地在他耳边说:“下次不准去剪了,头发长一点,比较清秀呀。”
“你呢?”乔震问。
“我也不剪了,”齐为川说,“这样实在太丑了,整个春天我都不打算离开长浪岛了。”
“那你的会员卡不是浪费了?”乔震十分周到地问。
“没事,洗剪吹能改成洗和吹。”齐为川镇定。
乔震忍不住笑了,齐为川也同他一起笑,把他抱起来,两个人就幼稚地和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带着这样的心情,去拍《恋恋》,结果可想而知。
板寸和光头是检验帅哥的重要标准。
☆、35
这天午睡起来,齐为川忽然要吟诗,乔震以为会有什么新调,没想到是春眠不觉晓、花落知多少。
乔震说:“杜鹃还没开,没有花落。”
齐为川睡姿向来扭曲,裹着被子,露出脑袋,看他一眼,问:“下午去咖啡馆吧,我发现岛上有个偏僻的地方开了一家新的,养了四只猫,叫做老子、庄子、孔子、孟子。”
这咖啡馆主人还挺有幽默感!
“我知道你喜欢,那你去不去?”齐为川笑出酒窝,拿手臂勾住乔震的脖子,慵懒地望着他。
乔震撇过头,这样算是美男计吗?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春雨绵绵,雨丝风片都是薄薄的,轻细得没有声音,大概连衣服都不会沾湿,但还是若有若无的缠绵悱恻。
“反正也没事做,而且老呆在屋里不好,会生病对吧?”齐为川罗嗦,乔震答应了。
两个人起床就出发了,穿着雨衣散步着,路上幽静,齐为川嫌弃下雨天湿漉漉,皱着眉头,乔震说:“是你自己要出门的啊?”
“我觉得我会感冒,然后得肺炎。”齐为川认真地望着天,可这雨小得只能在雨衣上结成露珠,别说淋湿他了。
“你的雨衣很严实,不会感冒的。”乔震无视齐为川的神经兮兮。
“我有预感,我要得肺炎了……”齐为川煞有介事。
“你说真的?”乔震问。
“嗯,不信你摸摸我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齐为川认真地说。
乔震伸了手,贴着齐为川的额头,又放在自己的额头,说:“你没发烧。”
“这样不准确,你额头贴着我额头试一试?”齐为川百折不挠,靠着墙站定了。
乔震站在他面前,脱下雨衣帽子,靠近他的额头贴着,温度没有什么特别的,齐为川偏着头,目光含着情意,轻轻往乔震的唇上吻了一口。
乔震忽然明白了什么,说,“你没有发烧吧。”
“我的身体一向恢复得很快,”齐为川悠悠地笑了,说,“这天气真糟糕,我是不是很会调节心情?”
真会调节!
齐为川抬手为舟舟拉上雨衣帽子,问:“要不换你玩一次这个游戏?”
“你的想法很好!”
乔震拨开齐为川的手,冷酷地走了。
“我不带路,你知道在哪?”齐为川追了上来。
到了咖啡馆,或许因为雨天,人倒是不多。
齐为川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让乔震坐他对面,点了两杯热的咖啡。
乔震打量店里挂的几幅油画,似乎都是仿莫兰迪的风格,选了灰暗的中间色,没有鲜亮的颜色,通常这样的色调,会让画显得没有神气,但莫兰迪摆弄出来的作品,不仅不闷、不脏,还显得清新自然、熠熠生辉。
咖啡店的一角还有个猫乐园,那四只不同品种的圣贤猫,一只在玩打晃的羽毛,一只躺在铺了花边软垫的篮子里浑身乏力,还有两只猫挥着爪子,练左右手互搏。
这就是孔孟老庄?
乔震不忍卒视,低声问:“哪两只是儒家的?哪两只是道家的?”
齐为川微微一笑,说:“自己玩的是道家的,打架的是儒家的。”
乔震想,这店主起名还挺有心思!
无为而治的慵懒猫咪就信了道家,活泼可爱要一统天下的猫咪,就信了儒家。
这时,孔子和孟子玩腻了,迈着猫步走了过来,漂亮地一跃而起,一只跳到了乔震的沙发座边上,一只干脆坐上了桌子,扭过猫头,不约而同地,用凝重的表情望着乔震。
齐为川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平静地说:“嗯,你坐的地方,平时是孔子和孟子晒太阳的地方。”
其中那只折耳猫,在乔震的后背和沙发座之间的狭长空间穿了过去,大概是前方不能通行,又退了出来,最后躺在了乔震热乎的怀里,钻出了猫头,冲齐为川“喵”了一声。
齐为川取下墙上挂的素描本,说:“这只叫孔子,喜欢你。”
乔震陪猫玩,心情还是好的,问:“那你要不要和孟子一块玩?”
齐为川看一眼桌上的孟子。
孟子兴致不高,忧郁地望着玻璃窗外的春雨。
“不用了。”齐为川拿铅笔在素描本上沙沙地画着。
乔震给猫挠脖子。
孔子十分受用,仰直了头,眯着眼睛。
齐为川画好了,一片热忱地展示,问:“怎么样?像你吗?”
乔震不忍心看第二眼,一个近乎光头的头像,用寥寥几笔昭示了发型,眼歪嘴斜。
他委婉地问:“你画画一直都这样吗?”
齐为川低下头,添了两笔补救,问:“那现在呢?”
“往我头上加两个猫耳朵,是要好看一些。”乔震越来越含蓄。
齐为川失落,乔震伸手接过了素描本和铅笔,翻过一页,轻声说,“你别动。”
齐为川眼神微微泛着光,问:“你要画我?”
“对啊。”乔震的目光凝视着他。
齐为川的愉快难以言说,大概像上心湖上奏起乐曲,主旋律激昂向上,还夹杂一次次春心荡漾的变奏,轻泛涟漪。
连窗外那些雨呀树呀小路呀电线杆呀,都特别顺眼起来。
乔震捕捉到齐为川眼神里的复杂感情,沉默着,专心画着。
画了好长时间,孔、孟两只猫,时不时探过脑袋,观摩乔震的作品,看腻了,又转过头,打量一眼齐为川,眼睛眯成一条缝,笑而不语,显得高深莫测。
而齐为川居然像雕塑一样,一直保持着表情,好像姿势的微微变化,都会破坏什么。咖啡馆一直流淌着降E大调的钢琴夜曲,这首曲子沉浸而安静,乔震似乎被另一个世界包围着,他长久望着齐为川,认真地画着,时间流淌着,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像是撞破什么,乔震好像看见少年时候。
乔震微微皱眉,这种模糊的印象,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是真实的记忆?
他手上停了一会,想思考出一个究竟,可是他又太愚笨了,这样深情的片刻,令眼前的春天竟然有些不够真实。
玻璃窗外是渐渐降落的天色,灰暗的不断变化的光线中,偶尔穿行而过的游客,他们为什么凑巧出现在这里?
他又为什么会在一个雨天的咖啡馆,认真地捕捉着齐为川的神情?
这一切似乎都不那么简单,包括意外相逢、窗外的春雨、恋慕、是非对错,还有他眼前的齐为川,他的呼吸,也没那么简单。
乔震忽然想知道,他是否太年轻了?不够经验去判别,什么才是珍贵的东西?
或者,他应该潇洒地越过障碍,就像偶尔在梦里跳跃的那样。
“你怎么不画了?”
齐为川甚至不敢惊动脸部的表情,小声地吐字发问,那样子特别地滑稽。
“快画完了。”乔震低下头,继续认真地描绘。
而乔震说的很快,也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齐为川接过素描画本,认真地看着乔震画好的自己,画得真像,可是他还是怅然地说:“早知道就不去剪头发了,哎,这可真是世事难料!”
“你头发长了,我还可以给你画。”乔震许诺,喝一口咖啡。
齐为川一边用手掌揉着僵硬的脸,一边随意地说:“嗯,刚才你给我画画的时候,有一种完全属于我的错觉,还是,你已经爱上我了?”
乔震嘴里的咖啡没含住,喷了出来。
齐为川脸上都落上了星星点点的咖啡渍,孔子和孟子两只猫更是受惊窜逃。
齐为川镇定地拿餐巾抹了抹脸,顺便探过身,给乔震擦了擦嘴角。
乔震收拾素描纸上,他把费了半天的画给毁了,他掩饰地说:“我回头再给你画一张。”
“嗯,整个春天都画我的千姿百态,睡觉、吃饭、看书,要是你有诚意,我可以考虑半…裸,全…裸也行,”齐为川兴致勃勃,说,“哦,一会我们跑步回去吧?多锻炼,我的线条会更优美。”
乔震松了一口气,答应了,又转移话题地说,“养一只猫吧?”
“养猫?”齐为川停顿了一下,问,“那你会好好照顾它们?”
“嗯,猫本来就是宠物,陪它们聊聊天,看看电视。”乔震随意形容了几句。
“你对它们还挺好的?你抱着猫睡觉也应该很舒服。”齐为川微笑地总结。
“应该是,那养吧?”乔震期待地问。
“不养。”齐为川说。
“为什么?”
“功能重复了,”齐为川一本正经地分析,“你睡觉抱着我就行了。”
乔震伪装地看玻璃窗外的天气,甚至偏着头,枕着胳膊装睡。
他完全属于齐为川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Give me your perfect day,
I'll stay by your side。
☆、36
杜鹃盛放的那天,天气晴朗蔚蓝,从厨房可以斜斜望见窗外一树的明光艳艳,无比眩目。
乔震打算一整天都坐在餐桌旁边消磨,齐为川也从客厅挪了窝,坐在乔震旁边,问:“你刚才在哼什么歌?”
“香城往事的片尾曲。”乔震说。
“那再唱一遍?”齐为川说。
乔震就再唱了那一小段,齐为川皱着眉说:“不是这个风格,你把曲子给改了?你再唱一遍。”
乔震又唱了一遍。
“你又改了!”齐为川问,“你怎么做到的?”
乔震知道齐为川想听哪个版本,但他就是故意不好好唱出那一段,那一段能让齐为川愉快的短短旋律。
他慢慢地喝一杯柠檬茶,目光含着笑看窗外的杜鹃树。
齐为川忍不住低声唱了一遍,问:“你就不能这样唱吗?”
乔震的脸上掩不住顽笑的心情,但还是轻轻唱出口,那份齐为川心水的深情的曲和词。
——任由你来去自如在我心底仍爱慕。
齐为川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他还把一个大耳机给乔震戴上了,说:“这里有十首我精选的歌。”
说着他就开始按键放歌。
乔震隐隐觉得,这情形有点像放歌给养鸡场的鸡听,或者放歌给奶牛场的牛听,好让鸡多下蛋、牛多产奶。
齐为川则自顾自地看书和画册,时不时抬起头看乔震一眼。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乔震终于听完,摘下耳机,问:“这就是你精选的?”
“嗯,1、7、9。”齐为川念了几个数字。
“什么意思?”乔震问。
“这是一个作曲家新出的专辑,按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能保证每首曲子都动听,所以。”齐为川忽然笑而露齿。
“你就让我试听?”乔震问。
“嗯,你听第一首、第七首和第九首,表情比较放松,”齐为川问,“ 这样能节省时间,对不对?”
说着齐为川手指划过平板,迅速删掉了另外七首曲目。
乔震脸黑。
齐为川抬起头,顺着舟舟的目光,发现舟舟正盯着流理台上的菜刀。
“你干嘛?想谋杀亲夫?”
乔震目光又收回来了,说:“我想给杜鹃树找点花肥。”
齐为川弥补地说:“我以后都不让你试听了,我去客厅呆着还不行吗?”
说着齐为川就抱着一堆东西,退让地走了。
才清闲了片刻,乔震就频频听见他的脚步声,游荡着。
乔震有点郁闷,他居然无比熟悉齐为川走路的声音,步子的轻重还有节奏。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多久,齐为川又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放在桌上,装作没看见乔震一样,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坐在乔震旁边,仰着头喝水,喝完开始闲聊:“我给你念一段傻话。”
“什么?”乔震问。
“只有离开巴黎,我才能写巴黎。因为映在眼睛里的风景,容易一掠而过,直到它们在记忆复苏,才知道怀念。”
“前半句我知道是谁写的。”乔震说,“后半句呢?”
“我写的,你刚刚有没有怀念我?”齐为川问。
“我不会怀念花肥。”乔震说。
齐为川笑了,厚着脸皮又开始看画册,说:“舟舟你生起气来,也挺特别的,哎,透纳的天空为什么画得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乔震真的有砍人的冲动了!
他安逸的春天赏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他傻!”乔震咬牙切齿地说。
透纳年轻时维持生计,靠在他人的画上用墨水涂抹天空,薪水微薄,但没有因此而觉得降低了自己画家身份,也没有因为报酬太少而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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