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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恶之人作者:未至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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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性总有着隐隐的排斥。那时候如果他哪天有点欲‘望躁动,大多是忍,实在忍不住了就用手大概解决一下。他解决它,只是因为需要解决,就像人要上厕所一样,有时候是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那些快感不是快感,而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引诱;那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低级原始的,是人类摆脱不掉的,可悲的,和牲畜没两样的一种行为。
他不知是在何时有的这种感觉的。没人这么告诉过他,起码他印象里是没有的。这只是在朦朦胧胧对性有一点概念的时隐隐这么觉得。以前并没有清晰的没意识到,直到他真的见识到了这些,这种感受就呼之欲出了。
某次在微机课上有同学联机一不小心发现了黄片,这一传十十传百,班里不止是男生,有些女生甚至都好奇的看。
他也去看。但当他看见粗长的深色的东西在女人那黑粉色的洞里进进出出、带出肮脏的湿淋淋的黏液,听见耳机里满是黏腻声、肉‘体碰撞声、女人淫‘荡的叫声时,他立刻就把窗口关了。
他的脸色很差。
下了课,男生们激动的窃窃私语着,而他却一个人在厕所里反胃了半天。本来是吐不出来的,然而一想起那画面和声音,他就利索的呕了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这种事吐。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按理来说,男人和女人这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以后也会去这样。
但他就觉得这很恶心。
性,都很恶心。
从此以后他连偶尔忍不住的必要的解决都没了。忍不住也忍着,硬忍着。有时候难受到晚上睡不着,他就手攥成拳头抵在嘴边,狠狠咬着自己的食指。
有时候梦里会泄出来,虽然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总比自己去那样做要好。
元正礼初三的时候,任万成初一了。
按任万成平时的成绩来说,省重点,就算不是最好的,那也该是一流里的。但任万成没有。
任万成有一段时间成绩滑坡,尽管依然是班里的前几名,但滑坡是毋庸置疑的。
家长和老师从各个角度去观察,最主要考虑的就是任万成早恋。毕竟这孩子长得俊朗,不少女孩子都喜欢,所以早恋的可能性不低。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任万成的状态情绪似乎有些不佳。
他们问,任万成也不说。家长老师只能干着急。
元正礼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就让元正礼去问,因为任万成和元正礼最亲。
元正礼显然对这个差事是很不乐意的。因为任万成学习再怎么不济还是年级的前五,而他最好的时候也只是个班里的中上。
于是他问的时候态度不怎么好,皱着眉,不快的问:“你初中准备上哪。”
任万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诧异他会问这种事。
“问你呢。”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任万成挪了视线,有些犹豫,接着反问了,“哥高中还要继续在那上吗?”
他挑了下眉,“我不知道,我成绩不行。”
任万成就不说话了。
“你好好学。”
元正礼撇下这么一句话,就打算收场了。
然而任万成这时却抬了头问:“哥你会去上Z中吗?”
那是个二流的省重点学校。
元正礼转过头,带着点不耐,“Z中?”
任万成看着他,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我上不了。”元正礼干脆的给自己下了“诊断结果”,“我成绩不够。”
任万成看看他,本来想说什么,但眼睛里的亮光灭了些,又垂了眼睑。
“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
“你上你的学,问我的干什么。”
元正礼问完,就意识到了些东西。
他立刻瞪了眼、拧了眉大喝,
“你敢到我这来上学我把你腿打断!”
任万成猛地抬了头,惊愕的盯着他。
元正礼知道自己的话说的狠了,但他没办法,
“不许来我这上学听见没!”
他没办法让他的弟弟跟他一样,待进那所杂乱的、和监狱一样的、不怎么样的学校。
任万成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任万成比他聪明,比他学的好,比他能力强。
他没办法让任万成这只金凤凰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他们那个鸡窝里。
这是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
任万成只是盯着他,直直的盯着他。震惊的。
也许不止是震惊的。
他不知道任万成会不会讨厌他、恨他、嫌恶他,但他必须这样。
任万成最后没说话,只是又看回了地面。
他看着;也冷静了下来。他想自己又做了过分的事。
然而这就像是小时候他狠狠推开任万成训了任万成一样,他必须如此。
晚上他又睡不着觉,盯着天花板。
周六他回爷爷家时候顺便去了文具店。周日他离开时在任万成的桌上放了套崭新的三角尺量角器。
那玩意值不了多少钱,但他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给任万成“表示”一下了。
他零零碎碎送的东西太多了,已经重样了好几次。
他没把任万成的真实情况告诉母亲,要不然母亲可能会把这问题归结到他身上。比如他没有起到带头作用。
直到任万成的学校确定下来之前他都一直惴惴不安着,怕任万成真来上他们学校怎么办。
好在任万成没有。任万成上了Z中。
按母亲的话是,任万成在一流重点学校联考的时候不舒服,发挥失常了。但在考Z中的时候成绩很好,重点班绝对没问题。
元正礼当时没说话。
事后他见到任万成了,盯了任万成很久。而任万成抬头看他,奇怪的问:“怎么了哥?”
他就没去问任万成到底什么情况,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好好学”。就像老师家长们教导他的一样。
—未完—
初三后元正礼就几乎不怎么回家了。
他稍微收拾了点性子,认真学习了。而学校周末考试、补课,留下的休息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一回家母亲就在问小考的事、或者夸奖任万成在新的学校和班里的优秀表现,他就不是很想回了。
有一次周末元正礼实在是太累所以就没回了,下午没补习就在宿舍睡觉。他在上铺,他们宿舍六个人,当时就他和另外一个舍友两个人,之后又回来了一个。那两人在底下聊着,他就在上面醒了。
醒了不想起,就躺着闭眼休息,也没吭声。
没一会儿之前在宿舍的人出去了,下面就只剩一个。
屋里静了下来。
没多久,就又进来了个,俩人在底下聊起来:
“他们呢?”
“我刚回来的时候只有XXX,其他几个不是去网吧就是回家了吧。”
元正礼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对方没发现自己。
这是正常的。屋里几个除非要检查,一般经常不叠被子,就乱糟糟的窝着。有时候看起来有人,其实没人;有时候看起来没人,其实有人。
元正礼盯着天花板,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吱声,就听见脚步声在屋里来回的转了一圈,似乎在检查到底有没有人。
之后低下就没人说话了,半晌,反而是传来了亲吻声和气喘吁吁的声音。
元正礼脑子就空了。
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想着没准是……其他的声音。
气喘吁吁可能是在做俯卧撑或仰卧起坐或等等等一类的运动,然而其他——
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其他”能发出那样黏腻又……的声音。
他睁着眼,然而除了天花板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其实是想看一看的,然而老旧的架子床稍微翻个身就会嘎吱一声,他不敢动。
他就只好直挺挺的躺着,却又想推翻自己的想法般的竖着耳朵仔细的听。
对面下铺的床嘎吱一声,接着一个就气喘吁吁的说:“把门插上。”
“好。”接着床又是嘎吱一声,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插销插上、脚步声又回来,床再次嘎吱一声,像是另一个人也上去了。
“脱裤子啊。”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
“相互摸一下就行了吧。上回疼死我了!”
“可是我想操‘你。”
“操‘你大爷,怎么不让我‘操‘你。”
“下回让你操我。”
然后是皮带的碰撞声、拉链声、喘气声,时不时还有黏湿的接吻声。
元正礼窝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喘,实际上胸口憋得难受,手心全是汗,瞪大了的眼盯着泛黄的天花板,耳朵里都是自己剧烈鼓噪的心跳。
他窥探到了另个世界。
低下传来吸凉气声、低骂声,一个说“妈的你轻点!”,一个说“操!你别夹那么紧啊!”
元正礼脑子都懵了,都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些什么。
之后他听见对面下铺的床嘎吱嘎吱的响,一个呼哧呼哧的喘着,一个像变了调的不停的啊啊低喊着,当他们不喘不叫的时候就是黏糊糊的亲吻声。
元正礼脑子是还是白的,他僵硬的盯着天花板,全身都是汗。
他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般的木滞着,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但那些声音还是如就像从另一个空间般,扭曲着,远远的飘来。
他的身子紧绷着,稍有松懈就控制不住的想颤抖。
那些声音持续了多久,他就这么撑了多久。
也许是麻木的,也许是紧张的。
不知多久,那边的床摇得更加厉害,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要传遍整栋宿舍楼。两个人的粗喘和呻吟声夹杂着露骨的低喊,急促的,慌张的,愉悦的,极度兴奋的,就像做过山车到了最顶头。
他的心跳也越发急速起来。他瞪大了眼,脸烧红滚烫着。他感到难以呼吸。
他觉得他要得心脏病了,他要死了。他很难受。
也许他有些怕,但在那同时他心里又躁的停不下来,连通同他的身体细胞也变得不安分。
他两双手一直攥着,汗津津的,剪的干净的指甲狠狠陷在掌心里。
他们落下去了,一泻而下,发出舒服的长长的呻吟。
而他还悬在半空,就像睁大了眼俯身望着。望着他们“狂欢”,望着他们在刺激后放任自流般的享受。
他就在那,下不去,也回不去。
他不敢动。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的棍儿在被子压覆下挺立着。
他的眼神顿时就晃了,到处乱瞄着,就像这样就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般。
他现在不止是怕被下面的人发现了,他更不安的是底下稍微的摩擦就能感受到那种来自于黑暗的愉悦。他已经是憋得的受不了,在内裤里紧紧的顶着布料、绷着。而他又不想去碰,于是只能忍着。他意识都是乱的,混混沌沌,却微微紧缩着身,一动不敢动。
他想大叫,他想发疯,他想崩溃。但他没有那样,他只是干巴巴的瞪着眼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指甲掐着掌心,压抑着,克制着。
他不知道这样熬了有多久。下面人已经不在气喘吁吁,床吱呀的响了声,接着再次传来皮带和拉链的声音,宣告着发泄与休息的完结。
他心里稍稍放松了些,觉得之后的都好熬多了。
他听见他们在说话,过了一阵儿又有人回来了,几个人在下面聊起天来。
他就一直这么躺着,渐渐平复下来,脑子也清净淡然了。
他等了很久,终于在那两个同学不在的时候起了床,从上面爬了下来。之后回来的舍友不禁惊呼:“卧槽?!原来你在啊?!”
他就笑笑,“躺了一会儿。”
什么也没多说。
晚上见到那两个舍友的时候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很多。
他以为自己没法正视视他们,他以为自己面对他们时会表情扭曲,他以为自己会感到局促、紧张、惶恐,更极有可能排斥、鄙夷、恶心。
但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一丝的不适。他以前和他们的关系一般,也就是普通的舍友。而现在,相比起宿舍的其他人,他在心理上和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他们的秘密就是他的秘密。
他看着他们,能感受到一些东西。有一种类似惜悯的感觉,但却又没有同情和可怜的成分,而是对等的。
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普通人一样;他们说说笑笑着,也像普通朋友一样。丝毫不像电视里演的或人们说的那样光怪陆离。
然而想起之前事,又觉得像幻觉一样,再去看,就感到氛围微妙了。
他打心底的想和他们多说几句话,尽管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只好表面态度一如既往。但他朝他们笑、和他们说话时,心里却是把他们当做离自己最近的人,认真且发自内心的对待了。
—未完—
这天夜里熄灯了后,他躺在床上,望着朦朦的黑暗,静静的睁着眼。
他脑海里总时不时的要浮起一些东西,然而每当他隐约能看见的时候他就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于是又把它们狠狠的按了下去。
似乎是下午发生的事。他自认为那没什么好想的,而且他总觉得不止,或者并不是,那件事。
不知为何,觉得是涉及到自己的,但又隐隐是件不好、不对的事,所以不敢再追究细想了。
他睁着眼,一直到自己瞌睡了、眼睛不知不觉闭上了。闭着眼,迷迷糊糊中,那些隐隐约约的感觉,那些影影绰绰的事情,就扭曲着,要形成某种看得见的、有实体的东西,向他压来。他感到恐慌,就立刻再睁眼,睁的大大的,再不敢睡,硬是死撑着。
之后他几次都不知不觉快睡着了,又被他自己硬生生的扛醒。比他听课学习还刻苦。
但最后他还是睡了过去,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在睡梦中他都没放松,感觉还全身紧绷提防着。那些东西已经凝聚形成了实体,白茫茫的一团,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窥视着,随时可能压过来。
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所以他很早就醒了,疲惫不堪,却不敢再睡。
他大清早的坐在那就开始发愣,没精神,看不进书,又不想去睡觉,只好干坐着。
坐了一会儿他就开始烦了。他想出去,不想呆在宿舍。他呆在宿舍总有种怪异别扭的感觉,脑子里总要去想一些类似于昨天下午的事。这种明明不想去想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这种龌龊的事。
然而他不知道去哪:他不想在学校转——呆了三年已经够了。外面也没什么转的——他不想走动,就是想换个地方,坐着缓一下。
他头一次有点想回家。
他心里憋得难受。他想在一个有熟人的地方呆着,想放松,想休息,想和人说说话——不是说昨天的事,而是其他任何能让他轻松些的事。
总而言之他没法呆在宿舍。
他觉得他现在难以融入宿舍。
他背负着一个重担。这个重担关于他们宿舍,关乎他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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