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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大侠n多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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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说了你不生气的……”他的声音非常委屈,活像我是个大骗子大坏蛋似的。
……这个乌龟王八蛋!
我抬头瞪他。
“你放开我!”我咆哮,手上用力。
估计是我脸色太过狰狞,他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结果他手一松,我因为身体不稳,扑通一声滚到了床下,头好死不死地撞到他不知何时挪过来的凳子脚上,立时起了好大一个包。
我痛得吸一口气,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可是身体太虚软无力了,挣扎了一阵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我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
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收回手,刚刚似乎是想来帮我。
我一看他,他似乎有点儿害怕,往旁边移动了一点儿。看我还盯着他,就小声地说:“师父,是你自己让我放手的……”
你还有理了?!
我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让我遇到这样一个混账王八蛋?
“师父,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他问到。
我闭了闭眼,强力压下心中的怒气,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事已至此,只能暂时先放过他,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机会收拾他!
我站了起来,可是让我吃惊的是,身体虚软得不可思议,就连站都有点站不稳。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寒着脸问到。
他又伸着手,似乎是想帮我起来,我当然没理会他的动作。
他收回手,闻言,说:“我只加了一点点的太阴千力散,真的只加了一点点……”
……你个混账王八蛋!太阴千力散是武林最厉害的软筋药之一,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一头牛都浑身无力,你给我加了一点点,你给我加了一点点……
“好……好啊……荆云笑!”我胸口胀得厉害,一股气在体内流窜,可是怎么也发不出来,“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居然……哇……”
一口血吐了忽然喷出,那股无处发泄的怒气终于冲出来,身体脑子顿时轻松了很多。反倒是他的脸色突然变了,瞬间来到我面前扶住我。
“你个王八蛋……”我气得要死,扬手又要拍下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很大,尤其是我现在身体虚弱,更是感到一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气馁,那种被人压着打却毫无还手之力的憋屈感……
“你放开我!”我怒吼到。
他毫不理会我的话,抓着我的手试探了片刻,脸色变了变,一把将我抱住拖到床上,但我现在一看到床就想吐,连续几天躺着,恶心了。
“师父,你不要动气,你的内息还很散乱……”他的声音焦急又无奈,“你先别急着打我,让我先为你疏导气息,你好了,再怎么打我都行!好不好?”
他几乎是在哀求我了。
我现在身体很差吗?我脑子冷静了一下,也不再挣扎了,反正对着干,如果经脉真的受损,到头来遭殃的还是我。于是我不再挣扎。
他顺利将我带到床上,然后立即开始为我运气。
我也很配合。只是他的内息真的太过炽热,我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蒸笼,过了一会儿,全身大汗淋漓,身体都湿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炽热的内息撤离。
我身体一松,一种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围绕着我。
转过头,却发现他大汗淋漓,全身颤抖,脸色红得不正常。看到我盯着他,他硬是挤出两个字:“师父……”
声音里似乎隐含着极力压抑的痛苦。
我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他哆嗦着身体,后退了两步,在我以为他要逃走扬手要打下去的时候,他突然跪了下来,朝我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师、师父,对、对不起……我知错了……求你原谅我……”
他说着,身体颤抖,抬起头来,脸色极度的痛苦,“我……我不该亲自来为、为你解毒……我应、应该找、找别人来……我知、知道错了……”
他说知错的时候,脸色忽然一变,接着惊叫一声,在床上打起滚来,脸色更红了,就像拿了把胭脂胡乱地涂在脸上一样。
我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我连忙拉住他问到。
“师父……我知错了……”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说。
“告诉我你怎么了?”我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想我是脑子有毛病,这家伙那么对我,但我看到他那么痛苦,却仍然无可奈何地焦急起来。
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眼睛里布满了不正常的血丝,口气很急切,“我知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原谅你?我刚要甩开他,脑中忽然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他是迫不得已,他不该亲自来,他该去找别人……
找别人……我全身一阵恶寒。
低下头,看到他拉着我袖子的手,死死地拉着,他的全身颤抖着,极力压抑住痛苦,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期冀。我突然想起那年他和他娘来塞外的那一天,小小的他也是这么拉着我,眼里充满了凄切和渴望。
心中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一下,或许是我自己太过计较了,那种事虽然难堪,但是只要不放到心上也可以让它随风而逝,况且当时情况紧急,要是没有他为我解毒疗伤,我肯定已经没命了……
我不该这么斤斤计较的。
这不是大侠该有的风范。
“师父……”他的声音哽咽中包含着痛苦。
我连忙将他拉起来,语气放柔,“你先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师父……你原谅我了?”他惊喜异常。
我顿了顿,过了好一阵,才缓缓地点点头。
他激动得红光满面……也就是说他的脸更红了。
“你到底怎么了?”我皱紧眉头,心思转移到他现在的情况上。
“我、我没事……”他抖着嘴皮说到,“经、经常犯……过一阵就好了。”
我皱皱眉。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高得惊人……这样子还说没事?!
可是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就算我恢复了,功力也大不如前,也帮不了他的忙。他的情形太古怪了。
我怀疑是他练了烈火心经的关系。
不管怎样,先把他的高热退下去再说。
“先躺着,我去打点儿水来。”我说着下到床下,走了两步居然走不动,一转身发现他还死死地抓住我的袖子。
“先放手。”
“别、别走……”他抖着唇。
我想去掰开他的手,可是手却没有力气,加上他拉得很死,怎么也掰不开。
“你别拉着我……”我说。
他死也不放,眼里红血丝更多了,几乎布满了整个眼球,看起来怪可怕的。
我心里焦急,无奈之下,看到桌子上的那个碗,拿起来打碎,捡起一块碎片往自己的袖子割去。袖子裂开,他的手一松,人就瘫在床上。
我走过去凝视了挣扎着的他片刻,“我马上回来。”
果……ORZ
第二十六章
我走在阁楼的走廊上,阁楼的对面是一个小湖,湖面波光粼粼,湖岸杨柳细细,迎风招展。
抬起头,就能看到客栈的招幡猎猎,上面写着云游客栈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店里的小二在前面帮我端着清水,一步步很稳当地走在前面。我沉默地跟在他后面,心神却有些游移。
心情比较复杂。我不得不承认,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杀了荆云笑的意思。最多就是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毕竟,他是我带了五年的徒弟,少年到青年最好的年华是和我一起过的。
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以为我会恨得杀了他。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他一低头,一求饶,我甚至连狠狠地惩罚他都做不到。
他那么做都是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可是又让我不能忍受,从情理上讲,我惩罚他,完全说得过去,可是原谅他,也完全说得过去。
而我,竟然轻易地选择了后者。
摇摇头,带了点儿苦笑。
“客官……”前面的小二忽然停了下来,我略略抬头,上前帮他把门打开。我的手脚还发软,太阴千力散不愧为武林奇药,能让我也浑身无力,连端了盆稍微重一点儿的水都做不到。要不是有小二过来,我还不知道要打倒多少盆水。
进入客房,快步走到床边,荆云笑在床上抽搐着,满头大汗。我连忙让小二把水放到桌子上,绞了帕子,给他敷上。
“热……”他睁着一双已经完全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弱地叫到。
他现在这个样子,比起怨恨,我更心疼。
毕竟是我养大的孩子。师父师父,既为师,也为父。
小二低声告退,我摸了点儿碎银子给他,他朝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退了出去。
我再用一块帕子用水打湿,轻轻解开他的衣衫,在他身上擦拭着。
他似乎已经有点儿神志不清了,我满心焦急,却无能为力,只能一边轻声安慰,一边为他擦拭身体,试图减少一点儿热量。
他开始叫爹娘,就像他以前做梦的时候一样,带着点儿微微的哭音。
这么大了,居然还是这样。
我手上的动作不敢放松,继续擦拭。轻叹一声,对于现在这个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回到中原武林的理由是为了教训他,那么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复存在。
我已经找不到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对了,还有宫尧之。我该去找宫尧之,他的安危还没有确认。我皱起眉头,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他受到牵连,那么确认他安危之后更应该早点儿离开。荆云笑的事我不想再管了。
他已经是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人。他不放弃他的报仇,我也没办法。
“师父……”我正一边想着一边擦拭着下方的身体,忽然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我以为他醒了,连忙去看他。却发现他紧闭着眼睛,一副仍然沉睡的模样。
他又开始叫爹娘,过了一阵,又叫师父。每一次听他叫,我都心中一颤。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是什么。
“对不起……”他开始喃喃地说,不断呓语,“师父对不起……”
我手中动作一顿,停止了擦拭。他似乎很难受,我回过神,连忙继续擦拭。
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仿佛一句咒语,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一点点地打消了我心头的怨恨。
耳边听着他的呓语,我满心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高热渐渐退了下去,陷入沉睡。经过这一番,我有点儿筋疲力尽,主要是药力还在,身体虚软。
皱皱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太阴千力散的药效。听说会持续很久。不过,宫尧之曾经告诉过我一个很简单的、可以快速解开太阴千力散药效的办法,那就是找山上的螺旋草放到嘴里,含上两三天,就能慢慢恢复了。
两三天……也不算太晚……
将帕子放回铜盆,我坐在凳子上,默默思考。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不该离开。
可是我无法面对醒过来的他,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他对我做的事。可是对于他,我又下不了手。
能在梦中说对不起,说明他还是虔心悔过的。
“师父……”一声叫唤唤回了我的神智。我看向床,荆云笑已经醒了,睁着一双略带桃花的凤眼,正静静地凝视我。眼中已经没有红血丝,看来是好了。
他的额头湿润一片,乌黑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亮亮的,额头下面的五官很俊美。比起宫尧之,也不遑多让。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在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扔下他走的时候。可是现在,我忽然下定了决心。
“醒了?”我淡淡地说。
他看着我,不说话,眼睛却慢慢地笑了起来,像两弯月牙。仿佛孩童般纯粹天真的笑容让我一愣。心里微微一动,但是又很快沉寂下去。
“是因为烈火心经吗?”我问到。
他点点头。
“不要再练了。”我轻声说到。
他眨了眨眼,什么话也没说。
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就像他不会放弃报仇一样。
“你好好休息。”我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他连忙坐了起来。
我勉强端着水盆,转头对他说:“我去还东西。”
床上的他松了口气,又躺了回去。
我又看了他一眼,端着水盆出了门。
外面已经是西山日落,红霞漫天,就连远处的山也敷着淡淡金红。薄暮残照,斜阳一束束照射到湖面上,泛着粼粼微光,亮得可爱。
我走到阁楼尽头,将盆中的水倒入那里的海棠花树下面,细细的水流慢慢渗入泥土,我微微出神。直到水倒完,我才拎着空盆,慢慢往另一方向走去。
忽然房门口跑出一人,“师父!”
我转过头,就看到他笑着靠在房门边,衣衫半解,露出小片纹理细腻的胸膛。发丝微乱,有几缕散落在脸颊,俊美的五官在薄暮下透着闲散的意味,晶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盯了他一会儿,又转过头,拎着铜盆慢慢往楼梯口走去,下楼梯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还靠在门口。
心里更乱了。
我觉得我该跟他说一说我要走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就是不想告诉他。好像知道,他不会让我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不让我走”这件事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可捉摸,像天上的云一样漂浮不定。
虽然我喜欢云的自由,但是我更讨厌它的不确定。
这就是我想离开的原因。
我将铜盆交还给在大堂里招呼客人的小二。大堂里人不多,有一家老少围着桌子说说笑笑,还有几个旅人谈笑风生,大部分是平常百姓,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更夹带着乡村俗事、村野笑话。整个大堂气氛活跃,让人真正能体味市井百态。
当然,我的出现仍然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丝骚动,估计因为很少见到异族人的原因。虽然我穿着打扮、行为举止,甚至语言面容,都和中原人一般无异,但是一双绿如青山的眼睛,就怎么也掩盖不了身上有异族血统的事实。
微微苦笑。
在中原人心中,异族人都是蛮夷,要么是要钱不要命的走商,要么是行为粗豪的浪人,要么是走江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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