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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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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她旁边的宫女被她说得一阵发毛,手里的盘子都有些端不稳了,“你、你别瞎说了行不行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才进宫没几天,就遇上了血洗皇宫这麽大的事,要不是那天她不在“晚枫殿”当差,只怕自己都没命了。
“我没瞎说啊!”提著宫灯往前照了照,那宫女瞥了眼四周,好象生怕声音大了就会吵醒什麽似的,凑近了旁边人的耳朵小声嘀咕著。
“你知不知道啊,那天过後,‘晚枫殿’当时当差的人全拉去化人厂化了!而且我听说,这‘晚枫殿’住著的人,名字就叫晚枫,他跟著人逃了……”
“哎!别说了啊!”一旁的人听不下去了,忙空了只手捂住她的嘴,生怕她惹祸上身。见她还要说什麽,正准备放开手叫她闭嘴时,就感觉一阵冷风掠过身後,她浑身一颤,哆嗦著回头看了眼,顿时“啊”到尖叫一声。
“当”一下,手中的盘子便失力砸在了地上,紧接著就是一阵茶碗碎裂水声四溅。
“张、张公公……”一看竟是太监总管张得全,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旁边那一直碎嘴唠叨的宫女也慌忙跟著跪在了地上,俩人满脸慌张,神色惊骇。
张得全是宫里的老人了,曾伴过两朝帝王祁邗帝、祁烈帝,现在则亲身服侍祁煜。虽说是一名太监,可是不少老臣都对他另眼相待,处处都不敢怠慢。
“嘴巴都挺快的啊……”张得全眯著一对老眼,眼角的皱纹都能挤死一只蚊子,声音尖细而且曼妙的诡异,“一个个都不想见明儿个的太阳了,是吧?恩?”
“张、张公公饶命!”
“张公公宽恕奴家吧!”两人不约而同地磕著地,额头一下下撞在冰冷的石地上,不一会儿就磕出了血。
“哼……”张得全正要数落下去,背後却被轻轻拍了下,一声轻淡的声音传来。
“算了,张公公……”那声音的主人看著地上的血迹,似乎很不满意,“让皇上看见这血迹,只怕你也担待不起。”
张得全原是想再教训教训,被他这麽一说忽然就记起了此刻皇宫最忌讳的东西,於是忙擦了擦一滴刚落下的冷汗,转身谢道:“是是,莫大人说的是……到是老奴忘了,真该死!”
说完,他转过身呵斥道,“还楞著干吗!赶紧把血给擦了啊!难不成等著我给你们擦?”
“是是!”两名宫女忙直起了身,用裙摆一下下用力擦著地砖。
“哼!”张得全见状於是越过了俩人,一边回头赔笑,“莫大人快请,皇上等你多时了!”
此人正是从情江马不停蹄赶回皇宫的莫敛迟。
他回眼瞥了下刚才还清晰可见,而今已然被擦得干净的血迹,心下微有叹息,皱了皱眉後,对著张得全轻咳了一声。
“请公公带路。”
“晚枫殿”是整个祁朝皇宫最深最隐秘的一座别殿,任何无关之人不得随意进出,且殿内所有侍从侍女皆由皇帝祁煜亲自挑选。
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住了谁,前几年有一名宫女嘴快说出了里面住的人是皇帝的男宠,结果祁煜当即下令处死,并用上了最严厉的酷刑,车裂。
要知道,祁朝政策向来宽厚,车裂已是罕见,更何况是对著区区一名宫女。
於是举朝上下一阵哗然,也就是从那时起,人人都将“晚枫殿”视做了禁地,因为人人都知道这里头住了个谁都惹不起的人物,那麽惹不起,还躲不起麽?
张德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倒不是不想说,实在是在这个地方说话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尤其是眼下这个紧要关头,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杀生之祸。
他这麽想著,眼睛的余光偷偷扫了眼身後的近卫军统领莫敛迟,不禁又滴下了冷汗。
哎!这莫大人可不太好惹,不仅是皇上的宠臣,而且一身武艺高得不太想像,即便他自己是经历了三朝皇帝的老人了,都不敢轻易得罪。
莫敛迟沈默地跟在後头,不经意间就扫视了“晚枫殿”。
他很少来这里,虽然他深得祁煜宠信,祁煜也准他出入“晚枫殿”,但事实上,莫敛迟真的是不常来,也可以说,他不愿来。
一方面,“晚枫殿”是整座後宫中最复杂最曲折的宫殿,祁煜当初为建这座宫殿花了不少心思,稍不留神就容易走岔。
另一方面,也实在是祁煜将这座殿,建得太美了些。一路上都是数不清的树木花枝,此刻抬眼去看,满目都是粉嫩的桃花,斑斑点点缀在了暗黑的夜空中,仿佛把要把这座“晚枫殿”点亮,美得人心慌。
他还记得第一次了来到这里,那时正值晚秋,当时无数红枫几乎像那鲜豔到了极致的血,染红了他全部的视线,连闭上眼都还是那种侵入人神魂的颜色,似乎就是要应对“晚枫殿”这三个字一样,让人一见难忘。
可惜了这些桃花了啊……
莫敛迟心下暗叹,犹记得那日飞溅的血将这粉净的花瓣统统染成了猩红。
那场面触目惊心,却又不得不说真是豔丽到了不敢置信。
因为那红色最是深、最是深……深得几乎让所有人哭泣。
此时此刻,夜凉如水,那昏黄的月色将不远处的池塘照得波光粼粼,泛出的润泽就像是一面镜子,照著这“晚枫殿”,说不出的清亮。、
莫敛迟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出神地望著那平静的湖水,似乎不太相信不久前,这里曾被血洗一遍。
因为现下的一切都太平静、太安静,好像之前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让他觉得那麽的不真实。
“莫大人?”张得全听不到身後的脚步,连忙回头去问,却发现莫敛迟就站在不远处,盯著池塘的水不知在想什麽。
他连忙往回走了几步,压下了声音,“莫大人,皇上还等著呢……”
“嗯,公公,我们走吧。”莫敛迟回过神来,伸手甩过了衣袖,转身迈开了步子。
张得全赶紧跟上走在前头,两人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层层回廊中,只是在最後转角时,莫敛迟回首凝视了身後这座落英缤纷,暗香浮动的境地一眼。
他忽然就忆起了那日相依相偎的两道身影,分明几天前……都还在那里。
两人走了很久,“晚枫殿”大得出奇,莫敛迟就这样边想边走,终於再一次抬起头时,他听见前面的张得全轻之又轻的唤了他一声:“莫大人,到了。快请进吧……”
莫敛迟点点头,伸手推开了面前两扇厚重的门。
“咿呀”一声沈缓冗长的声音过,随之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莫敛迟在抬头看清内阁中的一切时,忽然眼角一阵刺痛,不禁失力喊出了声,“祁煜!”
一切都没有变,莫敛迟环顾四周,仍旧与他离去时一模一样,一片狼藉,满地血迹。那血因时日太久已经凝结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而最令莫敛迟心惊的却还不是这些,而是独自倒坐在床前的人。
身後的床帐长长的拖在了地面上,因门开而吹进的风起,轻轻摆动,衬著地上那人苍白的肌肤,莫敛迟的心忍不住揪痛了起来。
正要走近时,身後的张得全却忽然扯住了他的手臂。
莫敛迟一惊,回头轻斥道,“做什麽?”
“莫大人……”虽然对这位近卫军统领心有惧意,可是张得全是个辅佐了三代帝王的人,真正为皇帝而该说的,他绝对不会不说。
“皇上自前天朝上降旨抄魏太尉满门後,就一直坐在这里,不吃也不喝,就等你的消息……莫大人,你一定要好好开解开解皇上啊,再这样下去,即使皇上武功再好,这身子骨也是吃不消的啊!”
说到这里,张得全的眼睛有了些光,哽咽了一下,不等莫敛迟说什麽就低头退下,顺手将那两扇沈重的门缓缓关上了。
空旷寂静的内阁内,无声无息,连风的声音都没有,只剩下惨淡的月光洒在布满血迹的地上,将凌乱的屋子衬得越发凄凉。
莫敛迟有点不敢再看,握了握手後就朝独自坐在地上的人走去。
他很小心,甚至运了气不让脚步发出声音,只为不去惊扰了地上的人,惹他更伤心。
“皇上……”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下,见地上的人没有动静,於是倾身跪在了地上,伸手想要为他捋去散乱在额前的发,却在手指将要碰触之际,被地上的人闪电般地扣住了手腕。
莫敛迟心下掠过迟疑,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抓到人了吗?”
抓著莫敛迟手腕的手很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扣紧,力道大得连同莫敛迟的手腕一同颤抖,“抓到他们了吗?”
声音很暗很哑,似乎是忍了太久,突然出声竟连语调都变了。
莫敛迟被他握得手腕生疼,却没有挣脱,随他握著, “没有……只找到了曲晚枫,唐纹染不知去向。”
“晚枫?!”声音忽然转了调,明显的高兴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闯进了莫敛迟的耳朵,“他在哪?!”
“皇上……臣在情江发现了曲晚枫,只是,他不愿随臣回宫……”莫敛迟斟酌了一下,将一些地方刻意忽略了,不想再更刺激地上的人。
“不肯回来麽……”地上的人似乎一阵恍惚,忽然低低笑了笑,那笑声说不出的疲惫,充满了自嘲。
“是啊,他不回来……他不会回来的,永远都不会回来的。”就算他现在跪在地上,他也不会回来,不会原谅,不会再对他笑,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
他抬起眼,一双漆黑的眼混淆著血丝与眼泪,声音颤抖得莫敛迟一阵不忍,“朕失去他了,他和他走了,朕错了,真的错了……”
莫敛迟轻叹了一声,瞥见了祁煜紧紧搂在怀里的剑,自己那柄离魂剑,於是想了想,终於凑了过去,将那剑一点点抽了出来。
而祁煜仿佛失了魂那样,一动不动,任由莫敛迟去抽,刚才扣在手心的手腕也放下了。
“敛迟……”
沈默良久,祁煜坐起了身抬头轻靠在床沿,盯著一片虚无出神,喃喃自语,“你说他在情江……”他忽然转过身,像下定了什麽决心一样,双手紧紧扶著莫敛迟的肩,一直咬著的齿关陡然松了开来,於是一丝殷红就这样缓缓溢出了嘴角。
“朕要去找他,朕要出宫。”
“皇上……您这又是何苦?”莫敛迟并不赞同,“您身为一国之君,怎麽能随随便便出宫?万一出了什麽差池,我如何交待?”
即便再怎麽清楚,再怎麽知道这些是非纠葛,但莫敛迟都不会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什麽话该说,什麽事该做,他清楚的很。
“够了!”
似乎这句话给了祁煜极大的刺激,他突然激动地扶著旁边的床木站了起来,“够了!别再和我说什麽一国之君,别再和我说什麽天下臣民!凭什麽他们可以一走了之,我就要死守在这片该死的地方!?”那双含泪含血的眼睛此刻充斥这愤怒与不甘,如被用烈火滚烫烧过後的星子,莫敛迟觉得那双眸子照了满室的昏暗。
“我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只求他在我身边!莫敛迟,为什麽这麽多年,我做了那麽多,做了那麽多!为什麽仍然敌不过唐纹染!他凭什麽?凭什麽?!”
仿佛要映证这番话有多麽激烈,控诉的语调在寂静的黑夜传出了一阵阵回声,“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他……”
祁煜说著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望著窗子外无情无义的月色,失魂落魄地低声悲唤著,“曲晚枫,你有没有心,你有没有情……”
我全部的情意不留一丝的都交给了你,难道就只换得你这样践踏,这样不惜一看吗!?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
他双手撑在窗框上,指尖用力掐著木框上的雕花,仿佛要将心中全部的不忿统统发泄出来,那样用力,那样狠心,那样绝情,“我会找到你,然後要你亲口告诉我,我给你的,你根本从来都不需要!”
莫敛迟默不作声的站在他的身後,只是静静的看著他,在听到最後那一句时,他突然心生绝望地跟著在心底暗暗问了一句:
你要问他,你给他的,是不是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
那麽祁煜……我给你的,是不是你也根本、从来都不需要?
☆、六.5
六.5 似这般错误,无情可诉
倾风楼,墨文阁。
上官无天此刻正立於一张红木雕花几案旁。
阁内全部窗门虽然已经紧闭,却仍盖不住楼中的喧哗声。倾风楼楼人众多,每日都热闹非凡,大家彼此照应彼此关爱,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皆无人问津,只将自己手头上的事做好就罢。
男人一天忙碌下来便与弟兄哥们喝酒划拳,女人一天劳累下来则带上孩子与其他人闲话家常,好不温馨。
倾风楼楼主风析喜闹,而且从不约束楼中人的性情,於是大家也都无所顾忌,所以相比弋搂主的“吟风阁”,“墨文阁”的隔音要差上许多,这也是风析故意为之。
上官无天抬头看著坐在几案前的弋楼主。
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摇晃晃,一缕长发从他额前散落垂在眼前,微微轻荡。他仔细瞧了眼弋楼主,发现他神情淡漠,面无表情,只是两道狭长的眉目轻轻拧起簇在眉心,不经意间,就透露出了一丝焦躁。
上官无天心下了然,因为弋楼主喜静,对热闹反感异常。
想到这里,上官无天有些不解,因为他想到了此时住在“吟风阁”的那位少年。
两个时辰前,风楼主与他在情江守候等待小满时,曾不止一次问起楼中情况,尤其是那位与纹染少爷长得极相似的少年,言语之中大有担忧,让当时的他略略错愕。
而眼下的弋楼主,也宁愿跑来风楼主的住处,都没有让那位少年离开“吟风阁”的意思。
似乎两位楼主都对他关护有加啊……
“无天……”弋倾文将笔轻轻一搁,微抬了眼看了眼地灵堂堂主,“你说,风析烧了情江的客栈?”
“是的,楼主……”上官无天忙收起了心思,低头应道。
“呵呵……”一串低低地笑忽然回荡在了房间,弋倾文似乎对风析能做出这样的事而感到很意外,“我从不知道,风析居然会去烧了人家的客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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