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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刃by王粥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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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坐在蒲团之上的清远大师白眉白须,从外貌上看不出年龄,似乎从严子溪记事起,他就已经是这般样貌,时隔那么多年依然如此。大约是由于常年礼佛的关系,他脸上的神态格外慈祥,像极了安坐于莲台之上的大佛。他原本微阖着眼睛吟诵经文,见了严子溪,便淡淡一笑道:“你既来了,就帮我看看这些经书,挑几本好的带回去抄了,来年一并归还回来。”
  这是严子溪经常会做的事情,几乎每年上山,清远大师都会挑几部经文,让严子溪带回去翻阅。佛家总是满含悲悯,清远这么做,不过是试图通过自己的方式化解严子溪心中的戾气。严子溪自然知道他的一片苦心,点了点头并不推却,当真顺着他的指点埋头于经书堆中细细翻看起来。
  “你自幼遍读了听风寺的藏书,虽不曾遁入空门,于佛法上却也有些见解。依你看来,这些年你都读出了什么道理?”清远双手合十看着严子溪专注地翻看经文,脸上看不出喜乐。
  “经书上总说,佛度众人。”严子溪收敛了心性,恭恭敬敬地答道。
  “你信是不信?”
  “我资质愚钝,不敢妄议佛法。”
  “你只管说便是。”
  严子溪蹙了蹙眉,过了许久方道:“子溪只是不明白,若是佛祖真的能度化众人,那么世上本应无欲无憎,我的一家又因何遭难?大师您了悟佛法,真的就能无悲无喜么?”
  “阿弥陀佛。”清远大师也是一叹,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些许悲悯的神色,“老僧只道你已经摒弃了本姓,便不会再执着于当年的种种,现在看来,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严子溪苦笑:“大师,我知道您自幼便把子溪当成自己的弟子一般疼爱,只是如今,子溪身上罪孽深重,早已没有资格侍奉于佛前了。有些事情,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再同以前一般不闻不问。”
  “你这一年,做下的错事太多,只是当年我既然没有阻止你了解真相,眼下也没有立场对你多加苛责。不过,今日种下的血债,明日也必将血偿,子溪你当真想清楚了?”清远大师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忧虑。
  严子溪听了,勉强笑了笑道:“我种下的因,自有我来偿还。严子溪孑然一身,唯一需要好好奉养的母亲已经故去,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我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若真能用一条命来报了那血海深仇,倒是我的造化。”
  清远大师摇摇头,目光越过严子溪投射向了窗外。他知道,严子溪的身体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逆行习武。他的根骨本就受过损伤,如今非但没有好好休养,反而变本加厉地挥霍,这样下去又如何能够长久?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日的严子溪不过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如今却已然长成了俊逸不凡的青年。
  清远还记得那一年的雪下得特别大,整整三天没有片刻停歇,上下山的路都被大雪封死,连听风寺也差点断粮。清远捡到严子溪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婴儿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身旁是他不知何时断了气的乳母。婴儿大约是许久没吃东西了,一张小脸冻得发青,毫无血色的小嘴却依旧不死心地吮吸着乳母的手指,要是再晚上一点,恐怕不光是大人,就连孩子也性命堪忧。年前刚闹完饥荒,逃难的百姓很多,这女人想必也是实在无处可去了,才误打误撞跑上了山,不料遇上大雪封山,就有来无回了。
  出家人慈悲为怀,清远动了恻隐之心,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孩子,又想办法安葬了那个生病冻死的可怜女人。婴儿被带回寺里,清远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喂他,只得每日从自己吃的饭食中匀出一些米来熬了米汤喂养孩子。小小的婴儿还不满周岁就在冰天雪地里冻了许久,羸弱的身子骨早已留下了病根,如今又跟着他过苦日子,吃不好穿不好,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养大。
  这孩子虽然身子骨弱了一些,但身上的衣着却十分考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那乳母随身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头是一把宝刀和一本秘籍,秘籍的一侧露出信笺的一角来,看样子里头还夹着一封信。清远看了看那把宝刀,知道那不是凡品,便凝重了神色,将包裹小心地收了起来。
  这东西不寻常,恐怕还是要等孩子大了亲自来看。
  若是没有后来横生的种种变故,这孩子大约会和慧空慧净一般,在寂静的山岭中青灯古佛为伴。不料几天后,严家二姨太的贴身婢女慌慌张张地跑来向清远求助,称自家小少爷前些日子受了风寒病得厉害,眼下山路不通,主仆二人无处寻医,只好求助于清远。
  严家的老宅离听风寺不远,清远也大略知道一些。这个二姨太不受宠,大着肚子被赶到了山里,身边只有一个婢女服侍着,日子过得相当清苦。严家二姨太信佛,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带着婢女过来上香,不过寺院里不留女客,她们主仆总是上完香便走,很少有逗留的时候。看那婢女慌张的样子,就知道严家刚出生的小少爷病的不轻,山路要通畅还得化了雪以后,这么小的病人如何能等?清远沉吟片刻,当即收拾了几味草药,叫那婢女抱着自己捡到的婴儿,二人一同冒着风雪赶到严家老宅去替小少爷诊病。
  说起来正是天意弄人,等清远和那婢女一脚深一脚浅地赶到严家老宅,那小少爷早已断了气。严家小少爷是早产儿,在娘胎里的时候又没有养好,出生以来一直灾病不断,小小年纪夭折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严家二姨太抱着儿子的尸体坐在床边,一会哭一会笑的,仿佛因为太过哀恸有些神志不清。清远念了声佛,有些于心不忍。那婢女抹着泪,想从自家主子手里抱过少爷去清理安葬,不料刚一触及小少爷,那严家的二姨太太就发了疯一般将她推开了。那婢女一只手里还抱着寺院里带来的婴儿,婴儿受到惊吓,立刻哇哇大哭起来。严家二姨太听着孩子的哭声,心智反倒清明起来,目光定定地在两个婴儿之间徘徊。
  “这孩子是谁家的?”披头散发的女人直直地望向自己的婢女,那眼神竟有些凌厉。
  “二奶奶,这是听风寺的清远大师前几日捡到的,和咱们小少爷一般大,许是哪家难民的孩子,便留在了寺里。大师原本想过来给小少爷诊病,不放心将这么小的娃娃一个人丢在寺里,就叫我一起抱了过来。”那婢女忙道。
  “捡到的孩子……捡到的孩子……”严家二姨太怔怔地盯着孩子看了半晌,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跪倒在清远跟前,咬咬牙泣道,“大师慈悲。妾身出身不好,自过门便被夫家嫌弃,借着安胎的名义赶到了这深山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唯一的盼头便是刚出生的儿子。只是我那孩儿命苦,染了一场风寒却得不到治疗,小小年纪就这么去了,夫家本就对我心怀怨愤,这下若被他们知道了,妾身更是无处容身!妾身心里实在不甘啊!方才听说大师捡到的这个孩子无人照料,因此有个不情之请,不如大师就将这孩子交给妾身抚养,妾身一定视如己出,只盼有朝一日这孩子出人头地,出了我胸中这口恶气啊!”
  清远吓了一跳,他是出家人,活了半辈子没有一句诳语,更别说是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见他犹豫,先前那婢女也跟着跪下哀求道:“大师素日里最是心善的,怎么能眼看着我家二奶奶遭难?况且,大师将这么小的孩子养在寺院里,也没个乳母抚育,对孩子也是不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千万要救救我家奶奶!”
  她这番话却触动了清远。那婴儿体质实在是不好,靠着每天喝一点米粥,也不知能不能养大。严家老宅虽然破旧,但那宅子的主人如今也是县里的父母官,家里就算薄待小妾,也总不至于饿死了亲生儿子。这么一想,将孩子留在严家二姨太这里,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不过这孩子身份不明,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这么寄养在严家也不知是福是祸。
  清远想到自己藏起来的那个包裹,总觉得有些隐隐的担忧,他斟酌再三,还是对严家二姨太道:“贫僧是个出家人,按说早已断了尘缘,不该收养了这孩子的,二姨太既有此心,倒是可以将这孩子留下养育。不过,这孩子毕竟有自己的身份来历,贫僧有个不情之请,待他成年后,不妨将真相告知于他,这样便不算辜负了他的亲生父母。当然,他若是懂事明理,自然也会将二姨太当成生母来奉养。”
  严家二姨太含泪点点头,望着自己怀中全无呼吸的亲子,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孩子被留在了严家老宅,便用起了严家已故小少爷的名字,唤作严子溪。严家二姨太痛失爱子,将一腔母爱都转移到了这个孩子身上,在她的精心养育下,严子溪虽然依旧身子羸弱,却也是一天天长大了。
  万事皆有因果,当年的清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却种下了今日的“因”。严子溪十六岁那年,严家二姨太病逝,这个熬了半辈子的女人,最终没有等到自己的养子扬眉吐气。严家的人将严子溪接回府里,临走之前,严子溪从清远大师手中接过了当年那个包裹,关于他身份的秘密终于水落石出——不是县令家不受宠爱的庶子,而是本朝乱臣秦墨斋秘而不宣的幺子,秦家小少爷秦悠。
  作者有话要说:  


☆、19

  二十年前的秦家风光霁月,为何要把自家的幼子偷偷藏起来,还差点让其冻死在深山老林里?
  这个谜团,严子溪许多年后才得以解开。
  原来当年秦家位高权重,秦墨斋正直壮年就官至左丞相不说,连年仅五岁的幼子秦畅也被文帝选中,进宫当了三皇子赵慎的伴读。三皇子是什么人?文帝最喜爱的皇子,公认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秦家儿子做了他的伴读,就等于将三皇子的圣宠和秦家的实力拧成了一股绳,更是不容小觑。都说树大招风,秦家显赫一时,在朝中难免遭人忌惮,特别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党,更是恨不得将秦家连同三皇子除之而后快。
  秦墨斋心思细密,自然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不仅如此,他心里还有更深的隐忧:自文帝继位以来,他的胞弟衡阳王一直动作不断。这衡阳王年轻的时候是秦墨斋的至交好友,且衡阳王妃和秦夫人本是同胞姐妹,情分不比旁人。文帝登基后,衡阳王偏安江南一隅,和秦墨斋也常常有书信往来。不过二人心照不宣,交往之时决口不谈政事,恪守着君子之交。只是近些年来,朝中隐隐传出风声,说衡阳王私自屯兵,似有反意。若确有此事,秦氏一门便无疑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别的不说,秦家小少爷秦畅在宫里做伴读,万一秦家卷入了衡阳王的事情中,秦畅便首当其冲成为了文帝手头的筹码,要秦墨斋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他并不打算投靠衡阳王的人马。不论私交如何,他秦墨斋既已入朝为官,便只会忠于一个主子,断然做不出背弃旧主的事情来,衡阳王如若真有起兵那一日,也便是二人割袍断义之时。只不过他的这番心思,旁人未必肯信,三人成虎,久而久之,文帝也难免起疑。秦畅应召入宫之时,正值秦夫人怀上第二胎,秦墨斋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秦夫人怀胎之事暂时秘而不宣,待孩子一出生就命人送去秦夫人老家,若几年之后家中无事,便将孩子接回京城,若衡阳王一事祸及秦家,那么这孩子便一生只做个普通人,远离朝堂纷争,也算是给秦家延续了一脉香火。
  想起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的大儿子,又想着尚未出世的第二个孩子,秦氏夫妇心里难抑悲伤。都说盛极而衰,盈满则亏,果然不假,秦家一门风光了几代人,到了秦墨斋这一辈,即使处处小心,也终究引人忌惮。只是可惜了两个孩子,一个从小就卷入了冰冷的宫廷斗争,孤身一人进了宫;一个尚未出世就要担惊受怕,注定了一出生就远离父母,不知命运如何。
  一切都是瞒着旁人进行的,连秦畅都不知道自己即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秦畅虽然聪慧,但毕竟只是个年仅五岁的孩童,秦墨斋夫妇生怕他守不住秘密在人前说漏了嘴。好在秦畅住在宫里,一年也难得出宫一回,瞒起来非常容易。
  十个月后,秦悠呱呱坠地。秦墨斋不敢多留这孩子,只匆匆让秦夫人看了一眼,便把孩子托付给了忠心耿耿的乳母带去老家,临走之前还将自己最心爱的宝刀和秦家家传的武学秘籍放在了一个包裹里,亲自修书一封交代了秦悠的身世,交给乳母一并带走。
  没有人知道,从那一天起,秦家兵器库中的宝刀“饮霜刃”,就成了一把秦墨斋自己锻造的赝品。真正的饮霜刃,在丰县一个不起眼的寺院里尘封了整整十多年。
  这一点恐怕连秦墨斋自己也没有料到。饶是他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了,也想不到身强体壮的乳母行至丰县,便身染重病,竟将刚满月的孩子一个人撇在了深山里撒手人寰。严子溪在严家二姨太的护佑下长大,心里早已将她看作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乍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只觉得被一道惊雷击中。但即便是这样,当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被奸人所害,严子溪心里依旧难以平静:那两个给了自己生命的人,为了不让自己受到牵连,毅然将自己推离了权势斗争的漩涡,而自己却在千里之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安定。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这十六年来的安逸,竟都是偷来的。
  严广志是丰县县令,虽是芝麻大的官职,也好歹算是朝廷的一份子,手头积累的案卷十分详尽。严子溪不受宠爱,索性躲到了那家人的视线背后,把自己关在清冷的偏院里潜心调查当年秦府灭门的真相。越是往深入调查就越是心惊,当年秦家的案子仓促之下被人揭发,秦墨斋下狱之后又恰巧遭逢天牢失火,回头看起来着实蹊跷。特别是那怀王赵恒,自从在秦家的事情上立了功,在朝中的地位便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加之赵慎因为秦家的事情同文帝父子离心,整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赵恒了。严子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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