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夜无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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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浩天不会轻易对谁好，因为他的好都是有目地的，肯付出一分，那必是因为他要从对方那里拿走十分。
　　沈玉暇一脸惊讶，“你知道？那你怎么还……”看起来那么悲伤呢？
　　她还以为夜悔是因为夜浩天的圣旨而觉得自己失宠了，才会有那样的表情。
　　夜悔敛下眼睫，语气无波的答道“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罢了。”
　　他的以前，沈玉暇没有参与，也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所以她只能像经常做的那样，伸手摸了摸了夜悔的头，柔声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嗯。”
　　夜悔轻应一声，半敛着眸子里的情绪，无人能懂。
　　他没告诉沈玉暇实话，在接到夜浩天的圣旨的时候，明知道那是夜浩天的好意，心中却还是生了几分慌恐，就像他明知道景安带回来的那些消息意味着什么，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乱想。
　　不想承认，他确实因为他对听到的那些事情，产生了一点点不舒服的情绪。
　　慌恐于，他不知道夜浩天要从他这里拿走什么。他拥有的太少，所以很多东西是他给不起的。
　　“你想出宫吗？”他突然问沈玉暇。
　　“嗯？”沈玉暇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见夜悔固执的等她回答，沈玉暇想了想，然后回道：“不想。”
　　“为什么？”夜悔不明白了，他知道沈玉暇跟他一样讨厌这个地方。“如果你想出宫的话，我可以去求他，
　　让他答应放你走。”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总是有些希望的。
　　看出他眼里的认真和坚持，沈玉暇突然笑了起来了，“傻孩子，没那么简单的。”她转头看向外面，目光幽远，“几年前的时候，皇上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的，他说如果我想出宫的话，随时都可以的。”
　　“他不可能这么好心。”夜悔了解夜浩天，他既然能用容清控制住沈玉暇，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走她？
　　“是啊，他当然不会这么好心了。”收回视线，沈玉暇看向他，眼神里却多了一些伤感，“他太聪明，总是把所有人都算计的死死的，他许诺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他也知道，我不可能就这么走的。”
　　“为了容清？”
　　“不光是他，还有我们沈家。”她跟容清的事牵连太广，连带的整个沈家都成了夜浩天的势力，一门商贾所挣的一大半都归了国府。
　　沈玉暇说：“他允的不过是我一个人，却不是我们沈家所有人，他们都在这，我一个人能去哪？更何况宫里也没什么不好，他在这，你在这，有空的时候爹爹他们也会来看看我，这样就够了。”
　　一个女人所求的不过就是这些，她没什么好不知足的。
　　夜悔看着沈玉暇半晌，然后站起身，慎而重之的抬起手放在她高高挽起的发上，沈玉暇有些奇怪他的动作，却没有躲开，夜悔对她说：“你很好，会幸福的。”
　　恍惚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老者也是用着温暖的手以这个举止，将祝福赠予他，而他现在，将它转赠给了沈玉暇。他希望这个女子会幸福。
　　沈玉暇红了眼眶，因为这个孩子眼中的真诚。
　　她忙不迭的点头，“我会幸福的。”然后把夜悔揽进怀里，“我们都会幸福的。”
　　她不知道伏在她肩上的夜悔，脸上露出的是茫然的神色。他的幸福是什么？
　　…………
　　“皇儿怎么说”御书房里，夜浩天始终不改的懒慵姿态，他撑着下巴问宣旨回来的容清，满脸的好奇之色。
　　“回陛下，五殿下什么都没说。”
　　“哦？”
　　容清笑了笑，问夜浩天：“陛下如此冷落殿下，也不怕殿下误会吗？”
　　“那你告诉朕，皇儿误会了吗？”睨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大胆
　　，夜浩天也没说出什么责怪的话来，偶尔的放肆他还是允许的。
　　“奴才不知道。”容清据实以报，“奴才看殿下的脸色不是太好，到不像是误会，反而像是在回忆什么。”
　　“回忆？”夜浩天皱了皱眉，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
　　看到圣旨能回忆起什么东西？想来也是被遗忘了许久的曾经，被打入了冷宫的事。
　　他问容清：“你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吧？”显然他很了解自己的手下。
　　容清老实承认，“奴才怕殿下误会，提醒了皇宫娘娘要跟殿下解释的。”
　　对于他的行为，夜浩天只有两个字来评价，“多事！”言语间却没有太多的责备。
　　虽然说他竭力的要把夜悔拉下水，陪他玩这一场棋局，那也是因为他有自信，能保夜悔不受伤，但是因为莲儿的事，夜浩天发现这个他以为没有什么会放在心里的孩子却还是有在意的人和事的。
　　对此，夜浩天有些不悦，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的感觉。
　　容清很识实务，“是，奴才知罪。”
　　圣旨的事情，询问到此结束，夜浩天再开口，眼眸中多了些算计，他问容清：“齐国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大皇子明天会起程，我们的人会在他到丰城的时候去接触三皇子，之后的事情会按陛下之前的吩咐去办。”
　　“很好！手脚要干净一些，绝对不能被查出来是我们的人！”
　　“是！”
　　“那朕以后的那位爱妃呢？查的怎么样了？”
　　“关于那位公主……”容清顿了顿，道：“奴才怕打草惊蛇，不敢查的太详细，据说是不管容貌，心计，哪一方面都胜出玉齐阁的那位。”
　　夜浩天终于放心了，“朕还深怕他们给朕送来一只小白兔，那可不够让梅妃塞牙缝的。”
　　他的那位梅妃可是个能人，心比别人毒，手段比别人狠，也亏的她有耐心等了这么多年才出手。不过这也证明，她是个聪明人。


☆、初步试探

　　容清感慨道：“只怕这宫里以后都要不得安宁了。”
　　“那不是很好吗？”夜浩天不以为意，“给他们找点事做，也省得一个个动歪脑筋。”
　　容清笑道：“陛下这是为了五殿下吗？”
　　夜浩天眼一眯，“朕发现你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
　　容清也不惧，“奴才只是惊讶原来陛下也有在乎的人。”
　　话音刚落，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夜浩天直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你最好不给朕动什么歪心思！”
　　容清恭敬答道：“奴才不敢！”
　　夜浩天一声冷哼，就听容清说：“奴才只是惊讶，陛下愿意放这样一个弱点在身边。”
　　夜浩天眯着眼冷冷的提醒他，“容清，注意你的措词！”
　　容清抬起头，不闪不避的迎着他冰冷的视线，“奴才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五殿下对陛下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夜浩天真想动手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但是他却及时的控制住了。“你帮沈玉暇问的？”
　　也只有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容清才会这么不管不顾。
　　“是，她很喜欢五殿下。”
　　“哼！那是朕的儿子。”被沈玉暇喜欢；夜浩天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陛下的儿子也不止五殿下一个。”容清难得的坚持，“五殿下跟其他皇子不一样，对陛下的位子奴才觉得他未必会感兴趣。”
　　“朕当然知道。”夜浩天挑了挑眉，问容清：“那你告诉朕，他对什么感兴趣。”
　　“……”容清沉默。
　　连跟夜悔相处了不少时日的夜浩天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
　　夜浩天耸耸肩，“所以你还是觉得朕做的不对？”
　　对什么感兴趣，什么不感兴趣，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想办法也要把夜悔拖入局中。
　　夜悔总是在试图拒绝他，拒绝他的靠近，拒绝他的一切安排，即使是没有恶意的。
　　他越是如此，夜浩天便越要把他拉的更近，一开始只是兴趣，没想到后来竟也渐渐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喜怒都摆在脸上，显而易见，习惯了他皱着眉头瞪人，一脸拒绝，最后竟也习惯了将他带在身边
　　，分享自己的一切。
　　甚至连夜浩天不为人知的从前，都可以毫不顾忌的展现在夜悔的面前。
　　想到容清之前的问题，夜浩天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半个月之前，他也在思考夜悔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儿子？最特别的儿子？除此之外呢？
　　想了一个晚上，夜浩天也没有给出自己一个想要的答案，但是他却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不喜欢夜悔对他的拒绝，不喜欢夜悔的怀疑，冷漠，不想看到他一幅脆弱的姿态，那会让他非常不悦！
　　下不了手去杀掉那个一直挑衅自己的孩子，不愿意他的心里装着跟自己的事和无关紧要的人，无法想像几年之后他和别的女人相拥而眠的画面。
　　夜浩天是没喜欢过什么人，但是这不代表他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心动，居然是对着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夜浩天也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了。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夜悔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如果他真是是一个孩子的话，夜浩天说不定连多看他几眼都不会愿意了。
　　他看上的是装在那具躯体里的另一个人，虽然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了些。虽然在外人眼中，他这也许是逆天之为。
　　冒天下之大不讳，夜浩天不觉得害怕，相反，他感觉非常兴奋。
　　越是有挑战的事情，他越有兴趣。
　　至于夜悔知道这件事之后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夜浩天想，那不是他需要关心，因为不管夜悔是什么样的反应，夜浩天看上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
　　因为齐国使臣要来，宫里就一直处在紧张忙碌的气氛之中。
　　做为后宫之首，沈玉暇自然有太多的事情要操心，而夜悔被禁了足，不用再每天去太学院报道，估计整个凤仪殿里最闲的人就是他了。
　　大多数的时候，夜悔是一个人静静的练字，平心气和，全神贯注。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夜悔总觉得有种烦燥的情绪在影响着他。
　　连一旁捻纸磨墨的景安都察觉到了。“殿下要不先休息一下吧，奴才给你沏壶茶去。”
　　“嗯。”放下笔，夜悔微皱着眉看着纸上那怎么看都不满意的字体。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
　　了。
　　这几天晚上夜浩天都会出现，却不是正大光明的从凤仪殿的正门过来，而是选在夜半三更时分，来爬夜悔房里的窗子。
　　也不知道是他是特意叮嘱过侍卫，还是他武功高强到侍卫发现不了，反正当夜悔第一天晚上被他惊醒的时候，很是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黑暗里看不清夜浩天的表情，只感觉他压在被子上的身体很是沉重。
　　夜悔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伸手去推他，“起来！”
　　他不知道夜浩天又是发的什么疯，但是如果夜浩天再这么躺着不动的话，他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是夜半行凶来了！
　　似乎也察觉到了夜悔的呼吸不畅，夜浩天顺着他的动作抬了抬身体，在减轻了夜悔的一些压力时，也就势一把抓住了夜悔伸出去的手，话语里竟似带着一些不悦，“皇儿倒是睡的安稳，可知父皇……”
　　他话语一个停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夜悔睁大眼睛看着那在黑暗中轮廓不是很清晰的人，问道：“你怎么了？”
　　“皇儿猜呢？”夜浩天居然反问。
　　“我怎么知道。”夜悔有点莫名其妙，想把自己的手从夜浩天掌中抽出来，他瞪着黑暗的人影，“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夜浩天突然靠近的气息吓了夜悔一跳，身体反射性的就要往旁边一躲，却被夜浩天硬生生的按住，他感觉到夜浩天淡淡的呼吸近在耳边。
　　“半月不见，父皇可是一直惦记着悔儿，悔儿的态度可让父皇很是伤心啊！”言语间似真的压抑着怒意。
　　夜悔皱起了眉，他怎么感觉今天的夜浩天这么奇怪？
　　不再挣扎，也不理会他那令夜悔很是讨厌的称呼，夜悔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夜浩天没有回答，夜悔却感觉到他好像在笑，被他奇怪的态度弄懵了，夜悔没了耐性，挣了挣被夜浩天一直握在掌心里的手，“夜浩天？你说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急促的彰显了他的担心。
　　脑子里快速的回想了这几天景安汇报的消息，夜悔怎么想也想不出会让夜浩天变的这么异常的原因。
　　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吗？
　　夜悔正在琢磨着，感觉到夜浩天动了，他一翻身隔着被子躺在了夜悔旁边，却好像
　　仍是支着下颌看着夜悔。
　　黑暗中只听见夜浩天略带了些低沉的声音，“如果哪天父皇不在了，悔儿会不会难过？”
　　夜悔正要坐起身的动作当即一僵，“什么？”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夜浩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把从他手里挣脱掉被握着手，夜悔动作迅速的爬起来，越过夜浩天要去点灯。看不到夜浩天说这话时的表情，这让他的心里一阵惶乱。
　　只是他刚下床，就被夜浩天大手一伸又卷了回去。
　　“放手，夜浩天，把灯点上！”夜悔挣扎着。
　　夜浩天将他抱在怀里，相贴的身体甚至能听到他那略显的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很好！
　　眼眸里多了一丝满意神色，夜浩天看着被他抱在怀里却一直在挣扎的人，手松了松，却没有放开。
　　他坐起来将夜悔又塞回被子里，按住人，将被角压好，黑暗中夜悔不知道夜浩天的唇角正邪邪的勾着。
　　“不要告诉沈玉暇父皇来过！”
　　“为什么？”
　　“很多事情，她不该知道！”
　　夜浩天收回手，夜悔以为他要离开，连忙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等等！”
　　“嗯？”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
　　“悔儿问的是哪一句？”夜浩天明知故问。
　　“你说如果有一天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黑暗里夜悔辩物不清，所以他看不到夜浩天的表情，而对夜浩天来说，白天和黑夜区别不大，所以夜悔眼里的担忧，他是一点都没有错过。
　　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