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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商-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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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途那么近又那么远;等到他们二人终于回到杨家大宅门口,已经将近吉时了。
门口的喜公老远看到他们,便大声催促:“新郎官们快点喽,吉时已到,快来跪拜高堂。”
他这样子看起来分外喜庆,杨中元跟程维哲也被他感染,不由笑了起来。
见他们笑了,周围的百姓跟宾客也跟着大笑出声,成亲礼本就要喜庆热闹,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那才叫好呢。
杨中元跟程维哲对视一眼,短暂松开手翻身下马,便又牵到一起。
他们两个在大门外站定,地上早就铺好了红毯,一路通向新宅的正堂。
新修整干净的前院花园里摆满圆桌椅凳,前来道贺的宾客已经坐满花园,等待两位新郎官的到来。
看到他们两个一起下了马,喜公便高声唱喝:“吉时到,新人进门!”
杨中元和程维哲不约而同深吸口气,他们二人手牵着手,一起抬腿迈进大门之内。
霎时间,宾客的欢呼声仿佛要掀翻房顶,却并不让人觉得吵闹,那份热情与喜悦,早就洋溢在每个人的心间。
杨中元这一路走到很慢,程维哲陪着他,两个人一步一步,仿佛要把那些走过的路都慢慢重新回忆起来。他们吃过的苦,流过的泪,伤过的心,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一个人默默扛着。
与他牵着手的这个人,会成为他今生最坚实的依靠与陪伴。
道路两侧的欢呼声不断,程维哲和杨中元却仿佛都没有听见,通过交握的手,他们只听到彼此鼓动的心跳。
“嘭咚、嘭咚”那是紧张,也是喜悦。
一直走到正堂门口,看到高堂上坐着的周泉旭与韩世谦,杨中元和程维哲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仿若置身喧闹的集市里,恭喜声不绝于耳。
只听喜公高声唱道:“新人进门,一拜天地。”
杨中元与程维哲一道走进正堂之内,反身在软垫上跪下,冲着大门之外磕了三个头。
喜公又唱:“二拜高堂。”
二人起得身来,转身又向两位高堂长辈跪下。
这一次,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用力磕了三个头,心里对两位长辈的感念之情溢于言表。
喜公见气氛差不多了,最后猛然拔高声音:“夫夫对拜。”
仆役们上前扶起杨中元二人,他们两个站定之后先是向对方作揖行礼,这才缓缓软下膝盖,面向对方双膝跪地。
古人言,男人跪天跪地跪高堂,却只有成亲这一日,他们要跪自己的终生伴侣。
这个人要陪他走过未来的日日夜夜,要同他一起为了这个家努力奋斗,也要与他一起孝敬长辈。这个人,是应当跪的。
杨中元跟程维哲定定看着彼此,虽然不言不语,却都看懂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
这一生,我只与你携手共度。
三个头磕下去,从此再也不分离。
外面的宾客只看到他们鲜红的身影起起伏伏,三拜完成,喜公高兴叫道:“礼成,送入洞房。”
霎时间,宾客又爆发出热闹的欢呼声,杨中元和程维哲两个面上都带着难得的喜意。他们先是向宾客们遥遥鞠躬谢礼,这才一道往内宅的主屋里面走去。
拜堂之后,他们便已经成了伴侣,等到回了新房,喝过合卺酒,彼此结发留定,才算彻底礼成。
今日的新宅已经被妆点得十分喜庆,就连路旁的树上都系着红色的丝带,迎风飘扬。
杨中元跟程维哲手牵着手,一路安静往后宅而去,喜公跟在他们身边,不时说着吉祥话。
待进了主屋新房,看着眼前都由自己亲手布置的摆设家居,杨中元心里不由一松,刚才那些紧张仿佛都消失不见,此时只剩下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们两个面对面站在新房内,喜公拿来合卺酒,递给他们二人。
合卺酒是盛在一个被刨开的葫芦两半之内,葫芦柄上系着红绳,寓意合而不分,两个人从此成为一家人。
因为红绳并不长,杨中元跟程维哲几乎是头碰着头,一点一点抿着醇香的佳酿。
喝完了酒,喜公这才道:“二位新人,剩下结发我就不在屋里边掺合了,你们可以说几句悄悄话,这个看心情随意,小老儿我先走啦,祝二位白头到老百年好合啊!”
一句话说的两个人都笑了,程维哲从袖中掏出红包,直接塞进喜公手里:“张叔,这一趟麻烦你了,多谢多谢。”
喜公也不推拒,收了便转身出门:“二位,以后亲朋好事,要记得我咯。”
杨中元跟程维哲把他送出门口,这才转身回了新房。
一时间两个人一站一坐,都有些扭捏。
程维哲低头看着杨中元,见他坐得局促不安,突然笑出声来:“小元,我们成亲了呢。”
杨中元抬起头,他脸上有些红,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见程维哲已经放松下来,也不由跟着笑起来:“是啊,我们真的成亲了。”
“恩,我很高兴。”程维哲取了剪刀和木盒过来,坐在杨中元身边,从他耳边的发髻上取下一撮头发:“今日我们结发,以后便是伴侣了。”
杨中元也帮他解下头发,拿过剪子剪下一小撮来。
“是啊,我们已经是伴侣了。”他呢喃着,拿出盒子里的红绳,把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然后仔细放入盒子里面。
程维哲认真看着他忙活,等到盒子盖上盖子,才伸手揽过杨中元的腰,低头在他耳边道:“一早上没吃东西,可不可以先垫垫肚子,再出去敬酒?”
杨中元扭头看他,见他一双眼眸直直看着自己,想也不想,便凑了上去。
等到他们两个出了新房,喜宴已经开始了。
中午两个新人跟长辈们一起给宾客敬酒,一一答谢之后,下午还要一同去祠堂拜祭。这样忙碌一天,晚上阖家一起在主屋吃过团圆饭,杨中元和程维哲才终于回到新房内,换下沉重的吉服。
他们的新房是三开间,打头进去是前室,左手边是浴室,前室后面才是卧房。
这个形制十分方便,他们回到卧室的时候,洗澡水早就已经备好。
因着吉服实在沉重,等到杨中元麻利脱到只剩下内衫,这才发现他跟程维哲共处一室,而他新上任的相公,也正穿着洁白的内衫,坐在床边看着他笑。
杨中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还是程维哲好心,上前牵起他的手:“走吧,待会儿水要凉了。”
“恩……一起洗吗?”杨中元低声道。
程维哲低声笑笑,拉着他走进浴室里:“自然是要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期间,真的什么都不能写……QAQ好吧大家自行脑补!!
☆、第110章 准备
五月二十,正是宜开市的好日子;成亲那日杨中元跟程维哲便放出口风;说等着二十的时候不仅铺子要开张;还要置办一天的流水席。
婚礼来的客人;大多是冲着夏家的面子和这段日子以来两人新认识的朋友,所以听了便也笑着都说好。
只是私下里嘀咕,这两个外来的年轻人;还真是有些财大气粗。
忙完一天的成亲礼之后;第二日早晨两位新郎官一起给两位长辈请了安,又足足睡了一个上午的回笼觉;这才觉得休息过来。
等到下午,杨中元就迫不及待催着长青的相公李义去请了夏家的掌勺孙师傅来。
流水席虽然并不是多讲究的席面;但却是他们福满楼用来打口碑的开路先锋,不做到最好是不行的。
说起福满楼这个名字,还是杨中元他们两个托了韩世谦给起的。用来做招牌的大字也是韩世谦给写的,这位茶艺大家说了,大俗即大雅,满满都是福气,不是挺好的吗?
杨中元跟程维哲一向对他分外佩服,师父给起的名字,那自然便是最合适的了。
想到这个名字,杨中元不由笑了,程维哲正打了水进屋,见他躺在床上笑得开心,便烫了毛巾过来给他擦脸:“想什么这么高兴?”
杨中元老老实实给他擦干净脸,这才道:“想到明个咱们的福满楼便要开张,自然是心中愉悦。”
他的脸刚被热毛巾蒸得红扑扑,此刻带着笑看人,别提多清俊了。程维哲心里一动,低下头去在他脸上浅浅印下一个吻,右手探进被中,揉了揉他的腰:“还难受吗?”
杨中元捏着毛巾的手一僵,好半天才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程维哲知道他不想叫自己看出不适来,心里感动的同时,却还是搂着他低声道:“你以后便是我的夫君,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你有半点不舒服,我都必须要过心,你说我为什么要问呢?小元,我们两个已经是伴侣,你跟我说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不用觉得丢人。”
杨中元抬头扫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别开头去小声说:“还是有些难受,不过今天再休息一天,便能好了。”
程维哲见他肯说,心里也亮堂起来,他接过毛巾放回架子上,又取了一杯兑了少许蜂蜜的温水过来:“放了些蜂蜜,你先喝着,我帮你取了衣服来,恩?”
他最后那个尾音着实有些温柔缱绻,杨中元听了脸上一红,接过茶杯认真喝起水来。
那水味道略甜,仿佛能甜到心坎里去。
不一会儿,程维哲就从衣架上取来今日要穿的衣裳,成亲之前他跟杨中元都新作了好些衣服,大多都是同色不同样式或者同样不同颜色,叫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是伴侣。
虽然杨中元觉得有些过了,但程维哲却特别喜欢,每次杨中元反驳,他都说:“我们两个长得这么英俊潇洒,穿一样的衣裳不是更好看?多般配!”
说真的,自打他回来之后,他跟程维哲已经朝夕相对将近一年时光,却还是经常能发现他性格里各种各样的不同来。
这个人有时候特别稳重沉着,有时候又像个小孩似得,生气起来吓人得很,可他的笑容却阳光得令人觉得温暖。
有一次杨中元把这事跟周泉旭说了,爹爹只是笑着说他:“随他去吧,或许维哲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伴侣,他珍惜你们两个的感情,甚至觉得是最值得炫耀的事情,那不是很好吗?”
杨中元觉得爹爹说得倒是很在理,自此之后便也真的随他去了。
他跟程维哲年少时都是锦衣玉食过来,可懂事之后却大多都是靠自己生活,现在生活好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宅院与铺面,在家里却还是喜欢自己操办生活起居。
如今在主屋里,虽然有长青跟李义两个伺候,但他们多半操持的是楼下的事情,二楼杨中元跟程维哲住的屋子,也不过就是让长青在他们不在的时候简单打扫一下换换被褥之类,其余的时候,他们还是喜欢两个人独处。
见程维哲这次又拿来两件浅青的芒锦外衫,杨中元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扶着自己下床站了好一会儿,才套上外袍:“想想我这个年纪成亲都这般吃力,也不知许多人少年时便结了亲缘,那得多难受啊。”
程维哲听杨中元嘟囔这一句,不由笑出声来:“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应当是跟相公的能力有关吧。”
杨中元坐到铜镜前,透过镜子白了程维哲一眼:“是是是,你厉害,行了吗?”
“不,”程维哲仔细帮他顺着头发,一边低声道,“我昨个那是疼你呢,等以后不忙了,真正叫你感受一下我厉不厉害。”
听他这么说,杨中元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刷地泛了上来。比脸皮厚,他是真的自愧弗如,程维哲对他说话,从来都是百无禁忌,怎么恶俗怎么来。
不过……两个人躲在自家屋子里讲,倒也无伤大雅。
“好了,你快些帮我随便绑个发髻,孙师傅快来了吧。”杨中元咳嗽两声,换了一个话题。
程维哲手脚麻利,杨中元跟他都只喜欢最简单的发髻,因为最近有些忙,他们都把头发全部束进发冠里,不仅方便,看起来也更精神些。
他仔细把杨中元的长发梳顺,先用锦带整个盘在发顶,然后取来轻便的乌纱冠,直接用乌木簪固定好。
“好了,站起身我帮你系玉佩。”
他们现在出门都比较仔细,毕竟自己做了老板,不整的干净利索一些说不过去。所以以前杨中元从来不往身上戴的玉佩与香囊,也会别上那么一两个,行走之间倒是显得越发飘逸了。
等他们两个都打理整齐去了前院的正堂,孙师傅刚被李义请到家中,杨中元忙请了孙师傅坐下,守前院的小厮麻利地上了茶。
孙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他家里祖辈都是夏家的掌勺,他天分高,到了他这里手艺比自己老爹还要出众几分,倒是博得了夏家上下的称赞。
如今能把他请来帮着做两次席面,也是夏君然给他们两个小兄弟面子了。
“孙师傅,这一次还是要麻烦您,昨个婚宴整治得那么好,实在是感谢。”杨中元端起茶杯,先向孙师傅道了谢。
一旁程维哲也说:“昨个实在太忙,我们两个也没得机会跟您道谢,今日这声感谢,是一定要郑重对您讲的。”
孙师傅虽然年纪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大,却分外有眼色,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不仅跟自家家主关系要好,却也是开酒楼做生意的,因此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二位老爷快别这么说,您二位是我家老爷的至交好友,自然可随意差遣小的。如今还来跟我道谢,小的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程维哲忙站起来请他坐下,才继续道:“孙师傅,我们两个都是晚辈,咱们也不谈那些虚的,明日的流水席可真要你好好帮这个忙。我们福满楼你也知道,现在还没请到称心的掌勺大师傅,新来的三位小学徒也没上手学多久,也要劳烦您教导教导。”
孙师傅笑道:“这个好说,昨日喜宴,我是带着本家的徒弟们一起来帮忙的,不过明日是要小杨老板同我一起掌勺吗?”
杨中元点点头:“是,我也是学厨出身的,明日我们分着来,一人四道大菜,剩下的冷盘与点心可以早上提前准备出来,加上三位学徒跟我徒弟,大抵人是够用的。”
“那使得,不过小杨老板,我是做家常菜出身的,做酒席还行,做酒楼便不成了,今日你们请我来也是想定一下大菜吧?”孙师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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