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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之缚-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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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逡巡一圈,在仍然没有苏醒,而被莫邪扶着的唐奈脸上顿了几秒,最后视线偏过去一点点,落在莫邪身上,不动了。
仿佛金色光芒带来的寂静在延续,一时间诺大广阔的广场上并没有一点声音。直到离火往前走了一步——那效果几乎是喜剧性的,大家都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除了莫邪。
莫邪紧盯着离火,刀刻般的脸上此时笼着一层很复杂的神色,他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了却依然不曾觉察,他的目光倒不似其他妖魔一般敌意满满,然而却全是怀疑,还有那种拼命想按捺下去,却明显按捺失败了的隐隐的希望。
这样的神情一直持续到离火开口,然后离火说了第一句话,那努力紧绷的镇定终于瓦解。
离火朝他走来,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低下头轻声道了句:“……我王。”
这一刻莫邪忽然觉得荒谬,那荒谬却似乎不知为何而生,仿佛是为了那一声恍若隔世的我王,又仿佛是因为难以理解先前离火伪装凌宿时,明明是那么拙劣的表演,却依旧骗过了他的眼睛。
是因为实在太久没有见到,没有听到了吗?就连凌宿停放在紫晶棺材里的尸身都因为他的疏忽而在很早很早之前不翼而飞,他不知从何时起竟然不再能那样清晰地记起他睫毛翘起的弧度,他眼底温和的色彩,那个人就像他做的一场很美好很漫长的梦,梦醒了,后来他再也想不起梦里的人是什么模样。
然而这个人现在却跪在他面前,和每个夜深之处所梦见的他一样,丝毫不差的长相,丝毫不差的神情举止。
莫邪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他闭上眼睛,咽喉作了吞咽,似乎是想把那阻塞在喉间堵着挤着不知好歹的让他说不出话来的痛苦酸涩咽下去。
然后他听到有个沙哑到令人惊讶的嗓音,嘶嘶的像是千疮百孔的风箱,后来他模糊意识到那个声音好像属于自己,他说:“凌宿……”
凌宿低下头,漂亮的脖颈弯曲的弧度很优美,向苍白宽松的衣领之下蔓延,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皮肤下微微突起的脊骨痕迹捉摸下去,却不得不被衣领阻断那窥伺的视线。
凌宿没有起来,四周谁都没有说话,凌宿的声音很轻,但却是这广场上唯一的。
他说:“我王,凌宿是来向您辞别的。”
“辞别?!”仿佛一击闷棍击擂在胸口,莫邪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发晕,口唇更是干燥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地舔着干裂的嘴唇,几秒死寂之后像是忽然明白了凌宿在说什么,猛地醒悟过来,“辞别?!你要辞别?你……你开什么玩笑,你才刚刚出现,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才刚刚出现,你就要和我说辞别?你——”
他慌乱地伸手想去抓住凌宿,却忽然发现眼前的人虽然看似血肉俱全,宛若生人,但他的手指却径直穿过了那个人的躯体——他抓不住他——这个人,竟然是不存在的,是没有实体的!
第 67 章
凌宿抬起头,眼底带着淡淡的悲哀,却仍然是在笑着的:“我王,替我向唐奈说一声抱歉罢,他本不该卷入这场风波中来,我欠他,却还不了这个人情了。”
“等一等,你究竟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人还是……”那个鬼字顿在舌尖,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触碰不到凌宿,眼前的人虽然貌似血肉俱全,然而,却绝不可能是活着的存在。
这么多年了,他亲眼看着凌宿亡去,再把凌宿殓入棺材,那时的他便已尝尽生死离别之苦,只是由于凌宿的尸身被盗,他又听闻凌宿或许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些年他才抱着那丝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微弱希望在臻臻莽莽的人世间寻找那个早已离世的身影。
他现在出现了,可是却不过是一个行将向他作别的幻影。这其中的苦涩,大概除了莫邪自己,没有谁更能体会清楚了。
“我有很多话想解释给你听,然而时辰快到了,离火死了,我便不可能留下。”凌宿轻声说,“我是无启族人,死后心脏不腐,百年后肌骨重生,再世为人。这种永生虽然是离火心心念念所追求的,却并非每个人都愿跌入这无穷尽的轮回之中。离火死的时候,我已借他最后的神力将我的心脏咒术销毁,从此世间便再也没有如我无启族一般重生不死的人,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结束。”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脏咒术销毁?!”莫邪又恨又悲,说话的嗓音沙哑的几乎令人害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活下来的,哪怕只是一缕魂魄,也好过……也好过……”
莫邪痛苦地闭上眼睛,再也说不下去。
凌宿慢慢摇了摇头:“我的手上沾了太多鲜血,已无资格于这尘世之间流离,我和离火,这千年共用一具身体,虽相争相斥,不肯相让,然而我明白,我与他之间已有某些东西在慢慢同化,他的死终将伴着我的亡,只是在这最后一刻,想请……我王原谅,从前我没有告诉你我是无启族后嗣,因为我注定不会用我永生不死的能力与你逍遥魔界,我欺骗了你,让你痛苦了太久太久,我……”
他顿了顿,幽幽叹了口气:“我王,与你相识,是凌宿人生最幸之事,然而凌宿不能与你常相守了,我消失后,有一事,想求我王成全……”
莫邪沉默半晌,才嘶哑地道:“……你说。”
“无启族虽由离火所创,然而凡为生命,必然在所创过程中超出创生者的预想,我族人的一些事情,即便是离火也不明白的。他以为他寄予我们的永生是纯粹的,其实并非如此。”
凌宿低头看了一眼唐奈,说道:“这便是为何离火并不知道有顾陵存在原因。”
“这是……什么意思?”
凌宿道:“无启族重生,便是心脏被咒术保护,人死之后,心脏却不会腐烂,时过百年,便重生为人。然而再一次活过来的,其实已不是原先的那个无启族民——我们的血肉身躯重新塑造,与死前丝毫不差,然而灵魂却在百年内产生了新的,新的灵魂在某些地方会与死去的那个很像,然而却不是同一人。”
“这么说来,你真的早已……”莫邪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似乎在强行让自己吞咽下什么非常令人痛苦的东西,过了良久才慢慢道,“那么无启族永生不死的传说呢?也是假的吗?”
“世上又哪里可能会有真正的重生之术,生老病死,便是众神之神也终将面对,离火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凌宿淡淡笑起来,“离火……他一直刚愎自用,我与顾陵皆存于这具躯体之中,虽然极其相似,然而若他仔细辩查,不可能察觉不到顾陵的存在,只是他太过自信,终食苦果。”
“那,顾陵是……”
“是的,他便是我死后百年,心脏衍生出来的新灵魂,他与我无关,与离火也无关,他不是任何人的转生,然而却因为我的私心,被拖入这场死局之中……”凌宿闭了闭眼睛,“我欠他的。我王,这便是我要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我已把心脏魔力毁去,顾陵,他便是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个主人,这具身体将不再拥有未来,然而,这看似悲哀的事情,却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请用魔族禁术助唐奈一臂之力,让他回到过去,回到顾陵第一次从棺木里苏醒的那一刻,把他的心脏带到现在——顾陵的过去是可以改变的,因为他已成为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所以请让唐奈无需顾忌,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我欠顾陵的……一次属于顾陵他自己,而不是为了我的目的而存在的,真正的生命旅程。”
他说道这里,稍微停了片刻,但当他开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这看似平静的隐村地面却蓦然震动了起来,那震动雄浑厚重,来自于地心深处。
先前除了莫邪谁都不知道隐村的入口究竟在哪里,然而这次为了把离火揪出来,莫邪将妖魔之众都领至隐村外,合力破除女娲留下的结界,如今在场的各位心理都很清楚——隐村,其实便是地下的地下,比魔界更深的一个异次空间,它的入口,便在那魔界地宫之下,当时不知道离火是怎么想的,可能因为六界之内最难以捉摸难以入侵的便是魔界,他为了自己子嗣的安全,便将隐村像寄生一般依附在了魔界外围,而魔界又是在地下游离,没有固定所在,现在这样的震动,无疑意味着魔界大陆又要进行一次大的迁移了!
这样一个硕大无朋的地下世界一旦移动起来,破坏力是极强的,魔族在这段期间内都会滞留于魔界,因为魔界外围的结界坚实可靠,保护整个魔界在移动过程中不受伤害,先前隐村也随着魔界一起迁移,但因为它本身附着女娲的结界和离火的保护,也并未因为空间转移被挤压成齑粉,然而这一刻,谁都知道的——女娲的结界被完全粉碎,离火的保护也失去了力量,此时魔界稍加一动,这个依附在魔界之外的一叶扁舟,就怕是注定逃不去粉身碎骨的命运了。
凌宿自然也深知如此,他眸色一暗,转头对莫邪说:“没时间了,这里很快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带着他们回到魔界去!”
这是不用凌宿再说第二遍的,魔界的君王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虽然这该做和不该做之间杵着一把刀,刀刃尖尖,割伤的只有他一个,但是他明白,王既然有高于一切的权力,就是因为在必要的时候,王会把子民的一切都置于自己之前。
灵咒结起,惊慌失措的妖魔们脚下纷纷卷起一道道暗紫色的火舌,那火舌舔舐着燃烧,越来越旺,最终火舌裹卷了他们,吞没了他们,他们在那火焰中被魔君的保护咒术带着传送到魔界,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最终这里只剩下凌宿和莫邪,此时隐村的砖瓦已经开始大片大片落下,大地的振颤如同最无情的逼迫,莫邪没有挪动脚步,他那么渴望地看着那个孤独而立的青年,俊秀的脸庞,熟悉的目光——
那个青年对他说:“我王,你快走吧。”
凌宿走不了,这是无启族的宿命,和隐村一样,从和天道背道而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粉身碎骨的命运。
凌宿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真相莫邪知道,他接受了,可是接受是接受,他仍旧在这一刻面对不了,释怀不了——
他想再最后看看他,哪怕只是一缕幻影,哪怕是虚假的安慰,也好。
哪怕这几百年的寻找和痴心等待,不过换来只字片语,连一盏温茶冷透的时间都不到,也好。
只要是凌宿,只要有一分,有一秒。天长地久不可求,于是只要有他,哪怕下一秒沧桑尽换……也好。
有他,都是好的。
都好……
凌宿自知若是再不绝莫邪心中所念,只怕迟了,莫邪会和他一同与隐村灭亡。于是他狠下心,竟转过身朝着隐村深处走去,莫邪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想追上去让他停下来,然而这是他的故土,他的灵力凌驾于莫邪之上。
他催动阵法阻止了莫邪的脚步,他不知道身后的魔君此时此刻究竟是怎么样的神情,他没有回头去看,若是看了,他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朝着永恒的灰飞烟灭走下去。
那个属于隐村的地狱里,他们将不能超生,而莫邪……不该陪着他一同走向毁灭。
他明白。
于是这片沉寂了千年,却在恢复灵动不消片刻就走向毁灭的隐村,终于在莫邪的视野里渐渐模糊,紫色的空间传送焰火也终究裹卷了莫邪的双脚,慢慢地,把他也包裹起来,和凌宿为了救他而最后施用的法咒一起,那样熟悉温暖的灵气,温和却坚定,就像此刻那个渐行渐远的孤寂的身影……
莫邪在不断上升的火焰中看着古朴的房屋分崩离析,山石崩裂,大地的腹腔发出喑哑的嘶吼和咆哮,这个仿佛被诅咒的,从来没有因为那传说中的永生而带来丝毫福祉的村落,和那个安静地走远在他行将销毁的家乡故土上的白衣青年,便在这一刻,结成了莫邪胸腔里一道再也不可能愈合的疤痕。
第 68 章
回到魔界后,一切都归为平静,离火的事情就好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对于大部分的旁观者而言,从这场梦里醒来就如同每一个清晨被晶莹剔透的初曦唤醒般,并非难事,然而他们中的几个,却仍没有摆脱这场梦的延续。
比如莫邪。
魔君的宫殿庄严而恢宏,他一直都是勤于政务的君王,然而此时宫殿正门紧闭,叠压的公文被颇具眼色的侍从一一压下,却又怕有紧急的延误了,便送与了魔界高级官员议事的黑虺晶宫令众魔裁议。
有猜测说,莫邪心伤难平复,在魔宫内以酒浇愁,闭门不出。
莫邪的近卫对这种大不敬的揣测只有一句评价:能说出这句话的魔,入魔时间绝对没超过一千年。
说直白了,就是你丫根本就对莫邪没了解!
莫邪是个什么样的秉性?他是情种,执迷不悟,明明亲手为魔后盖上了棺材,却在魔后尸身不翼而飞之后,仍然心燃希望,纵使前路注定渺茫,也会执着得近乎癫狂地在人间天上苦苦找寻那离世的幻影。
然而资历深厚,与这位魔君历尽坎坷的高级魔族都知道,无论莫邪再怎么情深如许,这位君主的脑子会是永远清醒的,他会把魔界放在第一,当年哪怕是魔后新丧,莫邪也不过是在第一日为了筹办魔后丧事而停政一天,第二日仍面有憔悴地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
否则,如今六界之主,为何独独以莫邪所居王位最为久长?
如今莫邪的心如刀割自是不必多议,然而他弃朝堂而不上,却不是因为凌宿之事,而是因为离火虽死,但离火这个事件所带来的连环影响却还没有结束。
此时此刻,在幽冥之火灼灼燃烧的寂冷大殿里,仅有三个身影。一个坐在庄严的位于大殿至高至深处的王座上,显然是莫邪。另一个重伤初愈,脸色显得十分憔悴,由于魔界极寒,他裹着厚重雍容的裘衣,淡淡的白金色碎发垂在脸庞边,苍白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但他的目光很清醒,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略为枯槁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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