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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与瓜作者:吐维(素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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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含含糊糊地说著。纪化愣了一下,觉得有什麽东西涌往喉口,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忙清了清嗓子:
「喂,我问你,你喜欢当S还是当M?」
纪化问著,自己也觉得这问题有点好笑,又不是每个人都爱好此道。但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想问男人这个问题,就是没有答案也好。
没想到这问题男人却格外有反应,一边翻身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他们都说……我是M……是个怎麽欺负,都不会伤心难过的……与生俱来、彻头彻尾的M喔,喂……我是个M吧,如果不是的话,怎麽会……总是被……欺负呢?没有比我更棒的M了,你说……对不对?嘿嘿……」
纪化怔愣地看著笑著翻过身去的瓜子,他好像也困了,毕竟喝了一整夜,抱著棉被就打起鼾来。纪化便从床上悄悄站起来,望著男人起伏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托著下颚,半晌忽然扬唇笑了:
「不,康云,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你根本不算是M。」
他缓缓地走到床头,拿起了道具包,从里面挑选了几件道具。然後把睡得正酣的男人从床上扶起来,靠在窗口的大躺椅上,
「第二,这世界上有远比你更棒的M……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
「你心情……好像很好?」
Seven诧异地看著一边哼歌,一边走进茶水间的纪化。很少见到好友这麽好心情,简直像恶魔的背後忽然长了天使翅膀那样,反而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不错。」纪化竟然没否认。
「是……新主人的关系吗?是个好主人?」
「不,我被当面解约了。」
纪化依然轻快地说著。Seven完全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只好问:
「那是怎样?你中了乐透头彩?」
纪化把泡好的咖啡凑到唇边,唇角禁不住漾起笑意,
「这是秘密。」他在Seven好奇到不行的眼神下说。
想起昨晚的情况,纪化的唇角就忍不住又上扬了几寸。光是想到那个叫瓜子的男人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换上了军靴、军帽,手里还拿著皮鞭,看见自己不著寸缕地被绑在床上的表情,纪化就乐到胸口像快开花一般。
更别提那个男人在自己的劝说引诱下,终於勉为其难对自己挥鞭的景况。然後还越打越上瘾,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後,还性急地压倒自己、侵犯自己,完全陶醉在情欲的浪潮中。这让对自己魅力一向饶富信心的纪化,再一次胜利地笑了。
而且这个叫瓜子的男人,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後,还一脸歉疚地抱著自己,慌慌张张地替他解开束缚,那种又是道歉又是担心的模样。纪化每回想一次,就觉得一整天的压力都神奇地解消了。
「啧啧,这麽神秘。」
Seven不满地咋了咋舌,看纪化一边哼著歌,检查手上的报告书,Seven又说:
「看你的样子,要不是你是纪小花,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咧!」
这话倒让纪化顿了一下。後来清晨离开时,纪化终究没有留下那男人的任何资料,除了知道他叫康云,念戏剧又是打工族以外,连电话他也没要。
总觉得,一旦留下了连系方法,就会有什麽东西跟著改变似的。
「对了,你又跑来我们这边干嘛?妇科的休息室不能泡咖啡吗?」
纪化询问似地看向好友。Seven就叹了口气,
「那边现在乱成一团,我实在不想待。听说我们有医生被告了,当事人还闹到医院来,一整个兵荒马乱。」
「被告?被告什麽?」
☆、小花与瓜 七
「被告?被告什麽?」
「据说是性骚扰。就是那个王老医师,他真的很衰耶,」
Seven上了话梗,便淘淘不决起来:
「好像是病患的外阴唇长了硬块还什麽,就想说要触诊一下比较保险,明明护士什麽的都在场,王医师不过说了句『腿稍微打开一点』,结果竟然就被告了。那个妇人觉得王医师不但言语骚扰,还对她动了必要医疗行为以外的手脚。好像还请了妇权团体来抗议,你说有没有无理取闹?被害妄想嘛。」
「让她去告啊,反正这种的一定告不赢。」
「告不赢是告不赢,可是医生扯上医疗官司,就是麻烦啊,我们又不懂那一套。那些念法律的最反覆无常了,依我说,医生应该要有法律免责权才对。」
Seven抱怨似地说。纪化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舒了舒脖子,
「算了吧,把那些笨蛋撵走也好。有些人就是太不懂得人情事故,一堆整天埋首於自己世界的老学究,要不就是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连社会冷暖都还看不清楚的毛孩子,还口口声声说什麽『这是为了病患好』,这些人早点淘汰,对医院也有好处。」
Seven看著他的背影苦笑,
「你还真够无情的,要是哪天我被告了,你大概也会翻脸不认人吧?」
「你要是笨到被告了,我倒是可以介绍我二哥给你,他是很优秀的律师。还可以给你打六九折。」
纪化讪笑似地说,煽了煽手上的报告书,便走出了休息室,Seven还在背後嘀咕「所以我最讨厌纪家人了!」纪化没理会他,忽然裤袋振动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才发觉竟是行事历的提醒设定。
更重要的是,那不是他的手机。
行事历上写著:「公园街演唱会棚架临时工,九点半报到。」纪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那个瓜子的手机。大概是今天早上匆忙分别时拿错了,纪化在心里想。
他想了一下,又重新打开手机盖子,转到电话簿。通常电话簿里第一个号码,是手机持有人最常用、同时也是最常接触的号码,不是工作上常用号码,就是家人之类的,要不然就是恋人。这男的刚被男友甩了,纪化倒真有点好奇他会把谁放第一个。
第一格映入眼帘时纪化就愣住了,上面写著「小蟹」。
他点进去看连络人资料,但里面什麽也没有,他又转到简讯信箱,里面邮件不多,但十之八九竟都是那个小蟹发的信,寄信匣里面则更多。
看来瓜子这男人一天到晚打简讯给这个小蟹,小蟹却不一定每封都回,甚至有回的不到一半。
内容也很无厘头,有些令人发嚎。什麽「小蟹,吃饱没啊?伴仔,今日甲菜喔?」、「小蟹,周日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和我奔向夕阳啊?」要不然就是「好无聊喔,像我这样的好男儿,为什麽得在这样的雨天里挥汗工作呢?」
这一封倒是有反应,对方回信说:
「简讯很贵,既然是辛苦工作赚来的钱,就不要浪费,听到没有瓜?」
纪化一封封地看,越看就越是觉得异样。即使是再迟钝的人都感受得到,这个瓜子,是多麽恋慕那个叫小蟹的男人。只是弯来转去说不出口,只能像顽童一样地绕著对方打转,就算被冷淡地对待,也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安啦,我用的是通话费附赠99封简讯方案,很甘巧厚?要不要娶我作老婆?」
纪化看著那些简讯,又转回电话簿那栏。看著小蟹下显示的号码,越看竟越觉得眼熟,但自己的手机在瓜子那边,又不能马上对照。
纪化想了想,伸手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音乐铃声,纪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响了几声之後,很快被人接了起来,入耳是冷漠的嗓音,
「喂?瓜?什麽事,我很忙,待会要和小鱼一起去废五金厂,有事快点说。」
纪化觉得自己的血液冻住了,有什麽顺著血管,一路流进了心脏,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僵硬地拿著手机。对方听他没有反应,又不耐烦地开口:
「瓜,我真的很忙,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你再不说话,我要挂断罗。」
纪化沉默地拿著手机。直到手机那头发出「嘟」的断线声,他仍没有清醒过来。
那天纪化在医院里待到很晚。主要是有个老妇人来照MRI,却怎麽都不肯被送进机器里,说是进去里面活像进棺材一样。不管护士怎麽劝说,老妇人连听都不听,但一旦问她是不是先不要照,或是请家属陪同之类的,老妇人就又哭闹起来:
「没有人要我……反正我快要死啦!老命一条啦!儿子都不要我了……」
纪化也被请去安抚病患,旁边的护士低声说:
「肿瘤部门转过来照片子的,之前来照过一次CT,好像已经快不行了。」
纪化叹了口气,他满脑子都是那支手机的事情,实在懒得理这种病人。只是不知道为什麽,那个男人一直没打电话来确认自己手机在哪里。
他等了半天,放射科那天下午的状况意外地多,病患也来得频繁,纪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投入工作中,中间又被主任叫去,看得出来他又想谈新导管的事情,只是纪化的表情实在太严肃太恐怖,所以主任後来很识相地作罢了。
好不容易忙到接近傍晚,才稍微可以松口气。纪化又把那支手机拿出来,还是一通电话也没有。他不禁埋怨起来,这叫瓜子的男人,人缘也未免太差,竟然整整一天都没人打电话给他。他的私人电话应该已经响到没完没了了才对。
他本能地打算拨回去自己的电话,又停下动作。总觉得如果由自己拨过去的话,好像就输了什麽似的,纪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捱到晚餐时间时,连纪化这样耐心的人也忍不住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个收讯良好的窗口,按下通话键时,还意外发现自己心跳加速。
但没有人接。电话通是通了,但是一直到进语音信箱都没有反应。
这下倒换纪化愣了起来,难道是瓜子没把手机捡走吗?不可能啊,以他小心的个性,出饭店之前明明有检查,房里有遗留物的话,饭店也会用俱乐部的电话通知他。
难道是扔掉了?因为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所以乾脆扔掉?
不知道为什麽,这种想法让纪化一阵怒气上涌,他坐在休息室里胡思乱想,连手里的拉面也吃得断断续续。只觉得胸口有只虫在翻搅,越翻就越让他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吃完半碗面,纪化就忍不住推碗站了起来。
「纪医师,吴医师想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个要照3D…CT的病患……」
「我出去一趟。」
纪化脱下医师袍,边套上御寒用的外套,匆匆走出了休息室。包括护士在内的人都吃惊地看著他,他们从来没看过一向稳重的纪化走路快成这样。
纪化一路跑进停车场,开车上了街头。他把瓜子那只手机拿出来检视,转到行事历的地方,盯著今日行事那栏:「公园街演唱会棚架临时工,九点半报到。」如果是搭棚架的临时工,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留到现在,但至少应该会有认得他的人也说不定。
可恶!要是当初问他地址就好了!就是问个家里电话也好啊,纪化懊悔起来。
到了公园街,才发现里面万头钻动,看来是什麽著名歌手演唱会的样子。纪化从来不注意那些流行八卦,在他眼里那是下等人的嗜好,他不耐烦地挤过一大群尖叫的小女生,还被支持的粉丝举牌打到头。
他一路挤到钢筋舞台的後方,果然被工作人员挡住去路。
「我要找一个人,他应该是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纪化说。
「对不起先生,待会和偶像会有见面握手的机会,现在还不可以接近这里。」
没想到工作人员竟然不领情,完全把纪化当成来闹的粉丝,还经验老道地扳起一张脸。纪化越来越不爽,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说什麽?你知道我是谁吗?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
这一吼,工作人员也不由得愣住了。纪化气得脸颊涨红,有个坐在舞台後方的石墩上,看起来工人模样、还抽著菸的老者看了他一眼:
「你要找谁?」他遥遥问著。纪化稍微冷静了点,说,
「找一个叫康云的,他的手机在我这里,我想还给他。」
他生硬地说著,还特意强调後面的原因。老者愣了一下,这才说,
「康云?啊,你说瓜那小伙子啊!我都忘记他本名了,呵呵。他的话,本来今天是有他的工没错,不过他中午就打电话来请假了,好像是感冒发烧的样子。」
「发烧?」纪化愣住。老者点了点头,
「对啊,你要还东西的话,还是去他家里吧!不过要小心别被传染了,最近流感很严重的样子。」
纪化就问他瓜子的地址,没想到老者就笑了:「哪有什麽地址,後街那一带有没有看到?不是有一大堆货柜屋吗?他就住在第二排後面数来第三间的二楼,门口有放一台废机车的那间,很好认。」纪化愣了一下,
「那不是违章建筑吗?那里有住人?」
老者和旁边的工作人员便都笑了:「那里不能住人的话,我们住哪里啊?」
纪化转身就要去找人,半晌又停下脚步,「那个……叫瓜子的男人,很常在这一带工作吗?」老者看了他一眼,点头说:
「他都在这附近当临时工,每日给薪的那种。我做过好几次他的工头,那小子很奇怪,只肯接舞台搭建的工作,尤其喜欢搭露天舞台剧那种舞台。我想推荐些轻松好赚的工作给他,他也不肯。」老者笑著说。
「因为自己念戏剧的关系吗……」
纪化喃喃自语著。半晌简短地道了谢,便匆匆挤出了人潮汹涌的公园街。
果然如老人所说,瓜子住的地方很好找,只是那里的环境之乱也让他吓了一跳。应该说,纪化以前几次开跑车经过这地方,但从没想过在那一堆看起来像垃圾的货柜中,竟然还有住人。而且人数还不少,门口随处口见随风飘扬的晒衣。
他找到老者说的废机车,爬上了摇摇欲坠的阶梯。房间有一扇门和一扇窗,窗户是毛玻璃,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纪化只好敲了敲铁门,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我要进去罗。」
☆、小花与瓜 八
「我要进去罗。」
纪化只好喊了一声。还好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室内比他想像中大,好像是两个货柜拼成的,不过没有隔间。室内也比他想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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