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的罗曼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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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喜滋滋上了床，在床脚蜷成一团，问：「明天想吃什么呀？」
　　「随便。」
　　「讨厌…那就做土司好了。」狐狸嘀咕一会，呼吸缠绵起来。
　　谢能枕着手臂，就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看自己的左手，有什么呢？谢能有点强迫症，不明白的东西非得钻研个一会，这一点从他自学道术就能看出来，一般外行人哪能钻研出那些东西。
　　月光倾泻，谢能隐约看见尾指根上有一抹银色，像是什么的反光，闪了一下就忽不见了。谢能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都没有见着第二次，只得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把那个扒着自己脚脖子的毛爪子给蹬掉。
　　翻身睡觉。
　　…………
　　无能大师闭关七天，在家里画了一堆符。谢能也有欺负那狐狸的意思，他一看见那金刚芭比就心塞，偏偏那金刚有点皮肤饥渴症，总想腻在谢能身边。
　　「人家想坐在你身边嘛。」柜台后面那么点地儿，一个老板椅就塞满了，金刚还得硬挤在谢能身边，「人家不想一个人呆着。」
　　谢能受不了那含羞带怯的样子，又是讽刺又是贴符，惹的狐狸嘤嘤直哭：「道士你是魂淡！就会欺负人家！」
　　谢能听到那嘤嘤嘤就更心塞了，可又下不了手把那金刚赶走——人家一看谢能不耐烦，就立马变成大狐狸，羞答答过来蹭谢能的小腿。谢能再铁石心肠也对这毛茸茸下不了手，只得闷头画符——狐狸怕符，一看谢能画符不敢乱动了。
　　谢能在这边正儿八经工作，大狐狸就趴在谢能脚下，大尾巴甩啊甩，小耳朵抖啊都，没事就哼哼唧唧骚扰一下谢能。
　　「人家男朋友神马时候才能到啊？」狐狸问。
　　谢能一小时内被打扰几十次，强忍着把这玩意一脚踢出去的冲动，说：「就这两天了，房东说那个人会过来找你。」
　　「哦……」大狐狸把脑袋搭在前爪上，很是单纯可爱的样子，「他会不会不喜欢人家啊？」
　　「这我哪能知道。」
　　「你是道士呀，给人家算一算嘛。」狐狸说，「万一他不喜欢人家，见面不会很尴尬么？」
　　「人家其实，很不会和恋人相处的。」狐狸的大尾巴耷拉在地板上，有的没的翘那么一下，「本来就没遇见过几个愿意和人家相处的，好不容易遇见了，除了爱爱，就是给他做饭打扫卫生……人家也想去看电影和游乐场嘛，想让爱人陪人家吃烛光晚餐……可是从来都没有过。族里很厉害的长辈们，都有丰富的恋爱史呢，还有个男人，对一位长辈说，就算你是狐狸精，我也不在意。人家也好想碰到那样的人呢……」
　　谢能都要笑场了。这狐狸还真以为吸阳气是谈恋爱啊？还看电影游乐场的，先不说很多人只是逢场作戏ons，就他这副长相，别人也难得‘真爱’啊，还什么‘就算你是狐狸精，我也不在意’，搞笑么不是。自古以来，有几只狐狸和人类修成正果了？要么人类被吸干弄死，要么狐狸被烧死要么被剥了皮，还真爱？你们狐狸精培训课上，老师没讲过这些么？
　　郁卒的狐狸被谢能的表情刺伤了内心，哼道：「讨厌。你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么？」
　　「没有。」谢能还真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
　　谢能长这么大，唯一喜欢的女性，就是天龙八部的小龙女。飘飘欲仙高贵冷艳，完全霸占了谢能的内心。即便自己的女神被尹志平那个败类占了便宜，谢能依然认为小龙女是最好的女人。除了小龙女，谢能还真的没对其他女性动过心。从青春期到成年，他的情丝就始终没被打开过。
　　谢能还是个雏，这一点有必要讲一讲。中二时，谢能一直坚信，只有童子身才能得道升天，因此连飞机都从来不打。这样强憋自己的后果，是每月总有几天，谢能的脸上就开始爆痘痘。直到成年后，谢能才深刻反省了自己。不过多年的生理习惯已经养成，谢能对性始终没什么渴望。不出意外的话，他当一辈子处男都有可能。
　　「道士就是无趣呢~」狐狸说，「没有恋爱过的人生真没劲。看你这个样子，肯定也没有人会暗恋你啦，你一定没有收到过表白。对不对？」
　　……谢能不吭声。
　　「哦~那就是被人家猜对了！」狐狸得意得很，「作为一个混血狐狸精，人家都有过男朋友。你还是个正经人类，都没人喜欢。还嘲笑人家，你自己都没什么拿得出手呢！」
　　「要不要人家来给你一次恋爱感觉呢？」说着，狐狸又很嫌弃的‘咦’了一声，「才不要呢，你不是人家的菜，人家喜欢温柔的男人。哼，哪怕和你睡在一张床上，都没感觉呢。不过你要是求人家的话，人家也勉强——唔」
　　谢能甩一张符贴在狐狸嘴上，咬牙道：「闭嘴吧你。」
　　………………
　　这狐狸精喜欢人。是真的喜欢。最喜欢往人类扎堆的地方跑，什么超市啊大卖场啊，都是狐狸心之向往的地方。狐狸在家闲着无聊，想出去玩，就缠着谢能去逛超市。谢能被这狐狸吵缠的心也疼头也疼，只得投降——
　　「道士，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刚才过路的奶奶说，洗衣液做特价呢，我们去买一瓶好不好？」
　　「人家好想出去玩呢，我们出去一下好不好？」
　　「道士~道士~」
　　「求你了嘛……」
　　「闭嘴。」
　　……
　　「嗷呜~」变狐狸，伸爪子，抖耳朵，甩尾巴，卖萌。
　　「唔~」狐狸舔了舔谢能的小腿。
　　……
　　「去去去！去还不行么！」
　　「哎呀道士你最好啦！」瞬间变成金刚芭比。
　　「变回狐狸！我只和狐狸一起去逛街！」
　　「吐艳！哼！」金刚芭比跺跺脚，还是变成了大狐狸。
　　「你给我记着，你现在，是只金毛串……串什么好，对，金毛串萨摩，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条狗，不要表现出那么高的智商。不要惹人注意。」
　　「嗷呜知道啦道士你好啰嗦！」
　　谢能没有狗链，干脆就不拴着狐狸，权当遛狗自由行。一人一狐溜溜达达出了门，到了超市才想起来，超市禁止宠物入内。
　　谢能巴不得是这种状况，说：「好了，来过超市了，回家了。」
　　「不要！」狐狸感觉受到了欺骗，「你快去把洗衣液卖回来啦，促销啊！」
　　「促销个鬼，回家。」
　　「……」狐狸闪着大眼睛，盯着谢能。
　　路过的几个女孩纷纷冒着星星眼，拿着手机开始拍照，不停尖叫着「好可爱好可爱」。
　　谢能颓然叹了口气，说：「好好好，等着，哪都不要去，我去买洗衣液，行了吧？！」
　　「嗯~」狐狸歪着脑袋，露出一个萨摩耶般的天使微笑。
　　谢能完败，对那几个小姑娘说：「能不能帮我看一会狗？我去里面买点东西就回来。」
　　几个小姑娘一口答应，像得到了特赦，赶紧过来纷纷抚摸这只大宠物。
　　谢能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才找到洗衣液，他无语看着标签，想到那狐狸的殷切眼神，最终还是拿了一瓶。原价三十块八毛八，现价二十九块九，估计只有阿姨婆婆们会觉得这是很大的折扣吧。
　　买完洗衣液，谢能要回家。狐狸还是不愿意，蹭着谢能的裤子说：「我们去广场那边逛一逛嘛，好想看大爷拿鞭子玩陀螺！」
　　……
　　谢能觉得这只狐狸的品位是十分有问题的。十分，十分有问题。
　　你见过哪只狐狸精喜欢看这玩意？——总归谢能是嫌弃至极。
　　然后宠物控谢能，带着大狐狸，坐在广场的石凳上，认真看着大爷们bia！Bia！Bia！抽着陀螺，那响彻云霄的鞭打声真是让人浑身舒爽。
　　「看白衣大爷比黑衣大爷抽的好呢！」狐狸也坐在石凳上，边看还边点评。
　　「黑衣服的这个臂力不行，你看白衣服的，后背肌肉就很发达。」谢能也看得认真。
　　大爷们打了一场，谢能和狐狸就认真看了一场，看完之后，狐狸又使唤谢能去买了甜筒。
　　谢能一边吐槽谁要吃这么幼稚的玩意，一边跑去买了两个大的。谢能一手拿一个甜筒，一个自己吃，一个喂狐狸。
　　狐狸边舔边说：「道士人家的这个不好吃，想你吃的~」
　　谢能说：「你够了你，一点都不卫生。」
　　狐狸说：「那人家不想吃这个嘛~」
　　谢能狠狠搓了把狐狸毛，还是屁颠颠跑去给狐狸买了个新口味的。
　　二人先去了超市，又去观赏了陀螺大赛，傍晚还去了河边散步看风景——在进行这些时，谢能的手里都提着一瓶洗衣液。虽然和这只狐狸在一起，总是无形中会拉低自己的智商，但从小到大一直没玩伴的谢能，实际上还是非常开心这种陪伴的。
　　………………
　　短暂的同居生活进行到第六天清晨，谢能在睡梦中接到房东的电话。房东在那边说：「律师出差结束了，你们这边有时间么？有的话，我就和律师约定今天中午吧。」
　　谢能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大狐狸，按了按太阳穴：「行，那就中午吧。」
　　挂了电话，谢能摇了摇大狐狸的脑袋。
　　大狐狸不耐烦咬住谢能的手指，含糊道：「怎么了嘛……」
　　谢能被那舌头舔的浑身发麻，慌忙把狐狸从身上推下去，发觉不对劲，才问：「你怎么了？」这狐狸每天不到六点就爬起来做饭，晚上睡觉也只是缩成一团，才不会偎着谢能。
　　「唔……」大狐狸耷拉着耳朵，脑袋都懒得动，「最近一直没修炼，有点撑不住了……」
　　「……」谢能看着狐狸，瞬间脑补出金刚芭比求着自己要爱爱的恐怖情形，「你……现在，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啦……」
　　「你男朋友中午来见你，能变成人形么？」
　　狐狸闭上眼睛，说：「那么快啊……一时半会是没关系啦，见人的时候再变成人形吧。」
　　「那就好，」谢能点点头，「那你就别乱动了，中午我带你过去。」
　　狐狸‘唔’了声，把自己团成个毛球。
　　谢能拍了拍狐狸的脑袋，有点遗憾。
　　这么好的保姆和宠物，中午就要转送他人了啊…又要归回光棍的邋遢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假道士和真狐狸（五）

　　这个所谓的「相亲」，还是很正式的。
　　见面地点定在西餐厅。本来谢能表示约个炮而已用不着这样，但房东不愿意。房东义正言辞道：「你真是个无耻的人类，难道狐狸精就没有真爱么？！」
　　谢能纳闷：「狐狸精真爱关我什么事？」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房东叹了口气，「命运啊，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谢能突然觉得，对于房仙大人来说，房东一定是个异常磨人的小妖精了。又八卦又事儿妈，狐狸和律师见个面，房东都得拉着谢能来观战。
　　两人躲在一旁的卡座，谢能感慨万分：「你的生活真是无聊啊…」
　　「狐狸精相亲，这种难得一遇的事情，自然要来看看。」房东说，「我这辈子才能见几次狐狸精啊，还是金刚芭比！」
　　「你公寓不有个房仙么，房仙可比狐狸精高级多了。」谢能撩拨房东。他总觉得自己和房仙大人是一拨的（他都帮房仙处理过情敌！关系杠杠的嘛），老想有的没的提点下房东。每次提点完，房东都无知无觉顺着谢能的话题往下走，而这次除外。
　　房东‘呿’了一声，不接腔。
　　呦嗨~有事啊！谢能挑挑眉，还没开始八卦，房东按着谢能的脑袋说：「你看狐狸的脸色那
　　么差，律师怎么还不来！」
　　两人约定的时间是十一点半，狐狸精神虽然不好，但还是提前了十分钟到场。现在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还是狐狸一个人在那坐着，挺可怜的。
　　「都迟到十五分钟了……好歹也是第一次见面，太敷衍了吧。」平日里脾气十分好的房东先生这会像吃了炸药，「早知道就不拉这条线了，真是！」
　　「你要是早上告诉我，狐狸今天状态不好，我就回绝律师了。真是没礼貌，第一次见面就迟到……这能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表现么？！」
　　「喂……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吧？当事人都没说什么。」
　　绝逼是在转移话题好吧。无能大师好歹也是个恋爱专家，这点都看不来，淘宝怎么混成四蓝钻的。
　　「好歹也是你的同居人，你怎么就不关心呢？」
　　「我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又不是我谈恋爱。」
　　「迟早——诶！来了！」房东眼尖，指着刚进大门的人鬼鬼祟祟道。
　　来的人就是个普通男人，穿衬衫西裤，提公文包，职业特征并不明显，基佬气质也不浓郁——体型虽然没有比金刚芭比强悍到哪里去，但两者也差不多。那人眼更尖，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锁定了目标，直线向那一桌走去。
　　一直没精神的狐狸见到来人，立马坐直身子，两手交叉握着放在腿上，很羞涩的样子。男人把公文包一放，顺势坐在了狐狸身边，还坐的很近。
　　「我说……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谢能很吃惊，「第一次见面不应该坐对面么？你们同志都这么奔放啊？」自来熟也很不科学啊（房东：够了你个道士竟然还讲科学！）。哪怕真正一男一女相亲，看对眼也得等吃完饭去电影院才并肩坐吧。
　　「在我们那边住了一阵子，还挺不错的……你不懂，嗯，」房东斟酌着说，「同志的话…很多，都很，嗯，奔放的。」说完这句，房东又反应过来，「什么叫‘你们同志’，你难道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同志了？」谢能反问。
　　「……也是。」房东若有所思点点头，又很不解，「但为什么你给我的印象，就是你是同志呢？」
　　没等谢能插话，房东又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个还未被挖掘的基佬。」
　　谢能顿时就失去了解释的欲望。他信奉的诸位菩萨，都是马阴藏相。观世音也是随缘变化，没有性别之说。是男是女，对他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房东刚说完，谢能就看见男人摸了把狐狸的脸：「擦……」
　　「怪不得他要定在这家餐厅……」房东汗颜。
　　这家西餐厅，最大的有点就是卡座隐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