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曲之都市红颜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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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猛然刹住了前倾的身体，呆立在当处。



六双充满疑惑的目光望着她捂着肚子渐渐远去的身影。



柔和的月光披洒在了她的身上，拖出了她长长的黑影，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那样的苦痛、那样的孤独。



〃子福！〃王博一咬牙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苏青也正准备追上去，却在经过杨晨身边时，被他伸手拦住。她惊疑的转头望着杨晨。



〃让他们去吧。〃杨晨紧皱着眉，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前方那片漆黑幽深的教学楼后，低叹了一声：看来，有些事情终归还是要你自己来面对。。。



〃子福！〃王博边跑边喊着她以前的名字。却没想到，他越喊，她走得越快。



两人一前一后急速地走在校园里，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教学楼后那一潭覆盖了满是墨绿色荷叶的池塘边。



墨绿色的荷塘中心处，升沉起伏地粼粼水波中，映出了空中那盘轻脆易碎的圆月，散发出清寒的光。



一阵微风吹过池面，波心圆月被打碎成了褶皱的细碎波纹，波纹渐渐散开扩大，最后终碎成了点点的银光，抛洒在了荷塘的波心深处。



〃子福等一下。〃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子福！听我说！〃



〃说了我不是！〃



〃子福！！〃



〃我不是！！！〃



〃子福！！！〃



他强压下心中微微泛起的怒火，最终还是在荷塘边追上了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的用力扯住了她前冲的势子，又奋力将她扳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她猛力甩脱了他的手，微微喘着气，沉声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子福！〃



〃你是子福！〃



〃我不是！〃



〃你是！我知道你是！〃王博已经忍不住心中怒火的，对她大喊道，〃我知道你是！你是子福！〃



林采薇愤怒的瞪视着他；掩藏在她眼眸深处，是一丝丝的惊慌。



他惊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声音沉缓了下来，〃但。。。我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嗫嚅着，他轻声地说，〃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转眼，他又坚定的深望着她，〃但我知道，你是子福！〃



〃变成。。。这副模样？！〃林采薇的眼中透出了点点冷月似的银光，〃我本来就是这副样子！你认错人了！〃说完，她迅猛地转身沿着塘边往回走去。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猛然大喊道：〃等一下！子福！你难道忘了吗？我是你的好朋友！兄弟！你为什么就不敢认？！子福！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就是子福？！〃王博望着她疾步向前离去的背影，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令他极为难受。看着她已然远去的背影，他愤怒的一摔手拔腿追了上去，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猛的扳转过来，盯着她那双藏着一丝慌乱神情的眼睛，〃是的！你不是子福！你不是！〃他对她吼道，〃你不是子福！我所认识的子福不象你这么懦弱！你是胆小鬼！你是个不敢承认的胆小鬼！是懦夫！〃



〃砰〃的一声，林采薇爆怒地抬手给了他重重地一拳，锤在了他的胸口。



他被打得跌退了好几步，茫然的望着她满是怒火的眼睛，耳边已响起了她的怒吼。



〃是！我是子福！我就是林子福！怎么样？！你知道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第二十八章　今日听君语（上）



　漆黑深幽的教学楼后，银月如灯的荷塘边，清清碧绿的水面上，倒映出一男一女两片模糊的身影；飘渺馨香的荷叶也在随波起伏着。。。



月下的两人互相对视着。一个，满眼透着愤怒的神色；一个，却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王博望着她略微苍白的脸，因着愤怒而透着一片轻柔的红云，一双愤怒的眼睛瞪视着他。忽然地，在他的心底深处盘绕着缠上了一丝悔意的青藤。但；如果他不这样问，又怎么会知道她就是他呢？



〃子。。。〃刚一出口，他猛然醒悟，又临时改了口，满是困惑地轻声唤着，〃采薇。。。〃在他的眼中渐渐泛起了一丝的怜悯与痛惜的神情。



他深深吸了口气，令自己那颗后悔震惊的心慢慢地平静，柔声近似低语的，仿佛还暗暗藏着一份深深的叹息，〃我。。。我。。。你。。。你怎么会。。。成了。。。女生？〃他有些不敢看她怒目而视的眼睛，轻轻垂下了头，〃我曾经。。。你忽然一声不吭地消失，如此的彻底，无影无踪，我。。。我曾经，去过你住的地方。。。那里早已成了一片满是瓦砾的废墟，你住的地方已经。。。也已经拆了。。。〃



看着他低垂着头，听着他喃喃地低语，林采薇眼中的怒火慢慢地消退。



〃为什么。。。为什么你走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他猛然抬起头，忧伤地目光含着一份难以倾诉地期待，深望着她闪动的眼眸，心里忽的就有了一丝的困扰与怨艾，〃我们。。。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啊！我。。。我一定会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不说一声的离开？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兄弟朋友吗？〃



〃兄弟？〃清幽地月光下，林采薇忽的冷然一笑，〃你看我这样子像吗？〃



王博满眼惊愕地望着她高挑柔美的身形，那如瀑如云的飘飘长发，那张美丽苍白的脸上，冷冷的目光中隐隐藏着一份如抽丝般纠结成了茧的忧伤。那眼神，是这么的熟悉，又是这么的陌生。忽然间，他此刻才猛然发觉到从自己心底深处转来一阵仿佛片片碎裂般地心痛，有些无法接受了。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脸，轻轻地呢喃，〃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林子福曾经的身影，坚强的他，一脸爽朗笑容的他，柔弱的他，弯腰捂着肚子的他，球场上的他，玩着各种花样飞身上篮的他，好学的他，成绩优异上进的他。。。这些身影仿佛突然就迸裂、散落、消散、无影了。。。



林采薇看着他近乎失魂落魄般的神情，嘴角处微微扬起了一丝漠然的笑容。别说是他了，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自己，又哪能说接受就接受？在她的心中轻轻积郁起了深深的伤感。兄弟？嘴角处淡漠的浅笑仍没有消去。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见到他了。她轻轻地转身，带着心底那份自嘲般的浅笑默默离去。



〃等一下！〃王博忽而抬起头，闪闪的目光望着她准备离去的背影。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的友情，又哪能说放下就放下。他明明就是自己的好朋友，怎么能让他说走就走。就算是要断交、要绝义，也没有象这样断得不明不白、绝得不清不楚。



〃还有什么事？〃林采薇没有回头，身上浅色的T恤在月光下显的透白。



〃。。。〃王博沉默了一会。



林采薇抬头，一双迷茫地眼，望着前放来时的路。路；可以回头，那人生呢？她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一双阴晴不定地眼睛，轻轻透出了一份凄然的神色、藏起了那丝不舍的神情。



〃等一下。。。采。。。采薇。能不能。。。能不能。。。〃



林采薇缓缓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满是怜惜与忧伤的眼睛，不禁心尖轻颤，一股暖流缓缓滑过她的心头。。。



他定定地望着她的脸，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熟悉的眼，此刻却是冷然之中轻透着一丝复杂难明的神情，心中微微震颤着。。。他没有变。。。她没有变。。。他断然的想着：他/她仍是自己的好朋友！



〃子福。。。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住了波澜翻腾的心静静地等着，真诚的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相信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就算。。。就算我们以后不再是。。。不再是兄弟朋友！〃



林采薇心中猛然起了一阵纠结的痛，苍白的脸上却是木无表情，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良久。。。



风过，无痕，只有被吹皱的一池秋水，上面轻轻飘动着翩翩地荷叶与浮萍。。。



她望着他的双眼，从他的眼里轻透出缕缕诚恳的目光，仿佛在诉说着一生的承诺，坚定的眼神仿佛是无法移动地磐石。



良久，在心底，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转身，失神地目光，望着浸透在月光下的荷塘里那一池轻轻皱起的秋水，缓缓地问，〃你真的很想知道？〃



〃恩！我发誓我。。。〃



〃不用！〃她转头深深望了他一眼，目光轻移，又落到了荷塘波心里模糊的月影。。。



第二十九章　今日听君语（下）



　〃曾经。。。有一个从小就生长在孤儿院中的小孩，年少顽皮，却只因他长得清秀漂亮而深受孤儿院中阿姨们的疼爱。从小，他就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些与自己玩得很要好的伙伴，每隔一阵子就会被一个从外面走进来的阿姨或是叔叔带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父母，只是好奇地问着阿姨，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每当这时，阿姨就常常会笑着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你是突然有一天出现在我们这里的，是我们这里所有叔叔阿姨的孩子。。。当时的他却信以为真了。到最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抛弃了的孤儿。。。那些离开自己的儿时玩伴，竟是被他们的养父养母领走了。〃



林采薇望着远处的双眼里渐渐弥漫上了一层深刻地忧伤。那些有父母疼爱的宝贝孩子，又哪里能够体会她此时的心情。被抛弃——这个枷锁早已生满了锈沉底在了她深深的心湖里。



此时的王博却好象感受到了她心底的苦痛般，走到她身边，抬手，想要安慰她，却又忽的被什么东西给阻拦而缓缓的放了下来，最终只是静静地陪着站在了她的身边，同她一般，忧伤的目光望着荷塘的远方。其实他早已知道她是孤儿，林姨只是她的养母，对她却比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般是那么的疼爱。有好几次，放学晚了，自己陪同肚子痛的她回家，一打开家门，就见到一张发自内心深处的温暖笑容，在那张笑脸上，林姨的双眼中残留的那份担忧正在慢慢的消退。。。



〃终于有一天，他也如同那些离开孤儿院的小孩，被自己的养母牵着手一同走出了孤儿院的门口。。。如果，如果，他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我想：他是绝不会让她将自己带走的。〃



林采薇轻轻吁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幽蓝深黑的星空，眨眨地星星仿佛是被嵌入进了这片夜空。



〃养母只是一个工人，家境清平，母子俩相依为命却已是知足。在那段岁月里，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因为，他也终于像其他的小孩一样。。。有了一个家。。。〃



一个自己的家。。。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梦呓似的轻轻诉说着，〃虽然他与母亲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快乐的，却仿佛上天与他作对一般。高中时，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感到肚子痛，每当这个时候，一望见母亲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他就会笑着说：没事，已经不痛了。。。直到有一天，实在是痛得受不了，母亲立即带他去了医院。。。你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吗？〃她忽的问道，没有看他脸上惊愕的神情，也没有等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原来，在他的体内是女性的器官；原来；他生来就本该是个女孩；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上天对他的捉弄。〃



王博惊异的望着她苍白的脸上，那片薄薄的红唇在微微的颤抖。



〃后来呢？！〃他不禁有些焦急的追问。



〃后来？他们卖了房子，又好不容易才。。。凑齐了手术用的钱。。。〃说到这里，抬头望着远处深沉的夜空，她轻轻吸了口气。一张苍白的脸上，仿佛浮云蔽月，竟渐渐黯然了下来。



原来。。。原来她是女孩子。



他当然知道她其实是在说着自己的事情，忍不住细细的打量着她，高挑柔美的身段，清丽秀美的容颜，轻轻颤动的睫毛，明亮却透着忧伤的眼睛。。。忽的，他从心底里认同了她本是女生这个事实。



〃林姨。。。她还好吗？〃他嗫嚅着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妈妈。。。她已经过世了。〃



〃啊？！怎么会。。。〃王博震惊地望着她，望着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渐渐浸透出的一层迷蒙的水气，缓缓地凝聚，成了她眼角处轻轻漫溢而出的一滴清泪，沿着她白皙的脸庞，滑落到了颚下，滴落在了清馨的荷塘边。手再次抬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嗫嚅着嘴唇，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在心底里感到一阵犹如伤口浸泡在盐水中的疼痛。



〃好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了。〃林采薇仰头望了望幽深的夜空，空中飘着一朵灰白的云，从云中轻透着淡淡银色柔和的光芒，秋月就藏在了灰白的云中。



〃我的事情，基本上都告诉你了。。。我〃



〃采薇！〃仿佛揭开了覆盖在他心头那块厚厚的纱；他轻柔地唤着她现在的名字。



林采薇愕然的转过头来。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我仍是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好兄弟！〃



第三十章　邀约



　教学楼前一条笔直的大马路。路旁两边的人行道上，路灯的光芒交织着两旁宿舍楼的窗户透出的点点灯光，可见一排排金黄色叶子的梧桐。一路上还有好些个学生正悠闲地走在人行道上，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手里烧烤得灿灿金黄正刺溜滴着油的鸡腿、翅膀。



马路的尽头，一辆红色的出租猛的拐了进来，刺眼的灯光照进了这条街上，映出了人行道旁同学们清晰的影子，又呼啸着穿进马路，飞速驶过篮球场，嘎的一声，车子停在了球场前方的十字路口旁。



篮球场边的椅子上，有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那里边闲聊边休息。



车门打开了，徐峰跨出车子，砰的一声反手甩上了车门，站在路灯下，抬手看了看表，时尚的运动手表上显示着此时正是晚上10点35分。



在他身旁的红色出租车，车顶的指示灯重新亮了起来，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又映出了没有打表时出现的红色〃出租〃字样。车子在十字路口处打了个圈，向着来时的马路尽头处呼啸而去。路灯下，映出了徐峰高大的黑色影子伸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