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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奴+番外(出书版)作者:月佩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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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
徐元霆一听这话便知更要糟糕,大哥向来冷厉严肃,岂能受得了赤龙主这等妖孽和他拉关系。徐元沛年近不惑,赤龙主却刚及冠,叫他伯父还嫌小了,却是跟着叫大哥,摆明了要占便宜。
他紧张得飞快地看了赤龙主一眼,又低下头去。却是看不到赤龙主眼中随之而来的惊喜,用一种几乎是愉悦的语气道:「大哥,你要罚他的话,就连我也一起罚吧!」
徐元沛冷冷道:「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徐元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到祠堂去跪着?罚你三天三夜不准吃饭!」
赤龙主还想阻拦,却见徐元霆低头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便要出门。
赤龙主伸手拦住他道:「元霆,别走!」
徐元霆被徐元沛说得羞惭无地,也不想再看赤龙主一眼,缓缓道:「龙主,承蒙你这几天的照顾,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罢。我知道你心性不坏,但在龙宫岛那种地方,久了只怕会让人心智扭曲……」他想到自己昨夜竟然沉迷在性事之中,神情更是黯然。
原本还想着,即使身体被操纵,他的心毕竟还属于自己,但是现在看来,总有一天他会被欲望驱使,任由赤龙主玩弄,从此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徐元沛冷笑道:「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和龙主有何相干?」
以赤龙主的武功,他完全没把徐元沛放在眼里,可是得罪了徐元沛,只怕徐元霆一辈子都不会理自己了。赤龙主叹了一口气道:「大哥,其实我对徐元霆早有了爱慕之情,你就成全我们吧。」
徐元霆吃了一惊,他虽知赤龙主对自己颇为牵挂,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心怀歉疚,却是没想他竟然说有了爱慕之意,还在徐元沛面前说出口。
连番的刺激已让徐元霆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吃惊地看向赤龙主,却见赤龙主报以一笑:「元霆,我本来想早些时候跟你说的,但又担心你怀疑我朝三暮四,心术不正,便一直没说。如今大哥在这里,也可做个见证。我实则爱你至深,难以自拔。」他想了想,又道,「或许我突然这么说,你会不相信,不过没关系,我会向你证明的,我会比你喜欢裴夫人更喜欢你。」
徐元霆苦涩地一笑,赤龙主还是少年,随口便可将情爱挂在嘴上。只怕一、两年他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他说的话又怎能当真。
「你在胡说什么!」徐元沛从未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你这无耻之徒,逼迫元霆做那等可耻之事,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还不给我滚出去!」
「大哥……」
「徐某承不起龙主这一声『大哥』。龙主请回吧。」徐元沛大喝道,「来人!送客!」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请赤龙主出去。
赤龙主犹自辩解:你不要责罚元霆,他没有做错……」
「我们徐家的事,与你何干?」
「但是他是我心爱之人,我已决定和他同偕白首,永不分离。」
在下仆面前说这种话,即使徐元沛明令禁止议论,但这件事也会传出去,徐元霆是不能再在徐家待着了。徐元沛面色铁青,冷冷道:「你们两个男人,说什么同偕白首,永不分离,就不觉得羞耻么?我们徐家的人,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有辱门庭的事!」
「我对他是真心的……」
赤龙主还要再说,那两个仆役道:「赫连公子,请不要为难我们……」
徐元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显然对赤龙主的所谓真心并不相信,「我毕竟是徐家的人,终究要受家法处置,此事与你无干,你走罢!」
「你忘了自己吃了赤龙珠了么?」顾不得徐元沛在旁边,赤龙主脱口而出。
「我怎么会忘?」徐元霆沉沉笑了几声,「只是这世上有太多东西比命更重要,龙主早该明白。」
赤龙主原本只是关切之言,却不曾想,听在徐元霆的耳中却变成了威胁之语,那两个下仆一直请他出去,他只得叹了一口气。徐元沛既然在这里,当然不允许他做出太多「伤风败俗」的事,他也只有晚上再潜入徐家祠堂,看望徐元霆。
徐元霆跪在徐元沛面前,心若死灰。他费尽心思回来,无非就是想看看琴儿,再看看兄弟过得如何,如今心愿已了,又身染奇毒,即使徐元沛要按家法打死了他,他也算是了无牵挂了。
何况,在龙宫岛上他亦曾参与买卖性奴之事,虽说是形势所逼,但从犯也当服罪,如果一死,便不用给朝廷引路去龙宫岛了,不然岛上那许多苦命之人,只怕也保不住性命。
徐元霆低着头,也看不到徐元沛的脸色,发现他许久不说话,便道:「大哥,我去祠堂了。」跪三天三夜只是前奏,他所犯的错,按家法处置不是投井也是自缢。
徐元沛却像是心事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去吧!」
◇
祠堂就在徐家北院的老房子里,供奉着徐家历代祖宗的牌位,每当宗族有大事时,就让徐家各族子弟到此议事。
徐元霆在祠堂才跪了一个多时辰,便有仆人来通传,说是徐元沛让他到书房一叙。徐元霆认得这仆人是时常跟随在徐元沛身边的心腹,便随他去了书房。
徐元沛是诸兄弟中年纪最长,较徐元霆年长五岁,如今将近不惑之年,两鬓斑斑。
徐元霆失踪后,父母相继过世,徐元沛匆匆忙忙之下当上家主之位。
如今徐家嫡系的一脉已无长辈,徐元沛的夫人也在一年后难产辞世,而徐元沛也没有再娶,就连妾室也没有一个,徐元霆问过他,他却只说对前妻念念不忘,无法接受第二个女子。
徐元霆走进房门,发现书房中的摆设仍如当年一般,只是墙上挂幅的梅兰竹菊旁边,多了一只白虎,那白虎杀气凛凛,气势非凡。
徐元霆心下有些诧异。书房讲究宁静致远,少有挂着猛虎山图。徐元露看了一下落款,只见字体森然,写着「栖霞山主人题」几个小字。
金陵风雅之士众多,但栖霞山好大一片地方,敢以此间主人自号的,只怕是一介狂生。但这画技不同凡俗,崖岸深冷,并不像是狂生自诩。
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徐元沛站起身来,道:「三弟!你来了。」
「大哥……我……」徐元霆原以为心中有千言万语可以对徐元沛解释,但话到口边时,却是难以启齿。他低声道:「大哥,不管你怎么处置,我都毫无怨言。」
徐元沛没回答,只道:「我召你前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罢?」
「元霆……不知。」他犹豫一下,终究还是回了这句。
「三弟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以前还在学堂,你就能举一反三,一点即透,即使我比你年长,也很是不如你。」徐元沛温和地道,「我猜那年轻人今晚会夜探祠堂,到时他必定会说服你和他离开。哼!我又怎能让你们在祠堂里你侬我侬,污了祖宗的净地!」
徐元霆脸色微微一变,忙道:「大哥,即使赤龙主会前来,元霆也绝不敢做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徐元沛淡淡道:「我们徐家能屹立不倒,付出了好几代人的血汗,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如今虽然子孙不愁吃穿,但若是被人拿捏了把柄,这富贵也不久长。」
「元霆知错!」
「我刚才得到消息,说是有人将你是龙宫岛血蛟的身分报与了官府,只怕立刻就要带兵捉拿你,让你引路去寻龙宫岛。其实最近这两年,朝廷容不下龙宫岛那等淫秽之地,可是几次让人出海打探龙宫岛的下落都没有消息,如今既然找到了你,自然不会放过。」
徐元霆大惊,他昨天晚上就知道裴三会去官府告密,这件事不足为奇,令他惊奇的是,虽然自己家里财大势大,常与官府来往,但这种机密堪称军国大事,怎地会让徐元沛知道?而且从裴家决定下手,到徐元沛得到消息,相距不过只有半天!
徐元霆心中疑窦丛生,忍不住道:「大哥,你怎么会知道的?」
「其实早在三个月之前朝廷就已暗中造船,打算出兵十万攻打龙宫岛,只怕再过三个月,那些船只都会造好了。徐家造船的匠师名满天下,我会知道这消息,又有什么奇怪?」徐元沛淡淡地道。
徐元霆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相比刚才那个消息,徐元沛的这一句话却是令他更为惊诧——龙宫岛连带奴隶也只有一万之数,朝廷以十倍兵力攻打,显然是存了势在必得之心。
徐元沛看着自己的弟弟,现出不舍和犹豫,似乎心中之事难以决断:「你跟了他去,明日我便找了族中长辈,以你不孝为名,将你逐出家门,免得祸及亲属。你可愿意?」
「大哥!」徐元霆鼻端一酸,忍不住跪倒在他面前,泪如雨下,「元霆不愿离开徐家,我修书予赤龙主,求他离开罢!」
徐元沛面上却是毫无表情:「你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能容于徐家。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不想你祸害徐家,你们远走高飞,朝廷就是再神通广大,又能奈何你们?」
「我若是要他离开,他必然会询问原因,他那些兄长都知道朝廷攻打龙宫岛,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到时朝廷出征失利,大哥又怎能全身而退?不如赐元霆三尺白绫,让元霆自缢了罢!」
徐元沛面色丝毫不动,过了许久,才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不想你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宁可将你在族谱里除名,也不想伤你性命。我既然把消息告诉了你,自然有自保之法,你已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儿女般哭泣不休。」
徐元霆拭了泪,道:「大哥为徐家做了那么多事,元霆在外十五年,如今回来,拖累了大哥,又怎能不顾而去?」
徐元沛淡淡地道:「徐家的事不必你多操心。你留着不走,是想要徐家的产业么?当年爹娘故去,早就分了家了,我们兄弟的家产一人一份,你那份还留着,不会昧了你的,你走之前我会拿给你。但你败坏门风,又怎能再留下?」
他说得如此绝情,显然是狠心要将徐元霆赶走,不留任何余地。
徐元霆苦涩地道:「既然大哥一定要元霆离开,元霆不得不从命了。元霆不会陷大哥于不义,在此立誓,徐三绝不会告诉赤龙主这件事。」
他知道自己若是一时好心,告诉赤龙主,便会害了兄长,于是写了一封书信,让徐元沛交给赤龙主,只说已离开金陵,从此永不相见。
徐元沛看也不看他的信,让人帮他送去了,又让徐元霆连夜离家,去到金陵城外的一个庄子暂住,那庄子是落在徐元沛的夫人名下,若是他贸然离开金陵,只会惹人注意,等避过了风头,再离开金陵。
第十六章
徐元沛让徐元霆离开金陵,自然还有别的原因,却是不能被徐元霆知晓。
徐元霆走后,偌大的徐府又安静了许多。
一时宾朋满座,一时萧瑟凄凉,徐元沛在徐府中也不过只坐等春去秋来,直到鬓生华发,直到人入黄土。
他如今三十过半四十将至的年纪,已极少有事情让他忐忑不安,从管家手里接过那张请帖时,却是不由得手抖了一下。
请帖照例是空白无一字,印着金色龙纹的请帖并不是普通人所有。像这张请帖他不是第一次见,可有半年没接到过,还以为那人早已忘怀,却没想到在这多事之秋又突然而至。
三弟回家也不过才三、四天,就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了,果然不愧他美男子之名。
面对弟弟的杰出,徐元沛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少年时的心思如今想来不免可笑。如今兄弟分隔多年,重新相聚,他也只盼弟弟能一世平安,少些磨难。
徐元沛匆匆沐浴过后,换了衣裳,出了门。
门外,照旧停着一顶轿子。轿子十分普通,只是四周围着的锦缎都是新的。
仆从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礼道:「徐爷,请。」
「有劳了。」徐元沛对着那仆从颔首为礼,进了轿子,让人将轿子抬起。
轿子过了朱雀桥,远远的一处深宅门上挂着鲜红的灯笼,灯笼摇摇晃晃的,但上面绣着的四个字「安乐王府」却清晰可辨。门外站着两个蓝衫仆役,看到轿子来时,便开了正门相迎。
轿子也不停,径直进了王府,七弯八绕地走了许久,才在花园里停下,有人帮徐元沛掀开了轿帘,他躬身出了轿子。
这里的庭园修葺得乃是金陵一绝,但他匆匆来去,从来没心思多看一眼,随着一个丫鬟走到一个房间前。
门依旧是虚掩着,从门里飘出些许龙涎香的气息。
那丫鬟领他到了这里,敛衽一礼,也不多言,退了下去。
他推开房门,看到床上依旧躺着一个年轻男子,帘幕低垂,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反手将房门合上,许是吹了一阵凉风,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那男子似笑非笑地道:「本王不请你来,你便不肯主动来见本王么?徐爷真是好大的排场。」
徐元沛嘴角抽了抽,说道:「徐某人毕竟老了,生得又不讨喜,自然不想来碍王爷的眼。」
床上那人慢慢将幔帐撩起,坐了起来,仍旧是一阵咳嗽,听他咳嗽的声音几乎嘶哑,便知他这病已拖了许多年。他一手搭在床沿上,那手保养得极好,就连指甲都一一磨过了,手修长而好看,但因沉疴不起,略嫌瘦了一点,连青筋都似乎微微露出。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认识时,本王说过的话么?」
「王爷之言,小人句句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这句话要是真的就好了。」那人依旧是似笑非笑,」我听说,你那三弟已经回来了?怎地不来回禀?」
徐元沛不由得一阵紧张,几乎连寒毛都要竖起。安乐王一出生便得了重病,他本是嫡长子,又备受宠爱,传言若不是他身体不好,早就继承了大位,而不是在金陵做一个闲散王爷。
从安乐王少年封王开始,金陵中无人不知这安乐王年纪虽小,但因为身体极弱,脾气大为不好,开始时有人为了谄媚于他,找了两、三个美少年进府陪他说话,几日后,那些美少年出王府,不是疯了就是只会痛哭,不会说话,也不知被他折磨了多久。到了后来,他竟是上了瘾,每年都要找几个美少年陪他玩乐。
当时徐元霆已名满金陵,徐府自然接到了安乐王的帖子,但都被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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