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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状态 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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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科内尔说,“我们可以把身份证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图像资料中拿出来。我们继续吧。”
他们又一声不响地搜了几分钟。
科内尔拿出一把随身小折刀,划开布鲁斯特办公室角落里那只敞开的手提箱的衬里。“啊。”他伸直身子。在他的手指间握着两只弧形的白色橡皮。
“是什么?”埃文斯说,“是硅吗?”
“或者是跟它非常相似的东西,至少是一种软的塑料制品。”科内尔似乎非常满意。
“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埃文斯说。
“我不知道。”科内尔说完继续搜查那只手提箱。
埃文斯心里在想科内尔为什么那么满意。也许在麦克格雷戈尔面前,他不想把他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么?它们可能用来干什么?
埃文斯又检查了一遍桌上的那些文件,但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把台灯拿起来,看了看底部。他蹲下来在桌子底下查看了一番,以防有录音。但一无所获。
科内尔关上手提箱:“跟我想的一样,没有更多的东西。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找到了这么多东西。”他转向麦克格雷戈尔。“三泳去哪儿了?”
“在服务器室,按你的要求——切断布鲁斯特及其小组与系统的联系。”
“服务器室”几乎还没有一个储藏室大。两个架子上的处理器一直从地板堆到天花板,也就是平常可拉电线的网眼天花板。房子里有一个主机终端,放在一张小钢桌上。三泳挤在里面,看起来非常沮丧,在他旁边还有威德尔站的一个技师。
科内尔和埃文斯站在外面的走廊里。埃文斯感觉站起来时稳多了,他非常高兴。他又很快恢复了元气。
“事情不是那么容易,”三泳对科内尔说,“这里提供储存个人物品的地方,无线电和网络连接。而这三个人知道如何利用它。很显然,跟布鲁斯特在一起的第三个人是搞计算机的。他到这里的一天之内,就进入了系统的核心部分,在所有的地方都装上了后门和特洛伊病毒。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我们正在设法搞清楚。”
“他也加上了几个假用户。”那个技师说。
“大约有二十个。”三泳说,“对这些我倒不担心。他们也许就是——虚拟的。如果这个家伙聪明的话——他也确实聪明,就应该让自己能够通过一个现有的用户进入系统,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被觉察。现在我们正在寻找上个星期添加的一个新的二级密码的用户。但这套系统维护功能不多,运行速度很慢。”
“那些特洛伊病毒呢?”科内尔说,“是怎么定时的?”
用计算机行业的行话来说,一个特洛伊病毒就是装在系统中的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程序。其目的是在以后某个时间醒来,执行某些指令。这个名字来源于希腊人赢得特洛伊战争所采用的方法——制造一匹巨大的木马,把它作为礼物送给特洛伊人。木马进入特洛伊的城内之后,躲在木马里面的希腊士兵一涌而出,攻克了特洛伊。
一个著名的特洛伊病毒是由一个心怀不满的雇员装上去的。在他被解雇三个月后,他将跟一桩生意有关的所有的硬盘清洗一空。特洛伊病毒有许多变种。
“我找到的那些定的时间都很短,”三泳说,“从现在开始一两天之后。我们也发现一个病毒是从现在算起三天之后。这之后就没有了。”
“这么说来,正如我们所料。”科内尔说。
“正是。”三泳点点头,说,“他们想要它马上发生。”
“想要什么?”埃文斯说。
“那座冰山的分离。”科内尔说。
“为什么要马上,他们还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这里。但是,不管怎么说,时间是由另外的人确定的。”
“是吗,什么?”埃文斯说。
科内尔看了他一眼:“我们以后再细谈。”他转向三泳,“无线电的连接情况如何?”
“我们立刻切断所有的直线连接,”他说,“我猜想你在大陆上就是干这一行的。”
“是的。”科内尔说。
“你在大陆干什么?”埃文斯说。
“随意切断通话者的电话。”
“切断什么?”
“回头再说。”
“所以我们是多余的。”三泳说。
“不。因为我们不知道是否有人潜伏在这里,破坏我们的工作。”
“我希望没有人,”埃文斯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说的是什么”
“呆会儿。”科内尔说。这一次他的目光是严厉的。
埃文斯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受了一点伤害。
麦克格雷戈尔说:“琼斯夫人醒了。正在穿衣服。”
“好的,”科内尔说。“我相信这里的工作我们已经做好了。一个小时后出发。”
“去哪儿?”埃文斯说。
“我想去哪儿是显而易见的。”科内尔说,“芬兰的赫尔辛基。”
12 在路上
10月8日,星期五
早上6时04分
飞机穿越耀眼的晨光,向回飞去。莎拉在睡觉作着。科内尔凝视着窗外。
埃文斯说:“好吧,你要切断什么?”
“锥形炸药,”科内尔说,“他们的分布很精确,每隔四百来一个。我任意切断了五十个,大多是东边那一头的。那已足以阻止驻波的产生了。”
“所以,就没有冰山的破裂了。”
“就这个意思。”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赫尔辛基?”
“我们不去赫尔辛基。我那样说是考虑到那个技师。我们要去洛杉矶。”
“好的。为什么我们要去洛杉矶?”
“因为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举办的气候突变研讨会即将在那里举行。”
“这都与这次会议有关吗?”
科内尔点点头。
“这些家伙企图让冰山分离,与这次会议形成巧合?”
“没错。这都是他们策划的媒体宣传的一部分。你安排一次有较好视觉效果的活动,强化研讨会的这个观点。”
“你对此似乎非常镇定。”埃文斯说。
“这是处理事情应有的方式,彼得。”科内尔耸耸肩,“你知道,公众对环保问题的注意并不是偶然的。”
“什么意思?”
“嗯,拿你最担心的全球变暖来说吧。全球变暖是杰出的气候学家詹姆斯·汉森在1988年突然宣布的。他在以参议员科罗拉多的沃斯为首的两院联席会议上作了陈述。当时听证会计划六月举行,所以汉森就能在酷热难当的热浪中进行他的慷慨陈词了。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有计划的。”
“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妥,”埃文斯说,“这是合理合法的,利用政府的听证会让公众意识——”
“是吗?那么你是在说,在你思想当中,政府的听证会和记者招待会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事实。无疑受到了操控,但汉森的陈述并不是在宣传全球变暖的过程中媒体操纵的惟一例子。别忘了1995年政府间气候变化小组的报告在最后一分钟所做的改动。”
“政府间气候变化小组,什么最后一分钟的改动?”
“20世纪80年代朱,联合国就气候的变化成立了政府间专门委员会。那就是政府间气候变化小组,正如你所知——就是一大堆官僚和被官僚们牵着鼻子走的科学家。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由于这是一个全球性问题,联合国将跟踪对气候的研究,每隔几年发表一些报告。1990年的第一份评估报告说,要探测人类对气候的影响非常难,虽然大家都关心这种影响可能存在。然而,1995年的报告却深信不疑地宣布,现在气候中存在着一种‘可辨别的人类的影响’。你还记得吗?”
“模模糊糊有一点印象。”
“1995年总结报告中的‘一种可辨别的人类的影响’是科学家们回家后才写进去的。原来的文献中说,科学家们无法准确地探明人类对气候的影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探明。他们明确表示,‘我们不知道。’这句话被删掉之后,被‘一种可辨别的人类的影响确实存在’这句话代替了。这是一个重大的改变。”
“真的吗?”埃文斯说。
“真的。当时对文献的改动在科学家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有反对的,有支持的。如果你读一下他们的主张和反对他们主张的主张,你会弄不清谁说的是真话。然而,这是一个网络时代。你可以在网上找到原来的文献以及做过改动的地方,然后你自己判断吧。看一看这些做过改动的地方,你就会非常清楚政府间气候变化小组是一个政治组织,而不是什么科学组织。”
埃文斯皱起眉头。他不知如何回答。当然,他听说过政府间气候变化小组,虽然所知不多
“但我的问题更为简单,彼得。如果某件事情是真的,如果某件真的事情需要采取行动,为什么有些人要夸大他们的主张,为什么要精心策划媒体宣传?”
“我可以简单地回答你,”埃文斯说,“媒体是一个拥挤的市场。每一分钟都有成千上万条信息对人们进行轰炸。你必须大声地说——是的,也许有点夸大其词——如果你想引起他们注意的话。企图调动整个世界去签署《京都议定书》。”
“让我们考虑一下。1988年夏天汉森宣布全球变暖这个观点时,他预言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气温会上升零点三五摄氏度。你知道实际上升了多少吗?”
“我相信你会告诉我比这个要低。”
“低得多,彼得。汉森博士高估了百分之三百。实际只上升了零点一度,”
“好。但确实上升了。”
“做完陈述十年以后,他说人们对左右气候变化的力量了解得太少了,长期预测是不可能的。”
“他没有那样说。”
科内尔叹了一口气。“三泳?”
三泳连连敲着手提电脑。“1998年10月,国家科学院的记录。”
“汉森没有说预测不可能。”
“他说,促使气候长期变化的力量还没有清楚到可以用它来阐释未来气候变化的程度。他辩解说,将来,科学家应该使用多种方式来对一系列气候变化的结果进行阐释。”
“那不一定——”
“别再诡辩了,”科内尔说,“他说过这样的话。在瓦努图案件中,你为什么认为贝尔德会替他的证言担忧?正是因为诸如此类的话。不管你怎么对这句话进行重新组织,它所包括的有限的知识是很清楚的。这样的例子绝不只此一个。政府间气候变化小组本身就制造了许多这样的句子。”
“但汉森仍然相信全球变暖。”
“是的,他相信。他1998年的预言,”科内尔说,“百分之三百的错误。”
“那又怎么样?”
“你忽略了这么大的错误后面的影响,”科内尔说,“如果跟其他领域比较起来的话。比如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发射携带‘漫游号火星’的火箭时,‘漫游’会在加利福尼亚下午八点十一分钟降落到火星上。而事实上,它的降落时间是下午八点三十五分。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误差。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错。有些事情你必须估计。”
“你的话绝对正确。”科内尔说,“人们自始至终都在估计,估计销售额,估计利润额,估计运货的日期,估计——顺便问一句,你估计自己要给政府交多少税吗?”
“估计。每个季度都要估计。”
“嗯,没有一定之规——”
“彼得,精确到多少才不至于被罚款?”
“也许百分之十五。”
“所以如果你差了百分之三百,你就会被罚款。”
“是的。”
“汉森就相差了百分之三百。”
“气候不是一个纳税申报单。”
“在现实世界中,”科内尔说,“错了百分之三百,就可以看成上飞机时飞行员说要飞三个小时,但你一个小时就到了,你认为那个飞行员怎么样?”
埃文斯叹了一口气:“气候比这个要复杂多了。”
“是的,彼得。气候是复杂多了。复杂到没有人能够精确地预言将来的气候。即使,成千上万的人都在为此付出努力。耗资数十亿。你为什么要抗拒那个不安的事实?”
“天气预言要好多了,”埃文斯说,“因为运用了计算机的缘故。”
“是的。天气预告有了改善。但没有人会去预言十几天后的天气。相反计算机模拟正在预言一百年后的气温。甚至是一千年、三千年后的气温。”
“有计算机模拟会好一些。”
“它们是无法论证的。瞧,”科内尔说。“全球气候中最大的事件就是厄尔尼诺现象。大约每四年发生一次。但气候模拟无法预见到它们——无法预见它们发生的时间、持续的时间或它们的强度。如果你预言不了厄尔尼诺现象,那么你模拟的结果在其他领域的预言价值就会受到怀疑。”
“我听说他们能预言厄尔尼诺现象。”
“1998年有人这样声明。但并非事实。”科内尔摇头,“气候科学还没有诞生,彼得。有朝一日它会的。但不是现在。”
13 去洛杉矶
10月8日,星期五
下午2时22分
又过了一个小时。三泳一直在手提电脑上工作着。科内尔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盯着窗外。对此,三泳已经习惯。他知道科内尔可以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呆上几个小时。三泳开口骂人的时候,他才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
“怎么了?”科内尔说。
“连接卫星的网络断了。总是时断时续。”
“你能不能跟踪那些图像?”
“能,没问题。我已经镇定了位置。埃文斯真的认为这些图像来自南极吗?”
“是的。他认为照片上是雪地里露出地面的岩层。我不同意他的看法。”
“这个位置,”三泳说,“实际上是一个叫做雷索卢申湾的地方,位于格瑞达的东北部。”
“离洛杉矶有多远?”
“大约六千海里。”
“所以传播时间是十二或十三小时。”
“是。”
“我们稍后来考虑这个吧,”科内尔说。“首先我们来解决一些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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