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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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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她戴着头巾,遮盖着因化疗而掉光头发的脑袋,戴着黑超墨镜掩盖着那憔悴的眼神,回到S城找到彦清,和他谈了一个下午。
她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是不得以的,妈妈是为了你。
她还说她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已经没有时间去做,她的钱对她来说也没有意义,唯一让那些钱再次变得有意义的方式就把留给彦清,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求彦清接受她的部分遗产。
彦清知道自己该立刻拒绝的。
虽然面前这个行将就木的可怜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可同时也是伤害自己和父亲最深的人,他父亲到现在还恨她,如果他知道自己接受这笔钱的话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知道自己该拒绝的。
可是他可耻地动摇了,理由只有一个——陈建林的生意遇到了麻烦,几乎要到破产的边缘。
说起来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局面彦清也是有份的——那就是他们在ML的时候被撞破而被迫向家里出柜,之后就遭遇了家人的釜底抽薪斩断资金链——他们抽走了当初拿出来给陈建林创业的钱,想用经济封锁和制裁的方式逼陈建林个浪子回头。
可是陈建林对彦清说他宁可一无所有也不会离开他。
彦清不是不感动,可是感动归感动,他更觉得如果陈建林生意失败他们俩的感情也会失败的,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理,不能让自己爱的人因为跟自己在一起而一无所有……
彦清知道,作为彦蕴城的儿子自己应该断然拒绝那笔代表背叛的遗产的。
可是作为陈建林的情人,他需要这笔钱。
于是在母亲生命最后的那段日子,不知道彦清到底是为了遗产还是尚未彻底泯灭的亲情,他陪着她尽了人子的孝道,最终在她去世后得到了那笔财产,却原来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只有几十万——除去这几年的花费,分给父母兄弟姐妹的一部,她留给儿子的其实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少,这女人虽然爱钱,却并不擅长理财。再扣除税钱,最后也就只有这几十万了。
彦清把这几十万都给了陈建林让他去拯救生意,可惜杯水车薪,陈建林的贸易公司还是倒闭了。
彦清很难过,甚至比陈建林还难过。
就在他最后一天在办公室收拾残局的时候,他父亲彦蕴城闯进来,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巴掌,厉声控诉:“逆子!”
彦清的脸火辣辣的,他多少有面对这一天的觉悟,父亲早晚会知道他背叛的事情。
“你要她的钱了!你这个逆子!!你不是我儿子!!你是她儿子我死也不会原谅你的!!”父亲一边怒骂一边泄愤地揍儿子,彦清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心甘情愿,一点也没有试图辩解的意思,如果不是随后赶到的陈建林拦着,那一天没准父亲真的会打死他。
彦清躺在乱七八糟布满失败者灰尘气息办公室的地板上,心比身痛,他觉得他搞砸了,辜负了所有人。
很多年后,人人都说彦清是个为别人想的多为自己想的少的老好人,只有彦清自己明白,在他前往爱情的路上他用金钱的枷锁劈砍了多少人,多少人因他自私的决定而受伤。
所以你看事情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视角和一套叙事体系,当你站在自己的视角娓娓道来个中原委,那些个辛酸、妥协、隐忍、那些情非得已,仿佛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最值得被原谅那个。
然而,这行为的本质只不过是自说自话。你的苦衷在别人的眼睛里看来不过是粗鄙自私的借口;别人的眼泪何尝不是只会让你觉得其人更加面目可憎?
彦清无辜吗?不,我们找到了他痛苦的前因,我们看到了他心中自私偏执的欲望之匣,我们因此可以在道德的法庭上将他定罪。
我们可以这样做,只因为我们站在了彦蕴城的背后,看着他为了养家糊口和支持儿子的理想所生出的华发。
可是事实并非仅此而已。
若我们再次转化视角,或者将目光再次延长,也许又发现另一段因果——
比如彦清的母亲最初并不是个虚荣不贞洁的女人。而在她遇到那个港商之前,彦蕴城实际上除了每个月把工资一部分交给妻子外和闲暇时能弄几道费工费料的菜之外,对家务事是十分漠然的。他也全然没了力争上游的事业心,下海经商的失败经历似乎终结了他的进取心,在不进则退的转型社会中他已经露出了逐渐被边缘化的前兆,而他本人不知是毫不在意还是毫不知情,唯一热心的就是对他那套德国进口咖啡机的保养上,每日勤勤勉勉,傍晚煮一次咖
16、番外 彦清的金锁记 。。。
啡,再慢慢喝下去,仿佛世间的所有乐趣不过如此了。
彦清的母亲虽然埋怨丈夫消极避世的生活态度,但还不至于到了为此背叛家庭的地步,开始她只是想买一件新式的裘皮大衣而已。
她的同事都先后在冬天套上了那动物皮毛制衣,看着富贵暖和。她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允许她说买就买,每一笔钱都得有个去处,而这话她也不想同丈夫说,说了他也交不出工资以外的钱。故而她只有努力地积攒私房钱,自己省一点,在夏天的置装费和各种杂费上想办法,一点点攒下来。
她攒了三年,终于差不多够了那笔可以买裘皮的钱,可是在兑现之前好巧不巧她自己的父亲脑血栓住院了。几个儿女商量着每人摊一点,大姐对她说你家里的条件不好,少拿点吧,她说不能少,大家多少我就多少,都是儿女,一样的。最后买裘皮的钱交给了医院。
她去商场逛了一圈,流连在裘皮卖场,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回到家,她丈夫正在擦那套咖啡机……
和那个香港老头认识的第三天,他就送了件最新款的裘皮大衣——他们连手都没拉过的时候。那老男人说他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赚钱给喜欢的女人花,如果她愿意,他就让她成为自己最后一个收藏,赚的钱只给她一个人花。
她是拒绝了的,丈夫、孩子、家庭、名誉都值得她珍惜,可是,晚上回到家,彦蕴城在一个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咖啡……日子终于还是没有过下去。
让我们再次调整视角——比如彦清。
他在父母离婚期间患了很长时间的抑郁症,他们把他送进医院,然后一头扎进离婚大战。他母亲急于恢复自由身,而他父亲不知道是真的旧情未了还是男人的自尊受伤或者单纯地为了报复而不让妻子遂意,把持着一纸婚书不放手,彼此间斗得不可开交。他们是如此之忙,竟几乎忘记还有彦清这个儿子……那时候只有陈建林还记得这个发小,每星期都跑去看他一眼,开导他,给他讲讲同学间的趣闻和绯闻,说说刚学会的黄段子什么的……如果没有陈建林,彦清那时候说不定也就死了。
等到那对夫妻终于分道扬镳,又各自成立家庭,渐渐从过往的斗争状态中觉醒过来,才有余力关照彦清这个上一段婚姻的遗留,愧疚也好补偿也罢,重点是——彦清成了他们之间暗战的新焦点。
彦清的母亲走的时候为了减轻辎重而在放弃儿子的监护权探视权等协议上签字,彦清的父亲料到她日后定会产生违反游戏规则的罪恶念头而揣着挟太子以令皇后的企图。
还是陈建林,只有陈建林,阳光下一张笑脸毫无心机,无条件地和彦清亲厚。他会在他画画的时候蹲在一旁抽烟——那时候他刚刚学会抽烟,会学用勉强的角度把烟卷沾在下嘴唇上装酷——偶尔抬头点评:“画的真不错。你有这个天赋,你该做画家。”
他一直在那,倾听,陪伴,不缺席。
如果没有陈建林,彦清就没有回到人群中的勇气和兴趣。
那时候的彦清是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离开陈建林的,连想都无法想象,一向就觉得从里往外地空的慌。也许最开始只是病态的依赖,当这依赖变成爱慕,他更是抽身不能。
又比如说,所有人都不知道彦清曾经连续几天夜里寝室熄灯后在宿舍走廊尽头的电话旁默默地背诵着那个从来没打过的电话号码,四肢冰冷。
他想给母亲打个电话,他想从那个曾经抛弃了他的人那里要些钱,有了那笔钱他可以继续呆在陈建林身边,有了这笔钱他父亲的家庭也不必遭遇危机,他弟弟就有好吃的好穿的,他继母也不用流着眼泪哀求……是对父亲道义上一点忠诚阻止了他拿起电话,有几次他已经提起话筒,最后还是颤抖着放下。他知道得到这笔钱他父亲会怎样悲愤难过。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主动实施这件事,他母亲先联络了他……
彦清实际上不想逼父亲到那个地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最后当我们把视角再次放回到彦蕴城的角度,如果我们能像本人那样体察他内心的真实,就会发现,其实他答应儿子筹钱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甚至只算一个种态度委婉的拒绝。最后刺激他到卖房地步的真正人物,不儿子的坚决,而是前妻的介入。他的行为相当于用菜刀割自己的脖子喷对方一脸血式的恫吓与报复,过后,自己也不是不后悔的。
同样的一件事情,站在不同人的角度,看到的便是不同,更有甚者,我们眼里所及的“真相”,不过是冰山一角,在冰冷幽深的极地冰海里浸泡着的“全部”超过想象——即是说,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此文,说点题外话啥的。
刚看到沙发说这文怎么转成分析派了,惊醒我,确实,这一部分简直像是游离于故事之外,顶多算是补充了。所以改成番外比较好。
其实这一章在昨天之前是不打算写出来的,可是因为昨天那一章很多读者说违和感啊神马的,又说破坏了彦清一贯保姆的形象……忍不住就为他多说了几句。
海明威曾经说过,我写的故事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话我不跟你唠,自己寻思去。
我不理解,觉得他挺吹的。
然而,写这篇的时候我稍微能够理解一点,其实写子息我也能理解,所以子息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人出现,有人失踪,写着写着就跑偏到别人身上,那篇就那个结构了,这篇我试着主线一点,虽然还是难免配角抢戏——这一段话其实就是顺着思路跑偏的路线。
好吧,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故事里面有很多枝枝蔓蔓,不止是写出来的那一点而已,我也不知道那些枝蔓是怎么跑出来的,或者之前就在那里了,只是等着被写出来而已,可是需要些的太多了,我能写的只是冰山一角。
关于对待写字的态度,从子息到重生之昔我往矣到不行,其实我是越来越端正的,若是在写子息的时候要我听从野生们的想法的话还比较不容易,不过现在我比较脚的群众的眼睛是比我雪亮的,所以对故事的走向反而有点谨慎了……呃,好吧,其实也不是很谨慎。
说白了,我认真倾听大多数人的声音,希望很多人看来之后喜欢而不觉得浪费了时间……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希望这个故事怎样地发展,人物哪里不好,请不要大意地说出来吧,我在看,在默默地看,然后默默地改正啥的……呃,好吧,其实也不能全改。
酱!
PS:在征求我群众朋友的意见之后我决定还是让彦叔简单点。故,这个就当我没写过,看过的不满的请忘掉请忘掉请忘掉。。。。催眠ing
17
17、第十七章 。。。
彦清最近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问自己一个问题——“今天和昨天和前天和之前的每一天有什么不同?”
他想不出答案。
一睁眼一闭眼之间日日夜夜年年。
可是总想着这些没滋没味的事情只会让自己消沉而已,所以彦清立刻转开思绪,他也不想自己建个围城坐困其中,所以他努力不想这些。
他爬起来,先吃药。按照医嘱和说明书,吃预定的剂量。陈建林出差之前再三叮嘱此事,再说彦清也想早点把那个不行的毛病治好,现在他每天下班还要去社区卫生所打消炎针。
早上少了一个人,他准备早饭的量也减少了一半,只需要准备好陈安迪的衣物,把他从床上弄起来,挤好牙膏,伺候他吃晚饭去上学即可。
早饭时间没有了陈氏父子俩的拌嘴抬杠,很安静。彦清不知不觉走了神,想不起来为了结束尴尬的沉默而特意找点什么话题——再说眼下似乎也没有,陈安迪因为有出国的前途所以很多方面变得积极豁达起来,连秋裤也穿着,并没有什么值得唠叨的。
陈安迪吃了饭去上学了。
彦清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忙碌,而是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不知多久之后回过神来又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看看柜子旁的电子表,虽然差不多到了去店里的时间,可是莫名地不想动身,于是便随后拿起遥控器按下按钮。
电视里新闻播报的声音冲淡了屋子里几近实体化的空虚,可是彦清却完全听不进里面在说什么。
他站起身,走进卧室,打开床头柜,从深处掏出一个扁平的锡铁盒子,那盒子四四方方,上面印着外国女人和小孩秋天摘苹果的油画,因为天长日久的边角磨掉了些漆,它从前是用来装饼干的。
彦清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十几枚戒指——都是陈建林这些年来陆续送的,他不方便戴,都放在这里,下面还有几张卡和银行存折什么的,可以说这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旧饼干盒了,如果现在发生火宅,只能救出来一样东西,彦清选的也就是这个了。
他定睛看着这些东西,又是一阵发呆。
最后也只叹了一声,彦清又默默地原样放好。
气温已经很低了,深秋的萧索沁入脾肺,彦清从家到店里走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开门进店里之前从门玻璃里看到自己的鼻头微微地红了。
“早上好。”他进门和自己的伙计们打招呼。
另外三个人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怎么了?”彦清摸摸自己的鼻子,难道因为鼻头太红了什么的?
萧和阿果于是扭头自顾自地去干活了,只有景海鸥跟着他屁股后面到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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