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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爱瘾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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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萧心里明白:桂老三虽然残废,但脑子不傻。那场爆炸过后再也没能看到自己的女儿,事实真相早就不言而喻了。
“三叔…以后,我会把你当成父亲一样来孝敬的…”白皑萧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觉得桂老三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像在对他良心的拷问。桂小娇做了他的替死鬼,这是他一生也无法逾越的痛。
坐上回程的车子,白皑萧听见郑唐衣对阿亮道:“加派个人手,全天候保护桂老三。”
“为什么?”白皑萧惊讶得问:“三叔有危险么?”
“防患于未然罢了。”郑唐衣将烟头掐灭,“我发现他看着你的样子…是有话要告诉你。他会不会写字?”
“他不识字,”白皑萧摇摇头:“他想跟我说话可能只是想问我关于小娇的事吧?”白皑萧心里很难受,就算有一天能给这个老人一座金山银山,却也不能还给他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了。
“我早就派人把真相告诉他了,小娇的死亡证明还有很多文件都给他过目…手印都是他亲自按的…”郑唐衣道。
“郑唐衣!你凭什么这么做?”白皑萧听着他用淡淡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如同赤裸裸得把自己的愧疚曝晒在太阳之下:“他已经这么可怜了,小娇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你太残忍了!”
“你想知道他的反应么?”郑唐衣说。
“除了痛哭和崩溃…他还能怎样…。”白皑萧把头扭向窗外,他不能理解郑唐衣的冷血。
“他比你想得平静,只是抽泣着流了很多眼泪…但那表情,就好像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早知道?!”白皑萧竖起耳朵:“你是说,三叔他也卷入了什么危险的事件?他一直担心会有人找上门来报复,他甚至以为小娇的死是他造成的?”
“现在说这些还早。但我的行动,每一步都要确保主动,防患在先才不会被弄得手忙脚乱。”郑唐衣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你专心上你的学,画你的画,这些事我会弄清楚的…”
“郑唐衣,”白皑萧停顿了半分钟才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欺骗我背叛我,我一定杀了你。”
“阿亮,他要杀我…”郑唐衣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然后只见阿亮一手稳稳扶着方向盘,另一手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摸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对准白皑萧的面门。咔嚓一声上了膛——
白皑萧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得望着黑洞洞的枪口。
“开个玩笑,别吓着小孩子。”郑唐衣摆摆手,掏出块手帕递给白皑萧:“擦擦汗吧。”
“郑唐衣你很无聊!”白皑萧打掉了他的手帕。“诶?前面左转一下,我要去我朋友家里拿样东西——”
尚佳轩在年前完成了报道等一切手续,明天就要出国接受特训。他无牵无挂,就只有一只名叫茉莉的乌龟需要托白皑萧代为照顾。
白皑萧下车上楼以后,郑唐衣对阿亮说:“有结果了没?”
“恩,”阿亮熄了火,冲他点点头:“排查了几个月,所有的地下工厂黑市火药都找遍了…雷管来自三个不同的作坊。但炭粉和硝石…由于混杂众多杂质分离有困难,所以只能得出大概的结论。从纯度和批次上来看,像是我们自己的作坊在前年生产的。”
“我们自己的?!”郑唐衣扶着下巴,眉头紧锁。
“这样的太阳能炸弹在几年前于刺杀行为中非常常见…但前年我们那一批制弹人被警察包抄备案了,也就很久没再大规模生产,而且抽两检验出了一次意外后我就已经下令召回销毁。并下达过停产的指令…。”郑唐衣点了一支香烟:“对付白皑萧这样的男孩,有必要用这种方法么?”
“这么多年了,龙行社还是不肯放过郑先生你…甚至不惜这样的毒手对付无辜的小萧少爷。”
“你觉得是龙兴社做的?”郑唐衣冷笑道。
“难道会有别人?那个挑衅在前的冯钊刚刚死,就有人送炸弹过来…”阿亮道。
“我倒觉得整件事情的分析有些本末倒置了,”郑唐衣幽幽吐出一口烟圈,“之前一直以为,冯钊作为龙行社的人因特殊原因而去找白皑萧挑衅,那么一定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目的。但后来我发觉我们的出发点似乎有些复杂了,冯钊不过是个不良学生在先,课业荒废之余去混了帮派,他是单纯因为争风吃醋而去找白皑萧的麻烦的。但不幸的是,他死在了方词韵的手中…你知道龙行社之所以这些年屹立不倒,各大小帮会趋之若鹜的根本优势在哪里么?”
“人命大贵,晋升平等…”阿亮回答道。
“呵呵,忘了你也是从那出来的。”郑唐衣有节奏得敲打着车窗玻璃:“龙行社里的每一个成员,不管是什么原因遭遇伤亡都会有庞大的情报机构详细调查前因后果,不仅安家费优厚,而且只要查明行凶原因,都会施以不同程度的报复。正是这样的帮会凝聚力,才令他驰骋黑道二十载不衰。”
“郑先生的意思是,因为冯钊的死亡导致了龙行社的介入调查…”
“没错…而这一调查不要紧,如果白家母子只是清清白白的人家,那么失手误杀这件事早该不了了之。偏偏他们是白谨谦的家人——”郑唐衣咬了咬嘴唇,眼里的神色恍惚间黯淡下来。
“所以伪造冯钊是副镇长公子的身份混乱拘留期限的人是您?”阿亮忽然恍然大悟。
“这件事我派邢青做的,连你也没告诉。”郑唐衣点头道。“布下迷雾,让对方无从下口。”
“如果如郑先生这样讲,那么龙行社寄炸弹的行为实在说不通。”阿亮道。
“龙行社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得弄死白皑萧母子呢?三年前下落不明的那批五十斤货,被龙行社定了十年的追缉令。”
“可当初你为了保护他们不是已经放出风声说这五十斤货在您的手上了么?”阿亮问道。
“我也以为龙行社会这样放弃,但方词韵吸毒这件事…既是我没想到的,肯定也是龙行社没想到的。”郑唐衣道:“海拓南也不是傻瓜,他看得出来我的障眼法…所以很难不去怀疑方词韵和白皑萧。”
“他已经欠了我太多条性命…瑾谦,尚铭,苏合景…”郑唐衣叹了一声,看见白皑萧抱着鱼缸的身影从楼里出来。
“阿亮,什么都不要对小萧说。”
“明白。”
“就这东西叫茉莉?”郑唐衣瞅了一眼在白皑萧怀里冬眠的巴西龟。
“恩,挺好的名字。”
正文 第十八章 距离最近的人
一整个寒假苏子乔都跟郑茵芪在国外度假,很久没看到白皑萧的他在开学第一天就一早跑到郑唐衣这里,说是要一起上学去。
“喂,你舅舅现在都不会二十四小时派人盯着我了,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啊?”白皑萧正在桌前吃早餐,一看到苏子乔晒得跟非洲鸡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一口牛奶全喷出来了。
“我没有要监视你呀,只是很久没见到你——”
“一个多月都过去了还差这两个小时?你先去学校等我不行啊——”白皑萧站起身来,“好啦,走吧走吧…”
“舅舅!走了哦!”苏子乔冲郑唐衣打声招呼,就跟着白皑萧出去了。此时郑唐衣正在院子里为牧羊犬洗澡。初春的早上天还是很凉的,王姐给白皑萧的行李里加了一床很保暖的羽绒被。望着那上面熟悉的商标,白皑萧顿感心里一阵刺痛,他脑中噩梦般浮现了但愿桂小娇在另一个世界里再也不用受冻曝寒。
“呦!一个冬天不见气色不错嘛!”白皑萧办好了注册正要往宿舍去,身后响起了阴阳怪气的揶揄。一看到眼前那堆令他厌恶的肥肉,白皑萧懒得与他冲突,扭头就走。
张礼江那硕大的身子贴上来:“怎么,你继父把你调教得乖顺很多么?”
“闭嘴!”白皑萧怒道。
“敢做还不敢被人家说?”张礼江抓住白皑萧的肩头,“你继父郑唐衣什么名声?专门喜欢像你这样看起来嬉皮嫩肉白白净净得小男孩,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吧!”周围几个跟着张礼江的小跟班一同起哄,白皑萧觉得自己的拳头已经绷在弦上了。
“喂,你有没有想过啊?你继父明明不近女色却偏要娶你那个脑袋不好的妈——娶了以后又想办法把她弄死了…这不明摆着是为了得到你嘛!”张礼江扶在白皑萧的耳畔,臭烘烘的口气扑面而来。白皑萧咬得嘴唇滴血,挥手就是一击拳头,却在半空中被那肥硕的手掌拦截下来。
“动不动就发怒…肝火旺得很嘛!是不是你继父把你弄得不爽?”
“张礼江!你够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冲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抓住对方满是油膘的手腕。
张礼江一扬巴掌,竟将那人一个跟头推到在地,旁边的人群呼啦散开。那人站立不稳直接撞到了甬道的石阶上。
“苏子乔!”白皑萧急忙去扶他,只见他额头靠近眼眶的地方被横向撞开了一道一厘米多的口子,当场便是血染满面。
“小萧!”眼看着白皑萧呼得跳起身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几乎要把眼前的胖子生吞活剥了。苏子乔急忙用血淋淋的手抓住白皑萧的胳膊:“算了,别动手…”
白皑萧犹豫了几秒,最后落下横在半空的拳头。他弯腰架起苏子乔就往医务室奔,回头狠狠得丢下一句话:“张礼江你给我记住了!”
空气中的消毒水掩盖了淡淡的血腥气,白皑萧背靠着墙在地板上呆坐着。床上的苏子乔麻药还没过,漫长的沉默在下午的阳光里发酵得很另类。
“谢了…今天。”白皑萧呼出一口气,刚才大夫为苏子乔缝了三针,建议他拆线以后去做疤痕处理。年纪轻轻得留在眉骨的伤疤,破相是避免不了了。白皑萧有些内疚,苏子乔虽然算不上英俊,但一张脸也是白白净净得透着书生气质,这样莫名其妙得添上一道疤实在是太可惜了。
“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苏子乔淡淡苦笑了一下。
“张礼江这个混蛋,我早晚要他好看!”白皑萧一拳捶在墙壁上。
“算了,跟那种无赖就不要一般见识了。”
“你不会留疤的吧?”白皑萧看着那纱布周围有些红殷殷的痕迹渗透出来,心里很是难过。
“没事,就算留了也不要紧。又不像你长得那么帅,破相才可惜呢。”苏子乔调侃道:“你不知道,你一进来班里就有好多女生偷偷跟我打听你呢。”
白皑萧心里冷哼了一下,那些娇生惯养不食人间烟火,矫揉造作的大小姐,简直就跟牛粪一样恶心。他摇摇头:“莫开这种玩笑。”
“你心里有人?还是说…你还没发育,不喜欢女人?”苏子乔眯着眼睛凑过来。
“你乱说什么!我哪有?”白皑萧脸红了一下。
“你哪有心上人?还是哪有未发育?或者说…你哪有不喜欢女人?”苏子乔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好不容易挨到了他任劳任怨的好机会,总不信他能像以前一样对自己这个伤员动怒吧。
“那个…苏子乔,今天张礼江说的那些话…”白皑萧似乎纠结了半天才问出这难以启齿的疑惑:“关于郑唐衣的,是他胡说八道的么?”
“那种人到处放狗屁,你信他的干什么?”苏子乔回避了白皑萧的目光,但从他躲闪的态度里白皑萧大概明白这不是空穴来风。
“其实舅舅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的交涉圈子又广得罪的人也不少。有人怕他有人恨他,多点绯闻什么的也是情理之中吧。只是好像…确实没听说过他有喜欢的女人…之前要娶你妈妈我还吓了一跳呢。”苏子乔看白皑萧不满意自己的搪塞,只好硬着头皮多说了两句。
白皑萧提起书包:“算了,这种事多问也不好,我就是好奇随便说说。走吧,送你回寝室。”
“你不是还要去画室么,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苏子乔下床找鞋子,却被白皑萧按住了:“你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我把你丢下一个人去画画?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可是床下只有一只鞋…
“摔倒的时候就掉了。”苏子乔低声道,“赶着上医院就没捡…不过没关系,寝室还有几双鞋。”
“我背你回去。”白皑萧转过身来。
苏子乔比白皑萧高出半头,一张脸虽然瘦削,但身形较他健硕很多。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背得动我啊?”苏子乔饶是如此说,心里却是感激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跟医务室借双拖鞋不就得了么?”
“我知道…”白皑萧不由分说得把他的两条胳膊拎起来,直接跨在自己的肩膀上:“但不为你做点什么,我实在过意不去。”
苏子乔的腿比较长,这样被背在尴尬的半空中其实非常的辛苦,他不得不小心得蜷曲着膝盖又怕把全部的重量压在白皑萧的身上让他吃不消。就这样,两人扭扭曲曲得走出医务室大楼。
“喂…你到底有没有有喜欢的人?”苏子乔忽然问道。
白皑萧所有的精力都在控制方向上,背上的人至少有百斤,着实让他为刚才的逞强付出了些代价。特别是这样闷热的初夏,风里透着火热的暖意,少年的汗水从额角流到脖颈上,对对方提出的问题竟是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还是放我下来吧,你扶着我走就好。”苏子乔把两条腿伸直,轻易得拖住地面:“你实在太瘦了,硌得我浑身都疼——”
听他这么说,白皑萧只得放弃。他挽住苏子乔的肩膀:“你踩着我的一只脚,我扶着你慢慢走。”
“看不出你还这么细心啊。”苏子乔道。
“没办法,我常年照顾妈妈。不细心的话,她会受伤的——”每次想到母亲白皑萧都有些心酸,但比起多愁善感,眼前的麻烦更需要他集中精力。可能是姿势有点别扭,他一手抓着苏子乔绕过自己头颈的手臂,另一手扶住他的腰。感觉到身边的人猛地颤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怕痒。”苏子乔红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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