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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旧事作者:归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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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虎择书的水平极度之差,我背地里总是偷偷鄙视他的品味,只要是书就往回拿。有一次,竟然在床上发现了一摞散文诗集,薄薄的一本,共十本。对比这样生涩难懂的抽象文字我并不喜欢,我更愿意看一些行云流水的散文,或者情节跌宕的小说。于是,这些散文诗被我束之高阁,忘到了脑后。后来,在极度的书荒迫使下,找出它们时已是灰尘遍布。
然而,这十本散文诗集,却是我阅读和写作生涯中提升高度的一个关键,也是我敢于再次面对人生的重要启迪。它们不仅阐释和剖析了我的灵魂,也在人生最悲痛最哀戚的十字路口,徘徊着将我拯救回这个世界——
月下/独对银白的世界/把影子打在冷墙上/看/千疮百孔的哀伤/流淌脓血//捧几瓣苍凉/倾听/心/碎裂的声音//轻呵一口气/手上的雪化了/而孤独/依然深深……
多年以后,当我写下这段诗文,那个融融的午后,陆文虎高大的身影,踩着踟蹰的步子,犹豫着决然向我走来的一幕,就象一场梦幻出现在脑海。
早已习惯了他的远远观望,对于这样的走近,那天,我有些意外,有些慌乱,也有些木然。
当确定了我并没有逃跑的迹象,他坐在桌子的对面,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微低了头,一会看看手,一会抬眼看我一下。尽管他极力地保持着那份独有的霸性和一贯的镇定,但我仍能看出,他有些局促。
我不敢看他,偷偷瞄了几眼后,把眼睛又挪回了书上,可思想总是不能集中。
“帮我写封信吧?”好一会,他费力地挤出这句话,语带请求。他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饭厅里听来,粗重、浑厚、磁性的嗓音字字敲打我心房。
我抬起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是被他的声音迷惑,抑或是不敢相信他也会求人,一时间,竟是呆了。
“不帮拉倒!”他看我的眼神由最初的热切,慢慢的变为落寞和一点点忧伤,然后说出这句话。说完,毅然站起,转身就走。
“喂……”我这才如梦初醒。问:“给谁写?”
“乔晖。”他走出几步,听见我问,知道我并没拒绝,于是站住,悠悠转过半个身子,看我一眼后,眼睛转向窗外不知名的某处,大有一番“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凉,那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声音却好似来自遥远的天际。
“啊?”我以为他叫我。春日午后的倦怠,使我的脑子有些不灵光了。
“你‘啊?’个屁!”他原形毕露,大踏步走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凶我说:“我是让你给巧慧写信,你‘啊?”个屁啊……看什么看?赶紧写!”
求人有这么蛮横的吗?
“怎,怎么写?”我有点结巴,心想早晚得让他吓傻。
“我要知道怎么写还找你干屁?”他还挺有理!
“那,那她是你什么人啊?”我小心地问。
“对象儿!”他毫不犹豫地说,话音没落,忽然嘿嘿傻笑起来,紧接着又突然顿住:“以前是,现在成人家老婆了。”
我看着他因羞怯而涨红的脸,以及笑容退却后眼里的那一丝伤感,我脑袋瞬间短路。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除了“狠”男人以外,长相也堪称俊朗——浓密漆亮的头发,微微有些自然卷;齐整黝黑的眉毛,恰似两条乌蚕趴伏在眼睛上方;眼睛虽然不大,但却澈亮含光,黑白分明;硬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额头开阔舒展;脸庞干净细润;唇上、鄂下剃不净的胡茬,以及直坠耳根的鬓角,隐隐泛着青光……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觉得这样一个英气十足的硬朗男人,如果放在女人堆里,受欢迎程度应该不容小觑,前提是他如果不那么粗鲁,不那么蛮横,不那么凶残。
“写不写?不写拉几巴倒……我走了啊!”他见我痴痴地看他,以为我笑话他,尴尬地敲敲桌子,说走却并没起身。
“写写写!”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问一答,边了解边写的过程中,跟随他的思路,我的头脑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背山临江的小山村,人迹罕至,人烟稀少。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孩和女孩,在日复一日的嬉闹、打渔、摸虾、采山菜、捉野物的过程中渐渐长大,同时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然而,随着中国的经济发展,物质上的诱惑慢慢波及了这个小村,女孩的父母强行把她嫁到遥远的他方,只留下男孩,孤独地守望。于是,在一个严酷的冬日,男孩远离了那个小山村,成为了一名军人。这一年,曾经的男孩已二十二岁,他的名字叫陆文虎。
“为什么不自己写啊?”写完信并落了他的款后,我疑惑地问。觉得这封信简直比家信还简单,除了几句问候什么都没有。
真是浪费了我准备好的漂亮词句!
“废什么话?我要会写还用你?……给我念一遍。”他平时说话不这样,今天是吃了枪药了。
“你自己看!”我把信推给他。
“样(让)你念你就念……”他瞪眼。然后大义凛然地说:“……我不认字儿!”
“那你怎么当的兵啊?”如果不是极力控制,我想我的眼珠子和下巴一定一齐掉到桌子上。
“我不是不认字儿,就是认不全……赶紧念!你管我怎么当的兵呢……不行跟别人瞎咧咧啊!”
我终于知道了。知道了他为什么总是远远的盯着我看。他一直都想找人写这封信,但却不想暴露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痛,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不会写信的难堪。
多年以后,回想着他当初坐在远处观望我的时候,一定是满怀了羡慕和嫉妒,还有那深深的自卑,当然也包含了一些其他因素,不然他不会独独找我写信。他的性格就是那样,无畏无惧,不服不忿,即便心里承认别人在某些方面比他强,表面上也绝不流露。有时候在想,或许那个整天捧着书本读读写写的我,在他心里已经上升到了高大的地步,而他却以横言恶语来掩饰他的窘迫,同时也在气势上压制着我。
当时并没想那么多,在给他读信的过程中,我的心里隐隐泛起一丝酸意,觉得他在某种程度上很是可怜。
“爱情是要争取的,即使失败也不给自己留遗憾。”看着他孤单离去的背影,我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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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十一章 炽火烈焰
时光轻逝,转眼间,炊事班的生活已月余。
炊事班宿舍,在我不断的清理、维护和保持下,一改当日肮脏邋遢的旧颜,换上了整洁、干净、清爽的新貌。我并没象他们想的那样——两天半新鲜的,一直坚持。反而不久,方宝胜——号称炊事班最埋汰的人,首先跟随了我的脚步,不仅帮我收拾,而且自己的个人卫生也提高到绝对合乎标准的范畴。接下来是陆文虎的一声令下,于是乎炊事班开始了一股大洗特洗风潮,无论是被褥床单,还是衣服鞋袜,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经历了一次浩劫,并被陆文虎以战斗要求定下标准。在这股风潮的影响下,饭堂和后厨房的卫生也随之提升,桌凳、碗筷、锅灶、盆碟、棚上、地下……等等一应事物焕然一新,再看炊事班里里外外,纤尘不染,窗明几净。司务长看到这样,笑得嘴都合不拢,慷慨应下“以后炊事班的洗衣粉我包了”的豪言壮语。连长看到这样,不住地点头称赞:“大虎真是块当班长的料,我果然没看错!”
辛勤的工作赢得了赞誉,干净的环境收获了尊重,同时也带来了时常驻足流连的客人和朋友。
由于陆文虎出去的时间渐渐减少,他的那些死党老乡不得不亲自登门造访。于是,我又多了一项职务,那就是:知客——搬茶递水,拿东借西成了我的专职……谁让我是新兵呢!谁让陆文虎是班长呢!从小奶奶时常教育我礼貌是尊重他人的最好表现,也总在家里来客或出去串门的时候,锻炼我的待客之道。而且,我也愿意做这些。时间一长,我和陆文虎的这些老乡渐渐熟稔,它们也更愿意到炊事班有事没事的闲扯。
陆文虎这些老乡,入伍的年龄普遍偏大,大多都是二十岁以后才来到军营。许是因为地处偏远,也可能是他们的市地区过小,只有二十几个人分到了我们团里。年龄大,注定了这个团体在心理成熟度上要较之其他人占优,使得他们中的好些人表现出众,率先抓住了先机,占据着部队中许多至关重要的岗位。人数少,致使他们更团结,声息互通,往来频繁,这样,他们很少受制他人,也更容易掌握一些有利的信息。
在全部的二十多人中,除去他们口中的“狗人”,还剩十几人便成为了死党。而有些在连队中担任班长的人训练紧时间少,不能时常走动,最后,还剩下七八个工作在机关、后勤的死党中的死党,经常光顾我们炊事班。而在这七八个人中,有几个人留在我心中的印象极为深刻。
初次与他们接触,是我刚来炊事班后不久。那天,他们五六个人喝了酒后,与陆文虎一起来到炊事班,呼呼啦啦的一大群,笑闹着走进来。炊事班其他人见此,一个个鸟兽散状出去躲避。我赶紧沏了茶,倒好水后也想开溜,却被吴大勇拉住了不让走。于是,我第一次见识了这群黑龙江汉子狂野的场面。他们一个个身高马大,不拘小节,或仰躺着把脚担在床架上,或俯卧着将四肢伸展至极限,地上还有两个在扑扑通通地摔着蒙古跤……酒意微醺之下,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豪爽,肆意又率性,笑着,骂着,闹着,好不热闹。
在这些人里,最引人注目的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炊事班人嘴里常挂着的车班长。
车班长全名车建国,后勤部服务班班长,主要负责全团的副食补给——部队里油水最多的职业之一。那天,我坐在吴大勇的旁边,眼睛就不由自主地一直朝他看,发现此人非同寻常,身上发散着一股极具吸引的力量。他没象其他人一样疯闹,而是稳稳地坐在陆文虎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托放在二郎腿上,那姿势……沉稳、恬定、优闲,象极了一个绅士,期间不时的和别人说着话,句句字字随口而发,显得轻描淡写,但却铿锵叮咚,掷地有声。他张得可真帅!这是我看到车建国后的第一反应。那时,并不了解帅的真正含义,只是没有更好的词句来形容他——他生就了一头与陆文虎一样的微微卷发,却与陆文虎是不同的风格;丰隆的眉骨,挺直的鼻梁,平整的下颚,使他看上去棱角分明,特别立体;每每轻启唇瓣,隐约露出洁白的牙影,伴随着严重神韵流转,说起话来,脸上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温和表情,使人看不出喜怒哀愁;难得轻轻一笑,便倾倒众生……这个不仅我喜欢,炊事班人也是全都喜欢,甚至我想,这样一个人难得有人不喜欢吧!事实上,我与他并没说过多少话,他身上有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度,深恐靠近便即亵渎,远观足矣!从此后,我就象入了魔障,梦里时常出现他的身影,春梦开始时的对象一定是他,可总在快要达到高潮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同样生有卷毛头但却看不清模样的人。那时候我很想梦里的人是赵凯,但是越想梦到的人是越梦不到的!我不知道这个多年积累的经验之谈只适合我,还是大多数人都是一样。
另一个引人注目的,是号称全团第一兵的公务班班长——华伟。此人沉静、恬淡、优雅,象是出身诗礼传家的儒生公子,长得眉清目秀面容姣好,性情有些腼腆,但却话锋犀利脱口不俗,陆文虎的那些老乡中基本没人敢惹他。他常常问我看什么书,并跟我讨论一些心得,偶尔也说说人生。时来常往,他不再让我称呼他班长,主动要求以朋友关系互相对待。然而我发现,他与车建国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来则共来,走则同走,两人说话的语气和互看的眼神,让人感觉很是亲密,温馨。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得说,那就是曾要我去弹药库做保管员的吴大勇,是我们炊事班名副其实的常客,差不多天天长在这。那次的拒绝,他并没放在心上,反而成了他变本加厉揉搓我的借口。每次来,他都粘住我不放,不把我累得满头大汗搓成一个球,就不肯罢休。
五月眼看见底的一天,正赶上陆文虎的一个老乡过生日,于是他们把庆生的地点定在了我们炊事班。之所以定在这的原因之一,用吴大勇的话说,就是我这个服务员即周到又热情,还是不要钱的。
陆文虎的这些老乡中,真有几个掌控部队经济命脉的“款爷”。那天的吃食异常丰厚,鸡鸭鱼肉自不必说,难得一见的海物鲜货都成盆成堆,并请来了营中餐厅的一把大厨掌勺,那叫一个有面子!酒是极品的牛栏山二锅头,大碗装盛,十几个人在那间封闭的贮藏室里鲸吞牛饮,好不痛快!从下午一点开始,一直喝到我们四点开始做饭,由于不是周末很多人只请了一下午假,还要参加晚间活动,于是有人提议“喝好别喝倒”,这才作罢。当然了,炊事班的这些蹭家,也是另开一桌,朵颐到腰滚肚圆
还家伙!十一个人喝了十三瓶白酒,才叫一个“喝好”?
东北爷们好酒量!
饭后,个别人返回了连队参加训练,几个“闲人”便坐在炊事班里打扑克的打扑克,卧倒的卧倒,看热闹的看热闹。
那天晚上连队主食吃米饭,所以我基本成了真正的闲人。于是,给他们端了醒酒汤沏了茶水,我就被吴大勇拖住不放。
吴大勇对我的战术基本以搂抱、钳制、搔痒等手段为主,而我最怕的就他用满脸的胡子茬炸我的脸,痒而且疼。平时我只要靠在他身上,或躺在他怀里就可免除受罪,就怕他发疯。
那天,在酒精的作用下,吴大勇又开始发疯了。他把我按倒倒在床上,严严实实的把我压在下面蹂/躏到喘不上来气,可他仍是不肯罢手。他完全趴在我身上,先是用手伸进我衣服里“查肋骨”,进而演变到用胡茬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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