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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旧事作者:归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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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怎么努力,那个木柄铁头的家伙就是不过线。致使军旅生涯中的唯一一次手榴弹实弹投掷,与我失之交臂。至今引为遗憾!

  时光如流,转眼年关临近。

  年前有批军区领导要来视察新兵训练情况,为了展示我团精神面貌,首长决定将年后进行的新兵“阅兵式、分列式”仪式挪在年前。

  时间非常紧迫,只有十几天。

  于是,我们放下了战斗战术,整日价马不停蹄训起了队列。此时,我的战术动作还处于极端落后状态。

  卷一 第十二章  淬火铁梦

  这一日上午,天空晴好,暖阳高照。

  大操场上空弥扬着踢腾而起的尘灰,嘹亮又略显疲惫的口令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们班的队伍就在这些人当中,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已经重复千百次的动作。

  由于上面追的紧,班长平日里本就拉长的大脸更显夸张,训练也不再有以往的轻松氛围。

  “徐玉春,你的摆臂动作不要总是慢悠悠的!”

  “徐玉春,你在靠腿儿的时候注意要有个短暂的停顿,你没听见你两脚跟的碰撞声跟大家不同步吗!”

  “徐玉春,说过多少遍了,两臂要自然摆动,身体不要跟着晃!”

  “徐玉春……”

  连日来的一股急火,加上不间断的喊口令,班长的嗓子有点哑了。可站我旁边的徐玉春仍是不能令他满意。

  “阅兵式、分列式”的要求非常苛刻,方阵中的一个动作略有偏颇,甚至戴帽子的角度不一样都会影响整体效果,在看台上一目了然。

  我们都很着急,因为徐玉春的动作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导致整个队伍迟迟不能达到标准要求,已经失去了一次课间休息。

  徐玉春更是着急。但他太紧张了!越是紧张,身体越僵硬,做出来的动作常常变形。

  两个向后转,再加一个向左转,徐玉春不出意外的和我“对脸儿”了。喊了两次“报告”后,班长并没有下达任何指令,于是,他只能维持着错误方向,尴尬地与我面对面站着。

  我看他急得都要哭了!

  “掌嘴!”班长无奈到萎靡的地步。

  在以往的队列训练时,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当有人转错了方向两人“对脸儿”时,正确的一方要掌错误一方的嘴,也就是扇一个嘴巴。目的是让错误的一方知耻长脸,避免再犯。

  平日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都是在哄笑的气氛里象征性的轻拍一下就完了。可今天,我也象平时一样打了徐玉春,但是班长仍在下着“掌嘴”的口令。

  “用力掌嘴!”

  几次不痛不痒的“掌嘴”后,班长的意图非常明显:他是想通过我来释放他对徐玉春的怨气。

  我懂他的意思,但看到徐玉春饱含泪花的眼,就怎么也下不去手,几次都使足的劲儿,到徐玉春脸上便所剩无几。

  班长不依不饶,我的表现更让他气上加气,一遍遍下达着口令。

  身后传来赵凯的“接力捅”。我知道他在替我着急,可就是打不下去。

  我心里有些难受!在班长又一次下达了口令后,我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站着。

  所有人都沉默了,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这十一个人,陷落在无声的世界。

  沦落在没人心疼,没人依靠的境地,难道只能任人鱼肉,任人宰割吗?每个人都是父母的心肝,我没有任何权利和义务来教训人!

  如果这巴掌,由同是新兵的任何人打在我脸上,我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乔晖,你打吧,没事!”徐玉春小声对我说。他眼里的泪光更浓了。

  我不会再打一下!我这样告诉自己。我不会再去执行这个由玩笑演变至错误的指令。

  就那么——站着!

  所有人都不作声。空气,凝结成一圈一圈紧张的涟漪。

  这是我首次在众人面前裸露出乖巧和温顺以外的性格——倔强又孩子气十足。

  最后,班长妥协。

  时隔经年,再回忆起这件事,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些幼稚!

  但我并不后悔。

  假如放在今天,那一巴掌我还是不会打下去。巴掌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打在战友、朋友、亲人的脸上,自己的心比什么都痛!

  因为这事,我收获了全班人的尊重。事后,赵凯也没过多的责怪我,只是有些担心,怕我吃亏。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班例会做为结束休息重返战场的号角,每个星期天晚饭后都会如期吹响。

  在例会上,班长不仅要考校理论知识安排下周工作,还要对上周工作做出详细的总结。

  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心中惴惴,头皮发麻。我们胆怵那不知持续多久的纹丝不动的坐姿,更怕班长说出诸多方面中哪怕一丁点儿的错误。

  自尊心和虚荣心是我们目前唯一剩下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这次的班例会,从一开始就显得异常凝重。

  当班例会开始后,我们自觉掏出拖鞋①分两边对坐下来,等待班长训话。而班长伏在课桌上背对着我们,在写着什么。

  好一会,他才转过身,用眼睛巡视了一番,然后站起。

  “谁让你们坐着了?站着!”班长威喝。

  我们一头雾水,不知哪里又惹到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宰,纷纷起身将拖鞋摆回床下。

  等我们按标准军姿站定,班长又冷冷地巡视了一番,然后开门出去了。

  我们一动不敢稍动。往日班例会固然严肃,却从未象今天一样,反常得令人窒息。谁都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为替罪的羔羊!

  静!死静!

  好久!

  细密的汗,慢慢渗出额头,耳朵里开始出现了“嘤嘤”的鸣声,头晕目眩。

  “当!”一声。门被踢开。我被吓了一跳。

  眼睛的余光中,班长抱臂而入,阴沉着脸,睥睨着眼,一步一步走来,犹如地狱的使者,即将宣判末日到来。

  “自己总结一下上周的情况。”走到里面的凳子前坐下,班长冷冷的说。

  “报告!我……我先说。”估计是站不住了,见半天没人吭声,张凡宇自告奋勇。“我这周训练还行。政治教育考试也都答对了。就是……就是经常窜班被班长抓了一回。内务卫生有点差,以后一定努力。现在已经不怎么说脏话了。前几天洗漱跟老兵挤水龙头,被班长骂了以后也都改了……报,报告完毕!”

  班长起身,慢悠悠来到张凡宇面前。

  “死罪!”一声怒吼!

  与此同时,“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张凡宇的脸上。

  “有意见没?”班长问他。

  “没有。”半天,张凡宇才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心沉到谷底。对面赵凯的眼神亦写满了无奈。

  接下来,挨次逐个的汇报中,每个人都没逃得过这两个耳光的惩罚。我当然也不例外!

  打我的理由是:自己知道!

  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耳朵“嗡嗡”的鸣叫,我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悲伤——

  十六年以来,我都是在关怀和溺爱中成长。从小听话、懂事的我,无论是父母、奶奶还是邻舍、亲朋,无不和颜以对,谩说打骂,就连横声恶语都很少有过!

  然而,今非昔比!既然选择了远方,遑论凄风抑或苦雨,哪管泥泞还是坎坷,路,总要继续!一个稚嫩的躯干,一颗纯真的心灵,独自面对着整个世界,无数的疼痛伴随着磨难,总会以第一次的形式出现!

  我们要做的,依然是——忍耐!再忍耐!

  泪水和着发咸的唾液一齐咽进肚腹,我依稀听见咕咚咚倒灌的声音。

  赵凯眉头紧锁,眼里渐次燃起愤怒的火焰。

  “班长,你打我们我没意见。乔晖处处听话事事不落后,手伤又刚好。你看都瘦了多少?你怎么就能忍心打下去呢?……”赵凯强压着怒火,极尽平静地说。

  听到这话,班长悠地回头,瞪视着赵凯,眼神中满是意外和不敢相信。狠狠地说:“反了你了!”

  赵凯还要说什么,看到我使劲眨眼摇头,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连队通信员敲门进来,问:“谁叫张凡宇?”

  “报告班长!我是。”

  “电话!”

  张凡宇看了看班长,见他并没阻止,跟在通信员后面出去了。

  估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班长没再找赵凯的麻烦。赵凯也没再说什么。

  天地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听完父母殷殷教诲,感受过亲情滋味,脸上依然残留着十个指印的张凡宇,回来后,满面泪水,泣不成声。

  看着这个平时脸皮比脚跟还厚,皮实到一定程度的“大男人”脸上挂着泪水仍然站立着军姿,听着他极力控制却无法控制的低低呜咽,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

  注:

  ①,新兵连平时不允许坐床铺,只能用拖鞋垫在屁股底下坐在地上。

  卷一 第十三章  绮梦柔情(上)

  年关近了。明天就是小年吧?从明天开始,家乡火爆热闹的丰年场面就将拉开序幕了吧?父母开始采购那些买也买不完的年货,把年猪喂得更加毛色鲜亮。儿时的玩伴们,是否已经踊跃参加了一年一度的秧歌队?

  例会后,我独自一人来到外面,胡思乱想。

  躲在大操场的角落里,坐在花坛边低矮的围墙上,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遮挡住灯火的光芒,将我身边的世界营造成相对阴暗的秘境。

  北方的夜晚寒气袭人,忽而骤起的白毛风象顽皮的孩子,呼哨着尖利的叫喊,旋起地上的草屑和尘灰,然后瞬息跑得无影无踪……

  刚刚被打在脸上的疼痛已然消失,但感觉依然清晰。那就象生命中的一场洗礼,深深烙进心底,多年后回忆起来,两颊仍自火辣辣难受,纪念着耻辱。

  班长打我的原因正象他说的那样,我比谁都更清楚。

  从那次打洗脚水开始,班长看我的眼神就不似从前,就像似我抢走了他唯一值得炫耀和骄傲的财宝。而这次的“掌嘴”事件,无疑便是引发反常班例会的导火索。

  因此,我坚定地认为,全班的挨打皆因我的错误所致。

  无边的内疚,夹杂着巨大的悲伤,躲在树影里的我,无助,无力,亦无奈。

  遥望着无比浩瀚的夜幕苍穹,满天星斗璀璨晶莹。同一片星空下,家的距离是那样遥不可及!

  远方的亲人啊!你们可知?在你们温暖的怀中偎大的儿子是何等的想念你们?外面的世界太过寒冷,独自面对的日子,我已承受不来如山一样沉重的冰川……

  冰凉的泪,无声地流淌,漫过脸颊,滴进心里,冲刷去天真的七彩,裸露出成熟的残酷。

  班例会后的营区,又恢复了他严肃和谐的面容。日间从不间断的嘹亮番号声,不复再闻;整齐划一的楼窗,透射出日光灯洁白的荧光,与各楼前的大灯、路灯交相辉映,形成一泓濛濛白雾,笼罩在军营上空;不远处的大道上,及楼前宽大的平台空地上,不时走过二人成列,三五成行的兵们,他们小声交谈,时而轻笑,流露出的那份淡然,是我此刻无限幻想的拥有。

  篮球场上,炽灯高照,一群不畏寒冷不知疲倦的人们热情高涨,专心而认真地抢夺着那只于人生并不十分重要的皮球。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用手假托两腮,我偷偷擦去泪水,眼角的余光中,两个人身披路灯清冷的光晕,拾阶而下,从不远处经过,向着篮球场走去。

  其中个子较矮的那人边走边朝我这边看来,走至不远他忽然停下。

  “咦!”

  矮个子惊讶了一声向我走过来。高个那人也停住。

  “我瞅着像你吗!怎么跑这来坐着?多冷!诶?怎么哭了?”来人是炊事班的方宝胜。

  “没(发妹音)呀!”我故作平静,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咋地了?”方宝胜明显的不相信。

  “还能咋地?肯定是让班长给收拾了。”站在远处的高个子插嘴。细辨之下才看出他竟是人见人怕,人见人躲的陆文虎。显然他今天并没喝酒,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平和的语调夹带着一股子懒散和不以为然。

  “没!真没!”我狡辩。

  “呵呵!打两下就打两下呗,打打更结实!当兵的哪个没让新兵班长揍过?憋屈了就哭两声,完事儿就拉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方宝胜安慰我。

  “点儿出息!拿哭那劲头儿跟他干,他能把你怎么地?操!哭顶个屁用!”陆文虎几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好象在告诉我饿了就吃一样,让人无语!黑暗中看不见他鄙夷的表情。

  “陆班长你别(读四声)把新兵教坏了!”方宝胜嗔了一句陆文虎,然后对我说:“乔晖咱不听陆班长地,还得好好干。”

  “你懂个牛子①?谁他妈不想好好干?可有些B银(人)骑你脖颈儿拉屎,他让你好好干吗?”陆文虎边说边摘下帽子在身上狠狠拍打了几下:“去个屁地吧!懒得和你们这些熊银废话。要是哭有用的话,还要拳头干啥?”

  说完,他戴上帽子,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别听他瞎嘞嘞。”方宝胜再次强调。

  “不会的!”

  凭陆文虎几句话就能改变我的人生观?方宝胜的担心纯属多余。

  陆文虎不过是个连队种菜的,在我眼中只是个没文化没修养的大老粗而已。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瞧不起他。如果不是在七连有连长护着,到哪他都吃不开。

  我当时,甚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这么想的!

  ***********

  注:

  ①,男人标志性物件。黑龙江个别地区方言,口语中同“几巴”。

 
  卷一 第十四章  绮梦柔情(中)

  这次挨打对我造成的伤害以及对人生的影响,不可谓不够巨大。但正如方宝胜所言,新兵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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