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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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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暖有些不安的瞄着左右,
“赶紧启程吧,别误了吉时,等你回来,我出城接你去。”
程恪低着头,极其不舍的盯着李小暖看了片刻,跺了跺脚,猛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
一家人站在二门里,看着斗篷被风吹起、天步往外未去的程恪,等到程恪的身影转过二门看不到了,王妃顿时泪如雨落,用帕子堵着嘴,只不敢哭出声来。
王爷转过头,看着哭得透不过气的王妃,无奈的说道,“你看看你,这有什么哭的?唉,恪儿媳妇扶你母复回去,好好劝劝她。”
李小暖忙上前,示意着许氏,两人一左一右扶着王妃,拖着她上了轿,示意着婆子快走,一路回去了正院。
程恪的出征几乎没有声息,可朝堂却随着他的启程,骤然穿得极其忙碌起来。
周景然从早到晚泡在户部,调度着打仗中要用的无数种物资辎重,汝南王有事没事就泡在兵部,也没大事,就是找人喝喝茶,拖着人打打棋谱。
及时更啦。
亲亲抱抱各位。
245返京
王妃伤心了几天,李小暖送了府里今年足岁数要婚配的丫鬟小厮名册进来,和王妃细细商量着,一来要给春草挑个好人家嫁了,二来,别的丫头小厮,也要让他们都和美才好,裘嬷嬷的儿子,也在今年的小厮名册里,裘嬷嬷进来了两三回,想求了春草回去,王妃上了心,拉着李小暖,两人将裘嬷嬷的儿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王妃看着倒满意,春草却没大看中。
没几天,上里镇让人送了信来,二月初,周夫人就要带着古萧和严氏回到京城了,古云姗也和她们搭伴一起回来,几个管事门婆子先进了京‘到镇宁侯府、严府和汝南王府等极亲近的几家磕了头、传了话,就忙着回去收拾宅院了,王妃又期待起来,遣人过去古家看了几趟,又遣人探问着行程。
从过了年,李小暖就让孙嬷嬷挑了些有眼力会说话的婆子,往瑞紫堂来往使役,一天几趟的往瑞紫堂取东西、送东西,送了东西,也不急着走,将外头家长里短门大大小小的闲话逸事说给在瑞紫堂当差的丫头婆子们听,也是传给老太妃听。
程恪走后没几天,老太妃就听说了西南夷反了的事,当晚就有些不自在起来,王爷、王妃两人忙了起来,半夜起来请了太医,白天又请了宋医正和胡太医一起过府珍脉,日日过去院子里侍候着。
老太妃的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吃了几剂化淤去火的药,就渐渐好了起来,王爷和王妃放下心来,王爷继续去兵部喝茶,王妃和李小暖细细商量着给古家接风的事,再有一两天,古家和古云姗一家四口,就能进京城了。
这么来来回回一忙碌起来,王妃的心情渐渐疏散开来,也顾不得天天因为程恪出征的事抹泪了。
李小暖暗暗舒了。气,上回程恪出征,去了三年,听说王妃就病了三年,唉,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把孩子丢给她,她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隔天一大早,李小暖遣了管事平福,和孙嬷嬷一处,接出城外十里,迎了古家一家三口和古云姗一家四口进京,和王妃商量着,在镇宁侯府和严府后,请古家过来玩一天,接风洗尘,第二天,她再请古云姗一家过来。
周夫人带专古萧和严氏,一大早就到了汝南王府。
相较于离京前,周夫人略清瘦了些,精神却极好,和王妃两人长篇大论的直说了一天的闲话,古萧送了母亲和严氏到了汝南王府,给王妃磕头见了礼,就赶去讲堂巷唐家去了,王府里,程恪出征,汝南王去了兵部,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李小暖和严氏在外间坐专说专话,等着听婆婆吩咐。
严氏细细说了李老夫人入弄的种种细节,提起上里镇的偏僻和冷清,严氏仍是心有余悸:
“……,什么都买不到不管要买什么,不是到杭州府,就是得遣人进京城采买……”。
“……,在家住了这几个月,一趟门也没出过,就没个地方能去。也见不到人…”
李小暖微笑著听著,慢慢的仔细的做着针线,严氏随口说着闲话,眼神里带着探究,看着满脸沉静的做专针线的李小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咬了咬嘴唇,张了张嘴又想说,又咽了回去,来来回回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的看著李小暖,期期艾艾、含含糊糊说道:
“大姐姐,瘦得很,老祖宗走的时侯,大姐姐路上那么赶,看着虽说憔悴些,也还好,如今竟老得厉害,大姐姐说她生小儿子玉书的时候,月子没做好。”
严氏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心里微微往下沉了沉,停了手里的针线,转头看着严氏问道:
“大姐姐什么时侯赶过去的?初二回娘家,就她带着孩子去的?这年里年外,大姐夫遣人到家里送过年礼门拜过年没有?”
“初二那天,大姐姐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的,连行李一并带过来的,就没再回去,我们初六就启程了,路上走得慢,年前大姐夫倒是遣了两个婆子过来,送了一车土仪做年礼,我看那些东西准备得极细心周全,就问了婆子,婆子说是二太太亲手准备的,一份送来了下里镇,一份送到了京城。”
严氏急忙详详细细的答专话,李小暖眼晴微微眯了眯,
“二太太?”
“就是大姐夫新纳的那个小妾,大姐姐说是个贵妾,听说大姐夫还郑重其事的摆了三四天酒席呢。”
严氏忙解释道,李小暖转头看着她,笑着说道:
“我知道,大姐姐写信告诉我了,说金志扬纳了上司庶出之女为贵妾,看样子,这个二太太倒是极
贤惠的,金志扬是有大福气的,要享了这妻贤妾贤的齐人之福了。
严氏狐疑不定的看着李小暖,这话虽说挑不出什么不妥来,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嫁到古家这几个月,她时时处处都能感受到这位表小姐的影子;这是表小姐定的规矩;表小姐说过,这样的事能宽则宽才好;连表小姐都说她帐头清,……。
祖父说,以前的古家,掌舵的是那位故去的李老夫人,当家的是眼前这位看着温婉非常的李小暖,现在的古家,掌舵的是这位未来的汝南王妃,当家的,是自己。
这个能决定古家态度的李小暖,对那个让古云姗憔悴成那样的贵妾邹氏,对古云姗,对金志扬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对纳妾呢、对妇德呢…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古萧纳了任何人的!
李小暖瞄着脸色变幻不定的严氏,微笑着说道:
“明天我请了大姐姐一家过来玩一天,说起来,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大姐姐了,还有玉书,我还一趟没见过呢,过几天,等大姐姐收拾好,安定下来,我再请你和大姐姐,还有二姐姐一起过来说话儿。”
严氏忙点着头,热情的接过了话头,
“二姐姐又怀了身孕,真真是福气也快有四个月了吧?我和母亲说了,明天过去郑府看看她去。”
“快四个月了,这一胎倒不象上一胎害喜害得那么厉害,这几天胃口更好,精神也好,前几天还想着要出城踏青呢。”
李小暖笑着说道,严氏挑着眉梢,表达着惊奇和喜忧,和李小暖轻轻松松的说着闲话。
周夫人婆媳在汝南王府吃了晚饭,直到夜幕垂落,古萧接着两人,一家人才回去了府里。
王妃说了一天的话,兴奋了一天,也劳累了一天,第二天就有些懒懒的。
古云姗带着孩子过来,磕头见了礼,王妃爱不释手的抱专玉书逗了一会儿,和古云姗家长里短的说了几句闲话,问着家里一切都好,就放下心来,打发她跟李小暖回去院子里说话,自己歪在稍上歇着了。
李小暖引着古云姗和三个孩子,告退出来,上了轿子,一路进了清涟院。
孙嬷嬷,魏嬷嬷和兰初早就迎在了清涟院门口,砚儿扶着奶娘的手,稳稳重重的下了轿子,奔到后面的轿子前,懂事的牵着弟弟墨儿的手,照着母亲的吩咐,曲膝还着孙嬷嬷和魏嬷嬷的礼。
孙嬷嬷和魏嬷嬷一人一个的拉着砚儿和墨儿,满脸笑容的连声夸奖着”小心的牵着两人进了院子,沿着抄手游廊,往正屋进去了。
李小暖让着古云姗在正屋厢房榻上坐了,竹叶过来见了礼,给古云姗奉了茶上来,又给砚儿和墨儿棒了杯茶,放到了稍几上,李小暖示意着抱专玉书的奶嬷嬷,吩咐她把玉书放到榻上。
玉书还只有十一个月,手舞足蹈着,兴奋的飞快的在梢上爬来宋去,砚儿小心的看著小弟弟,墨儿也随者砚儿,拿东西逗着弟弟玩儿。
竹青从要间托了只托盘出来,送到李小暖面前,李小暖从托盘里掂了只金钢钻镝子出来,给砚儿戴在手腕上,笑着说道:
“砚儿性子明快爽利,又生得这样好,就跟这金钢石一样。”
砚儿忙看向母亲,古云姗笑着示意她收下,砚儿站起来,规规矩矩的曲膝福着道着谢,李小暖笑着拉起她,又从托盘里取了只羊脂白玉的宝瓶玉佩,给墨儿系在了腰带上,取了另一块小些的蝙蝠形状的羊脂玉门桂件,抱过正抓著只空杯子,要往嘴里送的玉书,把玉桂件桂在了他脖子上,玉书兴奋的盯着玉桂件,随手扔了杯子,五根胖胖的手指头摇晃着,笨笨拙拙的抓住蝙蝠桂件,利索的塞进了嘴里。
古云姗慢慢喝着茶,沉静得体的微笑著,看着李小暖和几个孩子玩笑。
李小暖抱着玉书,拿布偶逗着他,玉书咯咯笑着,流着长长的口水,扑着李小暖手里的布偶,砚儿凑在旁边,用手里的帕子不停的给玉门书拭着口水。
李小暖逗着玉书玩了一会儿,见他连打了两个呵欠,不再逗他,把布偶塞到玉书手里,转头看着砚儿和墨儿,笑着问道:
“弟弟困了,一会儿要睡觉了,你们两个,是在这里陪着我和你母亲说话呢,还是睡一会儿,要不,让人带着你们两个到后头园子里玩去?”
第二四六章哀痛
“去玩!”
墨儿看着姐姐,欢快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砚儿又转头看向母亲,古云姗放下手里的杯子,爱怜的看着砚儿说道:“想玩就去玩吧。”
砚儿笑容绽放,墨儿拉着砚儿站起来,就要往外奔,砚儿一把拉回墨儿,拉着他礼仪周到的曲膝告了退,出了屋,兰初和竹青领着,叫了几个小丫头,带着众丫头婆子,陪着两人往后面园子里玩去了。
屋里,一大早就起来,已经兴奋了小半天的玉书困倦的连连打着呵欠,不大会儿,就舒展着身子,窝在李小暖怀里睡着了,奶娘上前,小心的接过玉书,跟着蝉翼下去看着玉书睡觉去了。
李小暖吩咐小丫头又取了几个垫子、靠枕来,竹叶又拿过两条薄被,分别给两人盖在腿上,李小暖和古云姗两人舒适的歪在榻上,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李小暖忧虑的看着古云姗,皱着眉头问道:
“大姐姐怎么老相成这样了?看着竟象四十岁的人。昨天古萧媳妇也说你老得厉害,生玉书时月子没做好?”
古云姗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下意识的抬手抚着自己的脸,呆了半晌,看着李小暖,直直的点了点,李小暖眼眶微缩,暗暗叹了口气,转了话题,“今年五月,金志扬任期就满了,听说他想谋份京职做做?”
“嗯。”
古云姗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李小暖眯着眼睛看着她,慢吞吞的说道:“这样真是最好,你们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除了金家,就都聚在京城了。你们府上,又是妻贤妾美,如此和美,真是金志扬的大福气。”
古云姗的脸色一点点难堪起来,困难的抬起头,满眼哀伤、痛楚中带着困惑,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哽着嗓子说道:“小暖,这话,我也就能和你说说,你最明理。也会劝人,你开导开导我,让我……让我,贤惠……”
古云姗低下头,用帕子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却是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
李小暖悲伤而默然的看着她,等着她缓过心神来,古云姗微微抑着头,闭着眼睛顿了半晌,深吸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我自小就跟着母亲学过三从四德,也知道七出之条里,那‘妒’字,最犯不得,我和云青已经成亲这么些年,儿子也生了两个了,母亲说的是,我也该打点着家里,侍候公婆、教养儿女,他纳了谁、宠了谁,男人……不都这样……”
李小暖沉默着听着古云姗劝着自己,只不说话,古云姗出神的看着窗户,半晌才接着说道:“那贵妾,再怎么贵,也不过是个妾,又能怎么?以色事人,色衰则爱驰,然后就又有了新人,又能怎么样?”
古云姗自言自语般说着话,李小暖眉头皱了起来,看古云姗这样子,心情郁结的极厉害,这样下去……
“可是,小暖,你看,我都想得开,我都知道,我不用人劝。”
古云姗猛的转过头,看着李小暖,眼泪顺着眼角一路任下流着,仿佛要把眼底的哀伤也都流出来才好。
“我都知道……可我心里,怎么就放不下?怎么就难过的凌迟火焚一般?”
古云姗用帕子捂着脸,肩头耸动着,拼命压抑着哭声,李小暖直起身子,扶着古云姗的肩膀,声音温软的劝道:“想哭就哭出来的,我这里,没人听得到。”
古云姗伏在靠枕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哭得肝肠寸断。
李小暖紧挨着她坐着,用手抚着古云姗一直耸动着的后背,也不劝她,只任她哭着,能哭出来才好,都哭出来才好。
古云姗哭了一刻多钟,才渐渐止了哭声,眼睛红肿着抬起头,看着李小暖,抽泣着点着头,“我心里……敞快……好些了。”
“那我叫竹叶和蝉翼送水进来,你洗洗脸?”
李小暖低声征询着古云姗的意思,古云姗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李小暖扬声叫了竹叶进来,竹叶压抑着心底的惊讶,面容平和着仿佛没看到哭得眼睛红肿的古云姗,听了李小暖的吩咐,转身出去,也不叫别人,只和蝉翼两个,侍候着古云姗净了面,重新泡了茶,退了出去。
古云姗面容舒缓了很多,垂着眼帘,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李小暖也端着杯子,看着古云姗,一口口品着茶。
古云姗放下杯子,君买看着李小暖,苦笑着说道:“这些话,也就能和你说说,你总不至于笑话我去。”
古云姗顿了顿,伤感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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