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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作者:旖草(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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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折磨我一个人,看我一个人痛苦还不够吗?
  为什麽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
  ……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
  是因为林非吗?因为我每天去偷偷看他?因为我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喜欢上了这个人的哥哥?
  我不懂骆宸在想什麽,可是如果我错了,告诉我啊,我会改,我会改掉的……不要再这样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想知道为什麽吗?”
  骆宸放开了我,失去了支撑,无力的我跌落在地上,我茫然看向他。
  骆宸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靠近我,蹲在我面前,然後举起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脸颊。
  可我却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推开了,不停地向後缩。
  我突然明白了,我终於明白了,可是……为什麽……要这样……
  杨其断掉一根手指,就是因为那天我哭的时候,他碰了我一下。
  我抬著头望向定格的屏幕,心真的好痛,还不住地泛著酸楚,为什麽……为什麽不恨我?
  我终於知道,那天杨其为什麽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碰了我,会有什麽後果,可他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为了安慰我。
  我突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骆宸,我该恨他吗?可是……就像那个同学说的一样,是我……害了杨其……
  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如果不是和我成为朋友……杨其就不用经历这些了,他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了。
  但是我……又究竟做错了什麽?
  “我跟他们说,凡是接近你的人,就会像他一样。”
  骆宸随意地指了指屏幕上痛苦的杨其,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起身走到桌子旁,打开抽屉。
  骆宸取出了一个信封,他把信封举起,透著阳光看里面的东西。
  他笑了,笑得那样柔和,却不带一丝温度。
  然後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笑著把信封递给我:“一直忘了把这个给你。”
  我木然地接过信封,这又会是什麽?
  “效果不错,”骆宸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挺上相的……”
  起身之前,骆宸看著我下流地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他在暗示什麽,可是我只觉得恶心。
  我捧著那个信封,呆呆地看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开。
  骆宸在一边悠闲地看著我,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的愉悦,而我,却越来越沈重。
  我还是打开了那个信封,因为我很清楚,骆宸只是在跟我玩一场游戏,比起结果,他更享受这个看著别人痛苦的过程,因为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即使我做再多的挣扎,也只是无意义的消磨。
  那天之後,我和薛扬都一直努力忘掉那段回忆,可是令我们痛苦的记忆却被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经由骆宸的手,通过照片,原原本本地还原了那天的画面。
  薛扬的失控发狂,我的挣扎哀求,清晰地印在照片上,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所有的丑态和内心的脆弱全部都赤裸裸地展现在别人面前。
  那天之後,我一直没有照过镜子,对於自己身上的一切伤痕都只是猜想,可是现在,我却清楚地看见了丑陋的自己。
  我觉得无地自容,这已经不是单单的羞耻,我和薛扬的痛苦被一个恶劣的人捏在手中,我们越是挣扎,他越是快乐。
  我原本以为骆宸只是闲著无聊的纨!少爷,看著别人不舒服他就高兴,可是我太低估他了,他的享受是建立在别人近乎毁灭崩溃的痛苦之上的。
  “滴答──”
  泪水滴落在照片上,渐渐模糊了我和薛扬赤裸的身形。
  我很不安,我很害怕,我像是抓著救命的稻草一样把那些照片紧紧地抱著怀中。
  扬……你在哪里?
  扬……抱著我……
  我渴望薛扬的温暖紧紧将我包裹在怀里,我蜷缩著,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我好冷……
  “告诉我……”
  骆宸扶著我下巴抬起了我的头,他笑著,眼中是温柔,又充满了莫名的诱惑。
  “告诉我……你喜欢林非吗?”
  我喜欢林非吗?
  我呆呆地望著他,我曾经以为我喜欢他,可是後来我问了自己很多遍,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你喜欢林非吗?”骆宸又问了一遍,他的声音像是被赋予了某种魔力。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茫然地看著他,我喜欢林非吧?我喜欢他……
  “很好。”
  骆宸笑著拍了拍我的脸,我迷茫地望向他,我从来都弄不懂这个人。
  “钱叔。”骆宸对著门唤了一声。
  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外:“少爷,有什麽吩咐?”
  “送他回去。”骆宸指了指我,又瞥了眼屏幕,补充道,“把那个人放了吧。”
  听见骆宸的话,我抬起头,他肯放过杨其了?
  我的心一直悬著,这一切……终於要结束了吗?
  然後骆宸回过头,灿烂的一笑,如同那天穿著西服的他,就像个亲切的学长一样。
  “既然你那麽喜欢他,那就代他承受他的命运吧,好吗?”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27)

  骆宸的语调很亲和,就像是略显俏皮的询问,可是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在商量什麽。
  他想做什麽,我已经不想去管了,只是,不要再折磨我在乎的人,也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我真的,已经很累了。
  我只想依偎在薛扬的怀抱里,好好睡上一觉,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是回到家,我拿著钥匙对著门锁,手却突然开始发抖起来。
  我,怕了。
  上一次去骆宸的别墅,我第一次尝试到了信念崩塌的滋味,那麽……这一次呢?
  我的心已经变得脆弱,变得胆小,也变得懦弱,我不敢想象,如果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我该怎麽办?
  那时的自己……会不会真的崩溃?
  薛扬他回来了吗?
  他知道我去了骆宸那里吗?
  他还会……发狂吗?
  我突然发现,自己明明无比渴望著薛扬的体温,却连这一道门都不敢打开。
  原来,我是真的怕了啊。
  我赌不起,我更输不起,我不能再失去我唯一拥有的人了。
  一动不动地在门外站了很久,双腿都变得发麻,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是打开了门。
  即使害怕,我也还是愿意相信薛扬,他说过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打开门的一瞬间,屋里的昏暗让我以为薛扬还没有回来,可是我带上门,却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告诉我……”
  ……
  “告诉我……你喜欢林非吗?”
  ……
  “你喜欢林非吗?”
  ……
  “很好。”
  ……
  倏忽,我像是听见了来自地狱的声音,那是恶魔的戏谑,我仿佛又回到了不久之前,脑海中浮现出屏幕上残忍的一幕,还有照片上不堪的画面……
  我发了疯似的在屋内寻找,在哪?到底在哪里?骆宸,骆宸,你就像是阴魂不散的魔鬼,究竟还要折磨我多久才肯善罢甘休?
  我顺著声音的方向跑进卧室,门被我“嗙──”的一下大力推开。
  可是……没有人……
  只有骆宸的声音在不断地回放,不断地重复著那几句话。
  “告诉我……”
  “告诉我……”
  “告诉我……”
  ……
  “啊!!!!!!!!!!”
  我捂著耳朵跪倒在地上,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告诉你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再问了,不要……不要……
  “扬……你在哪里?”
  “扬……扬……你快出来……扬……你究竟在哪里?”
  没有了薛扬的温度,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处在冰窖里一样,空旷寒冷,无边无际,只有我一个人,好孤独,好寂寞,好冷……
  扬……你到底在哪……
  “砰──”
  很小的一个声音,我却立即惊觉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著屋里的动静。
  我摸著墙打开了灯,明亮的光线刺激著眼睛泛出了泪水,酸涩,不安与恐慌又渐渐扩大。
  终於适应了亮光,我眨了眨眯著的眼,却在看清房间的一瞬间彻底地僵住了。
  一张张照片,凌乱地铺满了地板,斑斓的色彩,花花绿绿地在地上拼凑出怪异的形状。
  我听见了心中崩塌的声音,呆呆地望著地面,许久,我忽然想起什麽,僵硬地动了动脖子,终於在被床遮去视线的地上隐约看见了黑色的发。
  我缓缓地迈了过去,一步一步,踏著自己扭曲的面孔,走到了薛扬身边。
  这不过几步的距离,我却觉得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当我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慢慢坐下来,坐在地上,在薛扬身边。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紧闭著双眼,神情却是痛苦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正受著折磨,那天的一幕幕再一次活生生地展现在他面前,他的疯狂,他的扭曲,他如何伤害了我,甚至每一个癫狂的动作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我明白他的心情,我们都想要忘记,我不恨他,而他是那样爱我,可是我们也都明白,那天的记忆……再不会消退……
  骆宸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我们记住了原本想要忘记的一切,而最痛苦的人,其实是薛扬。
  我慢慢抬起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轻柔地抚摸著他的头发。
  此时此刻,薛扬比我更需要温暖。
  我很清楚,也渐渐恍然,我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第一次,我像是个猜疑的恋人一样,翻开了薛扬的收件箱。
  里面除了我发的短信以外,全都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而且,全部都是语音信息。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一条一条地听那些信息,到最後,就连恶寒的情绪都渐渐麻木了。
  在我一心想著不能让薛扬和骆宸接触的时候,原来他们……早已经有过接触,或者说,是骆宸,他从一开始就存心积虑,把我和他每次见面的对话录了下来,然後发给薛扬。
  他想要做什麽?他这麽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折磨我们吗?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栓在绳上的蚂蚱,即使蹦得再高,也根本逃不出骆宸的掌控,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一切,别有居心地看著我和薛扬为痛苦折磨却各自隐忍。
  原来,我们就像是傻子一样,自己的那点心思早已被他猜透。
  “小浅,”薛扬突然睁开了眼,直直地看著我,他的手举起来,慢慢地抚上我的脸,“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我本能地想要点头,可是薛扬的问题却令我惊醒。
  我想起了杨其,杨其是骆宸的一个警告,只是,与其说这是对其他人的警告,不如说……他是在警告我,任何与我接近的人都会受到像杨其一样的待遇,那……薛扬呢?
  我愣愣地看著薛扬,他眼里的哀痛和不安一目了然,可是我的脑中却空了。
  我的世界只剩下薛扬,那如果……连薛扬都不在了呢?我该怎麽办?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只有薛扬,只有他……是我必须要坚守的,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可是,我不想离开,我突然发现骆宸给我出了一个最大的难题,他又一次捏中了我的把柄。
  我的迟疑令薛扬顿时惶恐起来,他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惨白,他猛地坐起来,一把抱住我:“小浅,不要,不要怕他,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所以,所以……你也不要离开,好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薛扬,因为我真的怕了。
  “小浅,”薛扬紧紧抱著我,那个声音像是央求,又透著令人安心的温暖,虽然颤抖,却异常坚定,“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无论什麽,都可以面对,所以不要怕,不要离开,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明天(28)

  留下,或者离开,其实根本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
  我不明白骆宸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可是我不得不说,他的每一步都异常的成功。
  每次和他短暂的见面,看似随意的对话,其实他是在诱导,诱导我说出他需要的话,然後用我的声音打击薛扬。
  他把薛扬逼得几乎退回到自我封闭的状态,虽然薛扬在极力地控制,虽然他尽量不让我察觉,可我还是感觉得到,薛扬的心理状态越来越不稳定。
  他变得比以前还要患得患失,他害怕失去我,他知道杨其受到了怎样的对待,但那不是他担心或者害怕的,能够令他失去控制的……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可是我很清楚,如果现在骆宸让我离开薛扬,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我是薛扬的支柱,是他精神上的支撑,是他近乎疯狂地爱著的人,但是无论哪一个,都还有可能再出现第二个我,唯独他的生命……只有一次。
  所以骆宸从一开始就已经赢了,因为他知道,我永远赌不起这样的赌局,现在的我,唯一想要保全的人就只有薛扬,因为没有他,我也不会再是现在的我,如果他出了什麽事,第一个崩溃掉的人会是我自己。
  我要他活著,要他好好地活著。
  杨其是第一个,也是必须是最後一个因为我而受到牵连的人,我不想再看见谁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尤其是薛扬。
  我的预感从来没有这麽准过,可似乎遇见骆宸之後,我所有不好的预感都会成真。
  我和薛扬的平静不过才持续了两天,我就接到了骆宸的电话,他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连平时的寒暄戏谑都省了。
  “五点,钱叔会过去接你。”
  他只说了这麽一句,可我知道,我即将面对的命运就要到来了。
  该不该跟薛扬道别,这是我现在唯一的犹豫。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悲伤,他哀伤的眼神,他的落寞,他的孤寂。
  不知道为什麽,我想起了那天的他,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他抽烟,那样深邃而惆怅的脸庞,只要一想起,我的心就会抽搐。
  我不想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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