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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心指-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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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百名弟兄也分成两拨,日夜埋伏,那边的情况比我们这里更要紧张得多!”
马长盛摇头,道:“其实,何须这么紧张?”
金重祥眉心微结,道:“为什么不该这么紧张?”
马长胜粗鲁的道:“我们这里才是第一关,也是首当其冲的一关,他们来了,好好歹歹便得在这里大干一场,根本轮不着老板那边费心,等对头闯到他们那里去时,只怕不死也只剩口气了,他们却慌什么?”
金重祥深沉的道:“如果我们拦不住呢?”
马长盛信心十足的道:“凭‘真龙九子’的全部人马,凭“火珠门’的所有好手,凭数百名孩儿,会拦不住关孤有限的几个毛人?”
金重祥道:“假若他们潜行过去了呢?别忘记‘绝春谷’乃是他们必经之路,也是最后拦截他们的机会!”
马长盛幸然道:“你何不说他们全飞过去得了,哪就更一了百了啦!”
一边的崔凉忙道:“真是的,我们自己人在这里瞎抬杠有什么意思?好像还烦得不够似的!”
金重祥揉揉脸,意态索然的道:“好了,净是唇舌翻动,口也干了,咱们回帐篷里喝上两杯润润喉吧!”
咽了口唾液,马长盛立即笑道:“这还像句人说的话,娘的皮,一阵折腾下来,不独嘴干,肚子也早就饿了,喝上两杯之外犹得好好吃上一顿!”
金重祥道:“五哥,你真不愧号称‘饕餮’。”
马长盛眼珠子一翻,道:“就凭你这句挑剔的话,就十足十的称得上为‘睚眦’了!”
崔凉不奈烦的道:“走吧走吧,别又顶了起来——”他正说到这里,远处的道路上,业已传来一阵“吱呀”的独轮转动声,三个人立时回头望去,嗯,可不是,前头路上一个粗汉正吃力的推着一辆独轮车走了过来,车的两边木杠上,各依坐着一个人,因为向着阳光的原故,他们一时炫花花的没看清坐在车的人的面容。
心里没来由的一跳,金重祥低促的道:“唏,我觉得有点不对路——”崔凉却笑笑道:“我怎的没这种感觉?”
粗枝大叶的看了一眼,马长盛不奈烦的道:“走吧,一轮独轮车上坐着两个土娘们,有什么不对路的?莫不成关孤还会从轮轴心里蹦出来?”
渡心指第六十四章强、倔、英雄胆
第六十四章强、倔、英雄胆
金重祥手搭凉棚,凝目注视,那轮独轮推车上,分左右各依坐着的,嗯,是两个女子,左边的一个神色委顿,面容憔悴又苍白,身上更到处缠着白布——显然是受了伤的模样,右那的个却是个寻常村女的打扮,并不起眼,她们靠在木杠搁手上,两个人的表情平静,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急躁的往回走了几步,马长盛叫道:“老六,回去啦,这有什么好瞧的?”
崔凉也道:“六哥,我看这车上的两个女人不会有问题吧?”
金重祥摇摇头,冷沉的道:“不然,我认为有盘洁一下的必要!”
马长盛气嗖嗖的道:“你还是赶快找地方睡上一觉吧,老七,你简直草木皆兵了!”
金重祥固执的道:“五哥,你们先走一步,我得截下这轮独轮车来仔细查问查问,不知怎的,一见到车上的两个女人,我就有些狐疑,本能的心里起了警惕,这像有一种默默中的感应——她们或许有问题!”
嗤了一声,马长盛吊着眼珠子道,“一个要死不活的女人,一个土头土脑村气十足的婆娘,这就激起你的狐疑,太行事过敏了!”
崔凉接口道:“我也看不出她们有什扎眼之处,别再像你先前硬要掀人棺材盖一样闹笑话了,你确实须要休息休息”土坡上,隐在石隙中的关孤,当然也发现了这幕情景——他的双目圆睁,汗水滚滚顺额淌落,无形中呼吸也急促起来,是的,独轮车上的两个女子正是江尔宁偕同舒婉仪,只是,她们来得太早了,比原定的时间提早了很多!
这时——
金重祥欲待上前盘查的心意更形坚定,他大声道:“五哥,车上的女子为何受伤?而且显然乃利器所伤,否则她不会包扎得如此纵横累赘,寻常的碰撞之伤断断乎难以形成此状,然则一个女子在何等情形之下会遭利器所伤?因为这女子必是江湖中人!”
马长盛道:“江湖中人又待如何?女子闯江湖的多得很,现下我就能给你举出两箩筐的人名来!”
金重祥立道:“这女子身受利器所伤,但与她同行的却是一个村妇,这是怎么回事?其中有何蹊跷?五哥,一定要探明!”
马长盛不感兴趣的道:“管他怎么回事,再蹊跷也未曾涉及我们的任务范围,与我们可谓风马牛不相关,她们扯她们的卵蛋去,只要不是我们要拿的人别的就一概不管,而我们要拿的人当中没有这两个,何须去徒费功夫的替自己找麻烦?”
金重祥注视着业已来到面前的那辆独轮车,突然他迎上两步,面色冷峭的举手拦阻——一见金重祥如此回执己见,马长盛不禁心中有气,但却不便在些际发作,顿时,他拉长了脸,闷不吭声的站向了一旁。
独轮车戛然而止,推车的是一个粗手大脚,满脸老实像的庄稼汉,他挺着腰将“车肩带”扯紧,一面抹着汗陪笑道:“大爷,你也想雇车?”
金重祥看也不看推车的一眼,管自来的到江尔宁的身边,双目如刃也似笔直打量着江尔宁。
同时,江尔宁也夷然不惧的还视于他两个人,就这样一站一坐,气氛僵窒的互相“瞄”将起来。、另一边,易容改扮成村女模样的舒婉仪却不禁心头急跳,暗里惊慌,她惴惴然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金重祥凛烈的开了口:“你们是干什么的?”
江尔宁硬梆梆的道:“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金重祥脸色一沉,恶狠狠的道:“先回答我的话!”
江尔宁冷笑一声,道:“我一不犯王法,二未丧私德,你这样子又不似官府衙役,公门差人,我凭什么要先回答你的话!”
金重祥大喝道:“好好刁的贱人!”
唇角一撇,江尔宁不屑的道:“简直是个毫无教养的疯子!”
金重祥勃然大怒,他逼前一步,厉声道:“贱人,你是在找死!”
江尔宁泼野的道:“好呀,我正活得不奈烦了,几天前没叫仇家摆平,今天说不定会由你这大老爷慈悲,渡我过此人生苦海——只是,你有这个本事吗?”
气得额角青筋暴浮,双目圆瞪,金重祥自齿缝中“嘶”“嘶”吸气,他一字一字的道:“刁蛮贱人,我立即可以活剥了你——”江尔宁尖锐的道:“你来剥吧,这才显得你英雄盖世,威武称尊,多风光呀,向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施毒手,日后正可做为你扬名立世的依恃,宣照天下,这位大爷可是厉害着呢”金重祥大吼道:“你这刁妇——”一侧,崔凉走了上来,冷冷的道:“看不出,你这女人倒是相当难缠,利口利舌的泼辣得紧,只不过,你找错对象了!”
江尔宁扬扬眉梢,道:“真是怪了,我们走我们的路,既未惹着也未沾着各位,你们却横里拦车,恶言恶语,这是哪门子的威风法?而又只准你们开口伤人,就不许人家回声抗辩?你们跋扈嚣张不说,反倒指我难缠了。”
崔凉阴恻恻的道:“看你的举止谈吐,也似江湖同道了?”
江尔宁哼了哼,道:“江湖人不错,但未必与你们‘同道’!”
金重祥脸色铁青,道:“妮子,你出口之前,最好再三斟酌!”
江尔宁摔摔头,无畏的道:“我行得正立得稳,心里坦荡光明,有什么说什么,该怎么讲就怎么讲,没有斟酌的必要!”
金重祥双手蓦的紧握,他大声咆哮:“滚下来,我这就收拾你!”
江尔宁冷硬的道:“我负创在身,行动不便,但却也不会叫你唬住,甭在那儿扮人熊,是种的你就过来试试!”
金重祥几乎把肺也鼓炸了,他咬牙切齿的道:“不知死活的贱人——”崔凉伸手一拦,皱眉道:“老七,如今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何苦再增麻烦?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丫头,若是也与她一般见识岂非眨低了自己?”
金重祥阴森森的道:“怕只怕,她不是像她表面这样幼稚和冒火——我看这贱婢骨子里十之八九另有花巧!”
江尔宁愤然道:“我即便另有花巧,也与你们无干,这简直叫无是生非,我看,你们是吃饱了饭没事做,撑得慌了!”
金重祥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的道:“我对你,忍耐已经够了——贱人,下来!”
索兴往横杠上一靠,江尔宁淡淡的道:“我不。”
脸上是一片萧煞冷厉,金重祥道:“下来——”江尔宁闭上眼,道:“你动手吧,看看你有多么个英雄法!”
踏上一步,金重祥双手微提,语音僵木:“你还要使刁耍赖?”
江尔宁闭目无语——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神情,实塌实的女光棍模样!
坐在另一边的舒婉仪,到底对这种阵仗经得太少,这时,业已禁不住全身微颤,目光瑟缩,表情上现露出不可掩隐的惶惊意味来崔凉伸手拦住怒不可遏的金重祥,阴沉的道:“先别急着动手,老七,如果这两个婆娘真有什么问题,她们要跑也跑不掉,但要追根究底,却不是你这样的法子,万一将她们打死了,不明不白的,岂非叫人家笑话?”
金重祥竭力抑制着自己,他重重的道:“六哥,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好路数,无论如何,也得将她的根由盘清,我看她的嫌疑大着!”
崔凉点点头,道:“好吧,我来问问——”江尔宁睁开眼,直率的道:“有话就说,大家全落槛点,犯不上吞吞吐吐,又张爪舞爪,难道你们几个大男人还比不上我一个女人来得干脆?”
崔凉忍住一口气,道:“我忠告你们,说话不要太过咄咄逼人,不论你是什么来头,惹翻了我们只怕你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江尔宁哼了哼,道:“甭吓唬人,这一套我早腻味了!”
崔凉没有再答腔,却转向舒婉仪:“你,姓名?”
舒婉仪心头猛然一跳,脸色有些泛青,她嗫嚅着微微发抖的道:“我我姓”江尔宁接口道:“她姓赵,叫赵贞娘。”
崔凉横了江尔宁一眼,又硬梆梆的问:“哪里人?”
不待舒婉仪回话,江尔宁再度接上道:“前面‘福新庄’人氏,种田的,家里只有母女二人——”崔凉大喝一声,怒叱道:“住口,我又不是问你,用得着你来多嘴多舌?”
江尔宁冷冷一笑道:“我是怕你们吓着人家了!”
站在一边看了老久的马长盛,这时也凑了上来,他用粗大的右手食指点了点江尔宁,暴烈的道:“丫头,你不要再使刁,否则,我先掴肿你的两边脸,再敲掉你满口牙,你信不信?”
江尔宁悍然道:“我信,我当然信,因为你这样子就和你的谈吐正好配合——粗野、愚蠢、蛮横、凶暴,十足十的莽夫一个!”
怪叫一声,马长盛吼道:“你敢骂我?你这小婊子,看我一点一点活拆了你——”江尔宁一挺胸,夷然不惧的道:“来呀,看我江尔宁含不含糊!”
马长盛咆哮一声,抢步上前:“就算你是皇上老儿的西宫二姨,老子今天也能拆散了你——”突然间,崔凉伸手拦住马长盛,若有所思的道:“你叫江什么?”
江尔宁昂然道:“江尔宁,怎么着,不顺耳?”
崔凉表情十分难看的道:“小妮子,不要嘴硬,你开始闯荡江湖的那一天,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光棍不吃眼前亏’这句话?”
江尔宁哼了哼,道:“我家大人也教过我如何才不受人欺!”
崔凉阴沉的道:“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你是什么出身?”
江尔宁冷冷的道:“父母生养,莫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马长盛怒叫:“看我撕裂你哪张刁嘴!”
江尔宁嗤之以鼻道:“别净吆喝,你哪里风凉哪里歇着吧!”
一侧,金重祥慢吞吞的道:“我想起来了——六哥,昨晚上大哥还提过她的名字,清漳河江家的人,江尔宁,道上称即为‘绝索’”江尔宁笑哧哧的道:“看来,还是你有点脑筋。”
马长盛厉声道:“清漳河江家的人又待如何?他们吓得住别人,还他娘吓得住咱们‘悟生院’?真是笑话!”
不屑的一撇嘴,江尔宁道:“江家的人吓不桩悟生院’,难道说“悟生院’就吓得住江家的人?这岂非更是笑话?”
崔凉忽然阴恻恻的道:“你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妮子,好像你早已知道‘悟生院’的入马安置在这里?”
江尔宁坦然道:“不错,前天我还见过你们大阿哥谷南呢!”
崔凉皱着眉问:“你与我们大哥有什么渊源?”
金重祥接口道:“什么渊源也没有,这妮子是‘火珠门’‘大前锋’陈其茂的旧识,日前经过此地遇着陈其茂,陈其茂只是顺便给大哥引见了一下,昨晚上大哥曾经约略提过此事”崔凉哦了一声,道:“我却没听大哥说过——她和陈其茂又有什么关系?”
金重祥道:“陈其茂以前好像在她家里当过差,详情我就不太清楚”崔凉眼角一挑,道:“难怪这么个狂法!”
江尔宁反唇相讥:“怕也比不上‘悟生院’一贯的跋扈吧?”
马长盛大吼:“你他妈的利嘴利舌——”江尔宁一扬头,道:“瞧瞧,你像不像头毫无教养的劣等畜生?”
顿时间,马长盛险些恨得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右手颤巍巍的指着江尔宁,管自抖个不停。
坐在独轮车这一边的舒婉仪不禁惊栗了,她畏怯的道:“江家姐姐你就让一步吧,我们也好早点走”马长盛猛的霹雳般吼:“走?你们还想往哪里走?”
江尔宁尖锐的道,“哟?还想吃人哪?”
马长盛狰狞咬着牙骂:“小婊子,今天我非得碰碰你不可,看你清漳河江家能啃得了爷的鸟去!”
俏脸飞红,江尔宁咬着牙骂:“下流、无耻,典型的流痞之属!”
马长盛磔磔怪笑道:“等爷来慢慢的收拾你,夹磨你,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崔凉冷漠的道:“老五,放她们走吧。”
马长盛立时不悦的道:“放她们走?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这一阵子就白叫她们骂了一顿?老六,我他娘还没有这么个贱法,讨了骂犹一路秋风送她姑奶奶上道?不行,今天非得教训这小婊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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