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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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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儿子顺理成章坐上了皇位。
本来李元昊是靠在北辽和大宋之间摇摆获得一个平衡,抗衡宋、辽,视二国“之势强弱以为异同”。这是十分灵活,十分无耻,也是十分有效的外交政策。新上位的一岁小屁孩可啥都不懂,美人也不懂,美人哥哥则又有野心又愚蠢,掌权之后屡屡骚扰北辽和大宋。北辽他打不过,大宋的老法子封关也让他受不了,最后只好向两国求和称臣,此后再也没能对北宋形成实质性的威胁。

党项人其实是颇为强悍的民族,到蒙古人横扫天下的时候还能顽强抵抗很久,我一直想,假如西夏再出几位明主,会不会也能够继续辉煌一段时间,从而在史书上多留下些笔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怜,在《宋史》中只得一卷《夏国传》,很多东西没能够传承下来。不过也幸好他们没有再出明主,不然北宋就要同时面对北辽和西夏两个强国的虎视眈眈,日子想来会更加的不好过。

从这章开始,宋夏之战渐渐拉开了帷幕,历史上,这场战役的导火索在西夏那封宣布独立的文书,本文中把这一点改掉了。至于改成了啥……各位看官慢慢往后看吧^^
文中的几场战斗也没有完全按照史书上的真实战役去写,范仲淹、狄青、李元昊这样的历史人物更是要避开,有些是改写自历史上不同时期的真实战役和真实人物,更多的是我yy,肯定有异想天开的不合理处,请各位看官不吝赐教。




40

40、异毒 。。。 
 
 
  床铺甚宽,两人却紧紧挨在了一处,衣袍被单都掉在地上,便这样无遮无掩地并头而卧,无关□,只慰相思。似乎只是这样挨着,便什么都够了,手指紧紧相扣,手臂环住他的腰,看着他微笑的眉眼,贴住他温暖的身子,鼻对鼻,唇贴唇,呼吸相闻,心中一片安宁。
  
  子文今日着实是累了,本就有些倦怠,与奚吾那番话说完,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起来,此时心神宁定,便不由得睡意上涌,一壁轻轻搓揉奚吾的手指,一壁呼吸渐缓,慢慢陷入了沉睡。
  
  灯花已很长,无人照管,在那里管自跳了几下,便灭了,外面清冷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子文脸上,他长长的眼睫便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使这张原本非常张扬的脸孔变得柔软了许多。
  
  奚吾压在下面的手臂已经麻了,却不想动,只用另一只热热的手贴住子文光裸微凉的脊背,轻轻上下摩挲。子文便在梦中,也发出了几声享受般的细碎呢喃。
  
  这个一向气势凌人的男子放开胸怀熟睡时,竟然会这般柔软可爱,再没有一丝侵略,仿佛雨后的竹林,干净、通透、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自他光洁的额头看到微微抿起的唇,四下里明明如此安谧,身畔之人的呼吸明明如此甜美醉人,奚吾却怎样也睡不着。
  
  子文果然将自家保护得太好了,小时候只懂得伸手,要他的关心,要他的体贴,要他的陪伴,及长,又厌烦子文的关心体贴太过周到,总想着推开他,逃开他,却又舍不得他。对这般别扭的人,子文居然也能多年不离不弃,细细想来,实是幸事。换个人,只怕早不耐烦,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他出门,任其自生自灭了。怎会有今日这般两情相悦、相拥而眠的日子?
  
  他只在那里心思绕着自家打转,从不曾在意子文的过去怎样,在恭州倒是听师叔祖说起过许多往事,却只当故事听听便算,竟不知其中有些战事便是子文亲自领兵。再加上今日子文一番细细叙述,前因后果便渐渐明晰了起来。
  
  九王既起心谋反,最重要的便是兵权。大宋实行更戍法,禁军以三年为期轮戍,使兵无常将,将无常师,再加上官家处处防范,故无论他怎样拉拢将官,都难以得手一支足以起事的军队,只好另图别策。之所以将关键锁定在子文身上,细细分析起来,原因无非有二。
  
  其一,子文虽是文官,却有军功,若让他领军,易于服众。
  
  泉州刺桐港自唐以来便是大港,但宋开国至今未设市舶司,常驻禁军便不甚多。港口进出商船屡屡遭受海盗侵扰,官兵也只能保得港口左近的安全。
  
  当年子文以一十六岁新科探花,先帝亲授太常少卿之身出知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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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上任未久,海盗欺他年幼,集结了数十只寇舶在近港处大肆劫掠。子文一介书生,亲自领兵出海,以三千水军大败贼船,并一举攻下他们盘踞日久的钓鱼岛,俘贼过万人,战报送与朝廷时虽将主将改了名字,自家隐于幕后,但却瞒不过军中亲故。
  
  原本禁军中许多老将不屑他身为名将施存孝之子,竟弃武而从文举,子文一战成名,却令他们从此改观。之后子文又陆续指挥了几场海战和山地平寇战,均有斩获,加之治军严谨,作风凌厉,不单施存孝故旧对之颇为青眼,后进之师也认可他的手段,名声在禁军中便暗暗流传开来。
  
  其二,子文在朝野上下故旧甚多,盘根错节,颇有根基。
  
  澶渊之盟缔结之后,大宋北方逐渐稳定,枢密院随即做了大规模的兵员调动,将兵权陆续收回,对几员功高位重的将官或架空,或别调,年老多伤的便安排致仕。但毕竟澶州之战未久,无论禁军怎样轮戍,这些将官始终声名不倒,在军中极有威望,其中便有时任陕西经略安抚使的施存孝。
  
  若仅论父辈关系,子文的利用价值其实还不大,要寻到与之相仿的人还有很多,偏偏他貌美才高,处事又周全,因此人缘极好。年少时在应天书院读书,结识诸多世家公子,其中便有蜀中尹家的洪景,徽州王家的王圹,以及荥阳朱家的朱天明等。这几支皆世家大族,虽经残唐战乱每多飘零,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多年的基业只残存小半便可雄霸一方,足以提供许多支撑。且他科举出身,与出身寒微的布衣卿相亦多相知,在朝中短短几年时间,倒有大半官员与之相熟,时有来往。因此无论身在何处,消息均非常灵通,这个情报网非同小可,也便是九王最想得到的东西。
  
  其实,若子文此刻飘然隐退,九王也奈何他不得,偏偏平安郎却夹在中间。平安郎诸般作恶,子文始终不忍离弃,究其根本,还是在子远……
  
  奚吾默默叹了口气,子远,子远……这个名字便是子文此生最致命的所在,哪怕斯人已逝,时光流转,总是刀雕斧刻般印在子文心上,难以磨灭。子文这样一个人,平日里似甚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有哪个人进了他的心,便是永生永世。只不知在他的心中,是否当真留下了那么一块所在,也刻着韦奚吾这三个字。
  
  他小心拂开子文脸颊上的几缕长发,将嘴唇轻轻印上了温暖光洁的额头。
  
  柔软,眷恋,怜惜,渴求。
  
  不求忘却过去,但求共度余生。只要子文心中有他,便为子远做多少事,经历多少风雨,他都愿同心协力患难与共,死而尤甘。
  
  。
  
  两日之后,亥初三刻,汴河。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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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不设宵禁,似汴河这等繁华所在便是夜深人不静,两岸酒肆茶楼林立,人流不息往来穿梭。河上画舫处处,彩灯点点,脂粉飘香。
  
  汴河下游便有一桥,形如玉带,故名玉带桥,此时桥下泊着一艘看似不起眼的乌篷船,船头却有一盏走马灯滴溜溜转得正热闹,夺人眼目。
  
  灯上画的是秦琼染面涂须闹登州,黄骠马、金装锏、虎头枪,三缕长髯黑面环眼,端的是威风凛凛。这盏灯精巧别致,很是罕见,挂在船头便吸引了许多目光,颇有些人流连不去,站在岸上对着此灯赞叹不已,纷纷猜测究竟是出自哪个巧匠之手,赞叹之余略有些惋惜,这等奇巧物事早早挂出来,花灯节上便不能一鸣惊人,岂不可惜。
  
  船篷上遮着竹帘,帘中亦有灯火,在竹帘上映出几个模糊的影子,隐约还有人在嬉笑打闹,莺声燕语,逗得人心痒痒。随即竹帘一挑,出来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伸出双纤纤玉手,去解船头的缆绳。
  
  有那年少轻狂的便忍不住上去搭讪,殷勤帮手,那小娘子倒也落落大方,任他攀谈,两下里几句话说过,支楞着耳朵偷听的众人便都明白了——却是行户人家,费尽心思在这里勾搭生意而已。
  不多时,那搭讪的后生却缩缩舌头退了回来,一问,原来这船只是来迎客的,河上那艘最大的画舫才是正地,本是约了客人在这里,时辰已过,客人还未到,她们便要走了。细问之下,那画舫竟是个不折不扣的销金窟,进门便要两贯钱,若要过夜,更不晓得要多少钱钞才够。这等价钱便在汴梁这样富贵之地也是天价,只怕要一等一的行首才要得起。敢要这个价钱,必定有这个本事。这迎客的小娘子已如此周正,船上的美人们只怕更是色艺双绝艳美无双。只可惜钱少门槛高,只好望而兴叹。
  
  但仍有不少闲汉不肯去,围在左近指指点点,看着那小娘子立在船头,素袖轻挽,持着长竹篙才点开不远,桥上却过来一顶薄呢软轿,轿旁边还紧紧跟着个青衣小厮,那小厮急赶上几步,对着船头小娘子扬声道:“且住!”
  
  那小娘子一笑,果然又将船拢了回来,轿中出来个官人被她引进船舱,又重行将船荡了开去。
  
  那官人衣袍整洁,身姿挺拔,虽步履匆匆,又有那小厮在左侧相扶,有眼睛快的人还是望见了,那官人眉目清秀,左脸颊上却有一道长长伤疤,自眉下横亘过半张脸,没入了下颌,将半张脸扯得很是诡异吓人。
  
  怪道他要来这门户人家寻欢,好人家女子想是断不肯嫁这等破相之人的。丑怪不说,想取仕都很艰难——谁愿意对着这样一张脸做事?
  
  看着那小船缓缓驶入河心,远远望见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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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登上画舫而去,河边这些闲汉总算渐渐散开,寻别家乐子去了。
  
  那小小的乌篷船,却在无人注意的时节,慢悠悠荡入了一片高大的芦苇丛中。
  
  【对九王下毒之事不可提,不可继续,不要补救。平安但问甚么与解毒无关的事体,一概回答不晓得。】
  
  奚吾心中默念出门前子文谆谆叮嘱的几句话,平心静气与平安郎把脉。
  
  平安郎却是轻松自在,靠在船壁,随着河上传来的曲声轻声哼唱。
  
  切过脉,奚吾蹙眉道:“这几日你遇到了甚么事情?怎的脉象大变。先前的药不能接着吃了,还要重行调配。”
  
  平安郎以手支颌歪着脑袋望他:“你自一走了之,两个卿卿我我去,却丢个烂摊子与我。九王问起你的去向,让我怎样交代?好容易使苦肉计骗他勉强信了三分,却弄了一堆人缀在我身后时刻盯着。先前我骗他说身上的毒已解了,他一直疑心,经了此事更疑我与你们合谋,为叫他安心,我这几日只好不吃解药,一天几次发作起来,他在暗中瞧见了,才信我一直在防你,所谓解毒,无非是留你的借口,且骗他不再以此做要挟罢了。这几日咬着牙苦忍,着实吃尽苦头,今日好容易找个由头溜出来,先生赶紧救救我罢。”
  
  奚吾摔开他手腕,愠道:“你这样骗我,可有甚么趣儿?若只是几日不吃解药,脉象断然不至如此,不说实情,我想帮也帮你不上,小官人不如另请高明。”
  
  平安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叔叔与我定下这交易,可不是你能随意甩手的罢。费恁大力气,做这许多戏,你便让叔叔空手而归么?你现如今这样大本事,无论脉象变作甚么,只怕都难不住你罢。不要绕圈子套话了,你老老实实与我解毒,我便把叔叔想要的消息给你,别的休提。”
  
  奚吾淡淡一笑:“你不说,我查脉象也晓得一二。若只是床笫之间受损过重,我倒不关心,随你怎样折腾,只管与你治就好。可是你体内的米囊之毒分明为另一种药性更强的毒药代替了,这种毒却是中原无有,我不问个清楚,怎样为你解毒?”
  
  平安郎微微色变:“代替?”
  
  “你这几日不曾吃我的解药,其实米囊之毒却极少发作,可对?你最近受过外伤,伤口有毒,可对?你那伤口给异域之人触碰过,可对?”
  
  平安郎霍地坐直:“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泉州,也就是现在的福建泉州,地理位置在福建省东南部的晋江入海口那里。
市舶司,相当于海关性质的部门,管理中外商船的出入境签证、检查、征税等事宜,同时兼有海关、外贸局、港务局等部门的职能。宋初只有广州一个市舶司,后又增设杭州港、明州港,但泉州港口进出船只一直很多,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年)福建市舶司开办,设在泉州。此时,通过泉州港同我国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国家已达到40多个,包括大食(今阿拉伯)、占城、高丽、日本以及南洋诸国,泉州超越杭、明,成为北宋第二大港。
通过市舶司进出必然要纳税,而且有些货物是官府禁运的,有走私嫌疑的商船必然会想方设法绕开市舶司,而这类商船往往武力装备比较好,在非常时期便很容易发展为海盗。政府的巡海官兵对这类走私商船也不肯提供保护,在另一方面促使泉州港外海盗猖獗。
海盗也需要根据地,这个根据地最好距离大陆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方便停泊、抢劫和逃跑。我没有查到当时泉州港外海盗的主要驻扎地在哪里,就主观定在了钓鱼岛。话说最近刚刚有考古学者考据出,在宋朝时钓鱼岛已在我国辖区范围内(据说澎湖列岛的管辖权属于泉州,所有争讼都由晋江县审理= =),加上钓鱼岛与泉州的距离也满合适,我觉得这个设定应该不算太离谱。

关于走马灯:宋代吴自牧的著作《梦粱录》述及南宋京城临安夜市时,已指出其中有买卖走马灯的。周密《武林旧事》在记述临安「灯品」时也说:「若沙戏影灯,马骑人物,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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