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随-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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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们是你的儿子。之前因为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当得悉你苏醒﹐却没有立刻前来﹐对不起﹐」说话的人语调平淡﹐双眸没有波涛﹐是一个飘逸的男子。「爸﹐我是相恋。」「相恋……」永双飞大手抚上永相恋的脸﹐眼神有些恍惚。「想不到已经这么大了……对我来说﹐你昨天只是七岁﹐今天却已经二十七岁了……」「爸爸﹑爸爸。」永相印开心的扑到永双飞的怀中﹐他脸上的纯真笑容﹐是这一个月来首次展露的。
「天……你一定是相印了。」永双飞咯咯的笑。「以前你也是这样扑向我﹐怎么长大了这习惯也没有改变﹖」「哎呀﹐三哥总是这样﹐也不让一个空位给人家﹐人家最喜欢被俊男拥着呢。」永相依娇声嗲气地道。
永双飞略微愣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是相依吧﹖当时的你只是一个婴儿呢。」语毕﹐他苦笑。他失去了陪伴儿子们长大的岁月﹐说实在的﹐他真是感到很遗憾。不过﹐眼见他的儿子们各有特色﹐亦在转去医院前的精神病院的陈医生口中知道﹐他的儿子们一直以来也有来照顾他﹐他着实感到安慰。
「对了﹐相随呢﹖相随在哪里﹖」忆起自己的大儿子﹐他赶紧问。
闻言﹐三人登时一呆。永相印一副欲哭的样子﹐永相依却侧过脸﹐没有望向父亲。
「爸……相随他……去了美国……可能很久以后才回来……」永相恋轻声回答。他没有说谎……因为他宁愿相信相随只是出国了﹐也不愿去面对事实……「喔……是吗……」永双飞的眸子闪过一些不能理解的东西﹐快得连永相恋都没有补捉到。
永相恋等人走后﹐永双飞回到自己的病房﹐打开电视﹐按下录像机的播放按扭。
「你瞧﹐他又在看那录像带了﹐他总是不断的重复看。」门外的护士们窃窃私语。
「对啊﹐不过录像带中传出的男声很耳熟﹐很迷人的﹐好象在哪里听过……」电视的银幕蓦地出现一个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那双如黑洞般神秘的眸子﹐还是那抹洒脱的笑脸﹐皆只属于一个人﹐独一无二……「爸……」银幕中的俊美男人发出他悦耳动听的嗓音。「呀……首次发现对着摄影机自言自语好象很怪的……」俊美男人笑得令人着迷。
「爸﹐相信陈医生给你这盒录像带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永远都不在了……好象很老土的开场白……不过﹐这是事实。其实﹐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当年那个女人出卖了你﹐我杀了她﹐可是我晓得爸很在乎她……所以若爸骂我﹑怨我……我是明白的。　经过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恨一点也没有减少﹐或者该说﹐我不断的去回想起当年发生过的一切﹐及之后我的罪孽﹐来借此警惕自己不要犯下重复的错误……可是新的错误却反而增加……爸一直希望我能够成为好男人﹐我却辜负了爸的期望。我杀过人﹐亦伤害过无数人﹐我让爸失望……　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帮爸拿回永业﹐那是爸的心血﹐我不会让它付诸流水。爸醒来后﹐便会重新成为永业总裁﹐不过爸沈睡了这么多年﹐或许有些地方会有障碍﹐但副总裁霍追会帮助你……　爸﹐或者我没有资格说这番话﹐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你﹐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等待你醒来。纵使当年你遭遇过那件事情﹐我们却依然那么尊敬你。爸﹐你还记得当年你说过什么吗﹖我﹐甚至乎弟弟们﹐都不觉得爸肮脏。爸无论怎样﹐都是我们四兄弟最尊敬﹑最崇拜的爸爸。　请你不要忘记﹐我们在你的身边……」俊美的男人从银幕消失﹐病房只余下电视传出的「沙沙」声。
两行泪水无声滑下﹐永双飞哭哑着声音﹐悲痛地说﹕「你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我最引而为傲的儿子……」爸﹐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他的说话﹐化作一股风吹拂过天空﹐掠过无数的山头﹐窜入一间黑暗的小窝中。
一名男人坐在黑暗中。
「永﹐吃饭了……」男人对着空气漾出痴痴傻傻的笑容﹐用匙子舀取饭﹐伸向面前﹐手一扭﹐饭粒随即散落在地上。
「永﹐好不好吃﹖我煮了很多。来﹐吃多些﹐你最近又瘦了呢……」男人重复着喂空气的动作﹐直到饭全倒在地上。
「永﹐不用了啦﹐我来洗碗便行了﹐你多些休息吧……」「永﹐你又来了﹐都叫你在床上睡嘛﹐你怎么就是那么喜欢工作的﹖」「永﹐别打扫了﹐我来就行了嘛。」「永……」小窝中只有男人在说着﹑说着﹑一直的说下去……完此文不是真正的结局，悲剧那篇才是呢永相随II—Till　the　End　of　Time—　（喜剧结局《再见永相随》
二人坐在草原上，永相随浑身瘫软地靠着洛煌的怀抱，止不住的血仍在淌着染红了绿草。他的眼睑像是疲惫地半垂，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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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看不到美丽的景致，然而窜入鼻间的草香及掠过他的风，却足以让他心满意足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奇妙。
洛煌泪流满面地眺望着远方的海，就是不敢回望怀中的人，他怕自己会发疯。
「煌……别告诉恋……他们……我……」永相随的声音如蚊呜般。
「　……永……我们下一个星期买机票……回去探望他们好吗？」洛煌彷佛听不到永相随的说话。
「我……知道……很难……但是…我不想他们……知道…我……不在……」再次咳出血。
「　……还是明天好了……你一定……很惦记着他们……」他自故自地续道，泪却流得越多。
「永业……需要你……你答应过……我……我不在……不会……走……」喘息越发急促。
「　……对了……我们回去之前……不然尝试……男性怀孕……因为……你喜欢小孩……」声音颤抖得比前一秒更甚。
「你答应……过的……」永相随用尽力气抓住洛煌的衣衫，频密的喘息使他吐出的每一个字更泛力。
「……还…有…你喜欢大家一起……开心地笑……我们回去跟…他们去旅…行……」他如一个哑巴强硬发出声音般无法成声。
「……煌……煌……我……真的……好高兴……认识你……」「　……你……还喜欢什么……我什么都依你……我什么…都依你……」哭，他在哭，却始终没有望向怀里的最爱，始终把被泪水模糊的目光放在远方的大海。
「煌……我的……身体……不能跟你……一起……但…从今以后……我的灵魂……将会和你……永相随……」他累了……真的累了……时间已经到了尽头。他漾出今生无悔的笑容，淡淡的、恬静的、无愁的……紧抓住的手指渐渐放松，「啪」的一声垂在草地上，半掩的眼帘很慢很慢地渐渐下垂，直到把那双白眸完全被眼帘掩没。
「若…不是…永…很多…工作……不然……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感觉到怀中突然的瘫软，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洛煌却依然没有回眸一看，他只是一直在说……一直在说……纵使泪水流得不能再滴出一点，纵使声带已受损……他还是在说着……※　※　※一年前，亦即他被车撞到后，就在他尚有一丝气息之际，星晨刚好赶到，耗尽毕生的功力把他冰封起来。在他的身体被冰封期间，他的家人与好友四处找寻医治他的方法，因为他除了被车撞到的伤势，还有那身绝症。
数个月前，他们要星晨溶掉封着他的冰，然后用换血的方法把他救活起来，实际的情形他没有问　他们（其实是某K想不出来），因为那不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便可以了…………这就足够了。
「永，你在干嘛？」洛煌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做着直体掌上压的男人。永出院后，他和永二人回到他们的小窝休养，可是才不到半个月，永便已经不安份起来，来到附近的公园做直体掌上压。
只见永相随背对着洛煌，两手抓着单杆，身体悬垂着，运用着手臂的力把整个身体举高，降低，举高，降低，举高……已经有三十次了，洛煌一直数着，看得他冷汗直冒。他做直体掌上压勉强只能做十次，永却做了三十次仍然看似游刃有余——害他有点自卑。
永相随听见洛煌的声音，身体一摆，整个人向上翻，然后身体在半空中的同时，抓着单杆的两手交换，身体一转，然后翻下，松手，跪地……一连串的动作流畅不已。
「躺得太久，身体有点僵硬，所以出来做些运动舒展一下。」他站起来，俊美的脸挂着的招牌笑容。
实在看不出你的身体哪里僵硬……洛煌心里嘀咕着。虽然明知道在永面前他的男子气概不值一提，却从不知道竟然相差这么大。
「但为何要在夜里出来做运动呢？」没有人的公园漆黑一片，除了他们的谈话声便寂静不已，挺恐布的。
「喔，这样可以一边做运动，一边看星星。」他躺在草地上，眼神深远地注视着夜里灿烂的星星。
洛煌来到他的身旁，亦跟着坐下来，眺望天上的星星感伤地道——「要发生过多少伤心的事情、要失去你多少回，才能换得和你一起坐在这里看着这片夜空的机会……」「煌……」「一次又一次的，我的心可不是用铁做的……」他激动起来，「我也会伤心、我也会难过、我也会痛苦啊！」永相随坐起身，默默地看着他。
「我只要想到你血淋淋的躺在我的怀里……我…我……失去了你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忆起当时的情境，他现在便已经要疯掉了！「那种事…不会再发生的吧！？医生也说你已经完全康复，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你会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你不会再离我已去，你不会再抛弃我的，是么？你会和我一起，直到…直到…直到……」「我会和你一起，直到白头偕老、两鬓斑白，亦不会再放开你。」洛煌犹豫着说出口的话，永相随却坚定且温柔地道出。
「永…真的么？你真的愿意……」「当初和你结婚，我便已经决定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保议你，给你幸福……」他轻道，「就算和你之间发生过不少伤心的事情，但这个心情到现在亦不曾改变过，将来亦不会改变。」「永……」该死的，永不常说甜言蜜语，可是每次却总是让他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凝视着眼前这个得天独厚的男人，曾几何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从锐利深沉变成柔和与包容；他对着自己展露的笑容，从洒脱、似笑非笑变成温柔，充满着宠溺之情。他为什么总是傻得去质疑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
其实永最真的心，早已放在自己眼前，是自己从不曾发觉而已。
「永…你说过要给我幸福，你要遵守承诺啊！」永相随迷人地笑着，「嗯，永相随答应洛煌，一定会让洛煌幸福。」不同於以往带着不为人知的沉重与无奈，这次的说出承诺的声音是恁地明朗、笃定、坚强。
洛煌的笑容渐变明媚，喜悦越发明显，「要是你违誓——」「我将会一生一世也爱着洛煌。」「要是你遵守诺言——」永相随嘴边的笑意有着深藏的感情，他放柔了声音，说：「我将会永生永世也爱着洛煌。」语毕，洛煌开心地一把拥着永相随。他的下巴抵着恋人的肩膊，笑得满足与甜蜜。别人看见他的笑容，也许会以为他拥有了全世界，但他拥有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名叫永相随的男人。
永啊，你注定永生永世也要爱着我，因为你已经让我幸福了……※　※　※「啊！你们果然在这里！」永相依的声音突然插进了二人的空间，他们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居然看到所有人也来了。
永相恋、永相印、永相依、耿谁、霍追、伴星晨、程未常、宁拥，所有人就站在不远处向着他俩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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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你们知不知道聚集在这里会打扰人的？」洛煌不满地走过去，永相随徐徐地跟着他身后。
「哎呦，你最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打扰你们俩人吧？」永相依一语道破洛煌的不满。
「老婆，你这样说会令洛煌尴尬的。」伴星晨道。
「相随不会尴尬吗？」耿谁好奇地问。
永相恋回他一个白眼。
「我实在想像不到相随尴尬的样子。」霍追苦恼地思索。
「相随相随！尴尬尴尬！」永相印听不懂得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像兴奋地叫着。
「老子记得臭小子有尴尬的时候…嗯……究竟在何时……好像是十年前……」宁拥粗鲁地抓着头。
「如果是你的话，大概每天必有一、两次机会让你从头尴尬到脚趾。」程未常不改作风，无论在何时何地也要冷嘲宁拥一番。
「你们有完没完！？你们每次聚集在一起必定要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话！」洛煌咬牙切齿地追着他们打，这群人立刻散开来，可是他们又围着洛煌笑咪咪的。
「哎呦，别打人家，人家是相随的弟弟，你得罪人家没好处喔！」「也别打老子！老子可是臭小子认识了十几年的好友啊！」「我管你们是谁！」一群大男人笑得开心地追逐着，永相随静静地看着他们，把他们每一张眩目的笑脸摄进眼里。
「喂，相随别只顾着看啊！过来……相随，你……」发觉到众人目光惊楞地停篇在他的脸上，他一怔，此刻才感觉到脸上滑过两行热源，他伸手一摸，竟然是无声滑落的泪水。
「嗯？奇怪……为什么会……」他茫然地看着滴在手掌上的泪水，他深呼吸，几欲隐藏这一面，却是徒然，「泪水…停不了…为什么……」原以为再也没机会能看到他们的笑容……众人面面相觑，所有人中最了解永相随的程未常笑着道：「你啊，真是个容易满足的男人。」他来到永相随身边，轻拥着他，「傻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开心得落泪。你可不可以别哭得这么诱人，这会勾起我的犯罪心……」他正想凑近永相随的脸吻去那两行热泪，却被人一把推开。洛煌占据了方才程未常的位置。
「永……」洛煌轻轻吻去永相随的泪水。本来甜蜜的一刻，却被背后那些吵闹的「我也要」　「人家也要吻」等等的嘈音破坏怠尽。
「休想！永是我的，怎么能让你们吻他！」「啧，人家由小到大都不知吻了多少回。」「就是啊！相随才不会在意。」「别吵！」当洛煌努力抗敌之际，吵闹声中响起了一把清脆悦耳的笑声。那抹笑容是纯真的、无邪的，有点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