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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你假发掉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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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看我的厉害 。。。
有人敲了敲包厢的门;雷波哼了一声之后;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雷哥;车我开过来了……”
大概是看到雷波脸色不太好看,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迅速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这人叫葛建,比那辰大四岁;虽然那辰觉得跟他关系一般,但两人认识的时间却很长,因为葛建;那辰才认识了雷波。
在那年暑假,他初二的暑假,妈妈被送进五院的第二年。
对于那辰来说,跟雷波的关系很难定义。
家里一下变得空荡荡,他一直害怕跟妈妈独处,但也会强烈地想要呆在有妈妈的地方,妈妈去了五院之后,他开始不愿意回家。
葛建和一帮永远都很闲的人,每天带着他到处游荡,想方设法让他掏钱,买吃的,买衣服,买烟。
那辰可以支配的零用钱很多,爸爸跟他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月给钱,不问钱都用哪儿了,也不问还有多少,每月固定扔给他一个信封。
这些钱怎么花掉的,那辰记不清,他无所谓,葛建跟他在一块儿是不是就为了花钱,他也无所谓,他只需要一个跟他一块儿呆着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雷波,是通过葛建。
“雷哥想认识你。”葛建说,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也一直落在远处。
那辰拒绝了,雷波让他觉得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但几个月之后,他还是坐在了雷波的车上。
他很少打架,葛建带着他出去打架的时候,他一般也只是远远地站着,只在葛建他们招架不住的时候才会上去帮忙。
不过那次不一样,不是平时街上时不时能碰到的小混混,不是逃学的学生,葛建被人按在桥墩旁的河滩上打得爬不起来,满脸都是血。
那辰捡起一块石头时,葛建喊了一声,你跑!
就为这句话,那辰拎着石头冲向了那几个按着葛建的人,石头砸在骨头上的感觉不怎么美妙,震得他手发麻。
之后的事很混乱,他已经记不太清,只有在眼前晃头的杂草和石头,还有自己的脸重重磕在乱石堆上时的钝痛。
接着袭来的是恐惧。
他被按进了河水里,冰冷的水灌进了他耳朵,鼻子,嘴,灌进他的身体里,曾经让他极度绝望的寒意和窒息再次袭来,他无法呼吸,眼前是混杂着河底淤泥的水。
“右手对吧。”有人说。
声音听不清楚,但在混乱的水波里他却真切地看到了踩在自己右胳膊上的鞋和锋利的斧刃。
雷波的车开到了桥上,喇叭被按响,一直没有松开。
葛建是在被逼到桥下之前给雷波打的电话,还是在他被围攻之后脱身跑开打的电话,他不知道,只知道浑身是血的葛建把他从水里拽上岸时,雷波那辆车的喇叭还在响。
他躺在河滩上瞪着天空,全身的疼痛和喘不上气的感觉让他无法动弹,胃缩成一团,狠狠地翻搅着。
最后只吐出一口带着碎草屑的泥浆水。
他管雷波叫哥,但除去这个称呼,他对雷波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雷波对他很不错,救过他,带他吃饭,由着他的性子,给他压岁钱,那几年他惹出的大大小小的麻烦,都是雷波给他收拾。
没错,如果没有雷波,他现在是什么样,在哪里,是死是活,都说不定。
他不傻,雷波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些,但那种被人重视和迁就着的感觉,让他一直跟雷波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
“走吧。”雷波站起来拿着外套说了一句。
那辰没说话,把自己杯子里剩的最后一口酒喝了,站起来跟在雷波身后走出了包厢。
葛建正在包厢门外打电话,看到雷波出来,挂了电话跟在了雷波身边,压低声音:“雷哥,我叫了几个不错的小孩儿过来……”
雷波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雷哥你何必跟他置气呢,”葛建回头看了那辰一眼,“他这德性也不是头一天了。”
“你废话挺多。”雷波说。
葛建闭了嘴。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饭店门口。
葛建开拉车门,雷波上了车之后他又绕到另一侧,准备替那辰开门。
那辰拍开了他伸向车门的手,上了车。
他没有说话,坐到副驾上。
那辰虽然成天跟乐队的人一块儿玩,但他们基本不会去K歌。
每次来K歌,他都是跟雷波来。
雷波唱歌唱得不错,每次K歌都得吼几嗓子,尤其喜欢跟那辰对唱。
今天他叫来的都是他生意上的朋友,具体什么生意雷波从来不当那辰面儿提,那辰也没问过,反正不是画廊的生意。
进了包厢那辰就找了个角落窝着,听着雷波跟那帮人相互通报最近都玩什么了。
“给我点个刘海砍樵!”雷波喊。
包厢里的人都笑了,有人说了一句:“雷总最近越来越有情调了。”
“那辰。”雷波看着那辰又喊了一句。
那辰接过葛建递来的话筒:“我唱男声。”
“行,刘大哥。”雷波一通乐。
音乐响起的时候雷波捏着嗓子开始唱:“我这里将海哥,好有一比呀……”
那辰笑了笑,脚往茶几上一蹬:“胡大姐!”
“哎!”雷波喊。
“我的妻!”
“啊!”
“你把我比作什么人罗!”那辰唱这句的时候笑得声音都颤了。
“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啦!”雷波捏着嗓子。
“你丫牛郎,”那辰对着话筒说,“不唱了。”
“那我来,”雷波站起来对着屏幕一通吼,男声女声转换自如,“那我就比不上罗……你比他还有多罗……”
唱完了之后一帮人还噼里啪啦给鼓了好一会儿的掌。
那辰过去点了首通俗易懂的《北京的金山上》,唱完了算是完成了任务,缩在沙发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他们唱歌大概两个多小时会结束,这帮人都带着人来的,结束了还有各自的活动,这点时间够他打个盹儿的了。
雷波也有别的活动,葛建会给他安排,他撑到结束就行。
这么多年雷波从来没有对他有过过分的举动,除了偶尔他把雷波惹毛了雷波会拽拽胳膊揪揪衣领,手指都没动过他。
有时候他会有些迷茫,雷波是个M么?
那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在安静的床上翻来覆去几小时也未必能睡着,窝在KTV包厢的沙发里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一直到有人晃了晃他的肩,他才睁开了眼睛,看到葛建站在他面前,包厢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散了。
“散了?”他问了一句。
“嗯,”葛建点点头,“雷哥说先送你回去再过来接他。”
“不用,”那辰站起来揉揉脸穿上了外套,包厢里没看到雷波人,他拉开包厢门往外走,“我打车回去。”
“葛建送你。”雷波站在门外。
“说了不用!”那辰皱皱眉,“让我一个人呆着。”
雷波叼着烟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挥挥手,吐出一个字:“操。”
那辰开着车回到车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陆大爷那只小土狼狗拽着铁链冲他一通狂吠。
“别叫了!”那辰指着它,“再瞎叫明天把你炖了!”
狗哼哼了两声,继续摇着尾巴叫。
那辰对着它也叫了两声,它迷茫地愣了愣,回过神之后就像是被挑衅了一样,叫得俩前爪都离了地,绷着链子汪汪个不停。
那辰怕再闹下去陆大爷要起床了,赶紧开着车进了车场,狗在冲着他消失的方向还叫了半天才算是趴下睡觉了。
之前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那辰现在完全没有睡意,把两个车厢都收拾了一遍,又拿着个刷子把所有的绒毛都梳理顺了,这才趴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闭了一会儿眼睛又坐了起来,拿了个本子把明天要做的菜一个个记了下来,盘算了一会要买什么,他很久没认真做菜了,有点担心回功。
不过安赫那种长期吃泡面的味觉应该吃不出什么来。
“看我的厉害!”那辰躺倒在枕头上,搓搓手,对着天花板说了一句。
安赫早上醒得比平时早,大概是明天就开学了,他的生物钟正在慢慢恢复正常节奏。
他洗了个澡,把昨天晚上弄的保温壶秘制腊肉粥倒出来,坐在桌边吃了,那辰教他的这个方法还真是挺方便,省事儿,早上还能吃到热粥。
他是不是该回一趟家把这个教给老妈再给她买个保温壶?
吃完了饭他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下学期要用的课件,这个寒假一如既往地无聊,但他却比玩了一个寒假还累,盯着课件半天也提不起精神来。
其实这样的假期他已经过了很多个,却没有哪一次能让他顶着要开学了整个人的状态还调整不过来的。
安赫有些烦躁地拿着鼠标点来点去,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毫无目的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都中午了他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开始弄课件。
折腾到下午三点,安赫停了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想着是不是该吃点什么。
泡面?饼干?
正琢磨呢,门铃响了,他愣了愣,他的门铃一年难得响一次,特别楼下的可视门铃,除了别人家的客人按错了,基本没响过。
他过去拿起听筒,在亮起的显示屏上看到了那辰的脸。
“大七?”他按了一下开门,“你怎么过来了?”
“不上去了,”那辰看着摄像头,“你下来,咱俩一块儿去买菜,快。”
“……哦。”安赫犹豫了一下,回屋换了衣服,拿上那辰的那条链子出了门。
安赫下楼出来的时候,那辰正蹲在楼下花坛边逗猫。
“有吃的吗?”那辰看到他下来,问了一句。
“你饿了?我上楼给你拿饼干?”安赫掏出钥匙准备往回走。
“不是,”那辰指了指猫,“给它吃。”
安赫看着猫,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走吧。”
“它老叫,是不是饿了?”那辰还是蹲着。
“不知道,别喂了,”安赫扭头往楼后的停车位走,“走吧。”
那辰站了起来,跟了过来,猫在身后喵喵叫了两声,那辰停下了,在自己兜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包旺旺雪饼:“你说猫吃雪饼么?”
安赫猛地停下了,转身看着他:“你能喂它几次?喂了它一次,它说不定就会每天等着你,你每天都来喂么?你要来不了了呢?下次它问你讨吃的时候,你要没带吃的呢?”
那辰嘴角轻轻挑了一下:“你喂个猫想这么多?”
“走!”安赫转身大步地往前走了,没再回头。
那辰皱皱眉,正想把雪饼掰碎了看看猫吃不吃的时候,一个阿姨从旁边楼道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个碗和一个塑料袋,猫一见她就跑了过去。
“喂猫?”那辰问了一句。
“嗯,”阿姨点点头,大概以为他是小区的住户,于是又加了一句,“我喂完了都会收拾的。”
“它吃雪饼吗?”那辰捏了捏手里的雪饼。
“不知道,没让它吃过。”阿姨笑笑。
“试试?”那辰把雪饼递了过去。
阿姨笑着点点头,那辰掰了一小块儿放在了碗里,猫凑过去闻了闻,爪子伸到碗里把雪饼给扒拉出去了,仰起头喵了一声。
“不吃啊,那我自己吃了。”那辰把剩下的雪饼放到嘴里,转身往楼后小跑着追了过去。
安赫正坐在驾驶室里等着,那辰上车之后,他没发动车子,又坐了一会儿,他才轻轻拍了拍方向盘:“我小时候,捡过流浪猫。”
那辰偏过头看着他。
“也是冬天,我给了它一块牛肉干,”安赫靠着椅背,轻轻叹了口气,“它吃完以后就跟着我,我一直以为猫不会跟人,但它一直跟着我,连着几天它都在我家附近等我,要吃的,我就把它抱回家了。”
“后来呢?”那辰问。
“我妈拿个扫帚赶它,把它打出去了,”安赫咬咬嘴唇,笑了笑,“我好些天都没看到它,再看到它的时候,它见了我就跑,躲得远远的。”
那辰没有说话。
“希望不能随便给,”安赫说,发动了车子,“去超市?”
车开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安赫停下车,拍了拍那辰的腿:“屁股抬抬。”
“干嘛?”那辰转过头。
“停车卡在你屁股下边儿。”
“哦,”那辰撑起身体,往屁股下边摸了一把,抽出一支苍蝇拍,愣住了,“这什么?”
“停车卡延长器。”安赫把苍蝇拍拿过来,伸到车窗外晃了晃,前面的杆子抬了起来。
那辰看着他的动作,几秒钟之后爆发出了狂笑,保安今天本来没怎么笑,一看那辰笑成这德性,于是也开始狂笑。
安赫有些无奈地关上车窗,把车拐出小区。
那辰笑了能有好几分钟才慢慢停下了,闭着眼靠车座上一直喘。
那辰没让去超市,说是超市的菜不全,还不够新鲜,要去农贸市场。
“我不认识路。”安赫放慢车速,他从来没去过,就知道小时候家旁边有个临时菜市,脏乱差。
“我给你指路,开吧,就在果蔬批发市场旁边。”那辰笑笑。
安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连猪鞭都不认识的人还知道农贸市场在哪儿?”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辰又开始笑,“要用苍蝇拍刷停车卡的人飚车记录还没人能破呢。”
“你没完了啊,”安赫瞅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
“前面十字路口往北。”那辰指了指前方。
开到农贸市场的那条街上之后,安赫就有印象了,以前开车走过这条路,这条街上好几个市场,花鸟市场,果蔬批发市场,还有农贸市场,很热闹。
两个停车场都停满了车,安赫开着车慢慢转着车位,那辰在一边帮他看。
前面有车开出来,空了一个位,那辰指了指,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安赫把车开到车位前,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你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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