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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江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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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的一次性医疗注射器械有着粗长的针头和十毫升的容量,叶梓楠在被蘸了碘酒的棉签棒涂了一小块皮肤之后,紧接着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一根不锈钢色的银白针头,毫不留情的就捅进了叶梓楠的体内。
在叶梓楠此时显得细小的胳膊的白白嫩嫩的肉里,潜藏着一根针头,而这根针头正在肩负重大的历史使命却图谋不轨的在这个年仅十八周岁的男人的体内努力的耕耘探究,钻研功课,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找他的血管。
这根针头和所有的一次性医疗器械一样,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在假定所有人都遵纪守法的情况下,它们的一生只有一个主人,还是暂时的,不存在任何依存关系,只是被使用,被榨干后就扔进了医疗垃圾专用垃圾箱——多数时候,那归宿是一个又脏又破的红色或是蓝色的大塑料水桶。
但是那个针头现在的操控者属于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穿着工作服——也就是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女士,自然谈不上任何“制服诱惑”,相反那种不怒自威的阵势还能令人“神清气爽”,恨不得一下子疾病全无。
叶梓楠忍受着针头这种“身外之物”在自己体内的骚动,以及化了浓妆的医生皱着眉头东施效颦,喃喃自语着,“这么难找?这血管儿也忒细了吧。”
叶梓楠的忍耐好像被“岳母刺了字”一样的有苦难言,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皮肤下面,一根硬硬长长的金属质地的小细棍子这里戳戳,那里捅捅,这边挠挠,那边碰碰,好不安分的挑动着叶梓楠的神经和底线。
咬牙再咬牙,叶梓楠坚信“大丈夫能屈能伸”,“认栽吧,既生我,何生抽血?”的感叹在头脑里面盘旋,久久不肯落下。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弗乱其所为……”原来孟子早在千多年以前,便已经预料到了叶梓楠开学的苦逼全过程,在火车上挨饿,下了火车的负重奔波,如今又要空着肚子,接受抽血的考验折磨,这次第,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了得。
时间流逝的依然很慢,几秒钟之后,正当那医生准备“退位让贤”,想把这个烂皮球踢给别人的时候,一直空空如也的针筒里突然被红色浸上了刻度。
隐隐约约听到了那个医生轻松的叹了一口气,“可算是抽着了”。
好像是为了宽慰叶梓楠或者是自己,毫无歉意的医生看了叶梓楠一眼,“哎呀,你这个血管可是真细。”
叶梓楠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认同,红色的血液颜色很正,流的很慢,大约是因为血管细的缘故,通道不顺畅,自然也就没办法直来直去的。
最终还是完成了这个任务,血被抽出来的数量足够了,红色的液体充斥在了半个针筒里面,医生把它推进了一个很精小的玻璃管里面,盖上了盖子,裹上了叶梓楠的化验单。
叶梓楠已经接过了医生递来的棉签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总觉得看上去不很干净,用起来有一种“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破罐子破摔的思想,叶梓楠把棉签棒胡乱按在了针眼儿上,毫无留恋,一脸平静,云淡风轻的用胳肢窝夹着自己的体检表就换了其他的地方去排队了,很快也顺手扔掉了那根棉签棒。
接下来很多项目都很无聊,令叶梓楠觉得最搞笑的是皮肤检查。
先是分性别排队,凑足了五个人之后,一堆人进了一个几平米的小屋子,医生反手把门锁上了。
接下来医生的指令是叫他们“一字排开”。
乖乖做好后,医生任由窗帘大敞着,也不怕春光乍泄。
医生很是淡定,大约是“见惯”而“不怪”了的发号施令,“撩衣服,上衣。”
所有人的胸前后背被一览无余,好在大家都是男的,没什么好纠结隐私不隐私的问题,又或者说是不是被人占了视觉上的便宜。
“嗯,好了,都没事情。”一番点评之后,接着医生又说道,“裤子——把裤腿捋起来,怎么也得让我看到大腿。”
男生们都照做了,医生还是那种点评,“嗯,放下来吧。都没事。”
整理着装之后一个个大小伙子又都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但是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医生慢悠悠的拦住了他们,“别着急走呢,我这儿还没看完呢。都伸出手来啊,让我看看。”
“嗯,没有问题,”医生眯着眼睛一翻扫视,“有没有皮肤病呀?像脚气什么的毛病又没有啊?长癣吗?要说实话啊。”
五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齐刷刷摇头,“没有。”
医生把五张表格填好之后发还众人,打开了门,“出去吧。”
如获特赦一般,叶梓楠觉得这种在半个公共场合里面袒胸露背的行为,实在是别扭。
再往下就没有重头戏了,身高体重肺活量都是小菜一碟,三千大几百的肺活量可以接受,毕竟人太饿了的话,就没有这种呼吸的力气了;身高是不准确的,那根杆子压得他很憋屈,而又因为是穿了鞋的缘故,这个数字令叶梓楠十分难过,“170cm”,体重“52kg”。
叶梓楠对后者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对于前者很是敏感。
好像一米七是个坎一样,只要过了它,只有过了它,男生才不至于被当做几等残废的武大郎,也才不必被那些因为发育异常以至于长得太高的女生们俯视太多。
心里叫苦不迭,感觉自己的男性自尊大受损害的叶梓楠这时检查发现自己的那份体检表格已经填满了,放心的把它交给了代理班长。
日已过午,太阳又向西去了,知道食堂肯定没有饭菜了,况且也不想吃辣椒的叶梓楠,大摇大摆的出了学校大门。
大学就是自由,出入平安畅通无阻,再不可能有门卫如同高中的保安一般凶恶的盘查,“你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你的假条呢?”
叶梓楠在过街天桥上过了车水马龙的马路,捡了眼前近处的一个包子铺坐了下来,“老板?谢谢您了给来一笼包子。”
因为不是正经的饭点儿,就这一位顾客,老板很快就为叶梓楠端来了包子,一面问道,“要汤吗?”
叶梓楠摇摇头,给了老板一个失望的答案,“不用了,谢谢。”
直径大约是一寸多一点点的包子,一笼十个,但是对于叶梓楠来说,那分量实在是不够塞牙缝儿。
倒了一小碟醋,为了不伤胃口,慢慢的吃完了包子,叶梓楠结账离开,转身就去了另一个门脸,“要一个加火腿肠的煎饼果子,两个鸡蛋,不放辣椒不放葱丝。”
大概是卖东西做生意的人出于习惯只听半句话,生怕买主后悔一样,但是漏掉的还是叶梓楠的大忌——最后叶梓楠吃到口中的煎饼里,有细细的一层红辣酱。
叶梓楠含泪吃完了那个煎饼果子,毕竟那是钱买的,不能扔,浪费是最大的犯罪,节约光荣,浪费可耻。
这种高尚情怀发作的直接后果就是,叶梓楠脸上的痘痘更疼了,又疼又痒,简直是百爪挠心的头疼。
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叶梓楠先是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的光阴贡献给了自己昨天没能看上的闲书,又在食堂吃了一大碗面作为晚饭。
之后叶梓楠是打算一切如常的去洗澡,却发现自己的胳膊上一大片淤青发紫,摸上去还隐隐作痛。
“Shit!”大骂庸医的叶梓楠没有办法,只好去打了开水,洗头洗脚,简单擦了擦身子,将自己整的干干净净。
循规蹈矩,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仿佛接下来的一切也是一片安宁祥和。
但是最后事与愿违,尽管躺倒在了床上,但是叶梓楠无甚睡意。
叶梓楠在被窝里面使劲的闭上眼睛,可就是睡不着,烦躁间一抬手,接着隐隐感到手上有一点点湿湿的痕迹,脸上则是那种暴露的凉意。
穿着睡衣的叶梓楠心里大叫一声,“坏了”,趿拉着拖鞋就奔到了水房。
叶梓楠没有镜子,是因为他母亲曾说“在有镜子的地方睡觉不好。”
但是叶梓楠同时并没有记住他母亲的另一句嘱咐,“半夜的时候,千万不要照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主角马上出来
☆、恍,然初遇
世间事大抵如此——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是一眼万年的纠缠;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是覆水难收的孽缘;有些情,一旦眷恋,便是海枯石烂的永恒;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是在劫难逃的磨难。
然而此时的叶梓楠对这些东西毫不知情,只是在心中碎碎念着自己大约要被毁容了的担忧,一颗青春痘的破裂虽然并不会引发什么血案,但是直接后果却是极有可能导致那一张面孔的白璧微瑕。
其实这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毕竟无论多么美丽的脸庞,就算再怎么无暇,最起码毛孔都还是有的,并不可能就光洁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白一样,所以叶梓楠其实没必要对自己进行那么苛刻的要求。
但是叶梓楠就这样了,而且好像无药可救,大概这种“完美主义者”倾向,也是广义的强迫症的一种。
完全不顾水房是否有那种令他觉得奇怪的气氛,叶梓楠趿拉着拖鞋,在楼道里步伐轻快的向里面冲过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水房里面两面墙都有镜子。
时间是半夜的零点,这个时候水房里面是没有人的——男生们要么就是已经进入梦乡了,要么就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万分惆怅的叶梓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心疼的直抽气,“哎呀,怎么就给弄破了呢。哎呀,我的脸呐,这怎么办啊。”
叶梓楠的声音很小,在空无一人的水房里也并没有多大回响,但是这个时候突然有另一个声音传来,好像是在和他对话,“你怎么了?”
叶梓楠只顾着盯着自己的脸了,完全无视声音的来源,随口回答,“还能怎么样——你没看见我的痘痘破了么?麻烦死了。”
那个声音也不大,但是显然并没有叶梓楠那种着急,“看到了。哎,不就是个疙瘩么,破了就破了呗,有什么好看的。”
叶梓楠继续发愁,想用水洗去留在手上的脓液,“这是小事吗?那你还想我怎么样?这已经很惨了好不好?痘痘这么破了可是要留疤的!该死的,摊煎饼的你个傻X,我说了不放辣椒,你非得加,难道你的辣椒酱不要钱么。”
那声音觉得好笑,回答的里也是带了“觉得有趣”的倾向,“哎,你骂人家做什么,兴许是你的话没说清楚啊,怪不得人家生意人。‘顾客就是上帝’嘛,人家难道还能是诚心针对你不成么。”
叶梓楠对这种“胳膊肘儿向外拐”的评论很是不满,“你说什么?你居然还帮着那个奸商说话?”
那声音原谅了这种牵强附会的无理取闹,“我哪有,行行行,你说人家是奸商,好吧,他就是没有提供优质服务。”
叶梓楠这时候稍稍满意了一下,“本来就是这样嘛,就是他的不对。”
“……”但凡是有理智的正常思维,都会果断的放弃这一场没有任何营养和意义的争论,接下来的诉说间,那声音比不上叶梓楠的清亮,低低的却很有磁性,明明很近的感觉,却又透出空灵的有一点儿遥远,声音的主人感觉叶梓楠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所以语气里就带了一丝生怕冒昧的意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答案,还有一点儿踟蹰,甚至是颤抖的羞怯,“那个……你……怕鬼吗?”
叶梓楠继续研究青春痘的破损状况,根本没有心情正经地回答,一气儿的随口就开始长篇大论的背,简直是答非所问的文科生通病大发作,“陈独秀先生在《新青年》上尚且说过我们要拥护德先生和赛先生,更何况我是一个长在红旗下的新时期的、沐浴改革开放的伟大春光的、因信仰马克思主义而坚持‘无神论’思想的的、坚决跟党走的、坚持毛泽东思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的、牢记八荣八耻的社会主义‘四有’好青年,身为一个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怎么能怕鬼呢?”
“哟,还是个又‘红’又‘专’的好孩子啊,”那个声音轻轻笑了一下,“你可真是个文科生啊,叽里咕噜的一下子就背了这么多,你不嫌累么,我都听累了。多么教条死板的东西,不觉得很枯燥么。”
叶梓楠还在顾影自怜的哀叹,全然不理会这种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批判,“哎呀,这个痘痘真麻烦。你当是我心甘情愿背的么,还不是那时候考试要求说要考的么。哎呀,你好无聊哎,‘子不语力乱怪神’,我们‘敬鬼神而远之’就好啦,有什么怕不怕的。”
听到这里,那个声音突然变得玩味起来,“‘我们’?哦,不是的,就你一个人,你应该说‘我’。不对不对,你也不能敬而远之。”
叶梓楠这时候尽管听的有些迷迷糊糊,但却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心中一凛,磕磕绊绊的,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的说道,“呃……呃,‘人病则忧惧,忧惧则鬼出’。难道我是生病了么?怎么感觉幻听了似的。”
“怎么了?”那个声音不依不饶,也不在乎叶梓楠嘟囔了什么,执着的继续和叶梓楠进行对话,“不,不。你没有病,你是在跟我说话呀。”
叶梓楠此时此刻终于无心再打理自己那颗阵亡的痘痘了,也不在乎自己的皮肤状况如何了,在反反复复扫视环视了几圈之后,实践出真知的确定以及肯定,现在的水房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叶梓楠开始直勾勾的盯着镜子,专心致志的发问,强行振作起来,掩藏着牙齿的轻轻打颤,不去理会额头上结的细细的冷汗。
是个男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更何况听这个声音的主人大约也是个同性,而况这是在男生宿舍的水房里面。
叶梓楠故作要强的发问,“你……到底……是谁?”
大脑飞快的旋转运动着狂风暴雨,叶梓楠终于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搜寻到了残破的零星。
大约是很早以前,叶梓楠就这么听人家说过——人体有三把火,分别分布在人的头和左右肩上。所以当遇到紧急状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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