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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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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不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庆贺生辰,对于命运多舛的顾微言来说,是多么温暖和珍贵。被人记挂、珍视的滋味,是春日融融的暖阳,是天边那一抹初绽的云霞,亦是划破冰冷黑暗的流光。
顾微言眼神微茫,然而手却紧紧抓住了那把匕首。
那一夜,洛横舟说:“言儿,从今以后,洛叔叔便是你的亲人。”
从此一言践之,不离不弃。
顾微言冷面冷心,却也只愿意相信一个人。
晚饭自然是长寿面,雪白的面条,热气腾腾的汤汁,面上窝着两只黄澄澄的荷包蛋。面条是梓青亲手做的,缠在竹筷间,长得似没有尽头,如绵绵不断的祝福。
张翰从袖中掏出一个事物,随意丢在顾微言面前,淡淡道:“既是生辰,为师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双手套收着吧。”
梓青笑道:“师父好大的手笔,这冰蚕寒丝套若算不上珍贵,世上恐怕没有更珍贵的礼物啦。”
这冰蚕寒丝织就的手套,是昔年谷之梵所用,隔绝冷热,百毒不侵,调医弄药极是方便。然而张翰便是轻描淡写,一丝儿不放在心上,冷面孔怪脾气下,对顾微言是全然的爱护。
梓青笑了,将一只古朴可爱的兔子木雕放到顾微言手中:“我并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木雕却是亲手所制,希望你会喜欢。”顾微言属兔,手中的兔子竖着长耳朵,瞧着绒球似的小尾巴,抱着一根大萝卜,憨态可掬,甚是可爱,上面刻着“贺言儿十二岁生辰。”
顾微言将这些东西放于枕边,临睡前摸了又摸,又将那把匕首抓在手中,缓缓沉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定风波(一)
天气已然入秋,却仍然燥热无比。
惠州城外的官道上,茶水铺子生意极好。往来的行脚商人,英雄侠客禁不住头顶白花花的烈阳,看到这么一个遮阳的去处,纷纷进来,叫上一壶凉茶,避一避这恼人的烈日。
人一多,话便多了起来。商人谈着生意经,江湖人论着江湖事,端的热闹无比。
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铺子外。那赶车的青年眉目英挺,面容沉毅,利落地翻身下车,将马拴于一旁的树上,车上随后下来两人。
这三人一个手持长剑,举步卓然有度,一个背负重剑,身形矫健,最后一个却是病弱清瘦的书生模样,眼神如冰,眉间带煞。
这三人进了茶铺,点了一壶茶。手执长剑的青年扬声问道:“老丈,到潮州可有什么快捷的道路么?”声音如金石相击。
茶水铺的老板年逾六十,鹤发鸡皮,闻言热心回道:“少侠,从惠州到潮州需得绕道明州,少说也得走七八天。”
青年与那背负重剑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男人苦笑道:“我从前去潮州,取道括苍山,也不过三四天的光景,只是山路难走,言儿……”他目光转向一旁冷冰冰的书生,眼中隐约可见担心。然而被注视的男子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垂下的眼睫表露出漠不关心的姿态,不曾理会他半分。
那老丈连忙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少侠,听小老儿一句,宁可多费些光景,也别贪图那几日的时间。”
青年人问道:“为何不能走括苍山?”
旁边几位茶客插嘴道:“年轻人是从外地来的罢,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这些时日,括苍山中突然出现了一群山贼,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因此过往的行人都远远避开了括苍山。”
一时间茶水铺子里纷纷议论起来。
有同样外地的商客问道:“官府也不管吗?”
便有知情人道:“这帮山贼是从河南一带逃窜过来的流寇,干得是刀口舔血的营生,端的凶恶无比,又极为狡诈,官府几次围剿都损失惨重,两相对峙,已从今春胶着至今,早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众人皆摇头叹息。
那老丈也叹道:“江湖上倒有一些仗义侠客,听闻后想要为民除害的。可惜,都是有去无回。那前几日上山去的那几位少侠,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正说着,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声,十几匹壮硕马儿从烟尘中显出影来。马上之人皆身着黄衣,训练有素地在茶水铺子前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人满面虬须,虎目阔唇,坐于马上,问道:“老人家,可曾见到过一对男女,男的二十多岁,容貌俊秀,头戴紫云冠,身着杏色绸衣,脚踏鹿皮靴。女的十七八岁,鹅蛋脸大眼睛,浅碧色衣裙,嫩黄点翠的鞋子,手执一根鞭子?”他声音隆隆,将两人容貌穿着描绘得十分细微,神态十分焦虑。
那茶馆里端坐着的青年人随即微微侧头,将面容向另一边隐去,神色却专注起来。
岱湖山庄十六轻骑尽数出动,“白云飞渡”铁中亘亲自出马,口中所问之人分明是严奕靖和耿雪琪。
老丈哆嗦道:“这位大侠,小老儿确实见得……”
铁中亘一身外练功夫,肌肉虬结,面容凶悍,急忙问道:“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老丈忙道:“三天前,这两位少侠便入了括苍山,说是要去为民除害……”
铁中亘浑身一震,低声自语:“果然。”
他身后一名随从驱马上前,忧心忡忡道:“铁堂主,大小姐和严公子恐怕已被贼人所擒,故而与我们失去了联络。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山吧。”
铁中亘点点头:“你说的极是。”说罢一扬手,十六轻骑策马飞驰,转瞬间走得干干净净。
青年男子凝眉,抬头道:“岱湖山庄十六轻骑都来了,恐怕此事麻烦得很,严奕靖毕竟是我义兄……”
另一人道:“走括苍山却是比绕道明州节省许多时间,既如此,我们便走山路罢。云儿你带言儿先走一步,洛叔叔帮你把人救出来。
这对话的两人便是齐云和洛横舟,而一旁的默不作声的书生自然是顾微言。
齐云摇头,沉声道:“此事极险,还是我去罢。”
洛横舟笑道:“我只说两点,说完后你若还是坚持要去,那便依你。其一括苍山地势险峻,我比较熟悉,到时好脱身,其二——”他意味深长地瞅了齐云一眼,继续道:“我与岱湖山庄素来没有瓜葛,不易惹出是非。”
齐云坐得笔直,闻言思索片刻,颔首:“既如此,洛叔叔万事小心。”说完后转头注视着顾微言:“师父?”似是征询他的意见。
顾微言将茶杯往桌上一搁,没好气道:“既已商量妥当,又何必再来问我。”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云和洛横舟两相对望,都面露无奈之色。
那一次顾微言剧毒复发,整整昏睡了十天,醒来后已是身在马车内,对于这两人的自作主张既愤怒又无奈,当下再没给这两人好脸色看,尤其是面对洛横舟,面色更是冻得像十二月里的石头。
齐云道:“看来师父气还没消。”
洛横舟心说你师父一看到我就来气,有我在恐怕这辈子气都消不了啦。面上却是笑意吟吟:“你师父天生的小心眼,别理他。”
括苍山虽不大,但是山势险峻,林木茂盛,山路百转千回,故而难以行走。洛横舟披荆斩棘走在前面,齐云和顾微言跟在后面,山里寂静极了,只闻鸟啼,不见人影。
洛横舟忽然回头,做了一个蹲下的手势。茂密的草丛遮住了他们三人的身影,洛横舟悄声道:“前面有人影,恐怕是巡山的山贼。”
齐云凝神静听,果然有“窸窣”的动静,紧接着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他娘的,入秋了,贼老天还这般热!”
另一个尖嗓门道:“可不是,胡二哥,再忍忍,半个时辰后下一班兄弟就该来了。”
大嗓门唾了一口:“自入秋后,城里发了戒严令,括苍山里连个鸟影都见不到,日子他娘的越来越难熬了,还巡个屁山。”
尖嗓门嘿嘿笑道:“前几日不还有‘货’送上门吗?那小娘皮生得细皮嫩肉,又美又辣,俏眼一瞪,勾死个人呐……”
大嗓门冷笑道:“你懂个屁!这小娘皮是岱湖山庄的人,另一个是严家的小子,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大当家这几日正在琢磨到底拿他俩怎么办。”
尖嗓门不解道:“自然是叫他们拿真金白银来赎……”话未说完,“啪”的一声,尖嗓门痛喊起来。
大嗓门道:“蠢东西,咱们干的是刀口上吃饭的营生,最好的‘货’便是商贾,钱多惜命胆子小,这最难缠的一是官府,二是江湖中人,前者人多势大,后者悍不畏死,你往岱湖山庄和严家去要银子,只怕惹得一身骚。”
那尖嗓门愣了愣道:“那……把他们都放了?”
“放了?”大嗓门阴森森地笑了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人不知鬼不觉,什么也没发生过。”
尖嗓门也嘿嘿笑了起来,谄媚道:“胡二哥英明……”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洛横舟皱眉道:“看来铁中亘还没与这伙山贼照上面,我先想个法子混进去。云儿,你带着言儿先走,五天后,我们在潮州城的云来客栈见面。”他注视着齐云,叮嘱道:“保护好言儿。”说罢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微言:“言儿……”他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嘴巴张合了几次,最终叹了口气,笑道:“我先去引开他们,你们伺机行事。”说罢箭一般冲了出去。
远远听到喝声:“什么人?”林子里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声,一时间人声嘈杂,都向洛横舟惹出动静的地方聚过去。
不久后,这一片密林便恢复了宁静。
齐云执一枚石子,携着劲力掷出,制造出动静,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人后,这才低声道:“师父,走吧。”转过头去,发现顾微言嘴角抿着,面色极为难看。不由心惊,捉过顾微言手腕道:“脸色这么难看,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然而指下脉搏平稳,并无大恙。
顾微言收回手,衣袖垂下遮住雪白的手腕,淡淡道:“走吧。”神色已然回复平静。
齐云细细思索,已知他心中所想,安慰道:“洛叔叔武功高强,颇有急智,一定不会有事。”
顾微言冷笑道:“他是生是死关我何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我厌烦得很。”
齐云笑了笑,道:“不提就不提罢。”
顾微言冷哼了一声,甩袖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潮州、惠州、括苍山神马的,我乱来的,架空,架空……
☆、定风波(二)
两人在林中行了半日,躲过了几波巡山的山贼。转眼便金乌西坠,林中渐渐昏暗。
齐云耳力极佳,听到附近有潺潺水声,循声而去,找到了一条溪流。
当下拾柴生火,捉鱼摘果,拾掇出一顿晚饭来。两人吃晚饭,顾微言缓缓走到溪边,将双手清洗干净,又掬起一捧水洁面,最后犹豫了一下,终于坐在溪边的青石上,除了鞋袜,露出赤足。
顾微言洁癖极为严重,平日里日日洁身,如今在密林里行了大半日,草屑尘埃并着汗水让他实在忍无可忍,只得将就着清洗一番。
卷起裤脚,露出的小腿线条柔和流畅,精致的脚踝连着一双琼脂堆雪般的赤足,浸在水中,如同莹润的玉雕。顾微言清洗干净,赤足坐在青石上,微垂的眼睫交剪出一片沉默的灰影。
齐云默默坐在顾微言身侧,一个极目远眺,一个垂目沉思,夕阳下两道身影,一个高大矫健,一个清素如简,长长地投在身后,像极了那一年的似雪杨花。
顾微言活得无欲无求,光发呆便能坐上那么一整天,然而即使是发呆,都是一幅美到极致的画儿,而齐云却愿意做这画里最平淡朴实的背景,悄无声息地陪着他一生一世。
他不会说,却会做。便是顾微言不信,也要用一世的时间让他不得不信。
然而这一世的时间何其难求。
想起来便是一阵挖骨剖心的难受。
天渐渐黑了,山里夜露寒凉,齐云将火堆拨了拨,悄悄把外衣脱下来盖在顾微言身上,为他掖了掖衣角。顾微言蜷着身子睡得安稳,纵然睡着,依旧是长眉微蹙,嘴角微抿的倔强样子,仿佛是受到委屈的孩子,一味地摆出抗拒的姿态。
山野寂静,齐云却耳聪目明,上一秒他的手指还留恋在顾微言身上,下一秒便出手如电挥灭了篝火,神色肃然。
轻且快速地将顾微言唤醒。
尚在懵懂中的顾微言只觉得身子一轻,人便已坐在了树上。齐云将他揽在怀中,稳稳当当地藏在树上,手指轻轻抵着顾微言微凉的唇瓣,在他耳畔轻声道:“嘘,有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热烫的唇瓣划过耳畔,压低的声线带着麻痒的热意顺着耳道涌入,激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齐云眼中微笑一闪而逝,已然面色沉毅,专注地听着树下的动静。听脚步声大约有七八人,两三人手中举着的火把将周围照得一览无余。
“他娘的,来晚了!”一个粗嗓门狠狠啐了一口。
“二当家,这地儿还是热着的,黑灯瞎火的,人肯定走不远。”
“搜!”切金断玉,当机立断。
齐云面色无波,心中却有些惊讶,这一群山贼人数看来不在少数,夜晚还能抽调人数前来寻人,不知洛叔叔那边情况如何。
那二当家并没有离去,携带着两个喽啰,正站在树下。他的呼吸吐纳沉稳悠长,声音气足神完,恐怕武功不低。
齐云原想着避上一避,岂料等了一炷香,树下那三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顾微言毫无内力,呼吸沉滞,却容易被发现。
暗夜中顾微言一双眼眸如最纯粹的黑色宝石,泛着冷毅的光彩,睫毛是倦了蝶,带着香的栖息。齐云心中叹息,将手轻轻盖上顾微言的眼睛,感觉到他睫毛强抑惊慌微颤,心底一阵柔软。
“师父,闭上眼,不要看。”
顾微言是雪山顶峰最皆白晶莹的一捧雪,浩然夜空中最皎洁澄澈的一缕星辉。合该不染半点尘埃,就是一双眼,也不该看到任何肮脏的血腥。
“什么人?”顾微言只听到树下一阵惊吼,身后已然空了,眼皮上却仍残留着手指的温度。
借由落下的冲力,如流星赶月,长庚出鞘,便是一道锋锐无匹的剑影。两兵相击,铿然有声,声无绝断,直至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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