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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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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舌头还能动,把知道的都说了吧。”顾微言垂下眼睫,“人是你杀的么?”
永熙拼命摇头:“不、不是我,我没有推他,没有……”眼泪和冷汗在脸上糊成一片。
“是谁?”
“我们、我们只是和他开个玩笑……没有想到他不会游泳……”
“是谁?”
“是、是荣臻……是他推的,是他……顾师弟饶了我……”
顾微言凑近,轻声道:“还有谁,一个不落地说出来,我便给你解药。”手掌摊开,红色的药丸放在永熙面前。
“我说、我说……还有毕辛。我们没有想过要害梓青,不是有意的……顾师弟救、救……”
清风崖下,几人见到了孤身一人的魏梓青。想起了门派祭礼上自己受的罪,毕辛心中早已憋着一股气,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怎么会放过梓青。几人上前“瘸子、残废”地戏弄了梓青一番,失手将他推入涧水中。梓青腿脚不便,不会游泳,他们几人本想好好让他吃点苦头,再将他拉上岸来。谁知水浪湍急,人一下子没顶推离岸边。等他们意识到不好,再下水去捞,救上来时哪里还有一丝生气。几人一下子慌了,相互埋怨起来。毕辛喝止了他们,确定了没人看见,将周遭明显的痕迹抹去,连忙离开了。谁知匆忙间,永熙的铭牌掉落草丛。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明月崖。他心中有鬼,自然慌乱起来,一下安慰自己不一定是掉落在清风崖下,一下子又想到若是真掉落在那儿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最后咬咬牙,一路向清风崖找去。谁知顾微言早已在此守株待兔多时。
顾微言起身,垂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永熙嘶声道:“我都说了……饶、饶我……”他眼珠困难地向上翻,看到顾微言注视着的神色,一下子噤了声。那是打量死物的目光,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顾微言是在用看一个死人的目光看他。
永熙懂了他的意思,喉咙里发出短暂的“嗬嗬”声,很快他连这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珠定定的盯着面前那张秀雅端润的脸。他此时才明白顾微言是一个怎样的人,然而明白的太晚了。
顾微言指尖轻轻一拈,药丸顿时称为红色的粉末,飞入风中,他揉搓着拇指和中指,眉目间凝着铁一般冷硬煞意:“毕辛、荣臻……”
作者有话要说:
☆、伤别离(四)
当洛横舟和张翰得知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太迟。
明月崖的大殿中央,是四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满殿静默。
张翰掀起其中一具身上的白布,只一眼便转过了身,嘶哑道:“他人呢?”
杨一凡负着手,长叹:“戒律堂关着。”
张翰二话不说,去了戒律堂,洛横舟紧跟而至。
沉重的门缓缓打开,阴暗的堂内,顾微言一身羽白色的衣服,端正地坐着,静得像一则剪影。他闻声抬头,一眼便瞧见了师父张翰和身后的洛横舟。
眉间一颤,闭紧了嘴没说话,此时说任何话已是多余。
张翰额间皱纹深刻,忍耐着问:“人是你杀的?”
“……”
“为什么?”
沉默了良久,顾微言道:“他们杀了梓青。”
听得这个名字,张翰说不出话来,嘴角止不住地颤动,眼中深重的悲痛抑制不住。
“纵然那几人有罪,苍梧派也会为梓青讨回公道,你为什么要用这么狠毒的手法去报复!”
“我教你医术是为了让你救人,不是为了杀人!”
面对张翰的暴跳如雷的质问,顾微言不回一言,眉目间一片倔强。
张翰脾气暴躁,发了好大一通火,看见顾微言冷淡的神色,突然间满腔怒火都如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似的消弭无踪。
他看着顾微言,声音嘶哑而苍老:“当年老夫便知你冷面冷心,一身煞气,有违医道。只怪我舍不得如此难得的资质,一意孤行收你为徒,终是酿此大祸。从今以后,我便当作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此言一出,洛横舟失声道:“师叔!”
顾微言脸上一片雪白,双唇抖动,发不出声音。
“师叔,言儿与梓青情同兄弟,一时报仇心切,手段难免过激。他也会为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承担后果。他视你如父,还请你消气,收回……”
“洛小子!”张翰喝断了他的话,缓缓道,“莫让感情蒙蔽心中的是非曲直。”
洛横舟如遭电殛,顿在当场。
张翰走了。
洛横舟与顾微言相视无言,良久,洛横舟才叹气道:“言儿,你太任性了。”他一向爱笑,眸光亲切,如今板起脸来,竟也是冷肃异常。
江湖中人,谁的手上不沾上一点血?是敌是友,是好是坏,仅仅只是立场不同。江湖,本没有绝对的是非曲直。然而罔顾门规,残杀同门,确实是缺乏道义。
顾微言睁大眼睛看他:“洛叔叔,你是不是也觉得言儿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洛横舟不出声。
顾微言垂目,睫毛簌簌抖动:“我懂了。”
洛横舟心里瞬间钝痛。顾家灭门,近十年来颠沛流离,遭受这世上最为丑恶的背叛,他又怎么会轻易地把眼前的孩子想象成纯白不解世事的天真少年。所以对待顾微言种种过激的手段,他才会格外宽容。
门被再一次打开,掌门杨一凡和众位长老踏入堂内。外面的斜阳照射进来,照亮了终年阴暗的戒律堂。
戒律长老沉声道:“顾微言,你身为苍梧派弟子,为一己私念残杀同门,你可知罪?”
顾微言轻蔑地笑笑:“何为一己私念?毕辛因心中不忿杀害梓青,难道不是一己私念?”
“强词夺理。毕辛几人误杀魏梓青,自有门规处置,又哪里容得下你私下报复?何况人已死,多说无益。”
“人死了便不再追究么,梓青何辜!”顾微言勾唇冷笑,“我不过是以恶制恶!”
“一派胡言,戒律堂中思过,看来并未反省。你触犯门规,杀害同门,如此狠毒,实该杖毙,来人——”
“师父!”洛横舟唤道,缓缓走到杨一凡面前,跪下。
杨一凡慈爱地看着洛横舟:“横舟,你想说什么?”
洛横舟喉结滚动,半晌低沉道:“师父,言儿自幼丧亲,受到许多苦楚,是以性情如此偏激。是我把他带上崖山,今日犯下大罪,我也难逃其咎,横舟甘愿同他一起受罚。”
杨一凡看着面前恭敬垂首的徒弟,没有说话。
洛横舟又道:“请师父看在已逝的师姐的情分上,手下留情。”深深叩首。
杨一凡目光遽痛,闭目长叹道:“横舟,你、哎……”
洛横舟双手扣住地面,骨节发白,却一动不动。
杨一凡挥了挥手:“你师叔和你都为他求情,既如此,便留得他一命吧……”
洛横舟面露欣喜,杨一凡又道:“只是,即日起,顾微言便再不是苍梧派的子弟了。”
“师父……”洛横舟一怔,面对杨一凡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神色,眼中涩然。
作者有话要说:
☆、镜中花(一)
“洛叔叔?”齐云的声音唤回了洛横舟的思绪,“在想什么?”
洛横舟笑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齐云点点头。
洛横舟起身,站在窗前,海风拂面,带着咸腥湿润的气息:“我待会有事出去一下,你们在客栈等我消息。”
洛横舟出去了半日,直到傍晚才回来。他们几人正在吃饭,齐云连忙招呼洛横舟坐下。
洛横舟也不多说,埋头扒完一碗饭,将碗筷放下,扫视了一下众人,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
齐云看向严奕靖和耿雪琪:“奕靖,这次出海生死未知,我不便连累你们,你和雪琪就别去了。”
严奕靖面露愧色:“齐云,实在是惭愧,我必须要把雪琪安全送回岱湖山庄。”
耿雪琪“砰”地一声把碗放下,气道:“不,我也要和齐大哥出海!”
严奕靖一个头两个大:“雪琪,别添乱。”
耿雪琪咬着唇,眉毛拧得紧紧的:“你们都觉得我是累赘,是也不是?”
严奕靖道:“胡说什么?你一个身娇体弱的大小姐,万一出了点事,伯父伯母会有多担心!”
耿雪琪不理他,转过头看着齐云:“齐大哥,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不添乱。”
齐云面露难色:“雪琪……”
耿雪琪眼中渐渐聚起一团水雾,忽然将筷子一摔,转头跑了出去。
严奕靖忙起身:“雪琪!”
齐云搭住了他的肩膀:“我去。”
严奕靖看着齐云追出了客栈,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洛横舟在一旁看了一场好戏,摸了摸下巴,安慰道:“严家小子,让云儿去吧。有些话,总是要说开了好。”
齐云追着耿雪琪去了海边。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沙滩上,将耿雪琪的身影勾出一道朦胧的线。
“雪琪。”齐云上前,“龙蛇岛上危险重重,你和奕靖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听齐大哥的话,和你哥哥回去罢。”
“既然那么危险,你们又为什么非要去……”
“雪琪!”齐云沉声喝止了她。
耿雪琪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对不起,齐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你师父。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齐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和她商量:“傻丫头,离合是常事,只有小孩子才会吵着不愿分开。齐大哥答应你,龙蛇岛上的事情完了便会来看你。”
她哭得伤心:“你什么都不明白,哪有那么多的以后。”转过头,一双眼睛哭得肿成桃子,“齐大哥,我总感觉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雪琪,这世上总有些事是明知不能为而为之的。”
“我很喜欢齐大哥,不希望你遇到危险,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改变决定。”耿雪琪抽噎着,索性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齐大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雪琪,一个人的心很小,容不下第二个人。”
耿雪琪心中骤然明白,望向齐云,双目中溢满的温柔中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她知道这个身影不是她,也将永远不会是她。
少女情窦初开的爱恋,如早春的枝头的花,还未完全绽放,已在料峭春寒中默默凋谢。
海浪拍打着岸边,如同一支永不停息的歌,夕阳下山,不一会儿已是繁星满天。
齐云陪她坐在礁石上,等她想通。耿雪琪擦干眼泪,低声说:“我会跟着表哥回去,齐大哥也要努力活着。”
齐云点点头,拍了拍她肩:“回去吧,别让奕靖担心。”
第二天大早,齐云三人便登上了出海的船。严奕靖和耿雪琪站在岸边送行:“一路保重,等你回来!”
齐云向他们挥了挥手。
洛横舟昨日花了半天时间,联系了一艘商船,会路过龙蛇岛附近的海域。与他们商定先带他们一程,到了那片海域下船,不若仅靠一叶扁舟,恐怕未看到岛的影子就会葬身大海。
商船在海上航行了几日,这一天原本风和日丽,忽然间风大了起来,云层也迅速变厚。船主连忙通知了齐云他们:“龙蛇岛的海域到了。”
商船颠簸得厉害,船主不敢再向前行驶,道:“这片海域气候奇特,多有暗礁,往来船只从来不敢进入,我们只能送到这儿。”
洛横舟向他道了谢,与齐云和顾微言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小船。一离开大船,三人就感到风浪骤大。船身在波涛中时隐时现,时而抛上浪尖,时而滑落浪底。三人全身湿透,险些被掀下船来。
洛横舟手持木桨,真气灌注双脚,稳稳站在船头,吼道:“云儿,照顾好你师父!”极力稳住摇晃的船身。
齐云一手将顾微言揽住,一手牢牢抓紧了船舷,大声问道:“师父,没事吧?”
“无妨。”顾微言伸手扶住了齐云,湿透的黑发紧紧贴着苍白的脸,纤长的睫毛上凝满了水雾。
洛横舟撑着船在风浪里艰难地前进,一个巨浪打来,他面色一变:“糟了!”
船身剧震,撞上了身下的暗礁,强烈的撞击把三人直接甩了出去。洛横舟一个翻身,大喝一声,手中木桨激起几丈高的水花,借着力又回到了船上,四下望去,尽是茫茫水浪,哪里还有齐云和顾微言的影子。
齐云和顾微言被甩下船去,齐云一个翻身将顾微言牢牢护住,撞上了水下的暗礁,背部刹那间剧痛。他咬着牙,尽量顺着水流游动。
齐云深谙水性,但他带着一个人,又是在变幻莫测的大海中,一时只能抱着顾微言在海浪中沉浮。
身下暗礁遍布,他知道应是接近龙蛇岛的外岛了,背部的痛已经发麻,他渐渐失了力气,身子不由自主地下沉,暗道:“糟糕……”想要用力,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师父……你、你自己上去……”齐云眼皮沉重,迷迷糊糊地望向远处的岛影,“我……没有力气……”
“闭嘴。”顾微言喘息着,伸手环过齐云腋下,带着他向龙蛇岛游去。
顾微言模模糊糊地醒来,看到躺在一边的齐云,试了试他的呼吸,发现他只是昏迷,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岛上一片荒凉,并没有见半个人影。
顾微言察看了一下齐云身上的伤口,发现他的背部被礁石划开了一道口子,早已被泡得发白,整个人因失血过多,皮肤泛着青白。
摸摸袖中,药还在,顾微言抿了抿唇,蹲下了身。
齐云醒来,艰难地翻身坐起,背后一阵抽痛。他低头,看到身上已经被包扎好了。他坐在一课树下,那叶子甚是奇特,十分巨大,将炎炎烈日遮挡住。齐云一时有些怔住,还未从暴风骤雨、惊涛骇浪中回过神来。
“醒了?”顾微言的声音传来,让他回神。顾微言递来一块浸了水的布料:“擦一擦。”
齐云浑身都是汗,擦了一把脸,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这是哪里?”
顾微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龙蛇岛。我们被海浪冲了上来。”
“洛叔叔呢?”
顾微言没有回他。方才的那场风浪使洛横舟和他俩失去了联系。
齐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眺望四周,远处的海面上一层厚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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