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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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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秦歌都在宽慰自己,他压根不曾想过自己和哪个女人有个孩子。他的身子早在和伍子昂有了肌肤之亲後就不会再给任何人碰。天亮了,秦歌让温桂在他脸上抹了些脂粉,以掩饰他一夜无眠的苍白与眼周的阴影。
一大早进宫的路上,柳冉就收到了官员们的祝贺,祝他喜得外孙女。柳冉笑著接受,心里却暗暗叹气,怎麽就不是个儿子呢?梁王妃生孩子牵动的不只有宫里,还有满朝的官员们。一个月後的满月酒他们该作何表示就看今天皇上的表示了。皇上命令御医为梁王妃接生,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殊荣。虽然朝中重臣们或多或少都受到过皇上的恩泽,但和梁王一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朝议时,秦歌冷峻严肃地听取诸位大臣的奏报。半年来,新税的实施情况并不理想,与大臣们商议後,秦歌下了几道圣旨,把几个州县的官员们进行互调,责令新税实施不佳的地方限期完成。还有就是派官员到去年受灾最严重的几个县去查看情况。等等朝中琐事商议完之後,秦歌的面色整了整,口气和缓地说:“昨夜梁王妃诞下千金,朕在这里恭喜柳卿了。”
“臣谢恩。”柳冉急忙跪下,“若不是皇上派去的荣太医医术高明,王妃娘娘和孩子怕就不保了,臣谢皇上救命之恩。”
“爱卿快快请起。”秦歌慢慢道,“这是老天的意思,若荣丘父子那时候没有回来,朕也是没办法的。朕听荣丘说梁王妃这回元气大伤,朕特赐些补身之物给王妃,梁王赶不及回京,你要多照顾著王府的一家老小。”
“臣领旨,臣谢皇上救命之恩,臣谢皇上赏赐之恩。”
柳冉的眉眼都是欢喜,大臣们的各个嫉妒地瞅著他,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能嫁到梁王府去从此家族兴旺,富贵无边。
“若无事就退了吧,柳卿怕也没有心思上朝,朕特准你这两日不用上朝。”
“臣不敢,臣已经得了皇上的恩赐哪里还能恃宠而骄。臣明日还是准时上朝。”
秦歌也不勉强,本就是做给人看的。众大臣们极有眼色地高呼退下,柳冉出了东暖阁後眼角的皱纹都深了许多,笑的。
“柳尚书,恭喜啊。”
“呵呵,同喜同喜。”
“恭喜啊,尚书大人。”
“哈哈……”
听著外面传来的柳冉的笑声,秦歌冷著脸,若非有良好的自制力,他一定会把柳冉打二十板子,那笑声听得太刺耳。
※
凤鸣王宫,向来不待见两个儿子的凤鸣王派人把二儿子何乐传进了宫里。何乐一听父王召见他,不禁惊喜万分。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後匆匆进了宫。
进了天芳苑,没有看到何欢,屋里只有父王和总管太监申木,何乐压著心中的欢腾,恭恭敬敬给父王行了礼後,问:“父王召孩儿进宫有何事吩咐?”
凤鸣王看了眼何乐嘴角满是期待的笑,垂眸,眼里闪过厌恶。他轻咳了两声,申木双手从桌上拿了一封信送了过去。何乐的脸上浮现疑惑,他快速把信打开,看完後他的脸色变了,眼里也闪过阴鸷。
“父王从不管你们与何人来往,但这个张清则你把他送回大东去。凤鸣刚刚与大东结盟,你府上就私藏大东的要犯,简直是糊涂。大东皇帝写信询问父王,父王都不知道该怎麽回复。”
何乐禁捏著那封信,怒火翻腾地问:“父王找儿臣前来为的就是这个?”
“你以为呢?”凤鸣王冷冷地看过去。
何乐的下颚紧绷,他咬牙回道:“父王刚不是说了不管儿臣与何人来往吗?张清则是大东的要犯却是儿臣的朋友!大东要捉拿他还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凤鸣与大东结盟是父皇的意思,儿臣可没有同意。大东要抓人尽管来抓,儿臣绝不会把他送回去!”
“放肆!”凤鸣王从踏上坐了起来,一脸的怒容却只使他看起来更加的美豔。
何乐上前两步:“父王只管回信给大东的皇帝,就说人在儿臣府上,儿臣不交,让他们自己来抓人吧。”没有外人在,何乐根本不在乎父王的怒火。
“你再上前一步寡人就废了你。”凤鸣王始终苍白的脸上是不容人亵渎的冷厉。何乐看在眼里却更是怒火翻腾。
“申公公,你出去。”何乐撕了信。
申木挡在凤鸣王面前:“二殿下,你要做什麽?”
“申公公听不明白吗?本王叫你出去!”
“申木,你退下。”
凤鸣王出声,申木惊慌地看过去:“陛下!”
凤鸣王冷冷一笑:“他是寡人的儿子,难道还会弑君不成?寡人倒想看看他要做什麽。”申木看看凤鸣王,再看看面色不善的何乐,咬咬牙,退下了。
门一关上,何乐就扑到了凤鸣王的身上强吻,刀光闪过,只听嘶的一声,何乐起身踉跄地後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血红。
手里拿著匕首,凤鸣王咳了几声更冷地说:“寡人叫你们得逞过一回,便不会有第二回。何乐,告诉何愁,寡人就是死你们也别想碰寡人。上回寡人就当被两头畜生给咬了,寡人杀不死你们,杀死自己却不成问题。”
“为什麽!”何乐的脸都扭曲了,“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我们不是你的儿子,不是!为什麽!你还在替他守身吗?他都已经死了!为什麽你心里只有何欢没有我们!”
凤鸣王握紧匕首,讥嘲地说:“欢儿可不是你们这两只畜生。滚!”
气急败坏的何愁狠狠地看了凤鸣王一会儿,转身走了。出了门之後,他仰天长啸了一声,带著满腹的不甘离开了王宫。
“陛下!”申木冲了进来,凤鸣王手里的匕首掉了,猛烈咳嗽了起来。
“陛下!”申木慌张地扶起凤鸣王,心下大惊,“陛下!您咳血了!”
“不许声张!”握紧申木的手,凤鸣王连连气喘,“快了,就快了,申木,一切照计划进行。”
“陛下……”申木哭著点头。
回到府邸的何乐在书房里大发雷霆,把书房里能砸的都砸了。在他发泄完後,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砚台、毛笔。
“大东皇帝知道你在本王这里。”
那人微愣,却也仅是微愣。他站起来淡淡道:“二殿下把我交出去吧。我当初报出自己的姓名就不曾想过会安生。”
“不,本王已经和父王闹僵了,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
张清则挑眉,异常英俊的脸上若不是带著不苟言笑的正经,绝对会让人忍不住对他出手。只是他的声音却与他的容貌极为不搭,好似一条蛇在人身上缓缓爬过。
何乐冷冷地说:“本王留下你可不是要养个废物。”
张清则又挑挑眉:“我知道殿下您想要什麽,我会尽全力帮助殿下。”
“时间,本王要一个时间。”
“最多一年。”
“好!”
※
把手里的信揉成纸团扔进炭火盆里,伍子昂两手捂住脸,不吭声。柳双生了……是个女孩儿……耳边又响起那位行脚僧人对他说过的话,伍子昂的心窝阵阵酸痛。秦歌一定很失望吧,他可以想见那人会有多难过。这个结果伍子昂一早就接受了一半,此时更多的是对秦歌的心疼。可是有些事他又不能和秦歌说,尤其是这个时候。
“王爷,您的信。”黑暗中,有人出声,一封信落在了伍子昂的手上。一看信封封口的那块印泥,伍子昂赶紧打开,那是一人专用的印泥。
子昂:
想必你这个时候已经收到了消息。乍闻柳双生下的是个女孩儿,我满心失望与无奈。可是一想到你,我心里便没有那麽难受了。孩子总会有的,就是要委屈你了。
子昂,你与柳双的事我今後不会再过问,我知你的心便足够。你身上的担子已经够多,若不是我不愿意,子嗣的事本是我该烦恼的。
子昂,回来吧,我已经忘了你身上是什麽味道了。
没有署名,伍子昂却看得眼眶发热。那人在难过的时候还想著宽慰他,那人从不曾在信上说过什麽“想你”之类的话,可这最後一句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想他了。
“我也快要不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了。”喃喃低语,伍子昂不舍地把信烧掉。当信变成了灰烬後,他站了起来。
“来人,去把张副将叫来。”
“是!”
很快,张副将来了,伍子昂一脸欣喜地说:“张副将,我刚刚收到京里的消息,王妃生了。”
“恭喜王爷!”
“呵呵,我现在可是等不及要回去。这样,你带队照我们原定的安排回京,我一个人先行回京。此事不要张扬,免得人家说我不够稳重。”
“王爷哪里的话。王爷只管先行回去,属下明白的。”
“好。我今晚连夜就走。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要去办。”
“属下明白。”
张副将走後,伍子昂快速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带著一直跟著他的几名阎罗殿的小鬼匆匆离开了。他要尽快回京,回京见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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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不要奸笑
沈溺:第八十章
梁王喜得千金,虽然梁王至今还未回京,可各处送来的贺礼已经络绎不绝地候在了王府的门口。王妃在做月子,伍子英和伍子华又不能替大哥做决定,范伍氏生怕那份贺礼收的不对给伍子昂惹麻烦,命管家伍玄以王爷不在府为由不便收受贺礼,把前来送礼的人都挡在了门外。可即便是如此,送礼的人也不气馁,王府送不进去那柳府总送得进去吧。这才不过半个月,柳府的门槛就快被送礼的人给踩平了,柳冉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趁这个机会他可是和朝中大员,尤其是内阁的几位重臣们拉上了关系呢。
相较於柳府的热闹,梁王府却是十分安宁。府里多了一位小主子,仆从们走路的脚步都轻了许多。范伍氏特地从梁州请来两位有经验的嬷嬷伺候柳双月子,奶娘也是个憨厚少言的人。伍子昂不在,范伍氏更是比平时多了几分仔细。也因此在听到柳府这阵子异常喜庆之後,她不时皱皱眉头,但什麽都没有说。
刚回府的伍子英回屋换了衣裳後就直奔无心居。刚进了院子,柳双的贴身婢女娟子正好出来,一看到他,娟子脸上闪过忧虑,然後福身行礼:“二爷。”
“大嫂她身子如何?”伍子英忍著进去探望的冲动。
“娘娘一切安好,谢二爷您记挂。”
伍子英朝柳双的卧房处看了一眼,道:“我想看看囡囡。”
“小姐在奶娘那里。”
“啊。”
又看了一眼,伍子英出了无心居到相邻的院子去看女儿。他已经给女儿想好了名字,只等大哥回来了。因为伍子昂不在,所以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名字,乳名也暂时叫囡囡。
进了奶娘的屋子,伍子英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小床里的孩子,他的眼眶又一次忍不住地湿润了。奶娘已经习惯了二爷每天来看小姐,不做声地退到一旁。
走到小床边,伍子英蹲下,贪婪地看著女儿的睡颜,虽然孩子的脸还没完全张开,但仍可看出女儿长得像自己,尤其是鼻子。伍子英忍不住傻笑,人家说了,女儿像爹会有福气。
柳双的屋内,在两位嬷嬷出去後,她低声问:“娟子,刚刚可是二爷来过了?”
“嗯,二爷问娘娘您身子好些们,奴婢说您好些了,二爷就说去看小姐。”娟子说完不安地看看小姐嘴角的笑,小声道,“小姐,二爷对您是不是……”
“不许胡说!”
娟子立刻闭了嘴。
柳双垂眸道:“二爷是得了王爷的嘱咐,要照顾我和孩子。二爷木讷老实,你这样胡说八道他今後在府里怎麽待下去,我又怎麽待下去。”
“娘娘,奴婢多嘴,奴婢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娟子跪下,心里却更加害怕,府里已经有风声了。
柳双又岂会不知道这些,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娟子,我累了,睡一会儿,别让人来烦我。”
“是。”娟子起身出去了。
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荷包,柳双的眼圈红了。她把荷包贴在自己的心口,心中是满满的思念。明明知道你在何处,即使仅隔著一道门帘,却是不得见,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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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又陷入忙碌中的秦歌埋首於一堆堆的奏折中。拜这位年强皇帝的勤勉,大东的百姓们在新皇登基以来的四年中日子越过越好。咏春宴上脱颖而出的才子们也在各自的位置上作出了佳绩,尤其是伍子昂极力推荐的梁州七贤等人,所辖之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而咏春宴过後的又一个影响就是梁王伍子昂的名声越来越响亮,甚至传出了贤王的美誉,这是秦歌乐於见到的,当然也是其他人不乐於看到的。
“皇上,夜深了,您该歇了。”
温桂第三次忍不住出声。
秦歌笔下不停地说:“过几日子昂便回来了,朕这阵子忙一点儿,等他回来了才有时间同他喝酒。”
温桂劝说的话刚到嘴边立刻咽了回去,转而道:“皇上,要不奴才去把小院收拾收拾?”
秦歌微愣,然後嘴角挂上一抹不明显的笑,停下笔说:“你倒是激灵。也好。在宫里总是诸多不便。你给孔谡辉去封信,问问他何时回来。”
“奴才昨天已经写信去问了,奴才想著王爷回来後皇上怕不会愿意阎日在外守著。”出去了一趟的温桂更谨慎,想得也更周全了。
秦歌眼里浮现赞赏,道:“你现在比以前机灵了不少,让朕省了不少心。”
温桂赧然地说:“那是奴才以前不懂事,奴才也该长进了。”
秦歌放下笔,捏捏酸困的肩膀,说:“朕有点儿饿了,叫御膳房给朕煮碗汤面。”
“哎!奴才这就去!”一听皇上要吃宵夜,温桂那股子高兴劲好像捡到了宝贝一样。
在温桂走後,秦歌揉揉不停刺痛的额角,自从柳双生了女儿之後他一直都睡不好,对伍子昂的思念也因为这件事而不受控制,只要闭上眼睛,心底的思念就快要淹没了他,他唯有忙碌才能减轻一点点相思之苦。
爱,竟是这般的痛苦。曾经没有相爱的时候,他还能忍住不见那人,忍住冷淡面对那人;可在相爱之後,这孤独的夜他却是比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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