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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河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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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道:“我回去问问父亲,问问阿元。”
鲜侑道:“既然如此,我想先回衡阳去一趟,将父亲遗骨送回家乡,事情完了便回,我让云州留下,情况若有变,公子可同他一同应对。”
刘宣并不相信云州,疑惑的看着,鲜侑道:
“公子放心,他同我一样,公子可以信他,我不出数月便回来。”
云州见他也不商量便安排好一切,原来两人一同回衡阳的打算也被他直接忘到一旁,已是不大高兴,又听他要一人回衡阳,怎么想都不快,开口道:“你一个人回去?”
鲜侑道:“我会回来。”
云州只扭了头不理,只觉恼怒,鲜侑暗暗去拉他衣袖,被他隐隐抽开,刘宣看他二人神态不大对劲,问鲜侑道:“怎么了,云州不高兴?”
鲜侑道:“无事。”
云州瞪他,见他没反应,只拿他没办法,这人一向是只管自己怎么想,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一个人就要定所有主意,也不给你解释,直气的人心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来他一个人打主意便罢,可是两人已经在一起,他仍旧这般,云州只觉得难受。
回了房云州只不说话,鲜侑无奈,也不便说什么,下人送上饭食,完毕,梳洗了上榻,他仍旧不说,鲜侑有些耐不住,见他背过身躺着,挨过去靠着他,笑道:
“我过几个月便回来,还生什么气,莫气了,气坏了我心疼。”
云州被他弄得生不了气,只得回转身正色道:
“不是回不回来,你怎么总是什么也不说,便要一个人决定。”
鲜侑笑道:“谁让你人蠢,我比你聪明,自然我决定就好。”
云州气的脸都红了,鲜侑忙扑上身抱住,道:“老实话也不让我说。”
见他当真气的厉害,只得转了口声道:“我不对我不对,以后我先问你,如何?”
云州道:“你改不了德行。”
鲜侑笑,认真道:“这事也是没有办法,不是我不同你商量,实在是推脱不得,我这次回衡阳,估计得要几月,我本想同你一起,只是阿伯的病,我总不放心,你留在这里,帮着刘宣公子,有什么事情,命人来及时告知我,莫要出了乱子。”
云州只得点头,道:“你早些过来。”
鲜侑笑道:“你想我我便早些过来。”
云州道:“我想你不走,或者咱们一同走。”
鲜侑道:“这么舍不得我,不如我娶了你,免得刘公子老想我娶他妹子。”
云州道:“我只是不放心,你这人,总没个正经。”
鲜侑道:“你正经的很,到了床上你还跟我正经,小美人,你再跟我装,今天不让你见识见识公子我的手段不行了,你只管等着,等我弄得你快活了,那时候我倒看你装还是不装。”
说着一边凑上去吻,一手宽衣解带。
这人当真是全不要脸,明明是读圣贤书的人,也不知满嘴都是哪里学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来,还拿在嘴上说的深情款款,也不知什么叫有辱斯文。
好在云州也不懂什么叫斯文。
事情定下,鲜侑第二日见过刘均,道明己意,刘均听罢,道:
“也好,早些去,早些回来。”
鲜侑道:“阿伯也请保重身体。”
刘均疲惫颔首,又道:“我听宣儿说,跟你一同过来的那位,叫什么名字?”
鲜侑道:“鲜云州。”
刘均一听这名便笑,也不知何意,鲜侑只得老实垂首,刘均道:
“我竟然不知道鲜家还有旁人,这位不知是何来历,既然姓鲜,也该唤我一声阿伯。”
鲜侑道:“他无来历,是我让他随了鲜姓。”
刘均道:“荒唐,阿侑如何不自检,仲则若地下有知,不给你又重新气死。”
鲜侑道:“阿侑心中有数,对不住死人,总比对不住活人要好。”
刘均道:“满嘴歪理。”
想了想又道:“我那日见过他,你让他过几日来见我。”
鲜侑道:“等阿伯身体好些。”
见过刘均,也不愿再拖延,隔了三日,起了棺捡骨,扶灵还乡,刘宣安排了十来军士跟随,相送到城外。
鲜侑拜别起行,云州继续骑马相送,越送越远,越远越不舍,两人从隽城一路来,情好似蜜,不曾有一刻分离,此次离开竟然比几年前他去烨阳还要让人心中艰难,云州不忍回马,直送到三十里外,鲜侑道:
“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里远了。”
云州道:“我真想就这样送你到衡阳去。”
鲜侑笑:“然后我再送你回来吗?”
云州不言,下了马,鲜侑亦下马,取下怀间柳枝插于他怀中,道:“找处好水插着它,等他活了,我便回来了。”
云州将那柳枝揣好,目送他离去,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怅然上了马回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鲜侑回到衡阳,丧葬事毕,云州那边频频来人相催,鲜侑欲为父守孝三月,打发使者回去,道:“转告你家公子,期限到了我必然过来,只是暂时离开不得,我会尽早。”
如此几番,云州仍旧来人不停,鲜侑无奈,依旧打发回去。
鲜侑家中已无人,家人都散光了,只剩有两个老仆看守,勉强度日,竟然还有一个七八岁幼童,鲜侑倒真是奇了,一问,两个老仆道是鲜大人幼子,小字唤作慕郎,鲜侑一听惊得不轻,他父亲鲜徵一向端正自持,律己甚严,怎会莫名冒出个儿子来,连自己都不知道,从未见过,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衡阳家里来,鲜侑只不信,听那仆人说,训道:“胡说,父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那老仆道:“公子不知,这孩子确实是大人亲自领回来的。”
鲜侑问道:“父亲领回来的,什么时候?”
老仆道:“那时公子在烨阳,大人只带了人来交给老仆,命老仆照料,也没说是哪里来,也没有对外人道起,老仆也不知道。”
鲜侑一听这话便道:“那便不是父亲的孩子,你可莫胡说。”
那老仆忙道:“公子说的是,小人失口了。”
谁知那慕郎听这话却不答应了,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一身骄纵脾气,听鲜侑此言,登时发作道:“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今年九岁,在鲜家呆了八年,你说我不是鲜家人吗?我在鲜家呆了八年,但我从未见过你,你又是谁?”
那老仆忙止道:“这是大公子,不许胡言。”
慕郎道:“他没见过我,便说我不是鲜家人,我也没见过他,谁知道他是谁。”
鲜侑听他着实聪明,也不生气,不由笑道:
“小子不知礼,你为幼我为长,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慕郎道:“你既然说我不是鲜家人,我何必敬你为长。”
鲜侑笑道:“倒是个聪明孩子,一张利嘴得理便不饶人。”
慕郎不乐,鲜侑道:“我只说你不是我父亲所生,你在我鲜家呆了八年,不是公子,怎么也能算个家人,我是家主,你难道不该敬我?”
那孩子已是憋得涨红了脸,鲜侑见他生的生的粉光融融,灵秀可爱,又实在聪明讨人喜欢,身上却只穿着一身粗葛布单衣,颇有些小家子酸寒可怜之意,这些年来怕是日子过得苦,也不再逗他,过去牵起,捏到那小小手上微有粗糙,不由怜惜,道:“你可识得字?”
慕郎见他亲切,便也乖顺,也不摆脸色,一本正经道:“识得。”
鲜侑奇道:“谁教你的?”
慕郎道:“老仆教我认字,认了字我便自己看书,房中有很多书。”
鲜侑高兴道:“如此,那我考考你,你都读了什么书?”
慕郎支支吾吾说不出,鲜侑道:“没人教你,你八成只捡着那些好看好玩的,这不行,你还小,当学些正经诗书打好底子,一开始便来那些旁学杂书,只会误了你。”
鲜侑素服在家,深居简出,在衡阳只呆到五月,三个月的孝期未满,这日云州又来人,却是急匆匆开口道:“公子请鲜公子急往云州,大人病重,怕是不行了。”
鲜侑正带了慕郎念书,听此言,当下再稳不住,立起道:
“阿伯虽然身体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快,怎么回事?”
那人道:“公子莫要多问,小人也不知。”
鲜侑也不敢再耽误,忙要令下人备马,明日启程,那慕郎看着他突然要走有些不知所措,鲜侑突然想起他,他一走,把这么小的孩子留在这里总不大好,回转身,询问道:
“我要走,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要同我?我要去云州。”
慕郎道:“云州在哪里?”
鲜侑想想道:“算了,我还是带你走,不然留着你在这跟个没人养的小叫花子似的不成。”
他出了门去叫了老仆简单安排了一下家事,回屋中同了慕郎用晚膳,正到一半,外面又有人进来,鲜侑一看,竟然是云州,连忙惊喜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
他直接进门来,下人拦他不及,只跟在他身后进来,鲜侑打发了出去,云州道:
“一问便知道,有什么难的。”
鲜侑道:“你不留在云州城,怎么就这样过来?”
云州道:“你总不回来,我便亲自来找你。”
鲜侑道:“阿伯情况如何?”
云州听此问,正了色,思忖半晌道:“怕是不行,咱们得赶紧回去,刘子善已经回师连州,有意南图,刘均若死,云州城恐怕有危。”
鲜侑也拧了眉,低声念道:“他这么快。”
云州道:“不管那么多,咱们赶紧回去就是。”
鲜侑也点头道:“我正要走你便来了。”
云州道:“我们正好一起,谁让你一直在这拖着时日。”
鲜侑道:“可不是我想拖着,父亲生前我未能尽孝,死时也未能奉一掊土,临棺以尽哀,既然这次回来,事情再急,三个月总要等的,不然我如何为人子。”
云州自然知道道理,也只是随口抱怨,并不要他回答,看到慕郎站在屋中,好奇问道: “这个是谁?你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鲜侑笑道:“我也是回来才知道,他说他是我家二公子呢。”
云州纳闷道:“什么叫他说?”
鲜侑道:“我也不知,家仆说是父亲带他回来的,我只不信,不过他说是便是吧。”
云州看了看慕郎,道:“他长得有些像你。”
鲜侑道:“我也觉着,因此怪是喜欢他。”
云州对慕郎并无兴趣,问了一句便放过,他一路骑马疾行,累的不轻,解了外衣仰在榻上,鲜侑看他仰在那发呆,笑命了慕郎回去,慕郎好奇的看云州只不肯走,鲜侑笑道:
“你喜欢看他以后让你日日都看,现在回去睡觉。”
慕郎机灵转了眼道:“你打发我出去,我偏不出去。”
鲜侑笑,命人将他抱回去,扑上榻拥他,云州转身过来将他抱住,抚着他脊背吻了吻他脸,又向耳后颈间,气息悠悠,微带热意,似有急切,难得见他这般主动,鲜侑被他呼吸声扰的不住心颤,由了他欺上身压住吮吻,头昏昏然,抑制不住情热,正给他弄得舒爽,突然回过神来,止住他手道:“不成,我还在孝中。”
云州只得停了手,鲜侑看他失落,笑道:“想我了?”
云州道:“想了。”
又道:“你给我的那支柳枝已经成活了,你仍没有过来,我便过来找你。”
鲜侑道:“还找借口,想我便是想,管那柳树精什么事。”
云州也笑,两人到底许久不见,只挨在一处抚吮厮磨,聊解心火,哪料越弄越难耐的厉害,只得强自将在一块早些睡了,第二日便启程赶往云州城去。
到了云州来不及更衣,梳洗打理,便被刘宣来人请去刘子处,到了刘子善房中,正是热闹非凡,众下属从事皆在外厅候着,见他二人,纷纷相问,鲜侑也不好回,只打断了问:
“刘宣公子在何处?”
众人道:“正在里面见大人。”
鲜侑闻言绕过众人,内室门口找到一名守卫军士,道:“请告诉刘宣公子,我到了。”
那人进去,不一会又出来,鲜侑只在门边候着,也不知里面动静,足足等了大半日,焦虑不已,终于见刘宣含泪出来,又请厅中张锴,周协二人进去,他一出来,众人纷纷围上去,询问刘均究竟如何,刘宣引了袖微微拭泪,道:“诸位都回去吧。”
众人陆续离去,鲜侑道:“阿伯怎么突然急病?”
刘宣道:“不是突然,这几月便不好了,阿爹他。。。。。。。。”
说着又是辛酸欲泣模样,鲜侑便不敢再问他,刘宣又道:
“你不要离开,在这里等着,阿爹待会要见你。”
鲜侑只得坐下耐心等候,等的实在久,一直到天黑,下人送上简单饭食请用,鲜侑哪有心情用饭,云州劝着他吃些,正用着饭,见里面人出来,鲜侑忙站起,周协张锴二人直走过来,施礼道:“鲜公子,刘大人请。”
忙同了云州进去,云州还有些犹疑,鲜侑拉住道:“你随我一同进去。”
床榻前除了两个下人,仍是他小女唤作阿元的少女跪在榻前伺候,鲜侑上前,刘均伸出来手来,枯瘦如柴,鲜侑一见他这模样便一颗心直往下落,看来刘均果然是不行了,忙伸手握住,他跪在榻前,云州随在后,刘均看他二人一同进来,他并未见过云州,不过看他二人便知关系不寻常,也便猜出,本欲说话,却转了意去打量他身后那人,那人却并不在意他目光,面色全然不动,刘均看了半晌,嗤笑了一声,转向鲜侑道:“身后诸事我皆已安排妥当,只是我仍有几件大事不能放心。”
鲜侑道:“阿伯请讲,阿侑但凡能做到,绝不敢推脱。”
刘均道:“我死后,宣儿魄力不足,云州城交给他,我并不放心,阿侑替我助他,如果他实在无能,你自可代他行事,总之替我照顾好他,我唯一心里喜欢,又信得过的人便只是你,你莫要忘了我说的话。”
鲜侑道:“阿侑谨记。”
刘均又道:“我不放心刘子善,他一向对云州有所图谋,我若一死,他必然会借机想夺我云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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