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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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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闻着渐近的香气,任凭他翻转我的身体,感受着他的关心,一股股甜蜜温暖包绕在心头,张嘴说道:“没有受伤啦!老师才是,心脏有没有舒服点啊?!”
  
  他腼腆地笑了笑:“没事了,多谢你!”
  
  “师兄不要站着了,你还虚弱!”
  
  谁在说话?!我转头一看,我去!何兮怎么也在这里?!我进来这么长时间了,就没注意到她!“她怎么在这?!”我不满地嘟囔,心情瞬间由晴转阴!
  
  赫连意捶了我一下,小声训斥:“怎么说话呢!要有礼貌!”
  
  我撇嘴,心想你知道什么!任谁看不出来,那个何兮对你存有怎样的心思!满满的都是情啊,满满的都是爱啊!抓狂!
  
  东西整理好以后,我和白茅负责装车,何兮陪着赫连意一点点地挪出了医院。他果然还很虚弱,走路很慢,看上去很无力,走一步歇一步的。可是他很顽强,说什么也要自己走下去,也不想让人扶。直至坐进车里呼呼喘气,他才承认自己过度逞强。聒噪的何兮乌拉乌拉地指责他:“我说租一辆轮椅,你偏不愿意!”她伸手给赫连意擦汗,我坐在副驾驶心里酸酸的,真生气!
  
  何兮继续说:“我今天问了纪仁,他说最后一次检查结果看上去还不错,血色素已经接近正常,心功能比以前恢复了一些。”她一直不停地说着,显示她有多么关心赫连意。
  
  意博坐在后面认真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我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冬日的阳光难得那么明媚,让萧瑟干枯的世界多了一丝生气。春节近在眼前,随处可见满地红彤彤的爆竹纸屑。
  
  “纪仁说,左肾切除后,伤口要好好调护,三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何兮说着,我和白茅瞬间一僵!她这个大嘴巴!我们辛辛苦苦隐瞒了一个月,而且打算继续隐瞒下去的秘密,就这样被她随嘴溜了出去!我草!
  
  我忙回头对何兮使眼色,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多嘴,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而赫连意,听到何兮的话后,本来微笑以对的脸瞬间僵硬,呆愣半天后缓缓转过头,凝眉紧缩,疑惑地看向何兮,轻声询问:“你刚刚说什么?!左肾切除了?!”
  
  我急攘攘地打断他:“呀!老师,我做的爆炒腰花你有没有吃啊?!”我顺手推了推白茅,白茅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赫连意仍旧盯着何兮,痛苦难当,难以置信:“真的吗?!左肾……当真被摘除了?!”
  
  我和何兮谁也不敢出声,都不知道找个什么措辞说明这一切,什么话语不会让他伤心难过。他见我们谁也不说话,便悻悻地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再追问,我想他已经明了。事情早晚会被揭穿,只是时间的问题。
  
  直到赫连意家门口,白茅缓缓把车停在一边,我刚要推门下车,便听白茅轻轻说道:“如果不摘除左肾,就面临大出血的风险,纪仁…也是左右为难的。”
  
  赫连意并没有回话,只是慢慢地推开车门,慢慢地下车,不等我们跟上,慢慢地走回家。我们三个相视无言,像做错事的孩子等待一场无声的责骂。
  
  进屋以后,我和白茅规制物品,何兮去厨房准备午饭。赫连意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我和白茅躲进厨房帮忙。我问他:“昨晚的土匪什么来历?!”
  
  “还记不记得你偷来的录影带?”他将摘好的西兰花放进盆中,“里面那个和莫湑走的很近的人?”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哦?!”
  
  他放下手里的活,说着:“就是这个人!他是莫湑的管家!他交代了一切!”
  
  我喜出望外:“真的?!交代什么?!”
  
  “他篡改了电子病例,将纸质病例掉包,又销毁了监控录影带!所有的细节都是莫湑派这个人做的!包括昨晚的行刺!”白茅凝眸蹙眉,低沉地说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我找人对他进行逼供,”他趴在我耳边,“他估计也不会老实交代。”
  
  “那…老师…他便洗去怨罪了!”我激动地差点流泪。
  
  老白也很开心:“是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但是,还没有抓到莫湑吗?!”
  
  “你终于问到了重点!”他挑挑眉毛,样子看上去高深莫测,“上星期查到他买了飞往迈阿密的机票,当然,没飞成!被抓了!”
  
  “我靠!”这是天大的新闻,我简直难以置信,“老白你怎么一直没说!这么大的喜讯!”
  
  白茅扬起头,用手拂了拂头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为人一向低调,从来没有居功自傲,此等小事不便张扬!”
  
  我一拳凿过去:“我草!又不是你抓到的莫湑!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他大瞪双眼,冲我吼着:“草!若不是老子托公安局朋友抓紧时间办案,他莫湑早就飞老美去了!大过年的谁肯帮你立案?!若不是老子的老爹的干儿子是检察院副院长,谁肯给你研究那堆复印件是真是假?!”
  
  我当场目瞪口呆,但这还不是□□。他继续吼着:“若不是老子的亲舅是卫生局局长,医院能换领导班子吗?!”
  
  我下巴坠地:“我靠!老白!想不到!”
  
  他又重新洗起了西兰花,淡定地说:“行了,别一副惊呆了的表情,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你…你…你…”我一时半会消化不来他的话,“你们…”
  
  “什么你…你们…的!”他开始炒菜,“闪一边去!”
  
  “你们官官勾结!我草!”我真是低估了白茅的背景,“想不到啊想不到!”
  
  “想不到的多了去了!把香油递给我!学着点怎么炒菜!你那个腰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轻蔑着说。
  
  “切~低调低调…当初老师挨整时你就低调,袖手旁观!”我气愤地说他,就是啊,他这么有势力,当初干嘛不参与,非要付出血的代价!
  
  白茅当即停下动作,轻声说:“我没有想到…是我对不起赫连…”他抓紧了手里的工具,样子颇为痛苦。
  
  说中他的痛楚,我也不是个滋味。在旁边一直默默无闻的何兮终于出声了,她过来拍了拍老白的肩,安慰道:“事已至此,任何人都不愿走到这一步,你别自责了,终究是我们没有想到!”
  
  唉~我长叹一声,人生哪有那么多想得到,算得清?凡夫俗子,又有谁整日抱着怨恨过活?我们只是把人性想得太美好,又对不善太宽容,才会导致寇孽怙恶不悛。殊不知人生处处有险恶,生活面面不太平。
  
  整理好思绪后,白茅与何兮已经做完饭。我把菜端出去时,发现赫连意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真是的,光想着白茅说的话,忘了照看他!我自责不已。
  
  我过去把电视机关掉,坐近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暗自对他说:“老师,你受苦了!谜团终于揭开了,恶人也将被正法,世间终归是有业报的!”
  
  他安静的容颜给人安定的力量,我都不忍心叫醒他。我轻轻抽出他手里的遥控器放到一边,转身发现他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把头转过来说:“饿死了…你们…也太慢了…”
  
  我慢慢笑起来,我以为他萎靡不振下去,却不想他居然在惦记着午饭。我扶着他站起来,给它披上一件薄衫,家里终究不及医院暖和,他现在禁不起寒冷。
  
  赫连意的饭量太小了,而且光吃菜不吃肉,吃菜也挑来挑去。
  
  “炒菜嘛,放那么多油干嘛?!”
  “油菜搞得太老了,咬不动啊!”
  “做饭要少放盐,国际卫生组织说……”
  “米饭要软且不糊,这是谁做的米饭,技术太差劲了…”
  
  我们被聒噪得放下碗筷,齐刷刷盯着说个不停的赫连意,顿感黑线漫天…但是谁也不敢造次,这里他是老大,他还是病号,是祖宗…
  
  饭后,一个问题又提上了日程。那就是谁来照顾赫连意。
  
  “我不用人照顾了,”他慢腾腾地走进厕所刷牙,呜噜噜地说,“你们该工作的工作,该学习的学习,该照顾老婆孩子照顾老婆孩子,该回家过年的回家过年…”
  
  我们顿时又开始翻白眼,谁能丢他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在家不管!真是的!
  
  我自告奋勇,当然也是我另有所图:“老白和何兮都要上班,只有我是闲人啊!我放了寒假,也不用回家过年,我是照顾老师的最佳人选!哦耶!”
  
  何兮也争着说:“我…我…我工作不忙的!我可以给师兄买菜啊,做饭啊,做家务啊!你们大男人哪做得来这些!”
  
  讨厌!我把摸布一丢:“我们学校关门了,我没地方住的!”说着我便蹭到赫连意身边,央求:“老师忍心我露宿街头吗?!”
  
  何兮依旧不放弃:“哎呀,师兄还是需要精心调养的,我对下厨最在行了!”
  
  赫连意实在难以忍受,挥手打断我们的争执:“行了行了,都给我走人,乱哄哄的吵死人了,我只是有点虚弱,做点家常便饭还是能行的,都不要废话了,赶快走,我要休息了!”
  
  我们一行人是被他千方百计推出他家的。我和何兮相视一眼,都不服气地翻了白眼。
  
  白茅却对我使眼色,他清清嗓子说:“那个…唐棣你学校不是还有事?你先走吧!我和何兮顺路,我把她送回去!”
  
  我心领神会,举手表示:“OK!”
  
  目送他们离开,我转身又跑了上去。我的返回另赫连意大吃一惊,他开门意外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怕他又要赶人,我趁机钻了进去,麻利地脱了鞋,说:“老师你就收留我吧!学校真的关门了!”
  
  他无奈地摇头、关门,进而坐回沙发中看着我说:“死缠烂打这招不管用!你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的好!”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噘嘴不满地说:“老师简直是铁石心肠!对我无情,对自己也无情!老师真是…真是…反正我是赖定你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全然不管我气哄哄地说什么。起身又踱进卧室关了门。我紧追其后,趁他锁门前一把挡住,进屋一下子把他逼到墙角,怒视他说:“老师难道一点不为所动吗?!我是真心喜欢老师,渴望与老师相伴终生。老师需要人来照顾,而我正是希望照顾你的人!你为什么不接受!”
  
  他皱眉蹙额,静静听我说完,长叹连连:“你还年轻,充满活力,有远大的前程;而我,人到中年,艾发衰容,愁潘病沉,不值得你付出大好年华。”
  
  “什么叫不值得!”我心急火燎,“这世上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无缘无故地对我好,从来没有人如你一样关心我的喜怒哀乐、生活学习,更没有人像你这样,不惜奉献生命!我庆幸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庆幸我还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我只是以行动证明我是乐于珍惜这份真情,你怎么能说我不值得!难道违背自己的心意离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是值得的?是人性所提倡的?我不明白,老师究竟是不爱?还是因为我们同为男性?!”
  
  他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低头小声说:“我并不是反对同性恋的俗夫,也不是…也不是完全不爱…”
  
  “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地拒绝我?!”我摇晃着他,急于知道为什么!
  
  “我…终将会成为你的负担…”
  
  他的倾诉让我瞬间冷静下来,愿来他是因为这个,他想的太多了…人没有完美,幸福没有一百分,这个世界上最不开心的,就是他这种懂得太多又想的太多的人。人生不过是一张清单,你要的,你不要的,计算的太清楚的人通常聪明无比,但,换来的却是烦恼无数和辛苦一场。
  
  我深深地望进他,轻轻把他拥进怀里,温柔地对他说:“老师,不要想太多,我们只看眼前,活在当下。真情不变,就永远不会成为负担!”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人长久,千里婵娟

  
  爱上一个人容易,等平淡了以后,还坚守那份诺言,就不容易了。我现在拥有满满的激情,那对赫连意无尽的热忱的爱恋,现在沉甸甸地挂在我心头,是殷盈于怀的幸福与甜蜜。同时我也在担忧,倘若果真有一日,浮华褪尽,情淡意平之时,我是否能坚守最初的这份诺言——只看眼前,活在当下,真情不变!
  
  爱,从来不是迎合,吵不散、骂不走,才算是真爱。其实,真爱一个人,才会陷入情不自禁的旋涡中,他让你流泪,让你纠结,让你失望,又让你心痛,即使这样,他站在那里,你还是会走过去,呵护他、惦念他,不由自主。
  
  他从来没以确切的词汇,应允我什么,或者承诺我什么。但我隐约感觉,他是体悟到了我的真心实意,也感激我的存在。他再也没有赶我离开,也没有强迫我回家过年。甚至在某些时刻,他随口的一声“小唐”都会流露出他的心意。他离完全复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每天大部分时间仍需卧床修养,我倾尽全力侍候他左右,发现被他需要,是最极致的幸福。
  
  年前几天,我坐在沙发上玩着电脑,同学们在群里聊着班里的八卦,以及找工作、考研的新闻。但他们都没有我幸福,此时赫连意正捧着报纸,坐在我身边,边看边慢慢品茶。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让我觉得奢侈,必须全神贯注,集中全身精力去生活,去感受,去爱。
  
  他目不斜视,轻声对我说:“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该出去制备一批年货,总不能寒酸地过年。”我放下电脑看他,他也放下报纸看向我,微微一笑,继续说:“我最近感觉身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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