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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情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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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雪寻梅迈开不过十丈,江柳便从后面追来,他的剑锋直刺顾芩凨的后背,顾芩凨察觉到身后有人来袭,手指一变换,将雨水凝结成冰抵抗江柳,江柳一见正面是顾芩凨,立刻侧身躲开冰刃。
  雨水冲刷他们的身体,江柳执剑相对,道:“怎么会是你。”
  尧清与雾踪结下血海深仇,顾芩凨却大动干戈要救走谢君诺,江柳猜不透他的意图。
  “既然尧清已坠崖,你们又何必牵累无辜之人。”顾芩凨道。
  “坠崖?”江柳皱眉,顾芩凨道:“江堂主或许还不知道,尧清已经跳下落魂峰,生死不定,谢世子也该还得自由之身。”
  江柳轻笑,摇头道:“一入巫教,便是生做奴死做鬼,永无休止。”说罢,江柳举剑刺向顾芩凨。
  江柳身后剑锋一荡,他立刻旋身抵抗,顾芩凨趁机把谢君诺带走,待江柳躲开毕方的偷袭时,回头顾芩凨已经逃的无踪影,而毕方也消失不见。
  毕方追上顾芩凨后,同他商量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已将马牵到村外,于是趁江柳还未追来,他们不再拖延时间,即刻赶路离开了村庄。
  钟英追出屋子时,屋外只剩江柳一人,他准备追上去,却被江柳拦住。
  “不追让他们跑了不成?”钟英不服气道。
  “不必,谢君诺留着只是累赘,他们留下了更重要的线索。”
  “什么?”钟英不解。
  “尧清已经回到了中原,并且上了落魂峰。”江柳沉静道。
  钟英诧异道:“怎么可能?他怎么没来找我们。”
  “他来了,不过……我们没认出来。”江柳道:“多年以前,尧清曾扮成舞姬潜入罗刹,山下谣传的罗刹美人坠落悬崖,不正好对上了这件事。”
  “罗刹美人……”钟英一想恨得牙痒,那蛇蝎美人险些要了他的命,没想到竟然就是尧清,难怪他说那武功邪门,他早该往尧清身上想,论邪门的武功,天下谁出尧清左右。
  “按道理他不会和我们动手,当时一定是特殊情况,谢君诺平安无事,尧清也应当不会出岔子,我们就静观其变,去雾踪等候佳音。”说罢,江柳转身,钟英满脸的不甘心,到最后也不过是追着江柳喊道:“一下子跑了两个,出师不利啊,这次出门肯定是你没烧香,下次说什么我也不和你搭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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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蓑烟雨,寒江万顷。
  船身荡开波纹涟漪,雨滴砸碎寸寸方圆。
  风雨交加的船舱里还有一盏孤灯明明灭灭,一双苍老的手将灯芯竖起,白发苍苍的容颜被这油灯照映的越发沧桑。
  船舱的侧身有一张床,锦被里的青年喝完药便将玉瓶扔到一边,发出一连串碰撞声。
  “你自幼体弱,酒色伤身,也该有个禁忌。”老者慢条斯理的说着,青年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好像觉得很冷,把被子裹的更紧,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也并不太想说话。
  老者看他不愿说话,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走到他身边,观其脉象平稳,慕容棠道:“你的伤好了很多,情蛊也已经平复了,接下来的事,就看天命了。”
  尧清抬头看他,慕容棠抚摸了一下尧清的头发,道:“外面寒风不歇,你再躺会吧。”
  躲开他的手,尧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
  慕容棠也不此伤心难过,他给予尧清的宠爱总是在这些平淡的相处里,不过尧清是很难懂的,他太年轻,心太高,万千宠爱集一身,难免骄纵无持。
  那日尧清坠下崖后就陷入昏迷,醒来慕容棠已在他身边,若无人盯梢,他万不可能从南疆赶到天极峰救他,或许他早就在他身边,只是尧清没有发觉罢了。
  怎么样都好,再见面前尘不忘,他们就算是相对也无言。
  除却慕容棠为他疗伤时有寥寥数语,尧清再不想多说什么。
  又是长久的静对,慕容棠在昏黄的灯下不知写着什么,好像已经写了很久,尧清试探的看他,慕容棠沉浸在书写的笔墨里,完全没有理会尧清的探究,他偶尔会皱眉深思,尧清一直看着他,风声雨声交错而过,船舱里也好像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慕容棠穿的并不多,可能是出行前并没有想着会遇到这么恶劣的风,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这些天,最厚的那件衣物还是穿在尧清身上。
  这样看了慕容棠半响,尧清脱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递给慕容棠。
  慕容棠看了看尧清,笑着摇头,再看看外面,也不禁有些担忧:“今夜怕是三江的神明要震怒。”
  “我们要去哪里?”尧清看他不要那衣物,自己也不穿了,将它放到一边。
  这算是尧清难得一次的开口,慕容棠开怀的说道:“无忧谷,十五年前我曾带你到此处求过医,这次不是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你再踏足无忧山庄。”
  十五年前?尧清闻言心中一动,他隐约记得自己十五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慕容棠带他四处寻医,不过那时他年纪小,很多事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仔细一想,好像那次之后,慕容棠的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尧清却记不起来。
  一句话好像也勾起了慕容棠的回忆,他提笔勾勒几笔,便道:“人生一梦,十五年转瞬即过,清儿,你也长大成人了。”
  不知为何,尧清听着这话,心中一阵凄凉,他的目光投向慕容棠笔下的那副画。
  画中人虽只是简单的侧面,却是笑颜轻盈,那神态和眼神,无不是意气风发,尧清望着那幅画,回想起年幼时他跟随在慕容棠身边,慕容棠也曾为他画过这样一副画,只不过那时,慕容棠赠与他的是一句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时他拿着字画,不懂其中含义,如今再来看,他已经不懂,也许这一生他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含义。
  尧清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里,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有一个人叫做慕容棠,不过他身着一身华服,在河灯深处回眸看他,英俊风流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温柔的话语。
  “清儿,过来。”
  尧清走进,分明看着的是一盏花灯送入河中,一个少年与慕容棠一起在河边放下,花灯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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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天山雪(一)

  灯影熄灭,寒风潇潇。
  尧清因为风袭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慕容棠闻声立刻为他驱寒,尧清抓着慕容棠的手把他一推,慕容棠反手抓住尧清的手,道:“清儿,你别任性。”
  尧清闻言却是大笑起来,他边咳嗽边笑道:“原来……咳咳……我也可以任性……我从不曾知道,我在教主眼里,咳……还能……胡作非为。”
  慕容棠拾起那件衣服套到尧清身上,把他裹得紧紧的,他叹息道:“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不和任何人说,这还不是任性?清儿,我知道你现在想要离开,总有一天,你会自由,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己。”
  “呵,是吗,是我想离开,还是教主想要把我驱逐。”尧清笑的尖锐,却带着妖冶的意味,“我知道自己的下场,也从来不曾妄想永远留在巫教。”
  “你怪我让你戴上钰鎏铃铛?”
  “属下怎敢,能得教主宠幸,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尧清咳的弯下腰,虽说他受着病痛折磨,情蛊几番发作却被压制,蛊虫走遍四肢百骸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却死死得不愿向慕容棠低头。
  有些时候,他倔强的让慕容棠都有些恨他了。
  慕容棠看着尧清一袭黑发垂下,却是人面桃花,男色无双。
  “这些年,你我越见疏远,却不知是我无情,还是你无义。”慕容棠平淡的说着,好似只是无心的感慨。
  “情义?哈哈哈。”痴狂如是。
  “教主,你错了,我从来无情,便是我无情,才可不负他人也不被人所负!”尧清说的尖锐,慕容棠闭上眼睛,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苦笑。
  尧清捂住胸口,他的情蛊又发作了,蛊虫游走全身,蚀骨之痛,让尧清全身泛起薄汗,抓紧被子的手指已经指节分明,尧清喘息着卷缩到床上。
  慕容棠见状为他把脉,察觉尧清体内真气乱窜,慕容棠当即变脸。
  “我让你掌管钰鎏府,就是为了让你采阴补阳,为何你还是不能控制这股内力?”慕容棠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尧清太不听话,根本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尧清根本无法说话,他已经痛的神志不清,耳边乱鸣之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分辨的能力,尧清抓紧身边的人,就像是抓紧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恼火尧清自作主张,没有采阴补阳,导致阳气匮乏,寒气逆袭,可真要再说一句重话,慕容棠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到最后变成一句叹息。
  慕容棠掏出怀里的香折放到尧清鼻尖,让他嗅着,尧清闭着眼睛,嗅着这迷香,身体的痛楚渐渐平息下来,他痛苦的面容缓解,甚至全身泛起快感,仿佛是腾云驾雾一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疼痛褪去后的疲惫。
  茫然无措间,他睁开眼,慕容棠一头黑发,仿佛一夜间回到三十年前得面容,虽然变化很大,尧清却仍然能认出来他就是慕容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尧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慕容棠与尧清对视不过片刻,道:“你也大了,不同于往日,无论你是否想要离开巫教,都等你把身体调养好后再议。”
  已经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日,尧清不再与他对抗,翻个身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慕容棠轻叹一声,起身走出船舱,只见江水被风吹皱,天地间漫天风雨不辨前路,而这艘在水中颠簸着前行,逆风千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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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苗跳了几下,就平息了。
  “吱……”顾芩凨关上庙里的几扇门,毕方将火生好后,拿出水壶给谢君诺道:“这里已经安全,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息。”
  谢君诺全身都被淋湿,冷的有些难受,况且刚才他心口一阵痛楚,他直觉尧清好像出事了,可是现在那股痛楚平复下来,那痛苦的感觉反倒是不真切,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知道多想无益,谢君诺接过毕方的水壶,喝下一口水,让自己平静下来。
  顾芩凨回到他们身边,道:“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说罢,他靠近火堆取暖。
  毕方将干粮拿出来道:“越是靠近无忧谷,天气越是多变,等到镇上,我们还是准备马车吧。”
  “恩。”顾芩凨点头,他看谢君诺独自坐着不说话,不由得道:“谢世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谢君诺抬头看他,眼中有些茫然。
  “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不必在江湖中漂泊。”顾芩凨轻笑道,他心想谢君诺也该回平江王府了。
  谁知谢君诺摇头,道:“我要找尧清,我和他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
  顾芩凨见状,看毕方一眼,向他求助,毕方了然于心,轻笑着对谢君诺说道:“谢世子你如今看起来无碍,尧清也势必安全,你一个人在这江湖里太危险,还不如回平江王府等待,他定然会寻你。”
  谢君诺叹息道:“我知道二位是为我着想,可我了解尧清,他若是平安一定会来找我,可他却失踪了,我担心他受控于人,所以我不能回平江王府,我要找到他。”
  “满天下的人都在找他,你和他生死相依,若是有人知道这件事对你下手,尧清也必然会受到牵连,你平安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顾芩凨劝说道。
  “我从前责怪他太多,总怨他无情,可到了大限之日,他却以命相救,后来,又为了救我被罗刹人控制,我才明白,我并不曾真的了解他,总是让他为我受苦,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这一次我决不能离开,若是回到平江,再见他恐怕难于上青天。”谢君诺道:“今日多谢二位相救,要不是二位我恐怕要被巫教押送去南疆。”
  “他们打算把你送回巫教?为什么?”顾芩凨不解,谢君诺充其量只是尧清的男宠,何以让江柳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谢君诺想了片刻,最后还是坦诚相待:“教主恐怕不会放过我。”
  教主,慕容棠?
  毕方与顾芩凨对望一眼,无法明白其中的道理。
  “尧清是教主的男宠,钰鎏府只是教主安排尧清练功的地方,目的是为了让尧清练得采阴之术,可他为了救我,私自种下情蛊,尧清说过,这……等于是叛教了,他再不能回到巫教。”
  毕方听完谢君诺的话,觉得很奇怪,“这个慕容棠,人都丢了,还想抓住心不成。”
  谢君诺闻言轻抿了嘴唇一下,他敛眉道:“尧清没提过,他只说教主不会放过他,不过,教主对他一直都很好,钰鎏府的事教主从来不过问。”
  “给自己的男宠找个后宫,亏得他想的到。”顾芩凨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当真不知道尧清和慕容棠还有这一层关系,想起尧清如今正是风华正茂,而那慕容棠看样子也有好大岁数,不知怎么的,顾芩凨就是觉得心里怪难受的。
  毕方丝毫不为谢君诺的话惊讶,也没有深究顾芩凨的话,他只是有些诧异,“采阴补阳实为修炼内功,可是尧清的武功太邪性,他练的本该是冰魄,可冰魄不该采阴补阳,这样会反噬。可他的武功招式里的确融汇了冰魄的心法。”
  “尧清聪慧,当初在雾踪他的内功就练得极为纯粹,只是后来再过招,却发觉他体内的内功并不是纯粹的冰魄。”顾芩凨道:“难道这和他采阴补阳有关。”
  听着他们说起这件事,对此事了解的谢君诺道:“其实,外人都以为尧清掌控钰鎏府,男宠无数,必定会以此练功,但其实尧清并不接近男色。”
  “他常年不在,府邸里的男宠都知道尧清并不喜欢接近男宠,钰鎏府中的男宠大多数都是卖给了江湖人,其实,我与尧清练功也是在进府一年之后。”谢君诺好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慢慢告诉他们关于钰鎏府的真相。
  那还是要追溯到谢君诺为何会被卖到钰鎏府,五年前,谢君诺离开平江王府前往天山寻找雪莲为其母亲治病,那几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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