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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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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再给这一双孪生兄弟批命,转身便飘然离去了。

这麽多年,楚麟的身上发生过许多不可思议又无法解释的事情。楚麒相信,那面青玉八卦,是弟弟生命里,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萧祈,却从来都不知道。




(11鲜币)君上 75一念之仁(上)

这日傍晚,萧祈看著楚麟在园中桃树下坐著,手背上栖著小红葵鹦鹉,一遍一遍聒噪的教它说话。
看著那鸟儿不耐烦又焦躁的摸样,拍扑著翅膀,红色翎羽一动一动,特别可爱……想到翎羽,自然就又想起那日申王萧林提起过的玄鸟。
进而,又很自然的便想起了此刻仍关在太巫别馆里的那位西!质子。
连日来因为睿帝大病以及太子之死,事情一桩接著一桩,根本也无暇顾及其他。
萧祈当日从别馆出来的时候虽然心中气闷,但他终究不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如今过了这麽许多时间,气也消了。
想来那位三皇子殿下虽然做得有些过分,终究也不过只是耍些小手段,自己这麽久居然没有发现,也当真是疏忽大意了。
更何况那羽墨栩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才与楚麟差不多大……
只要想一想楚麟,他还真是什麽生气的事情都能抛开的。
又何必同他计较!
想来自己离开那日,已命人将他严加看守起来。这麽多天,让他得些教训也好,吃了不少苦头,应该也就不敢再胡闹了。

如此这般,萧祈一念之仁,便又打算去别馆里看一看羽墨栩。
至少,也放他到院子里走动一下,总是关在房间里不得自由,也太委屈了他。

於是趁著夜色,便独自一人骑马往太巫别馆的方向去了。

太巫别院乃是鸿胪寺府衙别馆,原本是用来接待他国重要使臣之地,後来也作为秘密看管以及处刑别国要犯的刑狱所。
如今里面软禁著西!质子,自然更加是门禁森严。
只是萧祈自大门处将坐骑交给了身後门房处的兵士,一人独自进了庭院,便直觉感到有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似乎更加的……幽冷萧杀,没有一点生气。

正在此时,从另外一边的回廊上匆匆经过两名看守别馆的兵士,见到萧祈,皆是一愣,随即跪拜施礼。
“王爷……”
萧祈见状,便直接开口询问:“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可有好好照顾看管羽墨皇子?”

“呃……王爷……”其中一个兵士欲言又止。

萧祈微微蹙眉,心中已猜到八九分。
“可是还有别的什麽人来过?”

“王爷恕罪。”士兵倒头便拜“王爷您走之後第二天晚上,鸿胪寺少卿殷大人便来了。手里拿著印信,说是奉皇上口谕,协理王爷彻查西!质子的案子,要夜审。小人不敢耽搁,便把人交给了殷少卿……”
那殷洛承虽然只是鸿胪寺的少卿,却真真也是个厉害人物,更何况是殷相爷的长公子。
殷家权倾朝野,便是皇子王孙,也得要顾及他三分颜色,谁又敢随便得罪?!

萧祈也不为难兵士,便只问道:“人现在什麽地方?”

“被关进密室水牢了,殷大人说……”

兵士话还未说完,萧祈却不耐烦听下去,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乎一路飞奔,直接进了密室通道,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是雍王殿下,哪里敢拦,急忙开了链锁,推开水牢大门,把人迎了进去。
萧祈被侍卫引领著直接穿过漆黑狭窄的地牢过廊,顺著潮湿的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了许久,终於看见眼前有了些许光亮。

就在此时,那光亮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痛呼声。
那喊声特别凄惨可怜,以至於萧祈来不及多想,几步上前,大力推开了那房间的木门。

这一个密室,分作两段,前一半台阶之上,是普通刑囚室,一根十字刑柱立在正当中的位置,四周各种刑具皆全。房间的後一半则是挖出的地下水池,人走下去,足可淹没到腰的深度。里面蓄著冰冷的地下水,水面上则是一个一个用来关押囚犯的大铁笼子。

萧祈走到刑囚室门外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羽墨栩。

他赤身裸体,湿漉漉的被锁在十字刑架上,已经昏死了过去。
萧祈只见他身上纵横交错皆是鞭痕,新伤叠著旧伤,且许多伤痕都有化脓的迹象。显然是被折磨出了伤口之後,又被关进铁笼中,浸泡在污浊的水池里,因而伤口恶化。

然而不单如此,最为让人不忍目睹的却是……
能让羽墨栩叫得如此凄惨,是因为此刻鸿胪寺少卿殷洛承正站在他的身前,手里拿著一个盛水用的大木勺。
殷洛承的身边则是炭火架起的铜鼎炉,火烧的得极旺,炉中盛满滚沸的开水。
殷洛承便是如此,拿著木勺,舀出水来,然後,慢慢的泼在羽墨栩下体的性器之上。
让那滚水一番接著一番的浇上去……反复的灼烫那个脆弱的地方。

殷洛承见到萧祈进来,原本正要再度淋上去的动作便没有继续做。
他将木勺丢回到鼎炉中,笑看来人,便竟然也能笑得一脸儒雅倜傥,拱手施礼。

“雍王殿下。”

萧祈只略微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打个招呼。面上却也不露喜怒。
“殷少卿挑灯夜审,真是勤勉的很。”

殷洛承便笑著回应:
“殿下勿怪,其实臣在太子一案出来前便早已接到皇上口谕,命臣协理殿下同查此案,只是臣当日并不想干预殿下您的决定,直到近日太子案出来,臣想著皇上龙体欠安、殿下政务繁忙,必然没有心思管这一桩小事,便私自做了主,为您分忧。雍王殿下,您不会怪臣逾越吧!”

萧祈负手,缓步走到殷洛承面前,与之对峙。
“怎麽会,鸿胪寺少卿管理外邦事宜,本就是分内,何况殷少卿还是奉了父皇口谕。”萧祈说道,“只是不知,少卿如此辛劳的夜审质子,可有什麽大的进展没有?”

殷洛承摇头叹笑“惭愧惭愧。这位西!质子,身子委实太弱,性子却倔强,臣颇想了几个办法逼他开口,还正在僵持著,他却又受不住了。臣很有些头疼。雍王殿下既然来了,不知可有更好的手段?”

萧祈也不客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本王自然有好手段,只是不想被别人偷了师。殷少卿,西!质子就交给本王,你今晚还是……请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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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栩栩讨厌殷家人,进而憎恶宁儿,便是从这时开始的。




(9鲜币)君上 76一念之仁(中)

殷洛承是个进退有度的人,萧祈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也不乐意再做周旋。
温和微笑著,施礼,道了一声“就此告辞”,便转身而去了。
他这一走,丢下的却著实是个烂摊子。

被锁在十字刑架上的羽墨栩,先是因为太疼而昏死过去,在那一勺接著一勺的滚水伺候下,一会儿疼醒,一会儿又昏,到此刻,浑浑噩噩,伤痕累累,精疲力竭。
萧祈一边命人火速去传御医,一边动手去解羽墨栩身上的锁链。

他身上伤处太多,再怎麽小心翼翼也总会碰了那麽一处两处。
羽墨栩每发出一串痛苦呻吟,萧祈的眉头便蹙得更深上一分。
好不容易把他身上的锁链全部除去,羽墨栩整个人瘫软下来,萧祈轻轻接住他,抱起来。
门外守卫很有眼色的取来一件袍子,萧祈接过,将他盖在羽墨栩赤裸的身体上。


回到房间没有多大功夫,御医被传了过来。
这一位谷太医正是太医院中萧祈的亲信心腹,已经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就带了手里头最好的外用伤药。
给羽墨栩号脉之後,逐一查看这身上各处的外伤。
当掀开被子看到下身那处被滚水反复浇烫过的地方之後,也是惊了一下。
羽墨栩好歹毕竟是别国的皇子,被刑囚重伤至此,谷太医也能明白萧祈为何单把自己找来。
这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给外人知晓的。

他取出的药膏,在羽墨栩身上各处细致涂抹一遍。又另外开张方子,谨慎的用了几味药,吩咐一天三顿,务必按时煎好服下。
之後,才转身对萧祈施礼:“王爷,借一步说话。”

萧祈随著他走到屋外。
谷太医转身跪地,面露难色。
“此处我已经撤换了看守,并无外人。伤的如何,你但说无妨。”

“王爷。外伤都没有大碍,过些日子就可痊愈。只是……老臣已经尽力,但是,质子殿下下身那里的伤,实在太重,日後,怕是再难留下子嗣……”

虽说萧祈在看到那伤之後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见,毕竟还是有些不忍。他对羽墨栩虽然说不上多喜欢,却也并不讨厌,即便在知道他欺骗自己偷服毒药之後。
何况他的年岁才同楚麟差不多大,半个孩子而已,身份上却偏偏又是个皇子。
一个皇子,若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能力,那麽,他将随之失去更多的东西,是可以预测得到的。

“谷先生,你的医术,我是清楚的。不能想点别的办法麽,例如,偏方之类。”
他用“先生”这称呼,是极亲近的表示,谷运良不但在医术方面极有成就,在没有做太医之前,他也曾经被睿帝派去给皇子们教授术数方面的学问──虽然没有多久的时间,但萧祈称呼他为“先生”,也是并不为过的。

“王爷,老臣开的那张方子,就已经是在竭尽所能的想法子挽回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只怕无力回天。老臣如此说,是想王爷心里有个准备。这毕竟是西!质子,出了这等事,那麽底下的事情,王爷还要三思而行。”

萧祈听他如此说,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亲自送谷太医出了别馆。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羽墨栩已经迷糊著醒了过来,药已经煎好送到跟前,羽墨栩只睁开眼睛看了一看,便又躺了回去。
“……我不想喝。”
他声音干涩,没有精神,脸也是清瘦苍白,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到这个时候,萧祈也不忍责备他,便几步走上前来,坐到床边,让人把羽墨栩再扶起来靠在枕头上。然後自己结果药碗,用勺舀了,送到他唇边。
“这个时候,就别再耍脾气了。那些伤不是闹著玩的,不喝药只会越来越重。”

羽墨栩低头看看近在咫尺的银勺,再抬头看看萧祈。
想起那日自己偷吃了毒药,谎言被揭穿,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如今再见,又成了这般光景。
想说话,也不知该说什麽。
便只好张口,含下了那一勺苦涩的药汁。
……

坐对无言,羽墨栩安静喝完了那一碗汤药,身上很疼,一时也全无睡意,便拥著被子坐在床榻上发呆。
他身上伤口太多,不能再沾水,不过已经有人侍候著将他没有受伤的部位擦拭清理过,又帮他清洗了头发,换过衣裳,此刻长发尚未干透,半湿的披在肩头。
萧祈斟酌词句,将谷太医对他身体做出的诊断告诉了他。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必须要了解知道才行。
羽墨栩原本是个比较激烈的性子,这一刻却出奇的安静,即使在听见自己将无法延续西!皇家血脉的时候,也没有更多的表示。
只像是有些觉得冷了一样,蜷缩在床上的锦被中。

见他如此,萧祈也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便只好说道:“夜深了,你伤得重,早点歇息吧。”
说完便起身离去。
“谢谢你救我。”这个时候,他听见羽墨栩的声音自身後传来“原本我以为,那个殷洛承是你派来的……”

────
这文的剧情也快到了激烈之处了。
本以为第三卷会马上结束,偏偏又总是写不完……┐(┘_└)┌




(11鲜币)君上 77一念之仁(下)

  77 一念之仁(下)
  
  谷太医虽然说了羽墨栩身上的外伤不大要紧,但却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好转的。
  那些伤口有些发炎化脓,引得羽墨栩发了几日高热,一连喝了十几副药才算捡回一条小命。
  他昏睡的时间很长,萧祈放心不下,接连几日都让谷太医留守,自己留在别馆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羽墨栩每次昏睡醒来,都见萧祈在自己床榻对面的隔窗底下坐著看书。
  这一日,他身上的热终於退了,醒来的时候,人也比先前有了一丝精神。
  
  隔著屏风看到萧祈在看书的影子,便翻身,趴在床榻上,懒懒的开口说道:
  “你是个大忙人,何苦每日都要来我这里应卯,我又没有工钱发给你。”
  
  “一连几日病的那样重,今天才好了那麽一点,就有力气使性子耍脾气了?”萧祈手里卷著书本,绕过屏风走了过来“我不来日日盯著你,怎知你究竟是真的伤了病了,还是偷偷吃了什麽怪药来糊弄我。”
  
  这原是句玩笑的话,羽墨栩听了,想起那日的事情,也於心有愧,便趴在床上不再做声。
  半晌,才呐呐道:“吃药骗你,是我不对。”
  除此之外,却也不肯再解释一句。
  
  到了如今这局面,萧祈也不想逼迫他非得坦白些什麽。
  若早知道那日自己生气离开会害他成了这样,他可能也不会走。毕竟这人是在他的管制之下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虽然羽墨栩对於这件事的反应看上去还很平静淡然,也许他是因为年纪小还并不能明白身体受到这种伤害会对以後的影响,也或者,是他明明心理难受,却又不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这些,萧祈无从得知。
  “算了,你不要想别的,还是考虑看看有没有什麽想吃的东西吧。”
  
  羽墨栩手里摆弄著床帐上的流苏一边开口说道:“我想吃西煌特产的梅花酥酪,可惜你们这里没有。”
  
  “知道没有还说出来。你还是想点实际的,眼下能吃得到的东西比较有意义。”萧祈说著,便把一条长长的白色素帛取了出来,放到羽墨栩眼前。
  
  羽墨栩一见著,便眼前一亮趴起来把东西抢回手中“肯还我了?我就跟你说了这不是你要的东西你偏不信!”
  他宝贝似的小心把那素帛展开,是一副工细楼台的图画,从那一笔一笔勾描的线条来看,该是耗费的画者的许多心力。
  
  这图原本收在羽墨栩亵衣极贴身的地方,在他身中赫锦佟那一剑的时候,便被萧祈发现了。起初以为是什麽有著特殊意义的密函,便不顾羽墨栩吵闹,硬是给他收走了。
  结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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