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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志异-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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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爷,不过我原是与我大伯说好,与青萍完婚后回大伯那里同住——”

钱来发道:

“不管你打算和谁同住,目下这阵风头却要远避,子畏,这些事都有变通之法,到时候再行斟酌不迟,当务之急,是尽速迁离这里!”

严子畏拉着范青萍匆匆行向里间,找准泰山商议去了,—直坐在门侧未曾言语的楚雪凤,忍不住颇生感喟的道: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大佬,要做好事,也真不容易,你这几十年来,只怕已不知遇上多少此类麻烦了吧?”

钱来发无奈的笑了笑:

“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累,事后回思,心中十分坦然落实,大概我天生就是好管闲事的命吧。”

楚雪凤轻声道:

“和你相处越久,我越加钦佩你,钱来发,你确然不是—个寻常的人物。”

拱拱手,钱来发忙道:

“看你又来了,谬誉过甚,我可承当不起……”

里间,传来时高时低的争议之声,瞧光景,还得耗上一阵子才会有结论;安土重迁的观念向来深植人心,要想拔根搬移,还真不容易哩。

回得家来,“天宝金玉坊”却完全走了样子,不像是“天宝金玉坊”了。

钱来发背负双手,闲闲巡视着焦痕处处的六开间店面,砸得一塌糊涂的货台长柜,以及各项支离破碎的桌椅摆设等,脸上表情悠然自若,看不出半点愤怒痛惜的模样,就好像这场劫难之余的残局,是发生在别人家里一样。

陪着他查看灾情的人,除了楚雪凤之外,还有褚兆英,别一个叫赵默庵的老掌柜;一边看,楚雪凤一边咬牙切齿,面色越来越青,褚兆英与赵默庵则苦着两张脸,亦步亦趋,噤若寒蝉。

摸着肥厚的下巴,钱来发跨过内进的门槛,若无其事的道:

“兆英,你说事情是发生在十天之前?”

褚兆英垂着双手,一派惶恐的道:

“日子不会错,大爷,漏子一出,我马上派人星夜兼程,赶到‘双福镇”那家客栈去向大爷禀报,谁知去晚了一步,大爷与楚姑娘业已离开好些天了……”

钱来发领头穿过通道,慢声回应:

“是‘返璞堂’的人,你不会看错?”

褚兆英恨声道:

“回大爷的话,便想错都错不成,他们明明穿着‘返璞堂’的服饰,口口声声挂着帮口的万字,而为首的两个人,便是‘无上双刀’师孤侠及沈落月,我当日埋伏在‘北里桥’头,替大爷打接应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两个东西……”

老掌柜赵默庵似乎受惊不轻,说起话来颤巍巍的犹有余悸:

“大爷,你不知道那干狂徒嚣张到什么地步,一进门就开始又烧又抢,又打又砸,店里伙计们便不敢回手,也被打伤了七八个,他们到处吆喝着叫大爷出来,好言告诉他们大爷不在,也毫不搭理,翻墙越屋的肆加搜杏,那光景,便官衙的公差,亦比不上如此气焰……”

钱来发微微笑道:

“你一把年纪了,老赵,遇上这种事可千万别往上凑,我不是早交待过么,一朝发生此等情况,自有我来承当,我若不存,你们大伙尽管远闪着,任他们抢,任他们砸,人员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来到后院的精舍坐下,钱来发游目四顾,发现精舍里被破坏的程度还不大,只是家具略有损毁,陈设稍显凌乱而已,似平已经在事后做过整理了。

赵黔庵站在一边。抖着声音道:

“幸亏大爷平日里就有了防范,叮嘱我们在大爷出门的时候尽量减少店中存货,摆设的饰器宜以次级品为主,有赖大爷远见,这一遭我们的损失才能压到最低,被抢的大多是些细碎玩意,而且银器比金器多……”

褚兆英接口道:

“损失的物件,已有清单列出,稍停便呈大爷过目——”

钱来发道:

“不急,兆英,除了老赵说的伤了七八个伙计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受害?”

褚兆英忙道:

“没有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像是全冲着大爷,店伙计们不曾抵抗,对方亦未尝大肆杀戮……”

点点头,钱来发道:

“很好,这也等于替他们自己预留了一步退路,大慈大悲我做得,玩狠玩邪亦并不后人,师孤侠与沈落月显然对这一点都很明白!”

褚兆英唯唯喏喏,肃立无语,钱来发又道:

“那焦二顺兄弟,你们见过面了?”

褚兆英道:

“早见过了,要不,怎么知道大爷住在那儿?出事之后,他兄弟已经跑来探视了十几次,尤其焦二顺,跑得可勤,焦急关切的样子,活脱像他自己家里遭了事,不出一刻,大概又会来了!”

钱来发笑骂道:

“这猴崽子,总算还有几分良心;我说兆英,你这就去找人来估价施工,叫他们尽快把店面重新修缮起来,也好择吉开张。”

转过头,他们又对赵默庵道:

“老赵,受伤的伙计,你要派人善加照拂,请最好的郎中,抓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不必顾虑,店里的事,你和兆英商议着办,就不必再来问我了。”

等褚兆英和赵默庵退出,一直面带铁青的楚雪凤突然站起身来,情绪激动的道:

“大佬,这件事决不能便宜了他们,我们必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钱来发笑吟吟的道:

“你且坐,楚姑娘,放宽心情,稍安毋躁,待怎么对付‘返璞堂’咱们尽有时间来从长计议,急也不急在这—时半刻……”

楚雪凤恨恨的道:

“他们冲着你来这一手,我也是其中因素之一,钱来发,这些人行为卑鄙,手段恶劣,你让一尺,他进一丈,若不痛施教训,朝后尚有安稳日子过吗?”



 第81页

八十一

钱来发安详的道:

“‘返璞堂’如果叫我们不得安宁,我也包准叫他们安宁不了,而且,老是像这样你来我往,拖锯似的磨个不停,也不是办法,这一次我若不还手便罢,若待还手,就必须求个一劳永逸!”

楚雪凤关注的问:

“怎么个一劳永逸法?”

钱来发淡淡的道:

“很简单,若不是我钱某人挺尸,就是‘返璞堂’散伙,我姓钱的有家有业,何必恁多闲功夫陪这干土匪强盗打太极?”

楚雪凤略有几分不自在的道:

“他们坏是坏,狠是狠,却也并非纯属劫掠之辈……”

钱来发两手重叠腹上,和颜悦色的道:

“楚姑娘,我想我能够体会你的心境与感受,你我之间,因为立场多少有所不同,看法亦难免微显差异,这却怪不得你。”

脸庞浮起一抹酡红,楚雪凤连忙解释: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岔了!”

钱来发沉吟着道:

“有个问题,楚姑娘,我摆在心里很久了,—直没有适当的时机询问……”

楚雪凤有些紧张的道:

“什么问题,你现在就可以问呀!”

钱来发笑道:

“好吧,便问错了,也希望你不要见怪;楚姑娘,你老实说,对那沈落月,你到底还有多少情份存在?”

楚雪凤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蛋儿也越发红艳了,好半响,她才吃力的道:

“大佬,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钱来发从容的道:

“我与‘返璞堂’之间,梁子不断,这其中不止是个人恩怨而已,更涉及地方武林势力的冲突,江湖利益的消长,所以,我已警觉到和他们不能并存的事实,换句话说,一场最后决断,在所难免,这场决断,关系存亡,我要因应形势,就必须做最适当的布置,不可掉以轻心,任何有可能影响成败的因素,都得事先加以剔除——”

怔了一会,楚雪凤神情僵硬的道:

“你,你的意思是说……”

点点头,钱来发十分恳切的道:

“不错,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对沈落月仍然不能忘情,则我与‘返璞堂’之间的决断便不宜牵连到你,楚姑娘,这纯为就事论事,无关交谊,只有祛除一切可虑的变异,方能获得胜算的掌握,这么办,于你于我,俱皆有益无害……”

楚雪风沉默良久,始声调幽怆的道:

“钱来发,你是个相当有理智的人,但理智得过了份,就未免显得冷酷寡情了,在你的心目中,除了对现实形势的关注,基业兴长的维护,以及个人立场的执着之外,还有没有一丝半点属于你自己本身的情感?表面上看,你随和、亲切、风趣又不拘小节,实际上你,却洞彻世故,且冷硬如石,‘报应弥勒’四个字加诸于你,真是再也恰当不过,弥勒原是笑口常开的,而弥勒专司报应,则在笑颜之后的那种肃煞,就令人不寒而栗了……”

钱来发搓着两只肥手,微笑不安的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楚姑娘,我可是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一扬脸,楚雪凤道:

“坦白讲吧,刚才你问我对沈落月是否尚有情份存在,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或者想进一步表达什么方始有些疑问,弄到后来,竟然全不是这么回事,钱来发,你考虑的只是你个人的利益、成败,何尝注意到我的苦闷、彷徨以及无所适从的窘迫?”

钱来发陪着笑道:

“你先莫生气,楚姑娘,我说过,有关我与‘返璞堂’之争,只是就事论事,不涉私谊,你要真能斩断和沈落月间的余情,我自然希望你帮我一把,否则,岂非你我都在为难?其实我也是替你设想;至于你如今的境遇,也没有什么苦闷彷徨或无所适从之处,但凡你高兴,衣食住行俱无问题,多你一口人,对我而言,根本不造成负担,你要愿意,住一辈子也行!”

楚雪凤恨得直咬牙:

“住一辈子,大佬,你有财有势是不错,多养我一口人也养得起,问题是我凭什么?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无家无根又被抛弃的女人,我成年论月的跟你身边,伴进伴出,随东随西,看在别人眼里会怎么想,怎么说?你要留我,我也愿意跟你,但你好歹总得有一句话,哪怕我是你的侍妾、你的情妇、你的灶下婢,至少你也给我一个身分能够对外露脸……”

钱来发的表情不像在笑,因为他自觉这不是该笑的时候,当然不似在哭,事实上亦没有哭的道理,他的心绪十分复杂,宛若打翻了五味瓶,有些不辨酸甜苦辣,但无可讳言的却有一股燥热在血脉中奔流上升,这股燥热掺杂着兴奋与喜悦,更有一种无名的鲜活感一—不论你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也不论你是否已过了青春的年龄,能有个女人,尤其是—个如此姣美的女人主动来接纳你,总是—桩可喜的事。

钱来发江湖数十年,有血有泪,有苦有乐,大风大浪里增长了钱来发无限的见识,也体验尽人间的险恶,世态的炎凉,红尘十丈中的千奇百怪,他早已圆通妙彻,洞察在心,然而,这—切无涉于眼前小女子的怨嗔幽叹,—颦—笑间,竟又是另一端悱恻的缠绵的感受了。

目瞪瞪的盯视着楚雪凤,钱来发有很多话想说,一时里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头好,楚雪凤被他看得怪难为情的垂下头去,又在垂首的—刹“噗哧”笑出声来。

对钱来发而言,真个此时无声胜有声么?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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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第二十三章先发制人

鲁元标和卢毓秀两个人跟着焦二顺赶到山庄的辰光,已是午夜,钱来发没有说错,三位仁兄,果然是串成一提溜来了。

钱来发披衣迎客,就在二楼寝居对角的静室里同他请来的两个伙计朝上面;粗伟黑胖,满脸横肉累累的鲁元标,仍然是老毛病未改,即使沿途赶路,也照旧喝得黑脸透紫,开口闭口,酒气薰人,干瘦的宛若一把枯柴似的卢毓秀,却显得相当斯文倜傥,举手投足轻飘飘的,带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一张面孔有些不正常的青白,像被什么玩意淘虚了。

—看到钱来发,鲁元标立时弯下腰来,先打个酒呃,才堆起那一脸油光紫红的笑:

“老久不见大爷了,把我想得好生着慌,大爷近来一定越来财源茂盛,福星高照,我鲁元标在这里向大爷请安啦!”

钱来发吸吸鼻子,没好气的道:

“我看你马尿灌得差不多了,鲁元标,你就不能少喝两口?我他娘着人前去找你,必定有事,你这样晕天黑地的溺在酒瓮子里,如何还办得了正事?”

鲁元标哈哈大笑,露出那一口参差不齐、黄黑交杂的牙齿来:

“我说大爷,别人不了解我,倒也罢了,难不成大爷你也不了解我?你是知道的,我鲁元标喝酒是喝酒,却从来不误事,酒醉心明哪,大爷,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给大爷你出过岔子来?”

哼了一声,钱来发吩咐一边的焦二顺:

“给我砌壶浓茶来,先叫这混帐东西醒醒头脑。”

焦二顺回应着转身自去,钱来发又冲着卢毓秀一笑,语气也变得和悦多了:

“焦二顺是在‘巧黛楼’含芳姑娘那里寻着你的?”

卢毓秀躬了躬身,笑得居然有些腼腆:

“大爷明鉴,我除了含芳那婆娘的居停,已经很少再到别处花俏了,近几年来,身子骨比不得从前,自己也感到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因而时时念着大爷的劝戒,能收敛就尽量收敛……”

鲁元标不怀好意的一笑,插嘴进来:

“少他奶奶在大爷跟前假撇清,我这两三年里只见过你四面,四次都在不同的窑子里和你碰头,还说你收敛哩,要是不收敛,你还想弄个三宫六院啊?”

看了鲁元标一眼,卢毓秀冷冷清清的道:

“我两个是长见不如怀念,老鲁,两三年里碰上四次已经嫌多了,我那点毛病,总比你的嗜好要强,你看看你,成天到黑,活脱个醉驴似的,像话么?”

鲁元标又打了个酒嗝:“有什么不像话?酒肉穿肠过,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当你比我高尚?我呸,三吊筋吊个脖子,两枚卵蛋捏个鸟,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皮包骨的一副身架,你他娘早叫那些无底洞给淘空啦!”

皱起双眉,卢毓秀却毫不愠恼,只淡淡的道:

“不和你鬼扯,你是越喝越浑,越喝越蛮!”

鲁元标大声嚷嚷:

“我鬼扯,我浑,我蛮?娘的,我一—”

打断鲁元标的语尾,钱来发轻叱道:

“三更半夜,穷吆喝什么?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商量,不是听你们斗嘴来的!”

卢毓秀淡然笑道:

“原是来替大爷当差跑腿的,老鲁就偏偏爱在节骨眼上瞎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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