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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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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星才答了一个“是”字,南水已匆匆跑来,禀道:“回少爷!那个姓龙的在那里大发雷霆,辱骂少爷呢!”
白如云双目一闪,冷冷说道:“龙匀甫!……你不过靠先人余荫,在江湖上薄有声名,居然敢到此撤野!哼哼哼……”
白如云说着,连声地冷笑起来,虽然戴着面具,可是仍然令人猜得出他冷峻的面色。
白如云冷笑过后,对二小说道:“不必管他!我的茶尚未凉!……你们去换衣服吧!”
二小施礼而退,白如云慢慢地喝了一口热茶,好似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
他站起了身子,来回地踱着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面具后发出了慑人的举芒,他实在使人感觉到恐惧!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白如云这才缓步下楼,越上了小舟,顺手取过了一只木浆,在水面轻轻地一拔,小船如箭般飞驰而去。
经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水路,已然绕到了山前,白如云弃舟登岸,他的背着手,安详迟缓地向一排房舍走去。
这一排房舍建筑得颇为宏伟,四周都有丛树掩饰着,如非走到近前,是很难发觉的。
白如云踏着一条满是落叶的小径,口中喃喃自语道:“温蛋!秦明又偷懒,落叶好几天都不扫了!”
他说着已然走到了正门,巨大的木门两侧,燃着两只大火把,“噼里啪啦”作响,显得一派辉煌。
白如云轻轻地推开了门,走向一条两旁杂花的通道,直到正厅门口,再进之后,由侧门转出,另有南道通往左后,即是“一贤厅”了。
自如云尚未走到,已经听得他们的谈话,伍天麒的声音传了出来:“贤婿稍安毋躁,白如云自诩怪人,我们见怪不怪就是了!”
接着一个年轻人,愤愤地说道:“这白如云果然狂得惊人,不过江湖上还没他这个号,我倒要见识见识!”
这时白如云已然走到门口,接口道,“正要让你见识……南水,开们!”
白如云一语既毕,室内立时静寂,紧接着北星及南水由侧们奔来,他们一律换了绿绸劲装,头戴鲜红小帽,每人左手还套了一只极珍贵的玻璃翠环。
他们二人,北星捧着一只黑漆檀木盘,上列名磁碗壶,南水则拿着一张五彩斑烂的虎皮。
这二小弯着身,站立两侧,各以左右手把房门推开,白如云此刻带着冷笑昂然而入。
“一贤厅“内,早巳燃亮着八盏火光闪闪纱罩宫灯,把整个大厅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白如云这一走进,他立刻看到,靠西窗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发须全斑的红面老人,这是他所熟悉的金风剪伍天麒。
几个月没见他,这老人似乎变得比以前瘦些了。他那双瞳子之中,所射出的目光,已缺少了原来他所具有的那种自信与狂傲之色,尤其是,当他在刚一看见白如云进来之时,那种张惶失措的神色上判来,更显示无遗了。
在他坐椅之前,有一个猿臂蜂腰助英俊少年,正微锁着一双剑眉,来回地走着。
他两只手互扭着,不时发出格格的骨响之声,神色上尤其带着焦急不耐之色。
白如云这么突然池进入,使得这一老一少,都不由吃了一惊。
尤其是金风剪伍天麒,口中“啊”了一声,已自位于上站了起来。
他慌张地看了那一旁的少年人一眼,用着低沉的嗓音向那少年道:“他来了……白如云。”
说时手还指了白如云一下,这少年不由倏地转过身来,立刻,他们都不由吃了一惊。
他们同时都为对方那明亮的眸子所震慑住了,白如云所惊异的是,想不到这年轻人,尚有这么一副俊逸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眸子之中,所射出的目光,显示出他是有一身极为惊人的功力。
可是这龙匀甫,他的感觉又如何呢?
虽然他所看到的白如云,脸上蒙罩着人皮面具,可是,隐隐凸凹的面部轮廓,—以及他微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细齿,这都可令他想像到,他是一个俊逸的年轻人。
尤其可怕的是他一对眼睛,即使不说话,也令你意会得出,那是一双无情的目光。
四日相对之下,白如云仍然是带着冷冷的笑容,可是那另一少年人,却显得不大自然了。
他冷笑了一声,回头对伍天麒道:“这位是……?”
伍天麒虽然心恨白如云入骨,可是一来尝过对方手上滋味,再者,就算是再大的仇人,动手之前,也有一番礼上交待。
所以他嘿嘿地笑了几声道:“匀甫,这就是此处的主人,白如云,你还没有见过吧!”
龙匀甫立刻剑眉向上一挑,目shè精光,但瞬即,又恢复了原有之色,他只沉着声音道了声:“久仰了……原来是白少侠……在下……”
他方说到此,不由又中止住了,同时那一双剑眉,又再度地挑了起来。
原来是白如云正自回头看着一边,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些什么!
龙勾甫不由俊面一红,方要发作,却为伍天麒的目光所止住了。
这时那白如云才笑了笑,道:“二位不辞千里迢迢到此造访,想必是有事欲与在下相谈了?请坐!”
他说着,回头看了南水一眼,南水忙上前几步,把手上那块五彩斑烂的虎皮,铺在了一张描金的红檀木椅之上,然后垂手侍立一边。
白如云这才走近椅边,弯身坐了下来,北星此时,也不待吩咐地捧盘上前,由那黑漆的茶盘之中;取出一具名瓷盖碗,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壶中热茶,斟上了一杯。
这一切动做,做得都是那么自然,简直连一旁的伍天麒和龙匀甫看也不看一眼。
伍天麒因为早已领教过对方的狂傲滋味,此时心中虽怒不可遏,倒还能忍住。
可是龙匀甫,就不然了。
他一生之中,也因天赋奇质,自幼练成了一身武功,何尝服过谁来?
今日当面受此奇辱,早已忍无可忍,当时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好大的架子……”
白如云端起了细瓷的茶杯,在唇边呷了呷,这才翻起了目光,举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道:“二位请用茶!”
这种漫不经心的动作,看在二人跟中,更是令人不堪忍受,龙匀甫仍然是昂然立着动也不动。
伍天熙尚自强忍着怒气,举了一下几上的茶杯,’当他手解到茶杯之时,杯中茶早已冰冷了。
这老人不由咬了一下满口银齿,心中恨道:“好狂的小子,你竟敢如此奚落我们岳婿二人……”
可是自己的女儿,此刻在对方手上,还是生死末卜,伍天麒心中虽是怒焰填胸,也只好勉强忍着,以观后情再定如何发作。
当时这位老镖头,气呼呼地喝了一口凉茶,这才甩手一指龙匀甫,对白如云道:“这位想必你还没见过吧?他是名贵南天的丑丐宗雨的高足,也就是老夫未入门的佳婿……龙匀甫!”
白如云依然是晒然一笑道:“啊!久仰!久仰!”
他心中也不由惊了一惊,因为丑丐宗雨,这名字,他曾经从师父口中听说过,那是一位身负奇技的怪人,这龙匀甫既是他的弟子,想来也不可轻视了。
想着星目微侧,略微打量了一下,只觉得这龙勾甫,外表虽是极为英俊正直,却似缺少一种沉静的气质,令人初看之下,就有一种格格不入之感。
白如云末见他面,已对他没有丝毫好感,这时更是不会再有好感了。
当时只看了他一眼,即把目光转向一旁的伍天麒,微笑了笑道:“老镖头来此有何见教,白如云洗耳恭听!”
伍天麒不由气得脸一阵青,暗忖:“好小子!你真能给我装糊涂,我来这里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他想着不由冷笑了一声道:“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不想他话尚未完,一旁的龙勾甫已插口冷笑道:“白如云,你不要在我翁婿面前来这一套,老实说我龙匀甫,既敢来找你,还没把你白加云看在眼内,今日之事已至此……”
他说着又冷笑了几声才道:“伍青萍小姐,既落在了你的手中,今日你却要在我们面前有所交待……”忽然一声极为惊人的冷笑,把龙匀甫未完的话声给打断了。
那种动人心弦的笑声,就是任何人聆听之下,也会使得汗毛耸立。
龙匀甫不得不暂时停止了他的话,惊顾之下,那阵凄厉的笑声,正是从一旁座位上白如云的口中发出。
这冷笑声甫一停止,龙匀甫已羞辱得面红耳赤,已大有动武之势。
遂见白如云朗声道:“龙匀甫!不错!那伍青萍是落在了我手中,可是你却不配从我手中把她要回去!”
龙匀甫霍地脸上变色,陡然见他右手向外一挥,“哧!”一声,劈出了一股凌厉的罡风。
伍天麒口中惊叫了声:“且慢!”
不想那坐在待上的白如云,倏地向上举了一下手,顿时当堂一声轻爆,白如云座椅,卡卡响了一声,龙匀甫也一连后退了三步。
他二人都不由相继大吃一惊。
尤其是龙匀甫,自信这种掌力,是得自丑丐宗雨秘传,名谓“三阴绝户掌”,有一掌判生死之功,自己生平一向极少施展。
此次因畏于白如云功力,所以一出手,就施出了这种掌力,只不过用了七成功力,满想对方无防之下,定难招受,却不料那白如云,一举手之间,竟会迎住了自己掌力,却把自己逼退了三步,一只右掌,竟是齐腕酸麻。
这一惊,如同当空响了一声焦雷,一时木然而立,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白如云又何尝不惊呢,只是他是一遇事极为沉着之人罢了。
他赂为惊愕了一下,遂嘻嘻一笑道:“好掌力,白某认识了!”
龙匀甫此时被他一言,才觉得回过意来,他剑眉往两下一挑道,“白如云,此处非交手之处,你可敢和我到外面一会么?”
白如云依然是带着傲慢的神色,他并不立刻回答龙匀甫的话,却把目光视向伍天麒冷冷地道:“老镖头高见如何?”
金风剪伍天麒不由涨红了脸,干哼了一声,倏起一站,他先压低了嗓子,向一旁的龙匀甫道:“匀甫你先稍安毋躁,反正我们既来了,岂能空手回去,凡事都要有个交待!”
他说着遂把目光转向白如云,冷笑一声道:“白如云,老夫一意姑息,并非就是怕了你,现在我却有两句话,先要问问你,问完之后,少不得还要向你请教两手高招。”
白如云此时微微呷了一口香茗,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道:“愿闻高见!”
金风剪伍天麒,冷笑了一声道:“小女青萍如今是否安好?你把她藏到何处去了?为何不令我父女相见?”
白如云眨了一下那双光亮的瞳子,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像是触起了无限的心事,半天才冷冷地道:“这点你放心,我对她比你对她好……”
伍天麒才略微放了些心,但仍然忍不住一腔怒气,哼了一声道:“我是问她现在何处,为何不让她出来?”
这老人显然也是压制本位他这番激动的情绪了,说话的声音相当大。
但白如云只是翻了一下眼皮,唇角微微挂上了。一丝笑容道:“老镖头!”
接着那丝仅有的笑容也在他唇边消失了,—他用着冰冷刺骨的声音接下去道;“你的声音可以小一点,不要忘记,这是我的家,可不是你镖局子……”
金风剪伍天麒的脸,被骂得火一般红,他耸动了一下双肩,用着更大的声音咆哮道:“我声音一向就是这么大,白如云,我是来向你要我女儿来的,你快把她交出来,否则……”
他说到这里,作了个握拳的姿式,在当空挥了一下,似有无穷怒气,只是这“否则”之后,却不知说些什么。
白如云倏地往起一站,那动作是十分震怒,连一旁的南水北星二人,都不由惊得后退了一步,以为主人定是要出手了!
可是白如云,他真是一个个性诡异,令人难以琢磨,分不出喜怒哀乐的人。
他站起来,只是在这厅内踱了一转,背负着双手,他低着头,一步步,用着沉重的步伐走着。
旁边诸人,都可清楚地听到,他双手互扭着,而发出了格格骨响之声。
虽然他脸上蒙着一具人皮面具,可是依然可看出,他脸上肌肉,在激烈地颤抖着,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像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愤恨!
南水和北星;都不由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知道,此时白如云才是真正地在愤怒中,一时都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龙匀甫见状;不由笑了一声,脸上带出一丝不屑之色。
这动作为白如云看见了,他马上停止了脚步,慢慢抬起了头,用着深湛的双目,注定在这年轻人的恋上,良久才冷冷地道:“龙匀甫,我问你,青萍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这里来要人?”
龙匀甫不由脸红了一下,但他不甘示弱地向前走了一步,哼了一声道:“伍青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姓白的,这理由够了吗?”
说着他剑眉微微向两边一挑,冷笑了一声道:“白如云,按理说,你抢走了我的妻子,又伤害了家岳,在哪一方面,我都不会与你干休的,可是……可是,我很敬重称是一路汉子,何况伍小姐既无任何伤害……”
他咬了一下贝齿,接着:“只要你把她交出来,再略微向东岳伍老前辈,略表一下歉意,我龙匀甫看在你我同同武林道中人,也就算了……白如云!你是聪明人,你看看这么做可好?”
一旁的金风剪伍天麒,他心中早有此怠,只是当着龙匀甫却不好意思出口,此时一听龙匀甫居然自己这么说了,不由心中大慰,满以为这么屈就,那白如云或许就会赏自己这边一个全脸了。
当时闻言之后,忙在一旁,插口道“白如云、老夫却是十分钦佩你是一个英雄!……”
不想他这一句话方说完,就见这孤僻的青年,仰面一阵大笑,声震屋瓦。
这阵笑声实在太可怕了,笑得他几乎流出了眼泪,龙匀甫本由又惊又怒地瞪视着他,一时弄得其名其妙,心中正在狐疑,白如云的笑声已经停止了,他人也转到了二人身前。
他伸出一指,几乎快点到了龙匀甫的胸上,用着冰冷刺骨的口吻道:“龙匀甫!”
说着他回过了头,看了伍天麒一眼,又喊了一声:“伍镖头,你们都听着,我现在告诉你们,伍青萍不在我这里……”
此言一出,二人不由大吃了一惊,相继脸上都一阵变色,伍天麒不由叱道:“什么?你……你不是把她带上山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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