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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惊澜录-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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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谦卫总觉宫长王琦与国旭神色有异,却始终不知异常在哪里,心里忍不住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脑海里竟不断浮现当日竹林里闹鬼的情形。飘忽飞旋的无头鬼,吸人精血的袁可馨,让他背后汗毛倒数。陈谦卫料知有异,但那一晚所遭遇实在太过诡异,陈谦卫从不愿多想,但今时今日竟连连想起,任凭他如何避免,但袁可馨狰狞的面貌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陈谦卫猛力摇了摇头,将自己从思绪里拉出,却见国旭挺剑昂然立着,虽然面对四名魔教护法,但俨然毫无畏惧。
陈谦卫缓缓靠近了些,一旦两方交手,自己便暴起伤人。国旭虽然腿脚康复,但究竟武功剩下几成尚难断言,以一敌四,未必便有胜算。
只是魔教四名护法似乎也甚是畏惧,环伺一旁,并不出招。陈谦卫知他们素来鲁莽,此刻竟会胆怯,倒颇为意外。五人对峙当场,竟然谁都没有发招,任凭小小秋风吹过,当真古怪了。
陈谦卫瞧着站立的五人,以及被绑缚躺倒在地的宫长王琦,心中寻死道:“我要不要现在出手,料理了那四个护法?这四个人武功殊不足惧,但只怕阴魔摆下了什么厉害陷阱机关。现在无人知道我已到了国旭身旁,我与其暴露行藏,还不如为国旭掠阵,若有什么变数,再出手也是来得及。”
正念想着,忽然魔教四护法相继倒在地上,口中大呼道:“贼子无耻,居然用毒”
陈谦卫知道国旭从不下毒伤人,心中不由想道:“莫非还有别的敌人?”微觉慌乱,运气一个周天,只觉并无所异,料得下毒之人并不知自己在这里,只是冲着场上的魔教护法。
国旭仍是挺立,陈谦卫心道:“莫非是文辛雨的人,要救国旭?”转念一想,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国旭若是未中毒,早已杀了那四个人,救走宫长王琦了,何必仍站在那里?”
果然,国旭终于支持不住,长剑拄地,半跪了下来。
陈谦卫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也不知这是什么毒,会不会伤了性命?我出去助他逼毒吧。”长身而起,心头却忽然大叫起来:“不对,此事不对”
先前陈谦卫想要等双方动手后偷袭杀人,大半心思都放在魔教四名护法身上,并未注意国旭。但此刻国旭中毒倒地,陈谦卫自然就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了。只见国旭用那柄“天外飞仙”撑着身体,阳光下,剑身清清楚楚看在陈谦卫眼里。国旭的剑曾是天痕子所用,虽不及天意、心魔两柄通神宝剑,但也是世间罕有的神器了。当日国旭从遥远处掷剑过来,破石斩树,在文辛雨石破天惊的一击下,仍是没缺了半点口子,足见其非凡之处。陈谦卫本就识得这剑,当日“天外飞仙”落在他身畔,更是细细打量过,上头字体花纹,他早已清晰记下。
陈谦卫看出,如今国旭手里的剑似乎并无区别,但剑上的花纹却是不同了。陈谦卫不识得篆文,但也能分辨出,剑上的字是大篆。而国旭剑上的字却是铸剑人以古体字写下,既非大篆,亦非小篆,两者颇有区别,陈谦卫细细打量下,立时便看出了。
陈谦卫心道:“国旭的剑被人调了?不可能,以国旭的机警,即便是宫长王琦也不可能换走他的剑。难道……这个国旭是假的?”
这个念头委实匪夷所思,陈谦卫仔细看去,国旭与宫长王琦相貌并无差别,但表情似乎总有些异样,他与两人都极是熟稔,才发现些端倪。
这个念头闪过,陈谦卫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国旭表情冷淡,看来十分相似。但是他也太冷淡了,宫长王琦被缚在地,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实在不合情理,只怕其中有诈。国旭绝不会玩这些伎俩来蒙骗阴魔,那眼前一切又是何故?莫非是阴魔设下的陷阱?”
想到此,陈谦卫再也沉不住气,扣起一枚石子,屈指弹出,却是直奔国旭的剑。那柄剑承载着国旭全身的重量,一旦居中受力,寻常的剑势必折断。而国旭的“天外飞仙”是极其坚韧的神器,应当毫发无损。
只听得“啪”一声响,国旭身子一歪,长剑竟而断了。国旭踉跄两步,也站稳了身子,看来先前中毒的虚弱全是假装。陈谦卫心中更生疑虑,三颗石子应手打出,分袭国旭上下三路。国旭似乎措手不及,手掌挥舞,以铁掌功一类的掌法接住了两枚,可那本是射向国旭大腿的石子竟凌空转了个弯,打在了他胸口。国旭眉头大皱,向后退了两步,高声道:“何方人物,出来赐教”看来那石子也没伤到他。
这三枚石子打过,陈谦卫更无怀疑:“这绝不是真的国旭。再妙的易容术,也不能将武功扮成真的。国旭这接石子、挡石子的功夫,分明是霸道的外功,以国旭在武学上的见识,少说也有十几种手法轻巧巧接住石子,不必凭铁掌的功夫来挡,更不会让第三枚石子打在胸口。国旭内力虽然损了,但见识绝不会少。此人定是假的。”
想到此,陈谦卫一挥手,又是四枚石子打出,却是奔着魔教四护法而去。这石子蕴有深厚功力,若是打实了,四人势必脑浆迸裂。只见四人竟也都伸出手来,接住了石头子。
陈谦卫此刻已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国旭派来迷惑我的幌子。倘若我贸然出去,不防备下遭国旭偷袭,再被五人合力围攻,只怕要死在这里。”抬眼看了地上的宫长王琦,她一脸木然,陈谦卫不知为何竟一阵惊悚,背后渗出了些冷汗。
陈谦卫不再看下去,如闪电般纵出,连出四剑,分刺魔教四名护法的大穴。四人见了石子,已知有人环伺在旁,但陈谦卫高过他们武功太过,出击的方位又是神鬼莫测,这一击,便点倒三人。余下一人,接下他一剑后,也立即被连环三后招打倒。陈谦卫不欲伤人性命,剑尖一点到肉就凝住不发,但真气透体,四人都晕了过去。
国旭涩声道:“陈谦卫……”陈谦卫指着地上四人,微笑道:“这四个人竟与你为敌,看我现在就料理了他们。”举剑遇刺。
国旭忙叫道:“且慢这些人竟能寻到我,想必后头还有人追来。我们问了再杀不迟。你过来,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陈谦卫心中冷笑道:“要诱我过去偷袭了。哼哼,国旭与宫长王琦感情如此深厚,什么要紧事,竟然要先对我说,后救宫长王琦?”他有了防备,也毫不担忧,大步走到国旭身前,道:“国旭,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的约定吗?”
这话纯是胡扯,陈谦卫上次与国旭哪有过什么约定?国旭愣了一下,问道:“什么约定?”
陈谦卫笑道:“你是故意忘了吗?你答应过,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把你的剑送给我,不记得了?”这句话更是胡言乱语,国旭的“天外飞仙”是他心爱之物,岂有送人的道理?
国旭迟疑了片刻,随即苦笑道:“可惜这剑已经断了。不知怎地,刚才我感到身子一震,剑居然折断了。”国旭的剑并不锋锐,在常人眼里,就与寻常打造的兵刃无异。
陈谦卫见他竟不知那剑是被自己打断,更是冷笑连连:“国旭,上次匆匆一会,也不知你武功究竟恢复了几成。现在,便来试试吧。看剑”长剑一抖,直刺过去。
国旭手无寸铁,不知如何抵挡,向后退了两步,忽然脚步向前,骈掌猛力劈过,左手是铁掌的路子,右手却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陈谦卫见他出手狠辣,显然是要攻自己个措手不及,而武功套路更是与国旭大大不同,长笑一声,剑一圈,绕到身后,一掌拍中了他的“灵台穴”。
国旭躺在地上,笑道:“我武功还没恢复,终究比不上你。”
陈谦卫冷冷一笑,在国旭脸上抹了抹,国旭的脸立即烂了,剥落了软乎乎的一堆,露出本来面貌。那人没想到陈谦卫竟能发现,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陈谦卫嘿然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面貌与国旭也有几分相像,听得陈谦卫查问,理都不理,别过头去。陈谦卫也懒得跟他费工夫,一掌将他拍晕了过去,走向地上的宫长王琦。
那女子知道行迹已经败露,一脸惊恐,身子极力后退,但被绑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陈谦卫一把捏住那女子的下巴,淡淡道:“你能扮成宫长王琦,长相应该也还不错吧。我挑断你的脚筋,把你卖到京城最廉价的窑子里。京城里小贩、挑夫之类还是挺多的,花几钱银子,玩一玩漂亮女人,即使是个残废的,也不会挑剔。”
那女人惊恐万状,颤声道:“不要……不要……”
陈谦卫抹去她脸上的伪装,见她很是美艳,与宫长王琦还有几分神似,便道:“有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有的事我还不知道,现在我都问问,若我听见一句假话,就挑断你一条脚筋,听到第三句假话,就把你卖到窑子里,你明白吗?”
女人惊慌失措,赶紧点了点头。
陈谦卫见恫吓生效,很是满意,问道:“你们假扮国旭,是为了什么?是国旭要你们来蒙骗阴魔的?”
女子似乎得了一线生机,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陈谦卫抬起她一只脚,将剑拿了过去,淡淡道:“我不是傻子。国旭派人来假扮自己,需要和魔教护法一起装中毒吗?”手上用力,剑已切入肉中,流出些许鲜血。
那女子痛得大哭,慌忙叫道:“我说,我说你快把剑拿开”陈谦卫道:“若我再听到假话,这剑立刻深几寸,你一条腿就废了。”他终究心软,没就此挑断她的脚筋。
女子又痛又怕,颤声道:“我……阴魔大人让我们假扮国旭,每天都在这里演戏,他自己带人去抓真正的国旭……”
陈谦卫皱眉道:“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女子答道:“阴魔大人在此地搜寻了好久,还未发现国旭住处,料定你也会去找国旭,就让我们在附近每日表演,希望诱你上当。”
陈谦卫忍不住笑道:“还有这种事?阴魔倒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可也巧,正好让我撞上了。阴魔可发现国旭的住处了吗?”
女子看到陈谦卫露出笑容,心中微微镇定,点头道:“我听说,今天发现了。阴魔大人亲自带着人去杀,杀国旭。”
陈谦卫心头大惊:“如此,我在这里守着,岂不是大大浪费了时间?”忙问道:“国旭住在哪里?快快带路”
女人摇头道:“我不清楚……”见陈谦卫面色不善,吓得一哆嗦,慌忙道:“陶清都知道,你问他吧……”
陈谦卫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陶清应就是假扮国旭者,当即上前,两个耳光将他打醒,冷冷问道:“国旭住在哪里?”
没想到陶清极是硬气,别过脸去,冷冷道:“不知道”
陈谦卫怒道:“你会不知道?”一抬手,一个耳光就打了上去。这一巴掌极重,将他口中牙齿也打落了许多,半个脸都肿了起来,但他仍是一言不发。
陈谦卫将手掌按在陶清肩上,一股刚猛内力顺着经脉猛然透入。他知道陶清内力只是平平,这股内力渗透经脉,不止全身软骨酸筋会受震荡,连五脏六腑都会剧痛难当,除非内家高手,否则决计抵挡不了这般酷刑。
岂料陶清脸色发白,死死咬住嘴唇,下唇几乎被咬烂,但连惨嚎都没发出一声。陈谦卫急于救人,心中更生恼怒,全力灌输内力。陶清脸色渐渐变紫,忍不住惨叫出声,但仍是含混道:“我……我……死……我死……也……不……不……说……”眼中没有半点讨饶的意思。
陈谦卫知道国旭住所被发现,阴魔势必全力围攻。当日国旭仍是以双拐拄地,行动不便,武功未必能剩几分,只怕已是命在顷刻。陈谦卫心中焦急万分,偏偏眼前这人抵死不说国旭住所,更增他怒火。眼看陶清已是两眼翻白,陈谦卫一把揪住他耳朵,将他从地上拽起,一字一顿道:“你说不说?”
他下手极重,陶清耳骨已是断了,皮肉绽开,鲜血直流,但兀自叫骂道:“老子死了也是个硬汉,绝不容你侮辱”
陈谦卫江湖习气不重,不似绿林豪杰般敬重好汉,闻听陶清喝骂,心中更怒,手掌一挥,立时从他腿上削下一块皮肉,叫道:“你说不说?”
陶清眼睛一闭,全不理睬。陈谦卫手掌如刀,不断落下,转眼间,陶清一条大腿已有不少地方露出白骨。他额头冷汗涔涔留下,大腿鲜血狂流,陈谦卫也几乎被染成了一个血人。陶清已痛晕过去几回,都被陈谦卫弄醒,但竟还是一言不发。
陈谦卫知道筋摧骨折的痛苦,其实未必及得上自己以内力破他经脉。但陶清内功根底不强,此法已用过一次,再用一遍,只怕这人立刻就死了。魔教四名护法向来宁死不屈,若要逼问他们,那是更不可能了。想到阴魔神功,以及五灵散人铁桶一般的阵势,心忧如焚,怒火更胜,抬腿猛踢陶清下阴,喝道:“你说不说?”
陶清面色煞白,整个下唇已被自己咬掉,但还是怒叫道:“你就是杀了老子,老子也不会说”
陈谦卫狂怒下也顾不了许多,真气再入,犹若一条巨龙,沿着陶清的手太阴,
透体而入。陶清浑身大震,想要运功抵御,却如同蜻蜓撼柱,顿时浑身都酸痛难当,忽然一个支持不住,狂喷一口鲜血,人事不省。
陈谦卫猛掐他人中,叫他再度醒来,冷冷问道:“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陶清似乎抵受不住了,咬牙切齿道:“我说”
陈谦卫大喜过望,赶紧将耳朵凑过去,道:“在哪里?”
陶清猛地张口咬过来,竟要咬下他的耳朵。陈谦卫反应何等迅捷,手掌猛力挥出,已将陶清震开。他心中兀自愤怒不已,走上前去,但适才匆忙中下手太重,陶清奄奄一息之际,竟被格毙了。
陈谦卫眉头大皱,叹了口气,又走向适才假扮宫长王琦的女子。那女子看着陈谦卫逼问陶清的情形,早已肝胆俱裂,浑身发抖,颤抖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陈谦卫用力扯断了捆缚着她的绳索,淡淡道:“我不为难你。你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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