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风雪忍他寒-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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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景霄猛然眯起了双眼。
　　“为什么？我都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了，你还是不肯为我放弃？难道为我抛却所有，抛却对无玉的承诺就那么艰难吗？在你的心里，我就连一个无玉都比不上吗？”
　　“不是……”无言蹙眉，哀伤的看着寒景霄。
　　“我不是不愿意放弃，只是化日教真的不能存在……”
　　“化日教不能存在，那云府，溪曲谷，飞血楼就应该是存在的吗？！”寒景霄猛然打断了无言的话，无言愕然。
　　寒景霄愤怒的捏住无言的肩膀。
　　“呵呵，这就是所谓正道，没错，寒修说的没错，正道都是伪君子！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其实只会把人往死路上逼！太迟了无言，太迟了！我从小就被寒修天天灌输长大后要重建化日教的思想，如果我不杀了你们我就会死，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无言心疼的看着……如果不是自己在当初选择跳下燕不归，寒景霄就不用变成今天这样……
　　人生里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因果的……寒修逼自己离开他，如果当初自己死都不肯走，那么寒景霄就不会因为对自己的执念变得越来越冷漠。
　　但自己可能不走吗……因为太爱他了，不想看到他为了自己有一分一毫的不开心，但是走了，却让他们之间的折磨越来越深……
　　“怎么会死呢……和我在一起就是死路吗……”无言终于忍不住，眼泪滑过脸颊。
　　寒景霄静静的看着，无言，我只是想要你为我放弃……因为我现在对自己没信心了……我无法相信你是真的爱我，我好怕你在我身边仅仅只是为了帮无玉完成任务……
　　所以，只要你愿意为了我放弃所有，我就会再一次的相信……无言，不要让我失望……来我的身边吧，只要你愿意和我并肩，我什么都可以不再计较，哪怕你爱我不及爱君影鸿深也不要紧……只要你来我的身边……
　　寒景霄对着无言伸出手。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说或者不说，做或者不做的区别真的很大……即使是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他们之间始终不愿意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的爱彼此，那么总有一天彼此会对彼此的感情产生怀疑。
　　有时候，一句小小的承诺，一个温暖的行为，哪怕这些都只是形势，但都会让对方安心……
　　寒景霄需要的是无言给他的安心，因为太过深爱，已经让他害怕面对失去……
　　他需要无言为了他放弃一切，哪怕无言只是骗他，但只要无言开口说一句“好”，他就可以重新燃起自信……
　　无言缓缓的抬起手臂，只要一步，只要一步就可以和他回到以前，只要可以在一起，即使他也从此沦为魔道又如何？
　　不……自己万劫不复不要紧，自己遭受天下人唾骂也不要紧，但他不想看到寒景霄有凄苦的下场……这绝对不可以……他不能允许！
　　指尖甚至已经轻轻触到，寒景霄欣喜的想要握住，无言却在此时猛然抽回了手。
　　“霄……我不能……”
　　寒景霄收回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拳，寒景霄甚至还可以感觉到刚刚指尖传来的触感。
　　“很好……无言，你给了我希望，却又亲手毁了他！你知道吗？你很残忍，你是耍我吗？如果你不愿意，你何不直接拒绝我！为什么要对我伸出手，为什么？！”
　　215、火
　　无言心痛的无以复加，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一旦两人之间的信任没了，再想建立起这份信任就难于登天，越是相爱，这信任就越是难以再度建立，因为怕受伤害，所以宁愿什么都不再相信，这样就不用打开自己的心……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心虚了吗？我真傻，我真是傻！”
　　寒景霄缓缓后退，轻轻摇头。
　　“不是……霄……冷静一些，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寒景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不可能真的要你为我放弃一切！哪怕只是一句谎话你都不愿意对我说吗……只要你说谎骗骗我……我就算为了你死我都甘愿的……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需要的只是你一句愿意为了我背叛所有的承诺……如果你说了，我说不定就会再度放下一切……你明明是知道我的……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话……你明明知道我不舍得……不舍得你受一点点的委屈……所以我真的可能看着你为了我承受痛苦吗……只是一句话而已……一句话……为什么……”
　　无言垂下了眼，是啊，为什么呢……不就是因为自己太爱他，所以不愿意对他说谎么……哪怕是善意的谎言无言都不能允许……因为谎言终究是谎言……他不想对自己的爱人有所欺骗，哪怕只是一个字。
　　“霄……你也是了解我的呀……不是吗？你总说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对……我了解你……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好像很老实，但其实很绝情……你总是不愿意对别人说谎，这或许是你做人的原则，但你可想过别人的感受？对，你不愿意说谎骗我，因为在你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人，君影鸿，书忆沉，无玉，墨子易，甚至是才认识没有多久的习渊！……无言……我会记得……你带给我的这一切，爱，恨，背叛，绝望，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会牢牢的记住！”
　　无言摇头。“不是……霄，我不愿意说谎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要遵守对无玉的承诺！我是因为……”
　　寒景霄猛然拔出化日刀指向无言。
　　“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再听！无言，我不想再受到你的蛊惑！不想！你离我远一点，远一点！”
　　无言顿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有些刺痛，但是比不过心痛。
　　“看看这里，你看到了吗？”寒景霄看向四周，无言也抬眼。
　　“第一次来这里，是我们逃亡的时候，当时虽然狼狈，但我们对未来都有美好的期望。当时这里的山谷什么都没有，你说喜欢翠竹，想要有一天在这里隐居到老。当时我下定决心，等我们安定一点，我就来这里种下翠竹……”
　　无言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渐渐的潮湿。
　　“第二次我们一起回到这里，是在五年后的重聚，当时我很高兴，我想着如果你看到这里，一定会非常的高兴，我们一定可以回到从前……但是我错了，当时我在这里想尽了办法，可你都对我完全没有了反应……”
　　寒景霄突然张口，鲜血涨痛了无言的眼，天地万物再也不存在，只有那刺目的红……
　　“我原本想一把火烧了这里，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的心中还有一丝的幻想，我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这是我们第三次来到这里……”
　　寒景霄再度后退，无言想要追，但是他却只能站在原地……
　　“有些错误，可一可二，但不可以再三再四……这样的错误实在不能超过三次……所以这一次，如果我们不能相守，这里也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无言猛然一惊。
　　“霄，你要做什么！”
　　寒景霄从怀里拿出火折，化日刀向旁一扫，一截引线被那刀气带出，飘在两人之间……
　　无言猛然明白了什么。
　　“不要！霄！”
　　不要毁了这个地方……这是我们的寒云谷……不要毁了他，不要毁了他！求求你！
　　心中痛苦的呐喊，但却无法阻止寒景霄点燃了那引线……
　　“哈哈哈哈，无言，谢谢你！我自由了！自由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牵绊我，再也没有！”
　　轰然的巨响，事先被埋在这里的炸药开始爆炸……无言站在原地，看着寒景霄的身影迅速掠上半空，很快就就消失不见。
　　耳边还回荡着刚刚寒景霄的话，那样让人心碎……那样的冰冷……
　　无言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被冻住……
　　“为什么！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爱你！为什么你要毁了这里！你知不知道我很痛……很痛……就算领悟了绝尘剑又如何？我不想要与你为敌……我真的不想……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想想我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一定要误会我……”
　　爆炸还在持续，火，竹林里开始起火……
　　那大火弥漫了漫天的绝望和心碎……究竟是哪里错了……明明相爱，却只能离开……
　　无言从身边折了一段竹枝，漫天的大火里，无言身形轻动，绝尘剑法完美的被演绎……无言终于领悟了绝尘剑法……
　　剑气和火光交缠，凄美的让人想要落泪……爱……这就是绝尘剑法所要传达的爱吗？他终于明白了……
　　只是明白了……却更加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无言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懂……
　　寒云谷，大伙持续燃烧了三天三夜，在这里的一切都烧成灰烬以后，一直站在高处静静看着的无言默默转身……
　　一个人回到了云府，其他几人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无玉也在。
　　“还好吗？”无玉幽幽开口。
　　“还好。”无言对着众人微笑。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最后一战即将开始，绝尘剑法我也练成了。无伤……何许人也……真真是厉害……”
　　“好，回来就好……我们都相信你可以做到。”书忆沉上前拉住了无言。
　　无言看着书忆沉那依旧有些淡淡疏离的脸，宛如谪仙一般的存在……但无言知道，书忆沉在外人面前或许很冷漠，但是对于他在意的人却可以付出生命……
　　猛然拥抱住了书忆沉，无言心中的痛苦全部溃散，痛苦的哭出声音。
　　“其实，我真的不想明白的……我真的不想明白……可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依旧爱他……我依旧爱他啊……”
　　“我明白……我明白……”书忆沉的眼眶也渐渐的泛红。
　　“我知道辛苦你了……很快就会结束的，等化日教瓦解之后，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君影鸿看着那两人静静拥抱，忍不住上前，将两个人都同时拥在怀里。
　　“书……言……你们放心，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们，决不允许！”
　　无玉看着三人拥抱，淡淡转身。
　　习渊看着他。
　　“无言成功了，你呢？”
　　无玉看着习渊微微一笑。
　　“果然和我有些相像，我们一样都那么敏锐，我想你肯定不是在问我的武功，对吧？”
　　习渊点头，“对，我在问你的心和你的感情。”
　　无玉负手。
　　“我的心？它早就感觉不到痛苦或开心，至于我的感情……呵呵……”
　　无玉转身离开。习渊摇头。
　　始终都还是堪不破……
　　一个月后，季临月的陵墓修建完毕。化日教的夜尊抓了很多江湖中人，也不杀他们，只是让他们全部跪在季临月的坟前叩足一百个响头。
　　一些宁可杀不可辱的江湖中人想要自尽，但是被夜尊控制了身体，就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不仅仅如此，夜尊还抓了普通百姓给季临月祭拜。无言心痛，他知道寒景霄太爱他的母亲……季临月一直没有尊严的活着，寒景霄一直在旁边看着，只想着有一天可以带给自己母亲自由的生活……
　　想到之前他说的话，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有资格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实这句话在某方面来说并没有错……可寒景霄显然已经被这句话弄得偏执……强大了又如何？依旧留不住会走的东西……霄，难道真的要我走最后的一步，你才可以明白我的心吗……
　　216、备战
　　习渊负手，缓缓走到无言的身后，只是静静的站着，也不打扰。
　　无言一直站在花园里，其他人都去备战了，无玉说要回燕不归住几天收拾心情准备最后一战。君影鸿和书忆沉去联络飞血楼众部署一切，墨子易也和溪曲谷的人去做准备，一时间，原本很热闹的云府在少了那几个人之后，突然变得有些冷清。
　　无言一直都在默默的看着那几个人。五年之后，他很少参与到别人的事情中，但是他站在一边，不代表他不关心不在意。他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人，只要他们开心，他就开心了……
　　寒景霄说无言绝情，但其实无言也很心软，人都是两面的……他只想要身边的人快乐……哪怕是牺牲他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他真的错了吗？
　　“很快，最后一战就要来了，当初我听到月炎和承弦的故事时很感动，我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从小我就只会读书……对于江湖，一直都是一个离我非常遥远的地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江湖中的一员，见证那么多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身后的习渊缓缓开口，无言一动不动的站着。
　　“书忆沉还有君影鸿，我一直都很佩服他们。明明是一对兄弟，但是却有如此不一样的性格，君影鸿长得可真好，呵呵，而且一点都不觉得女性化，霸气张扬，但是又不让人觉得讨厌，就是那么恰到好处。”习渊说着说着就微笑出来。
　　“书忆沉，这个人我很佩服哦，好像一直都冷淡疏离的模样，但实际外冷内热。很有勇气啊，愿意承认自己爱上自己的哥哥……换做是我一定会逃避的……在自己的爱情被自己的哥哥一次又一次的刻意踩踏之后，他选择了离开……我之后问过他，他说他不是因为痛苦才假死的，他是因为想要让彼此都自由。真的很有勇气，如果他不死，君影鸿心中就永远都会有一根刺，所以书忆沉离开，彻底敲醒了君影鸿。也正是因为君影鸿对他的愧疚，所以在他遇到你之后，才懂得要珍惜……”
　　无言在听到那些遥远的似乎是上一辈子的过往时，缓缓转身，面对着眼前的习渊。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他第一次见到习渊时的场景。当时的习渊一身傲骨，虽然形容憔悴，但是脸上都是不甘心。那是一种年少青涩想要反抗的神情，当时的习渊就像一个孩子，让无言想要好好的保护。
　　但是眼前的习渊，沉稳，内敛，脸上不再有那种想要反抗但却无能为力的迷茫。想要什么，他都毫不掩饰。习渊已经真正面对自己的心，他长大了……
　　是啊，在经过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