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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荫by:流水无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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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只有潇潇的雨声,雨里的人影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凌烈,你听我说,先不要管这些,现……”
“不!”
一声大叫打断了练无伤接下来要说的话,凌烈突然跳起来,一把推开他,掩面向山下急奔而去!
“凌烈!” 本想追下去,可是一阵天旋地转让练无伤几乎站立不稳,只得以剑支撑着身体,不住的喘息。
凌烈,回来!危险!
躲得远远的神犀子忽然向同伴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的身子同时飞起,一个扑向练无伤,而神犀子则向凌烈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风声过耳,练无伤立刻警觉起来,半眯的眸子猛然睁大。不行,绝决不能让他追上凌烈!
就地一滚,躲开对方进攻的同时,长剑从最不可能的角度斜插过去,穿过肺部直达背心。
那道人抽搐了几下,眼见是不活了。而这一剑也耗去了练无伤的大半力气,动了动剑柄,竟没有力气将宝剑拔出。
回头看,神犀子已经在一丈之外,跟本无法追上。
情急之下,练无伤抓过死去道士手中的长剑,用尽所有剩余力气掷出——
长剑如离弦之箭一般穿过雨帘,没入神犀子后心,带着他又向前飞出丈许,这才砰然落地。神犀子甚至都没有挣扎,便一动不动的倒毙在泥里。
——这狡猾的道人最终害人反害己。
结束了。
硬撑着的一股力量消失,练无伤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血喷出来,晃了几晃,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二十一
雨滴打在脸上的痛感让练无伤几尽溃散的神志一点一点集中起来。茫茫然的睁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哪里?凌烈呢?为什么身体这样难受,痛得厉害?
还有,那是……什么?
散乱的目光触及到草间横卧的一物,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那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道人的尸体。紧接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闪电般在脑海中苏生,回忆起来了!
原以为这一生就此平静的度过,与世无争,终老深山,可是转眼之间,风云突变,被遗忘的往事因为陌生人的介入重新被提起。十几年了,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在世人眼中自己依然是当初那个声名狼藉的练无伤!不知羞耻的……练无伤!
不用再找凌烈,他不会回来了。忘不了那孩子眼中的震惊与愤怒,这样的过往,莫说是他,便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难以接受吧?
不该怪他,他还是个孩子。却忍不住想问问老天,为何要如此捉弄自己?自己明明已经什么都不求了!
好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不仅肌肤被寒意浸透,就连心底也窜上冷气,寒毒又要发作了吧?不行,如果在这里,一定无法挨过去!
咬牙支撑着站起,却发现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软软的根本使不上力气。上身才离开地面,摇摇晃晃的又即跌倒。
寒意越来越重,不行,一定要回去!
爬起,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很快又跌倒。然后再爬起来,再跌倒。
早已被雨水浸透的衣衫,因在泥中翻滚,已然污秽不堪,不复当初的洁白。
家园就在前方,平时一眨眼就能到的地方,此刻却显得那么遥远。可是求生的意志依然支持着他,不断前行——
一尺,两尺,一丈,两丈……
终于,推开了门,爬过低矮的门槛,挣扎着来到药房。那药炉里面,还有尚未练成的“暖心丹”的药汁。那是专门为了缓解寒毒的丹药,因为走的匆忙,这一炉不及练成,只贴身带了些成药,却在打斗之中散落了,被雨水所化,溶入泥土之中。
颤抖的手费力打开药炉,端出一碗黑稠的汤汁。即使是半成品,也该有些效力吧?哆嗦着凑到唇边,突然,强烈的寒意涌来,手掌拿捏不稳,药碗倒扣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流了一地,一滴不剩。
练无伤脸上青气毕现,身子蜷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
好冷,好冷,四肢都要冻僵了……有没有温暖的地方,能让我靠一靠?
“师弟,你这样站在夜风里,会着凉的。”
男子的脸上是满满的关切,和煦的恍如三月的风。
“这样吧,咱们两个挨的近一些,就不觉得了。”
男子的身体很热,隔着衣物也能感到传来的丝丝热气,让人熏熏然。
“你若喜欢,就这样让你靠着一辈子又有何妨?”
男子的话语是那样的温柔,心从此陷落……
“大喜讯,大师兄和无双师姐要成亲了!”
“做了师父的成龙快婿,这门主之位看来早晚是大师兄的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
“师父,这一切都是无伤师弟一相情愿,弟子并不知情……”
是无伤师弟一相情愿,弟子并不知情……
是无伤师弟一相情愿,弟子并不知情……
好冷,心也要冻僵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扑来,是要死了么?这样死了也好。
二十二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或者更久。奇寒渐渐退去,可是身体依然寒冷难耐。
有什么东西在碰触身体,很烫,很暖和,情不自禁的偎了过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身体被一双手打横抱起,那样大的手掌,那样坚实的胸膛,还有那样温暖的体温,记忆中,只从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是那人吗?嗯,不会是他,一定又是做梦吧,这样的温情只会出现在梦里,而这样的梦,却已有好久好久没做过了。不愿张开眼睛让梦醒来,只想放纵自己再幻想一回,再奢望一回,去感受那难得的温暖。
那双手抱着自己,晃呀晃,然后身体被平放到床上。
不,别走,我好冷!感觉那仅有的一点暖意即将离去,慌乱的想要挽留,可是手脚便如灌了铅,沉重的无法抬起。
还好那只手并没有真的离开,伸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是吗?怪不得明明寒毒已经发作完毕,还是这样的冷。
“我帮你把湿衣服脱掉,顺便处理一下伤口。”
被雨打湿的衣服紧紧的粘在身上,真得很不舒服,于是温顺的点点头,任由对方解开衣带。
肌肤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凉意更胜。左臂被抬起,涂上清凉的草药,再缠上绷带。那大手触及到的地方,总会引起不自觉的颤栗。
忽然,那指尖不经意的滑过胸膛,带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
“啊……”
那手一震,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正在茫然不解,那手突然摸到胸膛上来,轻轻的揉搓。
“不……别……”尽管意识模糊,依然知道这样不妥,挪了挪身子想要避开,谁知却被那双手紧紧的箍住,动弹不得。然后,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贴了上来,撩起更多的火焰。
悚然惊醒,那是……唇!
“不要……师兄……不要……”
什么?他在叫谁?沉浸在对身下躯体情欲中不能自拔的少年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面色潮红,妩媚无限的人儿,俊美的脸上闪过错愕、震惊、不信……种种的情绪最终归结为愤怒!
“凌烈?”费力的张开眼,练无伤不由惊呼出声。随即心中一喜:“你回来了。”
凌烈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练无伤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尚未穿好,露出白皙的胸膛,还有那上面几处淡淡的红点。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不是懵懂的少年,那红点的意思他很清楚。那么,刚刚并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强烈的羞耻感让练无伤满脸通红,慌乱的伸出手去为自己遮掩,抬起头,不可思议的叫道:“凌烈,你在做什么?”
凌烈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变了几变,冷笑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以前有人对你做过同样的事情,不是吗?”
心忽然抽紧。果然,凌烈回来并不是因为想通了,而是来兴师问罪!
见他垂首不语,凌烈更加恼恨,大声道:“是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练无伤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货色,只有我这个傻小子被蒙在鼓里。傻傻的相信你,把你当作这世上最高尚最可以信赖的人,以为你有多么的宽宏大量,愿意不计较我的任性的收留我。你逼死了我娘,我还在傻傻地为你找借口……”
说到这里,目龇欲裂,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凌烈踏上一步,指着练无伤的脸,道:“你其实就是存心要逼死她!因为你恨她,嫉妒她,怨她抢走了我爹!你这个狠毒的人,怪不得我爹不肯理你,因为他早就看穿了你的蛇蝎心肠!”
“住口!”练无伤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义愤填膺的指控。然而这一吼却牵动了内伤,引起剧烈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凌烈冷硬的脸上现出关切之色,几次想过去扶住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踏出一步。
练无伤喘着气,抬起头:“不管你怎么想,我没有存心逼她去死,也不知道她会跳崖,的确,我对她有怨,可是这样卑鄙的事情我还做不出来!”
“你做不出来?”一切都已经被揭穿,他的眼神为什么还能这样清冽?他还想伪装到什么时候?狂潮一般的怒气彻底虏获了凌烈,他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这个顶着一张圣人脸孔的男子欺骗了!而这个人给他一个这样沉重的打击,几乎颠覆了他整个的世界,却还要摆出一副无辜的脸孔来!“你连男人的床都上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一直崇拜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人!一直信任的无伤竟是这样的人!年轻的心尚没有承受太多的准备,顿时失去了支撑依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混乱了,混淆了。有一股奔腾的血气在胸中横冲直撞,却怎么也找不到发泄口,让他怎能不暴怒,怎么不疯狂?
所以当看到练无伤被刺伤的神情时,心痛内疚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报复的快感,仿佛去伤害练无伤,就能为自己狂奔不止的心换取一些平衡。
“我长得象他吗?你收留我是这个原因吧?呵呵,‘勾引不了老子,就去勾引他儿子,聊慰相思’,说的真是形象。你在看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俯下身子,贴近床上的人,无视于他的推避,凌烈眯起眼睛,危险的开了口:“你真贱!”
练无伤全身一震,脸色惨变,忽然抬起手来,恨恨地打了凌烈一记耳光:“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冷静些?好好的坐下来听我把事情说清楚?”
“说什么?”凌烈抚着被打痛的脸颊,笑了,“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是那些人在诬陷你?说我娘不是因你而死,是被一阵风刮下山崖的?冷静,我现在很冷静,从来都没这样冷静,也从来都没这样看清楚你!”
目光一扫,拿起床头横放的玉箫,轻哧:“我真傻,以前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咎’,还不明所以,因为我从没有把你和我爹联系起来。我摔断了它,看你那么伤心,心里就一指惦着。后来跟着你上山采药,被日晒雨淋,受了这一辈子从没受过的苦,因为我想赔你一支一模一样的,想哄你高兴。你呢,一定在偷偷笑我傻吧?”
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心里却想着别人。当你为我吹箫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温柔,你那时又在想什么?你曾经想过我吗?只有我傻瓜一样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罢了,罢了,这东西留有何用?双手用力一折,一声脆响,玉箫断为两截,甩手扔在了练无伤身上。
练无伤吃了一惊:“凌烈,你做什么?”挣扎着起身,将两截断箫捡起,双手忍不住轻轻颤抖。
“何必露出这样表情,你根本不在乎的不是吗?”既然你不在乎我,何必做出这种姿态?让我死了心不是更好?他的眉眼低垂的神情是那么楚楚可怜,苍白的嘴唇是那么地诱人,凌烈突然扑上去,狠狠的攫住了那两片唇。
无伤,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知道吗?
练无伤已经惊得呆了。凌烈,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在做什么?真的这样恨他?竟然用这的手段来侮辱他?他以为,就算从没让凌烈叫自己一声师父,他们至少也有了师徒的情分。他怎么能用这样方式来侮辱自己?
心霎时凉透,人,有些事情不能做错,不然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连苦心养大孩子的都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练无伤使出全部力气推开凌烈,回身抽出床头暗藏的匕首,手一甩,流光划过,匕首直挺挺的插在床边。
凌烈脸色一变,不自觉退开一步。“你想做什么?”
一连串过猛的动作让练无伤胸口一阵窒息,好不容易才喘过起来。他冷冷的看了凌烈一眼,慢慢的直起身,森然道:“既然你这样恨我,就杀了我吧。”
二十三
凌烈拔起匕首,见那刃处泛着寒光,两面光华如镜,映出自己的脸——他的脸上一片迷茫,心也一阵迷茫。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地步?难道我真的要杀了他?杀了无伤?向练无伤脸上看过去,见他闭上了眼睛,昂起了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那神情仿佛是绝望,又仿佛是松了口气。
匕首慢慢的向前送出,杀,还是不杀?
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杀了他,一切就会结束,母亲的仇可以得报,自己也可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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