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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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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毫无预兆地,那人“咚”地一声趴倒在了桌子上。俄而,鼾声大作,竟是睡了。
百里明月先看到了妖,休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妖抬手招他过去。
妖抬了抬下巴,指着那睡在树下的醉鬼,问:“那个人,酒钱可付了?”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账本上再出现除了桑以外的第二个人。
奈何,休言却丝毫不如妖的意,无辜地摇了摇头。
妖一双秀眉又是一蹙,继而舒开,一挑。
“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当了。至于那个人……”妖看了那人一眼,嫌恶地摆了摆手,吩咐道,“有多远扔多远。”
休言嘟了嘟嘴,对妖的无情表示了不满,却还是按着他的吩咐,搜了那人的身。可惜总共搜出了五两纹银不到。
站在门口的妖耷拉着眼帘,不屑地“嘁”了一声,厌恶地摆了摆手。
百里明月心说:“你一个卖酒的竟然如此嫌恶醉酒的人……真是……”可怜百里明月不知道妖嫌恶的是没钱却来喝酒的。
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休言将搜出的银两收好,弯腰就架起了那个醉鬼。百里明月看着那两人差距悬殊的体格,正想让止戈去帮休言一把,还没开口呢,就瞧见休言一下子就背起了那个醉鬼朝远处走去,脚步之稳,一点都看不出那是背着个成年男子的样子。
这架势,显然不是头一回了。
难道,妖就是这么对待醉在这里的客人的?百里明月怀疑地望向妖,又望望身后的止戈。看向止戈的视线里顿时盈满了感激——若是没有你,本王也被这样处理过好几次了罢。
止戈心说:“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只是谦逊地低下头,好像在说这都是属下应当的。
妖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又要回去,却被百里明月拦了下来。
妖倚着门框心不在焉地听着百里明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从朝堂到江湖,从政事到野闻,百里明月似乎攒了许多话。妖站得累了,便在门前树下挑了张桌子,拖过长凳坐着,柔若无骨地趴在桌子上听百里明月说。
百里明月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妖的态度,眉眼含笑,斯文儒雅地说着这些趣谈,诸般杂谈到了百里明月口中舌尖打上个圈儿再说出来,倒也有趣。妖也没有厌烦。
“对了。”百里明月突然想起来一般,笑语明媚地对妖说:“妖,你可知道,再过三日便是秋月祭?是日可是有集会的。”
“唔?”妖听到这里,微微抬了抬眼,“可是跟桃花节一般?”
“非也非也。桃花节天尚寒,料峭天里,集会也仅限于白天而已,秋月祭却不同。如尔所闻,秋月祭秋月祭,自然与月有关,集会可是从白天开始准备,一直到深夜才散的。皇都里,秋月祭这天是没有宵禁的。”
“是么……”妖淡淡地应了一声,也听不出有没有兴趣。
百里明月正要开口继续说什么,这时,仿佛有什么落在了眼上。百里明月拿手拭去,原是下雨了。
雨来得快,起初稀疏几个雨点,倏尔便成了豆大的雨点。妖站起来,吩咐休言打烊,竟是没有让百里明月进屋避雨。
休言飞快地从店里出来,拿来了一把伞塞到止戈手里,朝着二人摆了摆手,便开始收拾东西。
止戈撑开油纸伞遮在百里明月头上,低声道:“王爷,该回了。”百里明月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
走出五六步,百里明月回头。
雨帘之后,那边早已没有了那抹红衣灼灼的身影。
秋雨,本该是一丝一缕缠缠绵绵地来,但许是念着夏天未远,这场雨便算是一场对时节的悼念了。匆匆而来,势疾不待,下久了,才按下了初雨时的火爆脾气,从激昂壮阔的大鼓换了嘈嘈切切的琵琶。
雨下了一夜,翌日一早便停了。
百里明月上朝之前看见盆里那丛花沾着晶莹的雨水,负手廊前笑了笑。
早朝归来,百里明月便折了那花去了妖那里。
妖似乎是刚起,站在门口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一阵风出来,树上的雨水淋淋漓漓地落了下来,仿佛一场突然被风吹来的雨。妖没料到,也就没来得及躲,就这样被淋了一身雨水。
百里明月看着那狐狸一般的人儿被淋了冷雨站在那里,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妖看见百里明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百里明月笑盈盈地走过来,将手中所执的红花递到了妖面前,灼灼欲燃的红花,丝状花瓣缱绻着,妖娆,妩媚。
百里明月说:“妖类此花。”
妖接过那枝曼珠沙华,浅浅地笑了,不置可否。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据说是生长在阴司的火照之路上的。
而这种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
无义草。
5
5、面具(一) 。。。
黑夜,白月,红烛。
那独坐窗前的女子素手执狼毫,落墨成诗,念想故园花应残。岁月如流,往事难追,曾经的憧憬原来竟是一场虚幻。
想来儿时,青梅竹马,芳心暗许。可那人终究是高不可攀的帝王,有着后宫佳丽三千。专宠之诺,也不过是涉世未深,不知高处难为的儿时狂言罢了。
——甚至,那人或许早就已经忘记了罢。
她对他,竟只不过是定远将军家的独女而已。
几只秋虫绕着灯台徘徊逡巡,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那一点烛火,却奈何被白纸灯罩隔绝在了外面,空望着那一方朦胧的光亮,扑打着翅膀,以身撞向灯罩,似乎想要撞破那层隔障。
杜若轻轻叹了一声,道:“便是放你们过去,那又能如何?那毕竟是火,扑上去,也不过是烧个尸骨无存罢了。”
可怜秋虫不解人语,纵然是杜若这样说,那些飞虫们也还是不懈地撞向那层白色的纸灯罩。
杜若莫名地有些恼了,取下了灯罩,由着这些飞虫去。
小小的飞虫绕着灯焰徘徊,终于扑向那燃烧的火焰。如杜若一开始就预料的那样,飞虫的身体在火焰中发出“吡啵”一声,化作了一缕青烟。
杜若望着那橘色的火焰,失了神。
烛芯处满满盈起的红泪终是不为那薄薄的蜡壳所堪,破了烛沿,沿着半截残烛滑下,坠落在烛台下,灼痛了那一方染了墨的宣纸,碎成一朵残破的桃花。
看着纸上那一滴渐渐凝固的烛蜡,杜若怔忪良久,起身,推门而去。
爹爹书房的灯火尚未熄灭。叩门的声音在寂寥的夜里惊吓了细细的虫鸣。
“谁?”
“爹,是我,若儿。”
“进来罢。”
推门进屋,杜若在身后掩上书房的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爹,若儿想入宫。”
秋月祭的前一天,苏天彧和百里明月一起到妖的店里来了。
苏天彧身边一如既往地跟着红和素两个女子,着艳衣态妖娆的是红,着素衣貌清冷的是素。苏天彧在妖店门前的长凳上坐下来,红就坐在苏天彧脚边,娇娆地趴在苏天彧腿上,素依然是站在他身后,二女姿容各异,却是一样地绝色,一样地安静无言。
苏天彧手执一把白玉扇,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叫人觉得冷漠却也不会太过亲近。
百里明月照旧要了桃花酿。
休言把酒端上来,绕过了苏天彧,伸手跟百里明月要酒钱。百里明月转回头,伸手跟止戈要钱。
妖笑眯眯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落到休言手里,成为他妖的。
百里明月和苏天彧此行别无他意,无非就是邀请他秋月祭的时候到宣王府上一聚。妖揣着手想了想,摇了摇头。
苏天彧笑眯眯地朝素扬了扬下巴,素便朝着止戈伸出手去,百里明月喊了一声“慢着!”按住止戈的手,继续劝妖,说届时府上将如何如何。
妖微微侧首,高挑着眼梢,在百里明月按着止戈的手上流连了一圈,又抬头望向苏天彧,两人对视,心有灵犀地一笑。妖看向百里明月,又一次摇了摇头。
“妖——”百里明月不死心。
妖笑盈盈的,还是摇了摇头。
百里明月无力地垂下了手——赌输了。
止戈面无表情地掏钱给苏天彧,素从他手里把银票接过去,点好,收起。
苏天彧拿扇子抵着额角,扇子上的白色流苏垂下来,在他脸侧轻轻地拂动着。苏天彧笑道:“就说妖不会到你府上去。”
百里明月似乎是真的有些失望,被苏天彧笑了也不语。
看着他这副模样,苏天彧忍不住打趣他,“你这样子,倘若让你那青梅竹马给瞧见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笑你呢。”
百里明月有些羞恼,作势不理他。苏天彧却笑眯眯地跟妖说起百里明月跟他的青梅竹马的事情来,那时百里明月还小,总是拉着杜若的手跟在太子身后。那时太子顽劣,百里明月为了在青梅竹马面前装英雄,为如今的皇上,当初的太子背了不知道多少黑锅。
这都是百里明月有一次醉酒之后对苏天彧说的,其时,百里明月感慨非常,说皇上真是,从小就很不可爱啊。
妖揣着手,笑眼弯弯地听着苏天彧揭百里明月的短。
百里明月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便无良地拿了同僚师行陌的事来说笑。
师行陌宰相而今二十又四,至今未娶。照理说,像师宰相这样,身居要职,勤俭奉公,无任何不良嗜好且相貌英俊的男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不到妻。可是偏偏师行陌师宰相命犯孤鸾,注定了此生无伴。
最先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跟了个一见钟情的剑客,两人双宿双飞,独留了师行陌一个人傻兮兮地照顾着自己父母不说还为那个始乱终弃的青梅竹马照顾被她抛弃的双亲。这是第一次。彼时,师宰相还不是宰相,他那青梅竹马的父母自觉对师行陌这大好儿郎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又为师行陌说了第二门亲事。
孰料,大婚当天,师行陌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的时候竟然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莽汉抢了亲。师行陌一读书人自然不会做出那些有辱斯文的事,于是拦下那抢亲汉,两人站到新娘子面前问她要选谁。新娘子羞羞答答,偷偷掀了掀盖头,伸出纤纤素手,竟是朝着那抢亲汉一指!
师行陌自觉不比那抢亲汉子差上任何一点,面对新娘子如此选择,大为受伤。回到家中撤去了才挂上的红绫红花大红喜字,一个人闷了半天。后来,那汉子来跟师行陌道歉外加道谢,说两人是青梅竹马,自小许定终身,非彼此不嫁不娶。师行陌一听“青梅竹马”四字,顿时想起自己第一遭被人抛弃的事,更为受伤。送走这对新婚夫妇,埋头苦读,一举高中,于是离开伤心故乡,来到了皇都。
以上两件事是跟师宰相同乡的一举子在开科考试之前到“某要员”府上拜名帖时说起的。接下来的几件,则是师行陌宰相在皇都里经历的,已然是众人皆知了。
第三桩,师行陌那时候已经在朝为官,却还不至于官拜宰相。彼时的宰相大人极为看好这位严谨认真的青年,于是便生了把独女许给他的愿望,皇上在得知老宰相此意之后便下了圣旨赐婚。孰料老宰相那独女竟是个倔强性子,誓要闯荡江湖,绝不嫁给一个食君禄者。师行陌此时已经受伤到麻木了,主动上书请求皇上撤回成命,成全了那倔强女子的心愿。
再后来,师行陌就已经是宰相了。身为宰相的师行陌开始因职务而时常出入皇宫。而当今皇帝的妹妹,也百里明月的妹妹,青鸾公主一向腻着皇上,因此时时会见到儒雅睿智、不卑不亢、一表人才、才高八斗的年轻宰相师行陌,渐渐地生出了几分情愫来。可惜这份芳心尚未暗许,就被来出使的属国王子看中了,硬是跟皇上讨了去。
师宰相年过双十仍未婚娶,于是诸多同僚开始为宰相大人的婚事操心,好巧不巧,竟然没有一桩成的。新娘子不是出事便是被人拐了去,没一个跟宰相大人走到一起来的。
皇家偶尔宴请群臣,说起师宰相的婚事,众人都甚为惋惜却又不禁忍笑。宰相大人本人倒是看得开,说自小的时候就请人帮着算过一卦,那人说他命犯孤鸾,注定命中无妻。宰相大人自己也早已安于此命,请同僚们再也不要操心他的婚事了。
但是师宰相也没有就此安生下来。
百里明月一边笑一边说:“这还是最近的事。”
师宰相晚上从皇宫回府,在路上救了个风尘女子,那女子被虐待得浑身是伤,师宰相虽然面冷,却是个心善的人,于是就把那无家可归的女子安置在了府上。女子对师宰相千恩万谢,意欲以身相许,虽不配做妻,就算是做个小妾,哪怕只是个丫鬟,也心甘情愿。师宰相念及对方身上的伤,说过两天再从长计议。可这一从长,就把那女人的情人给从来了。两人在宰相府相会,竟被宰相大人撞了个正着。
那两人顿时尴尬不已。师宰相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女人倒是一下子挡在了男人身前,哭着说他二人实际上是两情相悦,迫于无奈如何如何……
师宰相见惯风雨,也淡定了,静静地听完对方的话,支了些银两给这一对苦命鸳鸯,让他们远走高飞了。
这件事师宰相本来做得极为低调,不知怎的,居然被传了出来。很多人想宽慰他,却都是还没开口就忍不住笑了。
亏得师宰相天生一副缺少表情的脸和冷淡的性子,这才目睹着同僚莫名其妙地发笑都没有生气。
百里明月绘声绘色地说着同僚的悲惨命运还忍不住时时发笑,实在无情。
妖笑眯眯地看着他兴致高昂,苏天彧更是一张面具一般不曾改变的三分笑脸,百里明月无趣地叹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是在笑我?”
其余二人笑而不答。
苏天彧接下来就有要去拜访的人,酉时不到便要告辞。临走不忘提醒百里明月回去为讨青梅竹马欢心而准备。
百里明月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和苏天彧一起站了起来,甚至在回去的时候走在了他前面。
苏天彧在后面嘲笑他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恼得百里明月更想甩掉他,于是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苏天彧跟妖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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