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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给徒儿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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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塘正准备再伸个懒腰,突然动作卡住,瞟了他一眼,耳根又红了,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见师父转身朝后往下看去。
唐塘吓一跳,以为被人发现了,但看师父那么淡定,又觉得不像,也跟着探头朝后面看去。
他们所处的屋顶位于最里面一圈,后面隔着一段距离是外围一圈的屋顶,就在这回形的沟沟中间,一张竹梯正斜靠在他们所在的墙上,梯子上爬着一个男子,费力的往上攀爬着,这个角度只看到头顶,看不见脸,身上的衣服似乎用料非常考究,背后还背着一块大木板样的物件,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同样画着问号,唐塘用口型问:“不会武功?”
流云摇头。
唐塘愣了一下,没明白这是指不会还是不知道,但是师父应该不大可能不知道吧?保险起见,他又换了一种问法:“会武功吗?”
流云还是摇头。
唐塘摆出明了的神色,接着笑嘻嘻地用手指指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
流云揽过他无声地挪到那棵树上,两人坐在树杈上等着那人慢慢爬上来。唐塘跟师父坐在一起,笑得更灿烂了,大着脸挪一挪又靠近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屋顶上探出一个头来,发簪看上去相当骚包,而且侧脸有点眼熟。紧接着,那人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跟虚脱了似的瘫坐在屋顶上喘了口气。
待将那人的长相看清,唐塘惊讶得瞪直了眼,扭头对师父耳语道:“谢兰止。”
流云点点头。
谢兰止喘了几口气,接着便爬到屋脊上坐好,将背上的木板取下来支在屋顶上,抹了把汗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唐塘只看到他的后背,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就见他拿出那块黑东西后手便开始动啊动,头也开始朝开会的方向探啊探,捣鼓捣鼓的,勾的他好奇心顿时升了起来,心里痒痒的,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唐塘脖子伸的老长,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清,心想这谢兰止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能挡呢?
流云差点以为他脖子要拉断掉,一伸手将他的头捞了回来,接着揽过他的腰无声无息地走到谢兰止身后不远处。
唐塘这回可总算是看清了,但是也看傻眼了,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典型的受惊非同小可的模样。
谢兰止在画画。
这不是重点,谢兰止是文人,画画再自然不过。
但是,谢兰止没用毛笔,手上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看着倒挺像块黑炭的,四四方方有棱有角。木板上钉着一沓纸,黑炭在上面龙飞凤舞,很快便多了很多粗细不一的线条,接着又把会议厅的轮廓给勾勒了出来。
谢兰止在写生!!!写生!!!这怎么那么像素描啊奶奶的!!!
唐塘倒抽一口冷气,结果气抽狠了,动静大得将谢兰止给惊动了。
谢兰止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吓得三魂飞走了两魂,七魄飞走了六魄,急急忙忙转头朝后看,结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得喉咙突然一紧,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脖子被掐住了。
流云冷着脸狠声道:“不许出声!”
谢兰止似乎被吓懵了,连连点头,又做了一个保证不出声的手势,示意他手劲松一松,流云理都没理他。
唐塘愣了半天回过神,矮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他那幅画,眼神充满诡异。
谢兰止看到唐塘,漂亮的丹凤眼瞬间瞪成了两个大铜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表情更加诡异。
唐塘仔细打量着这副未完成的画,抽空斜了他一眼:“我又没掐你,你瞪我干嘛?”
谢兰止满面焦急地打着手势,又指指自己脖子,张了张嘴极其迫切地想要说话。
流云见他也不像是能捣乱的人,便稍微将手指松了松。
谢兰止来不及喘气,伸手就指着唐塘的头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出很小的声音:“你……你头发……怎么回事啊?”
“……”唐塘瞪着他,瞪了很久,又扭头对着画瞪了很久,再次看向谢兰止的眼神充满了探寻之色,心里陡然升起某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直觉。
谢兰止顿时眼睛一亮,惊喜道:“天王盖地虎!”
唐塘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脱口道:“宝塔镇河妖。”
谢兰止眼睛更亮:“地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唐塘挠挠额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流云面色古怪的看着这两人。
谢兰止表情已经接近疯狂,就跟研究出新发明的科学怪人似的:“三的平方!”
“九……”唐塘顿时觉得自己应该也要成为疯狂的科学怪人了。
谢兰止整个人已经完全丧失风度,处于发疯的边缘:“四的开方!”
“二……”唐塘感觉自己要飙泪了。
“How are you”
“Fine; and you”
谢兰止激动地伸出双手,唐塘同样激动的伸出双手。
流云皱着眉看这两人执手相看泪眼。
☆、39伏魔大会(二)
唐塘在对了几句莫名其妙的暗号之后;心情相当震撼,久久不能平静,原本以为自己要疯狂了,没想到谢兰止比他还要疯狂百倍。
谢兰止伸出修长的极具艺术气息的双手;热泪盈眶的将唐塘的双手紧紧握住,仿佛朱德在井冈山会见了□,两支起义部队胜利会师,革命的星星之火即将成燎原之势,激动心情无以言表,只好用力地将唐塘的双手摇了又摇晃了又晃,声音都哽咽了:“老乡——!!!”
唐塘也是激动兴奋得难以自持;听到他这一声拉得都有些变调的声音,自己的激动心情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同样热泪盈盈:“老乡——!!!”
两人摇手摇了半天,看得流云眉头大皱,眼睛不悦的微微眯起:“四儿……”碍于目前处于屋顶这个特殊的位置,声音放得很低。
结果这两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一人的耳朵是管用的。流云顿时脸色黑了几分。
谢兰止跟人摇完了手还是没有压下激动之情,又伸手在唐塘肩上一通狂拍:“哥们儿!”
唐塘同样哥俩好地伸手向谢兰止的肩上拍去:“兄弟!”
谢兰止肩一垮,身板儿一颤,一时没有招架得住唐塘手中的力道,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完全展开,身子一歪,直直朝下面倒去,顿时一脸的震惊化为惊恐,“啊”的大叫了一声,骨碌碌顺着屋瓦就朝下面滚去。
□陡生,唐塘吓得目瞪口呆,好在反应还不算慢,趁着人尚未完全滚下去纵身一扑抓住了他的脚踝,紧跟着自己也被拖着朝下面滑去,两人都是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顿时找不到着力点,谢兰止很快就整个身子腾空挂在了屋檐下面,充了一脸的血。
流云原本是冷眼旁观,现在看唐塘挂在那儿自然不能再袖手,伸手捞着他的腰将人提起来,连带着谢兰止也像个麻袋似的被甩回了屋顶上。
这一下动静自然不小,流云原本也没打算弄死谢兰止,既已被他发现,自然也没打算躲过众人的眼睛,将两人捞上来之后便气定神闲地站在屋顶上。
果然,下面即刻便是一阵骚动,几个人迅速从厅内冲了出来,身后又哗啦啦地跟着一大拨人,如流水般汹涌而出。
唐塘知道闯祸了,偷瞟了师父一眼,见他没什么不悦的表情,冲他谄媚地笑了笑,赶紧探着脖子朝下看。没想到一马当先头一个冲到门外的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有点眼熟。
唐塘想了想才记起来这就是上回站在鸾凤鸣身后跟谢兰止窃窃私语的那名女子。
这女子跑出来抬头朝屋顶看了一眼,刷的提气便飞身上了屋顶,一看倒在那儿哼哼唧唧的谢兰止,顿时大为紧张,匆忙跑过去扶他:“兰止!你没事吧?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谢兰止扶着摔疼的腰站起来,冲她摆摆手:“没事没事。”
那女子一抬头,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看唐塘离得最近,拔剑便朝他攻来。唐塘正要躲,突然腰间一紧瞬间被流云带到身侧。
等他站稳脚跟定睛一看,那女子的剑已经被流云捏在了两指之间,进退不得,顿时怒火更盛:“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欺负兰止?!”
唐塘也不知道这女子是谁,看起来和谢兰止关系十分亲近,探着脑袋朝那边喊:“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兰止扶着腰哼哼:“误会误会,我差点摔下去,是他们救了我。”
那女子将信将疑地盯着唐塘看了一眼,又盯着流云看了一眼,似乎被流云眼中的寒意吓到了,身子明显颤了一下,随即又故作镇定地抬起下巴,神似一只傲气十足的天鹅。
唐塘想到谢兰止那一摔似乎是自己的功劳,顿时有些过意不去,抬腿想过去看看他要不要紧,没想到那女子的剑又朝他横过来。
唐塘迅速后退一步躲开,对着她身后刚刚揉完了腰的谢兰止道:“兄弟,你再不跟你的妞解释一下,我都没法去慰问你了。”
谢兰止一听手都抖了,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妞你大爷!这是我姐!”
唐塘摸摸鼻子:“哦……”瞟了那女子一眼,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师父的面前。
正互相对峙着,下面又飞上来一个人,风度翩翩气质芳华,走到那女子身边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那女子看到他顿时神情飞扬起来,“鸾师兄替我将兰止带下去吧。”
唐塘看着那两人的互动,又不着痕迹地将自己从师父身前挪开,惹得流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好。”鸾凤鸣应了一声,却没有走向谢兰止,反而抬头朝唐塘这边看来,视线落在流云身上,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拱手道:“流云公子!”
“鸾掌门!”流云回礼,神色淡然。
这时,下面突然传来君沐城的声音:“不知哪位英雄在上面?何不下来一聚?”
鸾凤鸣依旧笑如春风,伸出右手:“流云公子请?”
流云并未理他,只低头看向唐塘:“你想下去么?”
“啊?”唐塘一愣,这种肃穆庄严的时刻怎么能问他呢,这种状况他哪敢随便拿主意,“我……我听师父的。”
流云不紧不慢道:“你若想继续看,我便带你下去。你若觉得无趣,我们这就走。”
对面的鸾凤鸣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盯着唐塘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来。
师父当着人的面这么说话,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唐塘汗颜了一把,伸长脖子耳语道:“下去有危险么?”
“不会。”
唐塘见他语气极为肯定,这才放下心来,笑眯眯地点头:“那就下去看看吧。”
“好。”
流云带着唐塘,鸾凤鸣带着谢兰止,后面跟着那名女子,五个人先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有的疑惑有的惊讶,疑惑的都是没见过流云的人,惊讶的是见过,或者虽没见过但眼下已经猜出来了的。
所有人都或明显或低调地打量着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心思各异,神态迥然。
唐塘被这么多目光盯着也没觉得不自在,见师父一副冷漠淡然爱理不理的模样,自动当起了他的助手,对着周围一圈人拱了拱手,笑得一脸灿烂:“大家好大家好!”
君沐城哈哈一笑:“没想到竟是流云公子和云四公子,上次一别已经数月,二位别来无恙?”
唐塘笑得更加灿烂,简直晃花了一群人的眼:“无恙,无恙。”
“嗤——”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道极为不屑的冷哼声,“上回我们和君庄主三请四请,有的人端着架子不肯参加伏魔大会,如今却又跑到这房顶上来鬼鬼祟祟的做了梁上君子,真是好笑!”
唐塘探着脖子一看,原来说话的是那个脾气火爆黑瘦黑瘦的萧仁,心里对他竖了个中指,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萧前辈,你什么时候三请四请了?我怎么记得你就来过一回啊?而且还半途就走了。”
“你!”萧仁怒瞪。
唐塘赶紧抢着开口:“我们想答应来着,你走得太快没追的上。那会儿我不懂事,瞎说话,你就不要跟我这个晚辈一般计较嘛,大事为重啊!”
萧仁那两撇胡子差点又要翘起来。周围的人纷纷看向萧仁,似乎都在斟酌唐塘这番话的可信度。
江湖上流云公子成名已有十年,虽都知道他身份神秘且功夫深不可测,为人又极为冷漠,但流云医谷确实属于杏林翘楚,也因为治病救人与几家有名望的门派关系颇好。大家都知道萧仁性子烈,如今又听唐塘这么一说,心里已经将他的话信了个七七八八。
萧仁脸上顿时挂不住,气哼哼道:“怎么你这臭小子总是这般不知礼数!流云公子尚未开口,你却抢先一派胡言!也太不把你师父放在眼里了!”
啊咧?这就是传说中的离间计吗?唐塘眨了眨眼,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流云朝萧仁淡淡的扫了一眼:“无妨。”
“噗……”身后突然发出一声闷笑。唐塘转头,见谢兰止正倚在假山上一副笑岔了气的模样。
有这么好笑么?唐塘一头黑线地看着他。谢兰止将手掩在袖子里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既然流云都开了口,萧仁自然不好再争论什么,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咕咕哝哝:“哼,怪不得徒弟这么无法无天……”
君沐城笑容满面地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打起了圆场:“各位都是武林同道,今日聚在此处实属难得,便给在下几分薄面,进去慢慢商谈如何?”
众人点头应是,刚才如同涨潮似的涌出来的人群又退潮般纷纷进屋,外面的场地上转眼便空得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
唐塘抬头向师父眼神请示。流云道:“进去吧。”
两人正要抬腿,旁边突然走来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岁左右,锦衣华服一派富贵,正是先前开会时头一个反驳君沐城的人,身边的女子二八年华,一身水蓝纱裙,身材窈窕,满面娇羞。
满,面,娇,羞?!!!
唐塘脑中警铃大作,差点又想下意识挡在流云身前,可看这两人明显是要来说话的,他没敢横在中间,郁闷得差点抓耳挠腮。
“流云公子好久不见!”华服男子拱了拱手,满面热情。
“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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