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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痴魂-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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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妇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你这不是讹人么?”
“在下并不讹人,只是你却迹近强盗,我的马不论多少钱都不卖,为什么你一定要向我买马?”
那村妇似是再也按不下胸头怒火,正要发作,文无咎却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娇俏的道:“这位大嫂要去哪里?”
那村妇的气稍稍平了一些道:“平陵。”
文无咎笑道:“我这位哥哥就是牛脾气,很难与人随和,我看这么吧……”
眸光眨动了一下,道:“既然你要去平陵,正好与我们同路,就搭我们的车子可好!”
那村妇忖思了一下,道:“也好,到地头时,我加倍付你车钱!”
文无咎笑道:“那倒不必,不瞒大嫂说,寒家虽非豪富,几十两纹银还不会看在眼里,大嫂只管上车吧!”
薛镇山不言语了,显然这是与文无咎的传音入密定好的计策!
说话之间,文无咎已当先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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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妇也不客气,跳上马车,并不进入车厢,却在车辕上坐了下来,望望文无咎道:“车厢中令人气闷,我替你驾车吧!”
文无咎从容一笑道:“那未免太辛苦大嫂了!”
薛镇山也已踏上马车,毫不迟疑的坐进了车厢之内,文无咎则与那村妇并肩坐到车辕之上。
那村妇并不多言,一扬马鞭,乓乓连抽数响,两匹马拔起四蹄,风驰电掣的向前跑去。
眨眼之间,马车已经驰出镇甸,到了官道之上。
文无咎眸光四转,忽道:“这位大嫂看来不像庄户人家,不知您……”
那村妇对文无咎的温和言语所动,转头瞄了她一眼道:“你比你那哥哥强得多了,方才若不是你出头相劝,今天他就要倒了大霉了,至少我会狠狠的掴他一顿……”
文无咎平平静静的道:“那是大嫂的宽洪大量了。”
声调提高了一些道:“我再请问大嫂的高姓大名呢?”
那村妇迟疑了一下,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原是武林中的人物,只为了躲避一个仇家的追踪,才打扮成这副模样……”
微微一顿,道:“我姓花名常红!”
“花常红?!……”
文无咎重复了一遍,道:“这名字实在好听极了……不知您是躲避的什么人?”
“这人是武林中邪道上的大魔头,姓杜名灵,人称鬼仙!”
文无咎道:“既然您躲避他,想必他比您还要厉害些了!”
花常红道:“不错,应该是他比我狠……”
恨恨的一咬牙道:“可是我迟早都要杀了他!”
文无咎笑道:“既然你要杀他,为什么又要化装逃跑呢?”
花常红两眼一瞪道:“你不懂,我要逃,是因为他的武功比我高强,我要杀他,是要找机会在暗中下手!”
“暗中下手?!……”
文无咎道:“那样不是很不光明的事么?”
花常红怒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居然敢批评我!”
文无咎仍然笑盈盈的道:“对了,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我好像也听过什么鬼仙杜灵的名字!”
“啊?!……”
花常红失声叫道:“你在哪里听过?”
文无咎用左手轻敲前额,忖思不已。
良久。
方才像猛然震悟了过来似的叫道:“是听我哥哥说的!”
花常红两眼大睁,道:“把你哥哥叫出来,问问他可知道那老儿的下落?”
文无咎摇摇头道:“我哥哥是出了名的牛鼻气,他一定是不肯出来,还是你自己去问吧!”
花常红哼了一声,猛然勒下马头,果然翻身而起,去拉车厢的门帘,同时发声叫道:“嗨,快出来回答老娘的问话……”
说话之间,已将车帘掀了起来。
但她立刻如触蛇蝎,啊的一声惊叫道:“怎么,是……是……你……”
原来车中正端然坐着鬼仙杜灵!
花常红大震之余,拧身就向车下跳去。
但她虽然跳到了车下,却没有再站得起来,只见她有如一具僵尸一般,直挺挺的躺在车下。
原来她拧身而逃之际,已被文无咎以隔空点穴的手法,将她闭了三十六大穴中的五处穴道。
薛镇山一笑下车,喝道:“老狐狸,老夫找得你好苦!”
花常红虽然穴道被闭,但仍然耳能听,口能言,当下颤声求道:“杜老英雄……饶命,饶命……”
薛镇山冷笑道:“老夫不是慈悲之人,求也没用,不过……”
微微一顿,道:“眼下倒确然可以饶你一命!”
花常红大喜道:“奴家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好处,如果你有意,奴家愿意嫁你为妻,甚至是做小妾,奴家一辈子侍候你服侍你……”
薛镇山大喝道:“无耻的东西,住口!”
花常红应声闭口,颤抖不已。
薛镇山忖思了一下道:“老夫报仇一向有条有理,当初你闯入桃林,意图窃食万年仙桃,依照老夫规定,至少该留下一样物件,你藉机暗袭猝下毒手,那是活剥之刑……”
微微一顿,沉声又道:“老夫今天就先执行你第一项罪状,先把你身上的物件留下一样,而后放你逃走,等下次捉到你之时,再把你活剥寸磔!”
花常红颤声求道:“老侠士,当时我做错了,饶了我吧!”
薛镇山厉声大喝道:“不必废话,老夫今天仍给你自己选择,是切下你身上的什么物件?”
花常红自知不免,但庆幸鬼仙杜灵仍留下你一命,咬牙忖思半晌,低低的向薛镇山道:“一只乳房可以么?”
薛镇山哼了一声,转向文无咎道:“老夫不便下手,这只怕要有劳文姑娘了!”
文无咎嘻嘻一笑,道:“花常红,你倒忍心作践自己,割哪一只呢?”
花常红哭声道:“左……左边。”
文无咎格格一笑,探手取出一柄闪亮的匕首,挑开花常红的衣襟,嗖的一声,切了下去!
但听一声惨叫,红光迸现,一只血淋淋的乳房已经割了下来。
文无咎虽然仅用一只左手,但却做得迅快熟练无比,淡淡一笑,向转身而立的薛镇山叫道:“杜老前辈,乳房切下来了,现在该怎么样呢?”
薛镇山冷凛无比的道:“拍开她的穴道,放她滚蛋!”
文无咎依言把花常红的穴道拍了开来冷笑道:“现在你不搭车了么?”
花常红一言不发,纵身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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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镇山忽又一声大喝道:“站住!”
花常红一惊止步,呐呐的道:“莫非……你……你……又改了主意……”
薛镇山冷冰冰的道:“老夫一向说一不二,怎会又改了主意……”
花常红哭声道:“那么您……”
薛镇山冷然一笑道:“我只是要你记住一点,下次再抓到你,就要把你活剥寸磔,这一点也绝不会说了不算……”
声调一沉,道:“现在,你可以滚了!”
花常红有如丧家之犬,身形疾掣,亡命奔去。
薛镇山望着她逃去的背影不由仰天爆出了一串呵呵大笑。
文无咎幽幽的一笑道:“咱们该上路了吧!”
薛镇山笑声一收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妖妇自投罗网,实在好笑……”
目光转动,又道:“文姑娘的臂伤好些了么?”
文无咎微喟一声道:“好多了,咱们走吧!”
于是,两人飞身上车,在车响马嘶之中,继续踏上征程。
始信峰为黄山主峰之一,山势磋峨,险峻无比。但峰上却林木森森,瀑布流泉,别有一番胜景。
那天黄昏,两条人影踏入了黄山,直奔始信峰下。
两人正是薛镇山与文无咎,并肩偕行,状至亲密。
两人也都恢复了本来面目,这是薛镇山的主张,因为这样才比较显的郑重,算是对那位黄山嫠妇的一份尊敬之心。
在瀑布流泉声中,两人踏入了一片广大的松林之中。
几经寻觅,在那松林尽头,终于寻到了一所茅庐。
薛镇山回顾了文无咎一眼,道:“想必就是这里了!”
文无咎颔首道:“此刻夜色已浓,为何里面没有灯光!”
薛镇山闻言亦不由为之一怔,因为里面暗无灯火,却有一缕幽幽的哭声传了出来。
薛镇山心中大疑,立刻举手敲门。
不久。
只听步履声响,柴扉被打了开来。
两人眼前顿时为之一亮。
原来应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眉清目秀,风致娟然,但却满面泪渍,显然正在啼哭之中。
薛镇山有些歉然的道:“对不起,请问姑娘这里可有一位黄山嫠妇女侠住在此处?”
那少女吃了一惊,道:“相公尊姓大名,因何要见家师?”
薛镇山呐呐的道:“在下……薛镇山,因奉一位前辈之命,专诚晋见令师!”
那少女潸然下泪道:“家师身罹重病,卧床经年,眼看是……不行了……”
说着又复流下泪来。
薛镇山大是同情的道:“就请姑娘代为通禀一下,容在下一见?”
那少女皱皱眉道:“家师脾气古怪,一向不见外人,只怕……”
薛镇山急道:“这倒要麻烦姑娘宛转陈词,务请一见!”
那少女忖思着道:“方才你曾说是一位前辈之命而来,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薛镇山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鬼仙杜灵!”
那少女喃喃了一阵,道:“先请薛少侠在此委屈一会,等禀明家师后再来奉请!”
薛镇山忙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那少女揩揩泪渍,顾自向内走去。
不久。
只见那少女匆匆的跑了出来道:“快!家师允见你了……但她老人家的病也快不行了……”
由那少女的仓惶之状,及满面滚滚的泪水看来,显然此说不假,薛镇山吃惊之余,立刻随着那少女向内跑去。
只见迎面三间草房,十分简陋。
内室中似是点着一盏黯然的油灯,窗上微见光亮。
那少女踏入正房,立刻叫道:“快随我来!”
薛镇山一声不响,一直奔入了内室之中。
内室中的景象不由使他吃了一惊!
只见一张竹榻上平躺着一个瘦骨棱棱的老妇人,发丝半秃,余下的几根也是一片银白。
与其说她是人,倒不如说她是一副骨架来得妥当,而且除了呼吸未停之外,简直就是一个死人!
薛镇山趋近床前轻轻叫道:“老前辈,老前辈……”
那老妇人睁开眼来,无力的投注了薛镇山一眼,道:“你……来得倒是及时……老身心事未了……难以……瞑……目……”
薛镇山双眉深锁道:“老前辈是不是黄山嫠妇……”
那病得欲死的老妇人似是因薛镇山之来,而振奋了许多,闻言苦笑一声道:“黄山嫠妇,是世上最可悲的一个小人物……难道还有人冒她之名么……”
喘吁了一声又道:“老身虽名黄山嫠妇,但却一辈子不曾嫁人!”
薛镇山大奇道:“那么老前辈为何以黄山嫠妇为名?”
黄山嫠妇叹口长气,道:“这是因为老身跟着鬼仙杜灵,故而自名嫠妇来咒他!”
薛镇山愈发不解,他既不曾嫁人,为何以嫠妇之名来咒鬼仙杜灵,看样子她是深恨着他,而鬼仙杜灵为何在死前又那样郑重的要自己来见她?
一时之间,不由满头雾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黄山嫠妇叹吁一声道:“你是那老鬼的徒儿么?”
薛镇山皱眉道:“不是。”
“不是?!……”
黄山嫠妇哼了一声道:“既然不是他的徒儿,你来见老身是为什么?”
薛镇山道:“晚辈虽非他的徒儿,但他对我却有一份难以回报的大恩,而且,在他死前曾郑重的嘱托我来竭见前辈……”
黄山嫠妇啊了一声道:“他已经死了么?”
薛镇山道:“不但已死,而且死得很惨……”
于是,他简单的说了一遍鬼仙杜灵遇害的经过。
使他奇怪的是黄山嫠妇竟然流出了两滴泪来。
这实在是不易索解之事,她既然这样恨他,为何听到他的死讯,却伤心得流下了泪来?
忖思之间,只听黄山嫠妇又道:“他要你来做什么?”
薛镇山道:“他老人家只要我来问候老前辈……”
黄山嫠妇呵呵的苦笑道:“想不到他倒比我先死……但我也就要死了,还问候什么呢……”
失神的目光连转几转,道:“另外呢?”
薛镇山呐呐的道:“另外,他老人家要我答应您老人家一事!”
“噢……”
黄山嫠妇兴奋的道:“总算他还有一点良心!”
薛镇山忙道:“老前辈病况怎样?应该……”
黄山嫠妇止住他的话道:“老身病已不行了,若非心事未了,早就该死去了……”
话锋一转,道:“来,先让我看看你!”
薛镇山只好依言又向前凑了一步。
黄山嫠妇仔细把他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道:“还好,老身可以瞑目了……徒儿,外面有人么?”
那哭泣的少女连忙应道:“还有与这位薛相公同来的一位少女!”
黄山嫠妇双目一睁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薛镇山忙道:“只是偶而相遇的一个漠不相关之人!”
黄山嫠妇吐出一口长气,叫道:“把门关起来,暂时不要放那位女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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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人生如戏变无常
薛镇山闻言一怔,一时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不知这神秘的老妇人究竟有什么话要说,竟严重得要把房门也关起来。
那少女应了一声,果然去关外间的房门。
只听文无咎的声音传了进来道:“与我同来的薛相公还在里面,你怎的要关门了?”
那少女冷冰冰的道:“家师有重要的遗言要跟他说,故而命我关门。”
文无咎笑道:“我可以进来么?”
那少女仍是冰冷的道:“不行,家师交待过了,要暂时委屈你一会,等在外面!”
只听文无咎沉声道:“为什么?我和他既是一道而来,就有理由一道见令师黄山嫠妇!”
那少女平平静静的道:“那么方才你为什么不跟进来?”
文无咎轻轻哼了一声道:“这房中阴沉黑暗,臭味熏人,如非必要,我实在不想进去!”
这话说得十分刻薄,那少女登时怒叱道:“今天如不是因我师父病重,我立时就把你打下山去!”
文无咎轻轻笑道:“也因为你师父病重,我原谅了你,要不然凭你方才那两句话,就该教训你一顿!”
薛镇山在房中听得清清楚楚,双眉微锁,投注了黄山嫠妇一眼,紧走几步,赶了出来。
只见文无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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