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诀-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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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若不是水月宫主是水灵儿的母亲，而水灵儿就在她的旁边，无名已然动手教训这个“胡说八道”的人了。



“小子，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将真相告诉你，让你相信。”水月宫主一想起陈年往事，心中就是一股愤恨，她将真相告诉无名的目的，就是想看到聂云的儿子那痛苦不堪的表情。“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三十年前，水月宫主年方十八，作为拜月教教主的掌上明珠，在苗疆一带拥有无数的追求者。而眼高于顶的她，却从来没有将这些男人放在眼里过。这一天，水月宫主四处玩耍，在苗疆边界看到有一个青年正被昊日门的高手围杀，青年只是一个后天大成，对方则是一名先天强者领着十名后天高手。为围杀的青年本有机会逃进苗疆避难，却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终于寡不敌众，重伤倒地。水月宫主不知道这个青年为什么有生路不逃，偏偏倔强的一心死战，出于好奇，便打发手下护卫出手，将青年救下。这个青年就是聂云。



获救的聂云已经奄奄一息，水月宫主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了丝丝好感，竟待他去洗月谷求医。倔强的鬼医非魔教中人不救，可看着苦苦相求的教主女儿，还是给了几分薄面，说只要聂云同意加入拜月教，就出手医治。重伤不醒的聂云如何能够回答，鬼医也就先将聂云的伤势治好一半，在他苏醒后，问他是否愿意加入拜月教。谁料聂云竟然宁死不屈，就算是一死，也绝不加入魔教。固执的鬼医一听聂云的回答，怎可能再行医治，来了个直接送客。



眼高于顶的水月宫主再一次被聂云的倔强所吸引，竟将他带回拜月教总坛，求父亲水彦天出手医治。水彦天见聂云资质极佳，为人又傲气，遂起了爱才之心，不仅治好了聂云的伤，还想收其为徒，将来继承衣钵。聂云当然不肯，可水彦天却并不着急，把他留下拜月教，终日以良友的身份跟他相处。时间一久，两人还真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当时的聂云只会一些简单的采集天地灵气的法门，真气也十分薄弱，所以水彦天轻而易举地就将月之真气加到他身上，几年功夫就把聂云培养成修炼月之道的高手，到最后竟然还将自己的绝招《灭天九式》相传。灭天九式并非拜月教的功法，乃是水彦天自创，水彦天纯粹是出于对聂云的欣赏，不想让这门绝技失传，才倾囊相授。



接下来的几年里，水月宫主不停地对聂云展开追逐，而聂云总是以家中有青梅竹马的亲自为名，予以回绝，只将她视为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也就在二十三年前，恼羞成怒的水月宫主最后终于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将聂云的水中下了春药，准备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令聂云不得不从。一夜荒唐，聂云在清醒之后，勃然大怒，愤然离开苗疆，回转汉都，又在次年与妻子宁彩虹生下无名。



在无名出生的几个月前，水月宫主也生下一女，即水灵儿。她原本是想抱着灵儿求聂云回心转意的，谁料偷进聂府之后，却见聂云欢喜地抱着一个男婴。也就是这一瞬间，水月宫主对聂云的爱意全消，却而代之的只有仇恨。她趁聂云不备的时候，悄悄偷走无名，送到万兽峡，并与当年的宠物白霞定下引子杀父之计。而留给无名的那条银月项链正是水月长年佩戴之物。



如此种种，水月宫主对无名讲的是一清二楚。



无名听罢，当真是懊悔不已。他凄苦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又看向一脸得意之色的水月宫主，忍不住凄厉地嗷叫一声，“父亲。”跟着，高高地举起掌中的斩龙刀。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相大白（下）



　水月宫主看着无名懊悔、仇恨、凄凉、木然的眼神，兴奋地狂笑起来。她的女儿水灵儿也是听的一清二楚，自己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杀死了自己的亲爹，而策划这一阴谋的人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水灵儿哭了，她本以为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可没想到，事实会是这个样子。而自己最爱的男人，竟瞬间变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她无力的坐在地上，像是傻了一般。



无名比她更加凄苦，他傻子般喃喃自语道：“妈，死了。青儿，也死了。爹，还被我亲手杀了。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干脆也死了吧。”高高举起的斩龙刀缓缓放于项上，他已经全无生意。现在，他的眼前接二连三浮现出母亲慈爱的笑容，李青羞涩的微笑，父亲严肃的面庞，而定格在最后面的却是水月宫主那不休止的得意笑容。



“就是你，你这个罪魁祸首，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在万兽峡遇到青儿，青儿也就不会死，如果没有你，我就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无名咬着牙，狠狠地道：“我就算是死，还不能让你得意的活下去，死也要拉上你来垫背！”



打定这个主意，无名提着刀一步步向水月宫主逼去，他的行动，水月宫主看的是一清二楚。可现在的水月宫主仇恨已了，觉得活着已然没有了意义，面对死亡，她竟然是毫无惧色。



“小杂种，你不是要杀我吗？好，你来吧！”水月宫主仍然大笑着，当无名离她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她的眼眸之中又闪露出一丝狠辣的光泽，“小杂种，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就是你那个狐狸精老妈，其实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什么！一听这话，无名的眼睛完全呈现出赤红色，一双赤红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水月宫主，如果眼神也能杀人，水月宫主现在已经死了一百个来回了。



“你妈是被我用苗疆千丝蛊毒杀死的，这种蛊毒见血即溶，人死之后便随之消散，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查不出死亡原因。”水月宫主得意的大笑起来。



原来，在无名当日以报仇为名离开水月宫后，水月宫主就在后面尾随，因为大家都是金丹强者，所以她并不敢跟得太近，只是慢慢地朝汉都飞行。谁料，在水月宫主到达汉都后，不但没有发现无名的踪迹，反而听说无名参加比我招亲，娶了李青和慕容玲珑。这一来，她可是火冒三丈。恰巧这时，她又在无意中发现宁彩虹在为无名张罗聘礼，赶制喜服喜被等物。心存妒恨的水月宫主，决定先行杀了宁彩虹，让她永远也见不到亲生儿子结婚的场面。正值这日聂云感应到雷劫降临，前往郊外渡劫，水月宫主趁此机会便潜入聂府，先是把事实真相全部告知宁彩虹。看着宁彩虹得知真相后痛恨的模样，她又强行将千丝蛊毒灌入宁彩虹的口中，扬长而去。



详细经过自然只有水月宫主知道，她并没有详细地说与无名听，可就算如此，无名在知道母亲是被眼前的恨毒女人害的时候，也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恨。“我杀了你！”无名纵声咆哮起来，他将所有的真气都运集到斩龙刀上，准备一刀就将水月宫主碎尸万段。



愣坐在地上的水灵儿，在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无名此刻狰狞的面目，看到他正举起手中刀，卯足了劲准备一刀杀死自己的母亲。



“无名哥哥，不要……”自己的母亲再不好，那也是养育自己的妈。水灵儿嘶哑地喊了一声，人就扑到无名的大腿上，情急之下，她又喊起了以前的称呼。



跟着，她又呜呜咽咽地央求道：“弟弟……求你不要杀我妈！”



弟弟！



这一声“弟弟”，让无名的脑子就如五雷轰顶一般。“灵儿就是我的亲姐姐呀！”



无名的身体颤抖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姐姐……”泪水早就不在受自己的控制，在得知事实真相后，无名已然是一个泪人。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痛苦地道：“我的妈被你的妈害死了……咱们爹又被我亲手杀了……而这一切都是你的妈妈造成的……如果我不杀她……九泉之下怎么能有脸见我的爹娘……”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弟弟，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妈吧……”水灵儿泪如雨下，鼻涕都已然流过了下巴。她昂着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无名。



“我放过她，她为什么不放过我，不放过我们一家……”无名咬着牙，在说每一个字的时候，几乎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斩龙刀就对着水月宫主，而水月宫主就像是在看戏一般，笑盈盈地望了他，还是一脸的得意。



“无名哥哥，你说过以后永远都听我的话。我不要永远，我只要你现在能听我一次，一次就好。求求你，放过我妈妈……”水灵儿继续抽涕、祈求。



无名痛苦地摇头，“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一件，不可能！”



“哈哈哈哈……”水月宫主忽然冷笑起来，悠悠地道：“小杂种，你以为老娘可能会死在你的手里吗？你……做……梦……”当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脸上白皙的颜色开始渐渐变化，慢慢变黑，越来越黑。最后，只听“篷”的一声，水月宫主竟仰天摔倒在地。



“妈……”水灵儿意识到不好，回身时，母亲已经倒地。她猛地扑到水月宫主的身上，悲痛地大叫起来，“妈……妈……”



无名在看到水月宫主倒下后，自己的脑海里就变得一片空白，斩龙刀不经意间掉落在地，身子如行尸走肉般，缓缓地走到聂云的身体旁。膝盖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父亲……”



万兽峡内一片凄凉，一些胆子略大的妖兽探头看了一眼，又赶忙缩回脑袋。



太阳从当空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无名的身上，此刻的无名，面如金纸，一动不动。



“无名哥哥，不，弟弟……”水灵儿终于在母亲的尸体上爬起来，她蹒跚地走到聂云的尸体旁，跪到无名的边上。



无名仿佛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木然地跪着。良久，他才自言自语道：“父亲说过，要将他和母亲葬到一起……”说着，他慢慢地将聂云的尸体抱起来。



水灵儿见无名神志恍惚，像是要走，赶紧抱住他的大腿，“无名哥哥，你别扔下我。在这个世上，我就剩下你这唯一的亲人了。”



唯一的亲人！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无名，“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对于这个姐姐，无名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兰



　无名低下头，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水灵儿。对于这个同父异母姐姐，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弟弟，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埋葬父亲吧，我也好替母亲在他和阿姨的坟前忏悔。到时你就算想要死，我也跟着你死，在这个世上，姐就你这唯一一个亲人了。你就答应我吧……”说完，水灵儿祈盼地看向无名。



是呀，我也就你这一个亲人了！回想起当初和水灵儿在一起的时光，想起她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护他，无名又是一阵心酸。



“好吧，我答应你！”无名终于下定决心。



说完，他将父亲的尸体放入空间戒指，然后扶起水灵儿，“姐姐，我们走吧。”



“嗯……”这句话可能是水灵儿这一天来听到的最令她开心的一句话了。她重重地点点头，随后，又转头看向自己母亲的尸体，愣愣地望着。



她好想开口求无名，让无名将水月宫主也带走，可这让她怎么开口。



无名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意思，只是让自己为仇人收尸，那是不可能的。



水灵儿的心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道：“弟弟，你能稍等我一会吧，我想……我想先把我妈埋了……”



人死都死了，无名还能怎样，难道还真的当着水灵儿的面去将水月宫主挫骨扬灰。他只好点点头，柔声道：“好。”



水灵儿又激动地躺下眼泪，松开无名，快步抢到母亲的身边，用一双细白的嫩手在地上挖起坑来。看着姐姐一手的泥巴，无名的心也不是一个滋味，内心挣扎一番，他还是走过去拾起自己的斩龙刀，随便在地上划了几下，便挖出一个深坑来。



“我的时间宝贵，没工夫在这浪费。”无名故作冷漠地道。



水灵儿怎会不知道无名是心疼自己，心头一阵感动，随后便将拜月宫主抱进坑中。一边填土，一边哭泣道：“妈……您走好……希望您在下边看到父亲后，能向他认错……”



埋葬好后，水灵儿慢慢走到无名身边，“无名哥哥，我们走吧……”她还是习惯称呼无名为无名哥哥。



无名现在的心里其实很乱，心中纠结着好多事情。自己虽然抱定一死了之的心，可另外一位妻子慕容玲珑又该怎么办，还有全心全意待自己的拜雅。他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总觉得自己对这两个女人很是愧疚。“也罢，当我死后就将无极宫留给她们吧。”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无名打定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然后一挥手，将没有任何防备的水灵儿收入无极宫中，将她放到阁楼的第三层。随后灵识传音道：“姐姐，你现在这里休息，到时候我会来叫你的。”



说完，直接凌空飞渡，朝汉都飞去。水灵儿一进阁楼，顿时就迷糊起来，“这是哪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又听到无名的喊声。



“无名哥哥……这是哪？”水灵儿大声问道。然而，无名的声音却再也没有想起过，只留下水灵儿一个人孤寂的坐在那。



无名飞离万兽峡，当他刚一消失在天际，水月宫主的坟前突然就窜过一只白虎来。白虎身形一动，化作一个中年美妇，正是‘虎妈妈’白霞。白霞盈盈在水月宫主的坟前跪下，道：“主人，您这又是何苦，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白霞苦笑，仰头看向无名消失的影子，深情地道：“娃儿，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我也该去接我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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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飞行的速度简直可是算作狂飙，这种不惜真气的飞行，让他没用上两个时辰就来到汉都。此时的汉都依旧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看来，那个传说中的“鬼”还没有被抓到。无名可没心情管这些，一个俯冲就来到聂府后花园，身子一闪，就已进入假山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