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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不敢,抱一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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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晋刚想骂他,男人的鼻息已经来到自己鼻尖。
  玄魏看着这张数十天未见的,仍然倔强的脸,低笑: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的事吗?”
  “你有什么值得让我动气的?”
  既然挣脱不了,廖晋索性抱着手臂反问他。
  玄魏也是不恼不怒,解释道:
  “我前几天去台湾了,今天刚回来。宝贝,我想你想得连宝岛美女送上门都没摸一下,你说我哪来的时间和心情结识新欢?那些都是小凝那不靠谱的传出去的流言。”
  闻言,廖晋看了看他,确认道:
  “没摸一下?”
  玄魏点头如捣蒜。
  廖晋笑了:
  “是摸了不止一下吧?”
  被拆穿了的某人顿时语塞,廖晋偏头打量他,说了句,“终于知道小凝的不靠谱是从哪来的。”
  玄魏干咳了一声,突然单手抱住他的腰,让彼此贴地更近:
  “想你是真的。”
  廖晋挑眉:
  “想我什么?”
  他眨眼放了下电:
  “想你有没有打算跟我继续那天还没做完的事。”
  他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它当做已经征求完同意,掌握住飂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霸道而直接,男人的气息没来得及让廖晋反抗,已经侵入他的口腔,强悍的力道仿佛要把他死死钉在墙上,让他连站都几乎要脱力。
  就在这时,门被狠狠推开,霎时间,玄魏的惨叫把仇昧那句“卧槽余欢还没买单你怎么就放他走。。。”完全覆盖。 
  
  之后,江湖上又有了一个言传—多年来纵横黑白两道无恶不作的黑老大玄魏因屡次出轨情节恶劣,被前金牌牛郎恋人整夜毒打险致终身残废。
  
  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时小凝拉着余欢狂奔数百米才放慢脚步。
  余欢看他仍然没有松手的打算,盯着被他握住的手说:
  “你这是趁机?”
  小凝像只偷腥的猫,挠了挠自己漂白的头发,顾左右而言它:
  “欢欢你今天辛苦了。”
  “没事,做坏人是我的强项,而且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余欢手插再口袋里,往前走着。
  余欢和廖晋虽然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但他们二人性格上最本质的区别在于,廖晋会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迅速辨别情况是否对自己不利,来调整自己的态度及应对方式。而余欢不会这么做,他并不是没有廖晋聪明,只是他的骄傲不准许他妥协,他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妥协得够多了,宁愿一条路走到黑,也不愿为了途径向别人摇尾乞怜 。
  其实现在的余欢早已不同往日,几个月前,余欢和朔司彻底翻脸,车子房子全部归还,这件事人尽皆知。他当时几乎是身无分文离开了原本的房子、原本在的店,跳槽到另一家 。
  曾经多少人捧着钱围着他只想他看自己一眼,而现在,朔司碰过的人,又有谁敢去碰。他走投无路去了那家店,却发现那不是纯粹的牛郎店,他们在店内向客人兜售毒品。
  余欢无法接受,几天前把还要求他兜售的毒品拆开撒了老板一身一脸。若是在以前,他即便把那包东西带包装一起塞那人□里,也没人敢怎么样。然而放在今天,这种行为必死无疑。
  在他被毒打了一顿拖上车准备拉去荒郊野岭时,是与他素不相识的小凝救了他,抛出名号把那群人吓跑,把他弄医院去,将手上的伤口缝合。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小凝却表示有办法让那班人从此不再骚扰他,于是几天后道上开始传他是玄魏的新欢这件事。
  当时身在台湾的玄魏还不知道自己被小凝卖了个彻底,如果他问小凝原因,小凝大概会回答——因为爱情。
  小凝后来告诉志冰自己有个秘密要跟他分享,志冰问道“余义工你这次是捡了流浪狗流浪猫还是流浪兔子呢?” 
  小凝说自己堕入爱河了,志冰说好吧,这次是人。
  在小凝锲而不舍怂恿余欢去吃宵夜不遂后,后者伸手叫了辆的士,留下一句“我要回去睡觉了。”就扬长而去。
  小凝看着计程车的屁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紧身衣与同伴才赶到,喘着大气问:
  “欢哥呢?”
  小凝没回答这个问题,说:
  “走,吃宵夜去。”
  转身就走。
  粉色衣服见状,说:
  “你别在意,我知道他心里很感谢你的。欢哥就是倔强,其实他最近心情不好,弄成现在这样,什么都没了,还要委屈在我们家。他以前每天用护肤霜保护的手,还被割了道口子,哎,我看着都心疼。”
  “待会儿给他带点宵夜回去,他肯定吃不惯家里的方便面。”
  紧身衣说。
  小凝抬头看着他们,心想这两个人虽然奇奇怪怪像人妖,原来人也还不错:
  “欢欢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你们对他好。”
  “我们对欢哥的好,都不及他以前对我们万分之一的好。”
  粉色衣服苦笑着回想,“那时候我刚出道,有个喜欢性虐待的客户差点把我整死,有段时间天天来找我,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就不来了,我以为是我运气好他玩厌了。后来才听说,欢哥答应陪他一晚换他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当时根本跟欢哥不熟,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只不过有一次他掉了一枚戒指,我捡到了还给他,压根都没想他会记住我。”
  紧身衣点了点头说:
  “欢哥是好人,那次我被一个骗婚的女人把家里所有东西都骗走了,我都慌了。欢哥就坐在旁边看着我,什么也没说。等到我哭完,他递了张支票给我。等他走了,我看到他刚才坐的那地方有二十几个烟头,我才知道我哭了那么久。”
  
  余欢回到借住的那间公寓里,本来粉色衣服他们一人睡一个房间,他来了,他们硬是让他单独睡一间房,俩人挤一间房去了。
  余欢躺上床,他看着天花板,他的呼吸起伏均匀,一手遮住那双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敢落寞至此的漂亮眼睛。
  有透明的液体从指间渗出来,低低的鸣泣声在这间稍显狭窄的房间内久久不能平息。
  
  这边厢,玄魏以自己身心严重受伤为借口赖在廖晋的办公室不走,表示如果赶他走他要报警以严重伤人罪逮捕仇昧,仇昧差点被囧哭了。
  廖晋自顾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懒得理这个人,他觉得吧,如果一个正常人去跟一个脑子不健全的人计较,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人脑子也不健全,基本上是连脑子都没有。
  廖晋认为自己有,而且很有,一个有的人会通过跟一个没有的人计较来证明自己有吗?不会。
  这么想了想他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这时,玄魏问他:
  “闫謋他弟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给我送东西。”
  廖晋指了指桌面上一个纸袋,又看着玄魏八卦的眼神不爽,补充了句,“他儿子组装的机器人。”
  玄魏觉得惊奇:
  “他儿子?”
  “嗯哼。”
  “他弟这么早就成家立业了?真是后生可畏。”
  “…闫謋的儿子。”
  廖晋把视线从新投向手里的杂志,突然又抬头问他,“很可爱的,想看照片么?”
  玄魏一点头,就见廖晋朝他一笑,说了句:
  “可惜我没有。”
  玄魏傻眼。
  做完这种行为,廖晋又后悔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无聊,莫非是被隔壁这个人传染了?这可不妙,于是暗自在心里将这个男人列为一级传染源。
  旁边的玄魏当然不知道他瞬息万变的内心活动,更不会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名号,恰好这时他手机响了。他点了一根烟,接起了电话。
  “惬川哥,我想死你了~”
  “台湾好~下次带嫂子去补度蜜月啊。”
  “宵夜?不了,去了几天吃了几天,我现在要减肥。”
  “你以为啊?人到中年更要保持好身材,一不小心被小妹妹叫大叔就不好了。”
  “你不一样,你从一出生就是大叔了。”
  他在那边说得开心,这时,办公室的门在今晚第无数次被用力推开。
  后来廖晋回想起,这个夜晚一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明白,之前的不详预感究竟是什么。
  只见闫子奕惊慌失色冲了进来:
  “我哥出事了!!”
  廖晋翻书页的手僵硬在那里,而玄魏蹙了下眉抬眼看了闫子奕一眼,同时电话里惬川告诉他:
  “阿健失踪了。”
  




☆、积极向上

  玄魏身边有内鬼,那个人身后的势力想铲除他,就像当时对付闫謋一样。对方是谁其实不言而喻,重点在内鬼是谁。
  玄魏这次去台湾不单单是跟那边的房地产合作方洽谈,按理说地是他投到的钱是他出大份的,要洽谈也应该那边的人来内地找他谈。其实他这次离开,还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惬川密切留意这边谁会在此期间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当然惬川不负所望有收获,结果也不出他们所料。
  反而真正让玄魏没想到的是——这次那个人卖的,竟然是闫謋的情报。
  玄魏主动要求做司机开车,车上带着廖晋和闫子弈。
  据闫子弈断断续续描述的情况是:
  闫謋今晚本来是秘密出院准备第二天一家人飞国外,当时他下车跟院长谈话,他美丽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就在车上等着他,而那辆车却在他眼前——爆炸了。
  
  这边玄魏开的车行驶在路上。
  气氛很压抑,谁也没开口说话,闫子弈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廖晋坐在前座,神色凝重,夜晚街灯印在他脸上,在唇间那道坚毅的弧度上,在他略显冰冷的双眸里,不断向后逃走的是灯光,更像时光。 
  这其实是一个失控的世界,也许你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力料想将会在你生命中发生的各种情况,但你偏偏就是无法对抗。世界就像一个暴君,也像于女婿的丈母娘。很多时候你对这个世界的暴行恨之入骨,可无论它给予你的是糖果亦或是大便,你都只能接受。你可以试着奋起反抗,然而那些已经发生的伤你至深的,只能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化成一声声牵动心脏疼痛装置的叹息。
  如果一遍一遍问“为什么”,你就会发现你是多么无力,多么渺小,有血有肉有泪,却如那些夜夜悲泣的亡灵般不甘,不愿,亦无解。
  廖晋不问为什么,因为没有人会告诉他为什么。
  没有人会告诉他为什么一个懵懂稚嫩的三岁小朋友,要被卷入一场这样残酷的单方面屠杀。为什么他们明明想避开这个充满纷争的地方,你们仍然还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一个渴望回归平凡的家庭、一个孩子与一个母亲的血肉却要为你们这些禽兽的良心作陪葬!不值!真的不值!
  “是谁干的?”
  廖晋突然问了一句,语调没有起伏,也没有看任何人。
  玄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没必要知道。”
  “我想不通!我哥已经对他们没威胁了啊…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闫子奕极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玄魏在红灯路口停着车,笑着摇了摇头:
  “对方不是这么想的。”
  闫子奕痛苦地靠在座位上,失力地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可是做这么多坏事真的不怕报应吗…”
  玄魏锐利的眼神投向那片被阴霾充斥的,混沌无际的夜空。他看着那片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仿佛穿过大气层看到了那些遍布遥远上空的人造卫星和天然星体,他低声说了句:
  “还不是时候。”
  也像在告诫自己。
  
  他们见到闫謋,是在一家公立医院里,发生那件事后,有人报警,警察将他和附近被牵连到的无辜伤者一起送到了这里。
  深夜医院的走廊灯剩下一排亮着,他弓着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仿若灵魂被抽离。闫子奕走近他,看见他双手指甲缝里、身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粉渣。
  “哥…”
  闫子奕蹲在他前面,抬头看他的脸,他的脸被划破了几道小口子,眉尾嘴角脸颊都沾有斑驳血迹。
  没有回答闫子奕,唯一的回应是垂着的眼帘突然张开来。闫子奕发现他那个优秀的哥哥此刻眼神如虚空般没有焦点,他空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安慰。
  闫謋站了起来,闫子奕当时感觉他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做这件事情,想上去扶他,又觉得不合适。
  经过廖晋身边的时候,闫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廖晋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说完后他越过廖晋的肩膀看向站在几步之遥的玄魏。
  他们眼神交汇,朝对方点了点头,玄魏做了个“这边走”的手势。
  
  夜间的医院停车场里,廖晋坐在车内,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看着玄魏递了一根烟给闫謋,后者把烟咬在嘴里偏头接受玄魏递过来的火。
  “我没见我哥抽过烟。”
  闫子奕语带感伤,他甚至觉得从闫謋站起来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他眼底发生了变化,说不出来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不是一根烟那么简单,他现在无法思考这么虚无缥缈的问题。
  他只是单纯觉得,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失去妻子的丈夫,这个时候至少应该哭一下,而不该像现在这样,平静得让人害怕。
  闫子奕看着玄魏把手机递给闫謋看,他说: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廖晋本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试图缓解那阵揪痛,听他这么说,睁开眼看那两个人。他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支撑着闫謋仍然站在那里,因为这个东西曾经也支撑着他,使他即使站在千万人中依然孤独,这种孤独的状态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触目惊心。
  半响,他说:
  “无论说什么,他已经回不去了。”
  那个东西,就是仇恨。 
  那两个人谈了大半个小时,最后玄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回来。
  他上车后跟闫子弈说:
  “我都安排好了,你去看着他吧。”
  闫子弈道了声谢便赶紧下车。
  玄魏看了看表,当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他问廖晋:
  “你想去跟他说两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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