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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有期作者:未小离 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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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期宠溺的摸着少年的头,许诺道:“随传随到。”
方星辰展眉而笑,心中一片安宁。
☆、密旨
方星辰虽未被赐爵,但宫中揣摩圣意之人何其多,敢对他不敬的极少。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倒是出生没几个月的小皇子有些被人冷落。其生母至今仍是不尴不尬的妃位。司徒世家因在清党风波中受了些许牵连,又见新皇没有大选妃嫔的意思,也便不敢贸然生事。
方星辰在父皇处见过几次携幼子请安的司徒妃。很安静的一个女子,容貌举止都不出众。但被她抱在怀中的婴儿却粉雕玉琢的可爱。多少分得父皇的一点怜爱。方星辰也不在意,时常参与逗笑不懂事的弟弟。
父子二人自那日后,未再起争执。
初夏某夜,月黑风高。
正是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好时候。
方星辰脱得□,爬到床上慢慢躺下。身上仅盖着一条薄被。滴溜溜的乌眼珠不住往门口处瞟。
宫门下钥前,他让抚子往西四街跑了一趟。此巷酒肆林立,热闹非凡。其中一座花满楼,为无极山上月新开的产业。位置不算显眼,却胜在私密性好。元子期原也不打算靠其盈利,盘过来后,修整装饰一番便重新开张了。
方星辰默默计着时辰,异常兴奋。一心要给那人在刺激中再添上份惊喜。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方星辰立马闭眼,装作熟睡。这人内功深厚,步法飘盈,很快来到床前。静立了一会,没有动作。
方星辰等得有些久,忍不住把眼眯开条缝。只见对方从头发到脖子全都包得密实,仅一对眼睛露在外头。目光满是柔意。
发现他醒来,顿时生出少许思切之情,如怨如诉。
方星辰惊觉不对!师叔眼中何曾有过伤心?立时掀被而起,一掌劈向黑衣人颈间,全然忘了自己未着寸缕!
黑衣人本欲避开,但被那雪锻似的身子一晃,顿时移不开眼。
生生吃了一掌。
倒在床上。
方星辰还没来得及取被遮身,元子期闪身而入。
看看光洁如玉的少年,又看看混乱不堪的褥间。
什么话也没说,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面巾。
“卓飞鹄!”方星辰惊呼。
元子期静静道:“先把衣服穿上。”
床上之人上身半点未动,却张了张口。
“我刚才已经看了个遍。”卓飞鹄睁开双眼,眸中带笑,戏谑道。
方星辰边穿长衫边探头:“你没被我打昏?”
卓飞鹄等他穿戴完毕,才坐直了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想就势讨些便宜罢了。不料依人另有佳约,卓某无福消受了。”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元子期冷冷道:“卓掌门来此何事?”
卓飞鹄朗笑两声,反问:“原来教主也会着恼?人都让你抢了,在下嘴上沾两句光也不行么?”
元子期锁目不答。
卓飞鹄忽话音一转:“也罢。我此次赶赴盛京,是奉新皇密旨。”
方星辰奇道:“父皇?他找你作甚么?”
卓飞鹄正色道:“让我暗杀几个人。青玄门数月前在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传到了圣上耳中。于是派人接洽,出价……足抵半座城池。”
元子期道:“为何要来告知?”
卓飞鹄满是不屑:“我是顺道来瞧星辰。”
元子期:“你既是奉旨入宫,要看星辰,白日自可来景阳宫求见,何必等到夜深人静?”顿了顿,话音转寒:“圣上让你杀何人?”
卓飞鹄理了理衣袖:“郡王、侯爷、边吏,都有。”
元子期眼神一厉:“还有呢?”
卓飞鹄摊手:“没有了。若教主问完了,可否让我与星辰私话几句?”
元子期脸上阴晴不定。
卓飞鹄狭促一笑,道:“放心,几句而已。我走后,你们原本想干什么,仍可照干不误。”
元子期闻言出了院外。
卓飞鹄凝神细听了一回,才对方星辰道:“星辰,你师叔在圣上面前是不是……行事出了纰漏?”
方星辰吓得冷汗涔涔:“没……没有啊。怎么了?”
卓飞鹄道:“这倒怪了,他问起你师叔与我二人之间,谁的武功更高。语调虽是寻常,目光亦很祥和,但以我习武多年的直觉,那预感绝不会出错。你父皇说这话时,背后似有……杀意。”
方星辰呼吸一顿,有些站立不稳。
卓飞鹄抬手将他扶住,肃然道:“此事我只告知于你,与不与他说,你自行思量。”待方星辰木然点了头,便拍拍他的肩,告辞而去。
脚下轻功徐徐施展开来,如惊鸿离飞。
☆、猜测
方星辰想着心事。
冷不丁听到元子期问:“脸色怎这样难看?”
方星辰忙定下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子期淡淡道:“你父皇怕是将我也列入了必杀名单。”
方星辰立时否认:“还没有……”
“还没有?”元子期细细咀嚼着这话的含义:“那便是以后可能会有……”
方星辰见什么也瞒不过,只好将卓飞鹄的猜测一五一十的说了。
元子期静静听完,冷哼一声,道:“卓飞鹄此人有趣。他怎不知你父皇其实亦有可能对他起了杀心?”
方星辰奇道:“父皇与他无怨无仇……”话到此处,猛然醒悟:“是……事成之后,灭口!”
元子期颔首,反问:“你认为他想不到这点?”
方星辰摇头:“一个人的本能反应便是自我保护。识破杀机,他定是先想到自己,然后才想到的你。”
元子期道:“可他却偏只告诉你,你父皇要杀的人是我。”
方星辰不禁问:“却是为何?”
元子期答道:“借你之口告知我此事。而后又借我之口拆穿他。使你知道他有危险,于是便来求我。”
方星辰又问:“那他为何不直说?”
元子期答道:“性傲之人,如何拉得下脸来?”思索片刻,又道:“不过,此事尚未有定论。”
负手于背,在房中踱步。沉吟道:“关于我二人功力高低。若圣上先开口问我,那么欲除之而后快的人自然是他。然而却是先问的他……”
方星辰眉头拧成乱麻:“师叔,我父皇……到底要除掉谁?”
元子期敲着指节道:“这便是你父皇的高明之处。即便杀意外露,也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却终究,还是急了些……”
方星辰不解:“何事急了些?”
元子期道:“郡王、侯爷、边吏。若是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很容易被人瞧出端倪。他竟也顾不得了。”
方星辰身形一震,轻声道:“难道……又是为了我?”
元子期深吸口气,答得铿锵有力:“他所做一切,只为留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朝堂!”
方星辰被惊得无法言语,好半晌,方嗫嚅道:“可我并不想……”
元子期止住他的话,语重心长道:“此话不可再对你父王说了。好好照他的吩咐去做,得空常去陪伴。他……许是时日无多了。”
方星辰急道:“怎么会这样?”
元子期道:“当初有人能给你兄长下药,令他疾病缠身,想必也如此对付过你父王。只不过未得逞罢了。或许那时便伤了身子。”
方星辰神色黯然,又道:“父皇行事如此迫切,那你岂不……”
元子期道:“放心。卓飞鹄任务完成前,你父皇不会有所动作。”抬手抚平他的眉,指间轻缓:“良宵美景,岂可辜负?我进来一趟,也不容易。”
方星辰偏头避开他的掌心:“师叔,我当真担心得很。”
元子期问:“为我?还是为你父皇?”
方星辰艰难道:“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元子期叹道:“苦了你了。最近这段时日,我还是少来些罢。你父皇需人照顾。”
方星辰不舍地抱紧了元子期:“师叔……”
元子期吻着他的额:“方才我来之前,你在作甚么?”
方星辰耳后微红:“我在等师叔……”
元子期勾起少年的下颚,寻到唇片,亲啄浅尝:“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
方星辰轻“嗯”了一声,呢喃道:“在床上,脱了衣——”
话音刚起,身上一凉。长衫被扔在了地上。
“可是这样?”元子期柔声问。
方星辰接上未完之话:“裤……”
少年被扒个精光。被放置于床间,锦被薄薄盖上腰身。
“当真诱人极了……”元子期静静欣赏,除了自己身上的碍物。慢慢靠近。
两腿间情热似火,隔着软被蹭了两□下之人的突起,便不耐烦的一把扯开,极力相轧。
寻到密合处,来回擦触,直至润湿。
进入时,霸道又温柔。
吻至脖颈上方,咬耳道:“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碰……”
情到深处,方恨晚。
意到浓时,方恨少。
趁着尚未天明,将少年反复折腾了五回。
元子期方意犹未尽的离去。
☆、天命
方星辰近日格外恭顺。
早晚请安,午间打扇。对父皇一举一动,皆细细留神。
龙颜沉睡如水,察觉不出任何迹象。方星辰几乎要怀疑判断错了。
这日天气转凉。方择醒后,对爱子和蔼温言道:“夏日将末,我儿午时不必再来侍奉。好好回去休息吧,明日随为父一同上朝。”
方星辰讶然:“父皇打算让我参与议政?”
方择颔首:“你在朕这看过不少折子了,对朝堂之事已有了大概了解。亲去听听,往后才好治法理国。”
方星辰低头:“儿……资质浅薄。”
方择眉间微动,似笑非笑:“你性本聪敏,只是从不在正事上花心思。若你一心另有所牵,为父会替你做出决断。”
方星辰胸口一紧,想起卓飞鹄的讲述,立马双膝跪地:“父皇,儿知你所指何事。那人……我已有月余未见了。”
方择弯臂将他扶起:“这便很好。”起身肃立在他面前。体态威仪,目光深邃。
方星辰竟有些胆寒生惧。
翌日。上了政殿,方星辰才意识到,父皇昨日对他不过稍作震慑罢了。真正的铁腕却用在政局。
例行恭礼后,突然晴天霹雳。数本奏折噼啪巨响,甩在地上。
武官低眉垂眼,文官瑟瑟发抖。
“胆大妄为!王侯丧命,你们竟敢疑到朕的头上?”方择狂风般咆哮,额间青筋暴露,面目赤红。
言毕,掩袖剧咳。
百官齐跪:“圣上息怒。”
方择顺下口气,接过侍从递来的锦帕,按了按嘴角:“都起来吧。”
方星辰立于父皇身侧,看得清楚。
帕上素净的褶皱中,沾着血丝。
心中一痛。
厉色压人,焉能长久?
下首之众虽面上唯诺,却个个口服心不服。
父皇一意孤行,将恶君之行做到尽绝。
原来……他为了铲除异己,用上了自损之法。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考虑留条后路。
心思越飘越远,接下来的奏报也听不真切。
直至有户部官员提起北方旱情,请求开仓赈灾,拨出款项。
方择一一准下,略作思谋,又唤来钦天监。问天求雨。
监正患疾,缀朝在家。副职水平有限,推算半天,怎么也答不出具体时日。
方星辰不忍看他丢了官职,毛遂自荐道:“父皇,儿于玄学之道,亦会些皮毛。”
方择暗赞,百官微奇。
与钦天监布阵摆卦不同,方星辰以三枚铜钱抛币六次。即可得卦。
捻指排序而占。午、未、申、酉、戌、亥、子,最后定在子上。
拱手禀道:“吉雨应在本月子日子时。”
方择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只消再等两日便是。”
至亥日夜半,更漏交接,北面疆土上一阵急雨呼啸直下。
方星辰将时间断得不差分毫。他并未因此感到意外。自前回卜算师叔生死,已是全然相信这占卦之术。
倒是消息传来时,朝堂上亲眼见识过的官员无不钦佩有加,对他愈发恭谨。
那日下朝后,方择将方星辰带到上书房。
屏退左右,问道:“除了天象,我儿能否占事?”
方星辰答道:“只要事宜具体、事主明确,无事不可占。”
方择闻言笑得咳喘不止:“那……你替为父算算……朕这个鳏寡老头儿……还剩多少时日?”
方星辰大惊,跪道:“儿岂敢不敬。”
方择仰首忆道:“你娘亲去后,朕才渐觉活得无滋无味。本早该与她团聚,奈何撇不下尊荣权位,竟累她久等……”
方星辰扑上其膝,哀求道:“父皇莫要再说了……”
方择抚着他的头,又笑:“等最后一件事做完,也算对得起你娘了。为父便去寻她……来,替朕算算看,时间可够用否?”
方星辰颤手摸出铜钱,往地上一抛。
动作简单重复。
到第四次时,却记不起来前三爻的阴阳卦象了。
顿时心神俱乱,泣倒在地,失声道:“儿……实在做不到……”
方择长叹一声。无力挥手:“也罢……地上凉……起身回吧……”
☆、计谋
方星辰失魂落魄的出了上书房,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景阳宫虽华贵,但没了父皇,整座皇宫又有甚意义?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那个被寻常百姓称作“家”的地方。
两月不见思念之人,一旦发作起来,便是要命。
方星辰不顾行止,不计后果。提脚飞奔。
穿过重重宫门,横过条条街巷,撞翻无数摊子,来到西四街前。只为望那人一眼。
——竟也不能如愿。
花满楼不知何故,店门紧闭。有护卫匆匆赶至,将他劝归。
方星辰回寝宫第一件事,便是命抚子出去打探消息。
“不必了。”方择踱步跨入,断声道“朕已勒令无极山将在盛京的产业全部撤离。”
“父皇?”方星辰一怔,十分不解。
方择淡淡道:“西南地界道路复杂,官府向来难以管制。无极山既已立足其间,朝廷亦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但倘若他们想将手伸到京城来,却绝不能坐视不理。”
方星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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